第42章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看
不管鎮國公心裏怎麽想的,起碼表面上他是相信了容兮,既然初步達成了統一,鎮國公便問出了自己心裏最大的疑惑:“臣有一疑問不知道娘娘可願意回答。”
“哦?與哀家有關?”容兮饒有興致的看着鎮國公說:“問吧。”
“臣鬥膽請問太後娘娘,您也知道先皇的陵寝竣工之日就是娘娘殉葬之時,娘娘為何要幫助皇上,娘娘對皇家沒有恨嗎?”鎮國公緊緊的盯着容兮,若是打定主意全心相信太後,那個這個答案便至關重要。
容兮的笑容變得玩味,她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若是易地而處,鎮國公會如何。”
“臣必将算計臣性命者碎屍萬段。”鎮國公脫口而出,絲毫不見猶豫,可見想法極其堅定。
“那若是你殺了他,便會導致生靈塗炭呢?”容兮揪下了一片昆山夜光的花瓣放在桌子上,心裏不住逇贊嘆,這牡丹就是漂亮。
鎮國公思索片刻起身跪拜:“太後娘娘大義,臣慚愧。”
容兮心想,大義是什麽鬼,我是一時大意才到這個鬼地方來了麽,她把揪下來的花瓣都散落在鎮國公的腳邊說:“別誤會,哀家就是随便說說,哀家一個深宮攻的婦人懂什麽,左不過就是懶罷了,哀家可不懂那些什麽國仇家恨民族情誼什麽的,哀家就是懶,跟整個皇族站在對立面得多累呀,好吃好喝的過幾年也不錯。”
燕熙初在旁邊聽得心情十分複雜,太後後面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行,他更願意相信她是為了國家安定才放下私仇,這樣的她顯得十分耀眼。
鎮國公的目光裏也滿是欽佩,心底最後的幾絲懷疑煙消雲散。
容兮見兩個人的樣子略感無奈,大南國兩個權利最大的男人居然這麽好糊弄,随随便便幾句話便把他們打發了不說,最後自己說實話居然還沒人信,這樣很容易被敵人騙的少年,醒醒啊。
鎮國公想了半天才擠出了兩句話說:“娘娘大義,臣慚愧。”
容兮擺擺手道:“你前面說過了,換句話行不行。”
燕熙初心想,這也太能破壞氣氛了,順着鎮國公的話頭聊下去不好嗎?這樣下去很快就沒話說了啊,拿出平時的本事活躍一下氣氛啊。
容兮不知道是自己突然冒出的興致,還是挖掘出了原主掩藏在最深處的邪惡因子,在鎮國公崇敬的目光下說了一句話,燕熙初也驚訝的向她
容兮說:“哀家若是進了陵寝,也不做旁的事,就拿把小刀進去,專門紮你們那位先皇,冤有頭債有主,等哀家見了他就使勁兒紮,紮夠本兒了算,你們若是覺得哀家罪大惡極盡管去把夏家滿門抄斬,若是覺得心裏不平直接剁了九族也沒關系,不用顧忌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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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初的表情變得很微妙,這才是小太後該有的樣子,剛才那個一點兒都不像她,有仇必報才是她的作風。
鎮國公覺得自己在太後的身上看見了自家老幺的影子,小丫頭的性子和太後一樣跳脫,一樣灑脫張揚,一樣活的熱烈,小小年紀就敢跟着自己上戰場退敵寇,只可惜那孩子命薄,未能長大成人便提早逝去。
容兮驚訝的發現鎮國公的眼睛裏蓄起了淚花,心裏被吓了一跳,這古人的想法都是這麽多愁善感的嗎?随便說了幾句話而已就把人感動哭了?難道自己随便扯了幾句國家大義他們便都把自己當成女中豪傑了?
看到太後訝異的表情鎮國公才回過神來,連忙揉了揉眼睛跪下:“請太後娘娘恕罪,臣失态了。”
“無妨、無妨,你先起來再說話。”容兮的心情十分複雜,鎮國公可是南國第一戰神诶,燕熙初當年便是跟着鎮國公出去打仗的,可以說是鎮國公帶出來的,這樣一個人物被自己弄哭了,感覺怪怪的呢。
三個人面對面尴尬無比,容兮左右看看,不知道該如何調節氣氛,正在這個時候福寧在外面敲門說:“皇上,該用膳。”
“恩,傳膳,鎮國公也留下一起用些。”燕熙初松口氣,傳膳好,食不言卿不語,安靜一會兒也不會覺得別扭。
“謝皇上。”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桌,三人默默的吃着自己碟子裏的東西,容兮覺得吃飯是最能調節氣氛的事情,于是決定自己來做那個偉大的調節氣氛的人,于是她指着一盤繪了紅色.圖案的菜肴說:“皇上看這道菜上面的紅汁像不像那天晚上哀家吐的血。”
燕熙初默默的放下剛剛夾起的五花糕,示意福寧布別的菜,福寧會意特意夾了一顆青菜丸子放心燕熙初的碟子裏。
容兮對燕熙初說:“皇上覺不覺得這個菜丸子長得特別想那天那個小刺客嘴裏吐出來的那個毒藥。”
福寧顫顫巍巍的放下菜丸子,換了一個碟子又夾了一筷子燴豆腐放在燕熙初的碟子。
容兮剛要開口便見燕熙初直接把豆腐塞進嘴裏,堅決不給她惡心自己的機會,容兮喃喃道:“那個豆腐長得還真像以前菜市口看見的那個。”
燕熙初有了一種不大好的預感,菜市口什麽的一聽就不像什麽好地方,一定不會有什麽好話,為了防止自己吐出來,他心裏再好奇也不想開口問出來。
燕熙初不想問有人想問,因為鎮國公特別想吃那道菜,又怕吃完後太後再說會影響胃口,于是他選擇先問:“太後覺得這道燴豆腐長得像什麽。”
容兮歪着腦袋看着他問:“鎮國公果然想知道?”
