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雲糯糯下意識的接過手機：“你安裝的攝像頭, 請的私人偵探，有沒有發現什麽？”
那邊沒想到回複她的是一個軟軟糯糯的女聲, 愣了一會兒才道：“什麽都沒有……”
“攝像頭沒有拍到任何東西，私人偵探也沒有拍到任何的東西, 可是我知道他在的……他肯定在的！”
女人的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雲糯糯溫聲道：“冷靜一下好嗎？我相信你。”
那邊的女人聽到這一句話，猛然的啜泣起來：“謝謝……”
她哽咽着，斷斷續續的道：“我再也無法忍耐了，昨天晚上，我洗了澡以後，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從鏡子面前路過的時候, 我看到鏡子裏……多了一個人，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葉表哥在旁邊也覺得唏噓, 這個女人叫林瑾，是目前正當紅的小花, 現在正在轉型, 準備從小熒幕走上大熒幕, 之前公司裏一直在說林瑾最近精神狀态不太對，他還以為是壓力太大了，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種事。
雲糯糯擡頭去看了一眼葉表哥, 葉表哥趕緊道：“你不用擔心，我這就帶着大師過去！”
“糯糯啊，你今天有空嗎？”
“有的。”雲糯糯趕緊把自己的小包背起來：“現在立刻過去嗎？”
“那就過去吧。”葉表哥和林瑾說了一下, 他們三個人就上了車，林瑾現在正好是特別火的時候，手裏自然不缺錢，也不會住在公司特意安排的藝人公寓了。
不過他們公司的藝人，大部分都住在同一個小區裏，一來是因為這個小區的确很不錯，第二當然是因為這個小區當中住了很多前輩級的影帝影後，還有一些大導演什麽的，左鄰右舍的，指不定什麽時候熟了就能撈一點資源不是嗎？
葉表哥一路上嘴都沒停過，講了很多娛樂圈裏的八卦，雲糯糯聽得津津有味，臨下車了，葉久忍不住問她：“你也追星嗎？”
“啊？”雲糯糯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他說的那些我都不認識呀……”
她這個人吧有個優點，很能捧場。
葉久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說實話他是不太相信那些封建迷信的東西的，但是經歷了上一次雲糯糯給他提醒那個事兒以後，他也有一點松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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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這個事吧，葉久其實更傾向于報警，這肯定是一個變态，在暗中跟蹤林瑾吧。
給他們開門的人就是林瑾，林瑾看起來有些憔悴，臉上帶着妝容都遮不住的疲憊，她的眼睛裏面全部都是紅血絲，密密麻麻的看起來甚至有些詭異。
“葉總。”林瑾只認識葉表哥，看到跟在後面的雲糯糯和葉久，只能笑了笑，葉表哥也沒有介紹的意思，擡腳走了進去。
雲糯糯進了房子之後就開始四處的觀察，阿啾都從背包裏伸了頭出來，拿小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我聞到一股好臭的味道！”
一個單身女孩住的地方，怎麽可能有臭味呢，但是有些東西人類是聞不到的，雲糯糯摸了摸她的頭，環顧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麽。
林瑾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水：“不好意思，家裏也沒有備茶的習慣，倒是還有一點咖啡，你們喝嗎？”
“不了，白水就夠了。”雲糯糯和葉久異口同聲的道，葉表哥的表情更加詭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林瑾倒是笑了笑，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白水。
雲糯糯坐下之後，就開門見山的詢問：“請問，你是不是認為自己撞鬼了？”
