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演戲
新人入宮三天,燕熙初一個牌子都沒翻,每天都是到芝蘭殿小坐聽曲子,容然在房間裏心煩,進宮前就聽說芝貴人是獨寵,母親說那是因為後宮只有她一個女人,等新人進宮就不會這樣,可現下新人進宮三日了,皇上一個都沒寵幸,可見傳言不見得都是虛的,那自己要不要先接近她,若是能借機見到皇上便是最好的。
容然的貼身丫頭杜鵑見主子煩躁,便上前出主意:“小姐,你不如去找找大小姐求助,她就算再不願也得估計着容家。”
容然橫了她一眼斥道:“你懂什麽,那個賤人,巴不得容家出事呢,她就想着我們都死了給她那個短命的娘陪葬,她以後是要給先皇陪葬的,才不會在乎容家的興衰榮辱。”
杜鵑不再說話,她從小就跟在容然身邊,知道她的脾氣,自己再說下去怕是又要挨打了,索性退到一邊任由她自己折騰。
容然決定先去芝蘭殿轉轉,那個芝貴人怎麽看都比容兮好接近,自己就算是向個乞丐低頭,也不願意向那個小賤人低頭。
容然做好了打算,心思便平靜下來,她在母親給的小匣子裏仔細挑選了半天,還是拿不定注意送什麽,這裏面都是母親幫自己打點的東西,自然是錯不了,但那個芝貴人從皇上做王爺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恩寵向來都是獨一份,什麽好東西肯定都是先由着她選,眼界一定是高的,自己這些東西都不見得能入得了她的眼。
杜鵑見容然情緒不再激動,試探着說:“小姐,您不如送些芝貴人能用的上的東西。”
容然把好不容易挑出來的簪子又丢了回去,氣道:“人家什麽東西沒有,我有什麽東西是他沒有的。”
“姐妹啊。”杜鵑湊上前去:“您想,她本是皇上唯一的後妃,這後宮之權本應她來掌管,誰成想大小姐無端端的就當上了太後,還拿了後宮之權,她能不氣?您可以跟她談感情,再小小的露一點代大小姐表達歉意的意圖,還怕她不上鈎?您現在送什麽去都是心意。”
“有道理,難得你這個丫頭還有腦子這麽靈的時候,走,咱們這就去芝姐姐那裏坐坐。”容然重新拿出那根簪子,整了整自己的釵環帶着杜鵑去了芝蘭殿。
芝蘭殿裏容兮正在和芝貴人有說有笑的聊天,聽見太監通傳的時候,容兮笑道:“這就沉不住氣了,可惜了,今天皇上不會來。”
“娘娘可真是神機妙算。”
“不是哀家猜的準,是她蠢,芝貴人,你可知罪?”
芝貴人順勢跪下:“妾身知罪,請太後娘娘恕罪。”
容然進來的時候被吓了一跳,這是怎麽個意思,好端端的怎麽就跪下了,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容兮看見她溫柔的笑笑說:“然兒來了,過來坐,芝貴人也起來吧。”
“謝太後。”芝貴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站在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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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兮語重心長的說:“這麽多年,皇上身邊就一個人服侍大概也習慣了,示意這兩天哀家也沒有說什麽,但是你身為後妃就應該為皇家開枝散葉,既然體弱不易受孕,就應該多勸着皇上雨露均沾,不能光想着獨寵。”
芝貴人屈膝行禮道:“是,妾身知道錯了,謝太後娘娘教誨。”
“好了,哀家也乏了,這就回了,芝貴人,記住自己的本分。”容兮說完拍拍容然的手,扶着晚萍的手離開。
“恭送太後娘娘。”
見人出了芝蘭殿,芝貴人嘆了口氣坐下說:“讓妹妹見笑了。”
“芝姐姐哪裏的話。”容兮語氣裏帶着淡淡的譴責說:“太後娘娘在家裏是嫡長女,長輩們頗為寵愛,是以脾氣有些急,但是并無壞心。”
芝貴人哀怨的說:“太後娘娘教誨嫔妃本是應該的,我一個小小的貴人自然會謹記教誨。”
容然心裏很滿意,聽着口氣這位心裏貌似也不怎麽痛快啊,那個小賤人也不想想,人家芝貴人位分再低,那也是皇上的枕邊人,還是有着盛寵的枕邊人,怎麽是她一個跟皇上半點血緣親情也無的太後能比的了的,更何況她的半截身子都快進墳墓了。
容然握住芝貴人的手說:“姐姐莫悲,姐姐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皇上怎會讓姐姐受了委屈去,姐姐心裏有什麽不開心的便和妹妹說,妹妹人微言輕做不得什麽,但是陪姐姐談心還是做得到的。”
芝貴人眼圈都紅了:“妹妹有心了。”
“姐姐那裏的話。”容然拿出準備好的簪子:“妹妹也沒什麽好東西,只這支簪子是母親特意準備的,妹妹姿容粗鄙,當不得這樣的東西,也只有姐姐這樣的人才能襯得出來。”
“妹妹有心了。”芝貴人半推半就的接過了簪子。
容兮回到了寧壽宮,直接笑倒在了塌上:“晚萍,你看哀家像不像刁難無辜妃嫔的惡毒太後?”