“想知道。”
“哦,小時候路過菜市口,正巧有個江湖大盜殺人,他一錘子下去對方腦漿并列,流的到處都是,崩出的一塊一塊的東西就極為像這盤燴豆腐。”其實容兮根本沒見過,她一穿越過來就在皇宮,怎麽可能知道那些,她這是聽念雪講的,反正以前原主都看講過什麽皇上也不知道。
鎮國公默默的放下筷子并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吃,而且最近不怎麽想吃東西。
燕熙初捂住胸口努力壓制一陣一陣反胃的感覺對容兮說:“太後,食不言寝不語。”
“啊?哀家沒吃,可以說話的。”容兮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根本沒用在吃東西,不存在什麽食不言寝不語的事情。
燕熙初一陣心塞,敢情她就是在故意惡心自己,哪有用膳連筷子都不拿的,擺明了準備使壞的,燕熙初想了想決定報複回去,于是他拿起了公筷把容兮剛才說過的那幾道菜全部夾了一遍,并且笑的十分虛僞:“太後身子不好,多用些。”
容兮笑眯眯的夾起自己碟子裏的菜慢悠悠的吃掉,這算什麽,別看大哥那人死板,可是他就是喜歡看那些血糊糊畫面滲人的電影,比如電鋸殺人狂啊、下水道美人魚啊,而且經常在吃飯的時候看,所以容家人對這些都是免疫的,完全不當回事。
鎮國公驚訝,這位太後真乃神人,自己行軍多年,也曾坐在戰友的屍體旁邊吃東西,也曾在敵人被五馬分屍的時候吃肉飲酒,但是自己聽到腦漿并列的時候依舊吃不下那盤豆腐,可是太後居然面無異色就這麽吃了。
燕熙初半晌才回過神兒來,心下奇怪,一個嬌嬌柔柔的大家閨秀見了血都會怕的要死,可面前這位真的是一點兒不适都沒有,如不是發現她是真心實意的讨厭夏家人,自己都要懷疑眼前的這個人是冒充的了。
燕熙初想了想又用公筷夾了一個四喜丸子放入容兮的碟子說:“太後嘗嘗這個,朕當年行軍的時候曾見一條大蛇生吞了獵物,随後從大蛇嘴裏吐出來的東西便長這個樣子。
“是嗎?那條大蛇長得好看嗎?什麽花紋的?哀家喜歡青色的,翠翠綠綠的看着就覺得涼快。”容兮說着便小口小口把丸子吃完,并且真情實意的贊嘆:“好吃,這個廚子得賞,福寧記下。”
福寧放下盤子說:“奴才記下了。”
“恩恩,皇上也嘗嘗。”容兮挑了一個自己覺得賣相最好的夾給燕熙初。
燕熙初的胃裏痙攣了一下,不是很想吃,但是剛才自己夾的太後都吃了,自己總不能被一個弱女子比下去,雖然這個女子并不一定弱,但是起碼比自己弱,吃!
燕熙初不動聲色的壓制住胃裏翻騰的感覺,硬着頭皮把整顆丸子吃幹淨,并暗自決定下次命廚子把丸子做小點,下次就可以用食不過三的規矩拒絕多吃,這麽大一顆抵得上一堆小丸子了。
鎮國公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心裏默默感嘆,這兩個人用膳堪比戰場厮殺,自己一個小卒子還是安靜消失吧,在戰火燃燒到自己身上之前,鎮國公果斷起身告辭:“皇上,臣要回去整理一下這裏冊子裏的東西,先告退了。”
燕熙初瞪着鎮國公,說好的戰友呢?有這麽當人家母舅的嗎?
鎮國公讪讪的看着皇上,臣自顧不暇,皇上珍重。
容兮自顧自的吃着東西,心情頗好,剛才被念霜愁出來的氣散的一幹二淨。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不能瞎寫,寫完燴豆腐那裏莫名覺得頭好疼,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