林瑾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後慢慢的點了點頭：“你怎麽知道？”
“我剛才看見你在房門上貼了黃色的符紙，鏡子上面也有，別的地方倒是不知道你貼沒貼，你為什麽會認為自己是撞鬼了呢？”雲糯糯慢吞吞的喝了一杯水，然後道：“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應該只會覺得自己遇到那種變态跟蹤狂了吧？”
林瑾陷入了沉默，過了很久很久，她才道：“我剛才也說過一點，那天晚上在鏡子當中……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影，說出來也不怕你們嘲笑，我一個人生活很久了，最多也就是助理，偶爾會來我家裏一趟，大半夜的，鏡子當中怎麽可能出現別人的身影呢？”
她慘然的笑了笑：“雖然只是一閃而過，我認真去看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但我可以确定我沒有花眼，鏡子裏面的就是一個人，還是個男人。”
“你認識嗎？”雲糯糯很認真的詢問：“那個出現在鏡子當中的男人。”
“我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就不見了，但是很陌生，我應該……也許……沒見過，或者是只見過一兩次，根本就不熟悉。”林瑾死死地握着水杯，白皙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繃得緊緊的，讓她手背上的血管都顯得有些猙獰了。
想想也是，一個單身的女性，被這麽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跟蹤狂跟蹤，還一跟蹤就是一個多月，換個人心态早就徹底崩掉了。
“你那些符紙可以拿下來了，都是假的。”雲糯糯翻了翻自己的包，拿出兩張符紙來給她：“先拿去用，白天他是不會出來的，我還要去上學也沒有辦法一直盯着，你先拿着這個，有它在，你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事，然後等到周六周末的時候，我再來幫你解決這件事怎麽樣？”
林瑾估計是怎麽也沒想到，這三個人當中最不像天師的，反而就是一位大師，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去看老板。
葉表哥趕緊幫她把符紙過來：“我這位……”
他差一點喊了弟妹，還好最後這兩個字快吐出來的時候，他及時的剎了車：“我這位朋友，她很有本事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帶過來，你聽她的就是。”
“謝謝。”林瑾點了點頭，收下了符紙，她相信自家老板絕對不會開玩笑的，尤其是在這種正事上。
雲糯糯本來想把阿啾也留下的，但是阿啾不願意，它表示這屋子裏的味道實在是太臭了，要讓它留在這房間裏，別說住一晚上了，就是住幾個小時，它也不願意。
阿啾甚至還有點憤怒：“你這是虐童！虐童！”
雲糯糯撓了撓它的下巴，就跟逗貓一樣：“可是現在距離唐朝已經1100多年了呀……”
阿啾：……
“那我也還是個寶寶！”
“好好好。”雲糯糯對于家裏一千多歲的大寶寶，也沒有什麽可以說的，自己家裏養的寶寶，不得寵着啊？
說實話，雲糯糯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林瑾還有一些不舍得，她覺得跟雲糯糯等人坐在一起的時候，真的特別有安全感。
等他們都走了，又是空蕩蕩的房子和她自己一個人。
林瑾一想到這裏，心裏就不停的發寒，她想過很多辦法的，甚至大晚上忍耐不住的搬出去住，或者搬到朋友家裏，和一群人住在一起。
沒有用，全都沒有用。
哪怕是在很熱鬧的地方，她都能夠感覺到有一股視線在偷偷的注視她。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瘋了。
林瑾緊緊的捏着手裏的符紙，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她将門上鏡子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符紙全部都扯了下來。
這些符紙是她找了一位所謂的大師買的，花了好幾萬塊錢，還是一個跟她關系很好的女明星給推薦的。