“像像像,您扮什麽都像。”晚萍拿了個墊子放在容兮背後讓她靠着:“您別笑了,先歇歇,仔細一會兒有胃痛。”
容兮笑的停不下來,氣喘籲籲的說:“哎呦,我現在就胃痛,但是停不下來,你沒看見容答應進去的被吓的臉都綠了,就那麽小個膽子,還要學別人玩宮鬥,乖乖躲自己宮裏睡覺不好麽。”
晚萍跪在地上輕輕的揉着容兮的胸口給她順着氣,生怕她笑岔了氣,容兮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抓起念霜手裏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哎呦,笑的嗓子疼。”
念霜急了:“您剛大笑玩就喝這麽猛可怎麽使得。”
容兮擺擺手說:“無妨無妨,兩口水而已,還能把哀家噎到不成,本今天玩得高興,心情好,晚萍快起來,地下多涼。”
念雪笑嘻嘻的問:“主子,今天有什麽好事啊,說出來讓奴婢們也聽聽。”
容兮靠在塌上順氣:“晚萍給她們講講,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是。”晚萍站起身站在邊上說:“新人入宮頭三天皇上一般都會選新人侍寝,但是還是連着在芝貴人那裏呆了三天,今早娘娘說,肯定會有耐不住的新人去芝貴人那裏探消息,就過去跟芝貴人說話,臨近皇上平時去的時候,容答應去了,主子就和芝貴人配合着演了一場戲,容答應貌似是吓到了。”
念雪幼時在市井待的久了,最喜歡聽這些事情,央着晚萍問:“姐姐說是演戲,那便說說演的什麽可好?聽的人心裏癢癢的。”
容兮緩過勁兒來笑斥:“你這丫頭,就喜歡聽這東家長西家短東西,還能演的什麽,惡毒太後刁難無辜寵妃呗,不過哀家之前并未與芝貴人商量過,她反應十分快,順勢就配合了下來,而且扮的十分逼真,要不是哀家自己心裏有數,怕是真要以為自己是惡毒太後欺淩了無辜寵妃了,芝貴人也真是厲害。”
晚萍接口道:“是呢,太後突然發火,奴婢都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芝貴人已然在配合了,還真是厲害呢。”
念雪崇拜的說:“芝貴人反應好快啊。”
容兮開始盤算着要不要聯合芝貴人坑皇上一下,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真的好想看見皇上發覺被坑的樣子,這芝貴人放在現代分分鐘當影後啊,憋在這小小的後宮之中,當真是屈才了,若是自己将來有機會回去就把她也帶回去?沒準兒自己将來就是知名影後的經紀人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各種賺,沒準兒還能撈個小帥哥帶回家。
“主子?主子?”
“啊?怎麽了?”容兮從幻想中被拉了回來,一臉懵的看着晚萍。
晚萍無奈的說:“剛才養心殿那邊傳話過來,說是皇上要過來陪主子用晚膳。”
這可樂呵了,容兮笑道:“哎呦,那咱們的容答應可是要浪費了一腔純情呢,皇上怎麽能這麽辜負美人兒的心呢。”
“主子,您明明就是故事。”
“對對對,哀家就是故意的。”容兮看着晚萍笑的可壞。
晚萍心下輕嘆,有個這麽頑皮的主子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既然皇上來用膳,那咱們就得好好準備幾道合皇上胃口的菜品,恩,就着小廚房做一個爆肚仁兒、燒肝尖兒、燒肥腸兒、燴臍肚,恩,你們想想還有什麽好吃的。”
晚萍臉色古怪:“娘娘,您說的這些全都是下水吧。”
容兮無辜的問:“下水怎麽了,吃不得嗎?”
“這......”
燕熙初進來說:“朕當然吃的。”
容兮無語:“皇上下次來就不能先讓人通傳嗎?若是我們在說體己話怎麽是好。”
燕熙初玩味的看着容兮說:“那倒是朕的不是了。”
“自然是皇上的不是。”
“那太後剛才可是在說什麽體己話?”
“自然,哀家說啊,要請皇上好好寵幸寵幸我這個嫡親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