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小無猜
一前一後兩艘大船漸漸駛離了揚州碼頭。
現在的船主要動力來源是帆，人工劃槳也會用到，不過在駛離海灣後，人力劃槳停了下來，船上揚起了大帆，船隊正式進入東海，往南海行去。
入了海，黛玉和雪雁兩個小丫頭徹底的興奮了起來，可能是适應能力比較好，兩人完全沒有暈船的跡象，陶寶準備的暈船藥沒有派上用場。
總歸是丫頭，雖然對海好奇，兩人也不敢出房間，天天趴在窗邊看着，一開始是挺新鮮的，連續四五天還是這種景色，兩丫頭就膩了。
船上有人做吃的，因着高武的特意關照，黛玉依舊能吃上熱乎的飯菜，雖然菜色簡單，可有陶寶盯着，黛玉也不敢挑食，每頓都是一碗飯吃得精光，一點不敢剩下。
在船上的日子很無聊，整艘船除了兩個廚娘是女人外，就只有陶寶三人是女人，其他的都是大老爺們，陶寶是不介意，可黛玉畢竟是在封建社會背景上長大的，即使被陶寶洗腦了兩個月，但也沒膽子出門去甲板上晃悠。
每天除了跳廣場舞做瑜伽，就是學習外語，過得非常單調。
在閉門半個月後，船隊南下進入南海時，黛玉終于坐不住了，見到陶寶又要出門去甲板上，趕忙抓住了她的手：
“先生，帶我一起出去吧。”
“哈？我沒聽錯吧？”陶寶挑眉，“待不住了吧，這一路起碼要走好幾個月呢，跟我去甲板上瞧瞧去，那人多，聽大家聊天也有意思着呢。”
說着伸出另一只手，牽上一臉豔羨的雪雁，陶寶帶着倆丫頭走出了房間。
“雖然還沒有開春，但是現在外面已經不冷了，越往南，天氣越暖和，等到了赤道附近，你倆再出門可得戴上頭紗了。”
“為什麽呢？先生，赤道是什麽？”雪雁仰頭不解的看着陶寶。
“我知道什麽是赤道！”黛玉得意的舉起手，她看過地球儀，先生與她說過的。
雪雁非常配合的問道：“什麽是赤道啊？小姐給奴婢說說呗～”
黛玉皺了皺眉頭：“雪雁，我倆現在都是先生的學生，你再自稱奴婢這就不對了，先生說了要自稱我的，你怎麽老忘記啊？”
陶寶見黛玉那較真的樣子，心裏好笑，上船後，無論是學習英文還是練習瑜伽，她都沒把雪雁落下，一是為了給黛玉培養助力，二嘛，就是這雪雁的确是個好學生，學習非常認真。
她也一直把雪雁當自己的學生教導，便讓黛玉兩人不要再以主仆相稱，沒想到黛玉一直記着了，這較真的小模樣還真是可愛。
雪雁被黛玉怎麽一說，立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知道了，小姐你別生氣。”
黛玉傲嬌的哼了一聲，而後自己當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夠了，這才給雪雁解釋什麽是赤道。
“赤道是地球表面的點随地球自轉産生的軌跡中周長最長的圓周線，赤道半徑6，378.2km，赤道周長40075.7km，它把地球分為南北兩半球，其以北是北半球，以南是南半球，是劃分緯度的基線，赤道的緯度為0°，是地球上最長的緯線，它位于南北回歸線之間，一年四季都受到陽光的直射。”
黛玉一口氣被陶寶硬讓她背下的知識點念完，看向一臉茫然的雪雁無奈的癱了癱手，“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先生讓我背下的。”
陶寶看得好笑，捏了捏黛玉的小臉，“鬼精靈，反正越往南太陽越毒辣，為了不被曬黑，記得帶頭紗把臉包好就是了。”
“知道了，先生！”黛玉和雪雁齊聲應道。
說話間，三人已經下到了甲板上。
今天天氣好，萬裏無雲，風力也正好，在船艙裏待着無聊，大家都來到甲板上曬太陽。
還有的商人提前備好了馬吊，四人打着，五六個人在旁邊看着起哄，陶寶坐的這艘船走在前頭，大部分都是雇傭沈家船隊的冒險商人，後面那艘才是沈家自己的貨倉。