現在撕起來也毫不留情，不過撕掉之後，她并沒有直接扔了，因為誰也不知道，雲糯糯給的符紙是不是真的有用。
她将雲糯糯給的符紙拿出來，貼在門上，鏡子上還有床頭，然後将大師給的那些，貼到了廁所等等地方的門上，就當是廢物利用了吧。
到了夜裏，林瑾根本就不敢一個人睡，她叫了助理過來，跟她一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床頭上面貼了符紙的緣故，她早早的就入睡了，而且睡得特別香。
直到半夜，才被便意叫醒，估計是因為下午的時候喝水喝多了，坐在那裏聊天的時候很緊張，光水就喝了不知道多少杯。
于是到了半夜，就忍不住想上廁所的沖動了。
林瑾打開燈向外面走去，走廊上的燈好像壞了，她忘了換，只好将手機的手電筒打開，說來也是神奇，今天晚上她竟然沒有感覺到那股詭異的視線，難不成這符紙真的有用？
林瑾從床上爬起來還睡的迷迷糊糊的呢，大腦不是很清醒，所以也就沒想那麽多，她進了廁所裏面，解決完了人生大事，正準備回房間繼續睡覺的時候，猛然間感覺頭皮發麻。
那個視線又來了！充滿了惡意一般，緊緊的盯着她的後背。
林瑾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渾身上下都是冷汗，她根本就不敢回頭，猛然打開廁所門就往外走。
如影随形！
身後像是有一個什麽東西，一直在跟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甚至聽到了微弱的腳步聲。
呼~
一陣微風，掀起了貼在廁所門口盥洗池那邊鏡子上面的符紙，她下意識的側過臉去，正對上了鏡子，這一次終于清清晰晰的看到了。
她身後很近的地方，手電筒的餘光打在鏡子上，又折射過去，映出了一張人臉，陌生的男人，蒼白又冰冷，那雙貪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啊！”林瑾的尖叫聲沖破了屋頂，她一個踉跄手機都跌在了地上，滿臉都是眼淚的往着光源的地方跑，卧室的門打開，透出溫暖的燈光，似乎成為了她最後的救贖。
在跑步的過程中，她甚至能夠感覺有一雙冰冷的手，已經碰觸到了她的睡衣衣擺。
林瑾踉跄着，一頭紮進了卧室的門裏，甚至一不小心自己絆了自己一跤，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疼痛讓她蜷縮起了身子，甚至看到門外的黑暗當中，猛然伸出一雙蒼白的手，就在手掌馬上要伸進來的時候，門上面的符紙像是被激發了一樣，綻放出了一道微弱的金光。
刺耳的慘叫聲一瞬即逝，那雙手像是被什麽東西燙到了一樣，猛然縮了回去。
林瑾趴在地上，劇烈的喘息着，這個時候小助理已經被驚醒了，她近視，着急的去摸櫃子上的眼鏡：“林姐，怎麽了林姐？”
林瑾聽到小助理的話，像是鼓起了勇氣，猛然爬起來，一把将門關上，然後重重地依靠在了門上。
“沒……沒什麽……”她啞着嗓子道：“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你繼續睡吧。”
林瑾想，沒想到那個看起來還未成年的少女，真的這麽有本事……
早知道……早知道應該多要幾張符，把家裏面所有的門，窗戶，鏡子什麽的全部都貼上。
林瑾順着門慢慢滑落，幾乎是癱坐在地上的，她坐了一會兒，身體才又一次的積蓄起力量，然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沖到床頭那兒，檢查上面的符紙是否完好。
有這張符紙在，她就很有安全感。
果不其然，只要她不踏出門口，那個應該不是人的東西就進不來，林瑾後半夜根本沒能睡着，她第二天還有工作，起床的時候眼眶都是青黑的，跟國寶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
就這樣，她的精神狀态反而好了許多，甚至在出門的時候，特意的将一張符紙小心翼翼的疊好，放進自己随身的包裏。
林瑾這個時候特別期盼周六周末，好讓那位長得挺漂亮的年輕大師，趕緊幫她解決掉那個東西！
……
雲糯糯現在可沒有空去管林瑾的事，事隔好幾天，李芳芳終于學校裏上學了，她身體好了很多，精氣神也好了很多，甚至比起之前沉默自卑的樣子，都給人一些容光煥發的感覺。
中午的時候，為了慶祝李芳芳身體恢複，雲糯糯還特地請她吃了一頓飯，嗯，在學校食堂吃的。
他們這邊的學校食堂，雖然做的也一般，但是比一些有名的死亡菜單好多了，起碼不會出現什麽草莓炒辣條，芒果炖土豆之類的奇葩新品菜。
張悅還不知道從哪裏買了兩罐啤酒過來：“來來來，慶祝一下你真正的獲得自由！”
她和李芳芳一個人一罐，最後塞給了雲糯糯一罐菠蘿啤，雲糯糯：？
“別看我呀，你未成年不能喝酒。”張悅義正詞嚴地道。
雲糯糯當時就委屈了：“那你們兩個不也是未成年嗎？”
“你跟我們兩個，能一樣嗎？”張悅無情的嘲笑了她：“咱們三個一塊在街上走，我像高三的，芳芳像是高二的，你像是初中的。”
雲糯糯：……
“給你喝酒，哪怕是啤酒，我心中也會有加倍的負罪感出現，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喝菠蘿啤吧，好歹菠蘿啤也是很有那麽一丁點的酒精的。”張悅拿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其實這個牌子的菠蘿啤，跟普通的菠蘿飲料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完全沒有一絲啤酒的味道。
雲糯糯憤憤的灌了一口，然後就埋頭吃飯去了。
還是吃飯最棒了。
“我準備今天下午就把錢還給劉軍家，省得他們一直給我打騷擾電話，各種威逼利誘。”李芳芳提起這家人的時候，心裏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絕望和憤怒。
她很冷靜，大概是因為劉軍已經進去了，再過不久就要開庭，律師是葉久請的，聽說專業能力特別牛比，絕對不可能判少了。
她的孩子也去了下面，過幾年可能就能輪回轉世。
她和孩子都開始了新的生活，有着自由的，有無數可能性的未來，只要想一想，那些由絕望和痛苦形成的陰霾，就被一點點的驅散了。
“好，要我陪你一起去嗎？”雲糯糯有些擔憂的道：“我怕他們被激怒，铤而走險的傷害你。”
“也是，那就一塊吧。”張悅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拒絕，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順路就做了。”
李芳芳嘴唇蠕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沒有把感謝說出來，謝謝這兩個字她說太多遍了，太輕太廉價，有些感激放在心裏，想辦法去回報才是真理。
不過她們還是沒有去送還錢，因為下午的時候，劉軍的母親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她估計是帶着人去了李芳芳住的出租屋，但是沒找到人，就來學校裏鬧了。
當時雲糯糯正在寫單詞呢，張悅的一個小跟班急匆匆的站在門口喊：“大姐頭，出事兒了！來了一個老娘們在門口鬧事兒，聽着好像是跟芳芳有關的。”
張悅一聽，脾氣就上來了：“我沒找人套他們全家麻袋，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他們還敢自己送上門來找死？閑着的有空的都出來！”
張悅那是學校裏的真校霸，小弟成群的，她一揮手，班裏就站出來了幾個光看造型就知道是小弟的，然後幾個小弟又喊了兩聲，其他幾個班級裏也陸陸續續走出來幾個人。
雲糯糯一看這情況，當時就站起來了：“不行我也得去。”
葉久攔都沒攔住她：“你去看什麽熱鬧？”
“我得去罵她！”雲糯糯氣勢洶洶的道：“我之前就想罵她來着，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想好怎麽罵她的時候，她就走了！”
這一次她必須要把自己之前想好的詞兒給罵出來才行！
葉久：……
說實話，葉久還有一點不放心，他迅速的翻過桌子跟着走了出去，但是遠遠的綴着沒有過去湊熱鬧。
雲糯糯作為張悅的朋友，在人群當中所占據的位置，那當然是極好的，簡直給人一種她是二把手的感覺。
就是個子比較矮，沒有什麽氣勢。
一群人轟轟烈烈的下了樓，然後就看到劉軍的媽媽坐在地上哭着喊着的罵李芳芳：“我們家好心養出了白眼狼啊！借錢給他們家，300多萬呢！他們家主動讓李芳芳過來做了童養媳，我們家這麽多年也沒虧待過！反過頭來就告我兒子qj，我們家做錯了什麽呀，才得到了這樣的報應！”
雲糯糯一聽她這麽不要臉，當時就生氣了：“你……你太壞了！你沒良心！”
然而她的罵聲，在一群小弟當中，毫不顯眼。
因為這群小弟罵起人來，真的特別有文采了，而且絕對不會有重複的。
想了很久才罵出這麽一句的雲糯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