兩艘船各有一個管事，後面那艘由沈家的三老爺親自管着，陶寶坐的這艘則由高武負責，船上都配了護衛弓箭手，甚至還有一臺炮，這種武力值，對付一般的海盜足夠了，所以這些商人們才這麽有閑心在船上打馬吊。
起初見到那麽多男人，黛玉還有點害怕，後來見大家各自玩各自的，沒人注意她們，這才和雪雁一起在甲板上玩耍。
“噢，陶女士，好巧啊！”
陶寶正坐在欄杆上看黛玉和雪雁一起玩石頭剪刀布呢，就聽見有人用着奇怪的口音喊自己，頭也沒回，擡手打了個招呼:
“嗨，查爾斯先生，一起過來坐坐嗎？今天天氣很好。”
“陶阿姨，你好！”查爾斯的兒子傑克跑到陶寶面前打了個招呼，眼睛不停看向正在玩得開心的黛玉雪雁兩人。
那意思陶寶自然看得明白，對着黛玉和雪雁招招手，“你倆過來，給你們介紹一個新朋友。”
聽見陶寶喚自己，黛玉扭頭看去，見到兩個金發碧眼的人，驚訝的微張着嘴，又好奇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拉着雪雁一起跑回了陶寶身旁，忍不住拿眼打量面前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金發小男孩。
黛玉擡起手，試着嗨了一聲，結果傑克立刻用着英文激動的問道：“你會說英語？”
這話黛玉聽懂了，她點了點頭，第一次對外人說了：“Yes！”
“噢，太好了，爸爸我可以有一個新的小夥伴了！”傑克開心的拉扯着查爾斯的袖子，高興的不停蹦噠。
查爾斯也非常高興，這船上根本就沒有小孩子，別說小孩子了，連會說英文的都不多，可把兒子悶壞了，這下好了，一下子多了兩個同齡人，而且還會說英語，真是個大驚喜。
不用陶寶介紹了，激動的傑克主動自我介紹起來，他非常紳士的彎腰行禮，“你們好，我叫傑克.查爾斯，我的東方名字叫大魚，你們可以叫我傑克，或者大魚。”
黛玉和雪雁對視了一眼，兩個小丫頭眼裏滿滿都是興奮，她們是第一次見到外國人呢，自然是好奇得不得了。
兩人齊齊福了福身，黛玉道：“你好，我叫林黛玉。”
雪雁也道：“我叫雪雁，很高興見到你。”
“林，雪，我們一起去前面玩吧？”傑克邀請道。
雖然新朋友對自己的稱呼很奇怪，但是黛玉和雪雁也沒有刻意去糾正，因為她們倆現在還不知道怎麽用英語說這些比較複雜的句子。
兩人應了傑克的請求，一起跑到甲板前方玩耍去了，陶寶和查爾斯好笑的搖了搖頭，坐在欄杆上閑聊。
“查爾斯先生，你們上次來我們這，走的是哪一條路線，用了多長時間到達的我們大清國？”
高武一直在忙着，陶寶很少遇到他，船上的商人不屑與女人為伍，也不愛搭理她，所以這些消息一直也沒有打聽到。
不過從最近的天氣變化上，根據觀察太陽高度角，陶寶猜測現在已經到達南海，正在往赤道方向行進，不難猜出肯定會經過馬來西亞穿過馬六甲海峽，而再往後的，她就猜不出了。
查爾斯沒想到陶寶居然不知道，稍稍驚訝後，這才道：
“從我們大不列颠到你們這邊坐船需要八個月，甚至更多，因為有的時間段不适合航行，所以會在安全的地方停留很久，路線則是從印度洋前往非洲大陸的好望角，抵達大西洋，然後沿海岸線往北走，最終達到我們大不列颠。”
說完這些，查爾斯眼帶敬佩道：“我非常佩服沈家，他家的船是我坐過最安全的船，暴風雨也掀不翻它，這也是我在我們那邊見過的唯一一家從你們清國過來的船，真的非常厲害！”
對于查爾斯的贊嘆，陶寶點頭表示贊同。
沈家的船，在這個時代的确算得上是一流了，不過很快西方就會發明出蒸汽機，而清朝卻依舊停留在木船時代，甚至到時候，海禁就更加嚴酷，再想出國，恐怕就沒有現在這麽簡單了。
兩人又聊了些他國的奇聞趣事，在天黑之前領着孩子回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