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怕的蟲子
自從,莊駿身體好一些後,他便不耐煩總在屋子裏躺着,想出去走走。
可是,他從未走出院落大門,總是在走到門的時候,被桑嬷嬷攔了下來。
桑嬷嬷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大概和他娘親差不多的歲數,可能略大幾歲,中等個頭,肥瘦适中,雙眼有神,她日常穿着都是些暗色的衣服,頭發梳的一絲不茍。
看見他走到門口,總是好聲好氣地勸道:“公子,老爺說了,下毒害你的人還沒查明,叫老奴看着你別四處走動,以防他們乘人不備再次加害,這幾日老爺正在各個院子裏查,過幾天查着了,您就可以出去走走了,暫時還是安心靜養吧。”
無奈之下,他只得給紅玉打手勢讓她去拿幾本書來,給他瞧瞧,打發時間。
紅玉跑了一圈回來,只遞給他兩本書:論語、孟子。
他一看之下,只有一個感覺,苦悶,苦悶至極啊!
閑極無聊之下,也只得慢慢的翻閱。
翻了幾頁,在書卷上,他看見了一行四個字:小心莊修。
莊修是誰?
他很想問問,然而此刻他還在裝啞巴,突然說話會不會吓到人,何況他原本也打算再觀望下現在的情況,于是把話憋下去,他決定繼續看書。
再翻下去幾頁,他又看見一行字:不是莊修。
一頭霧水,接着往下翻。
又出現一段話:莊修和莊澈兩人在小花園角落說話,聲音太小,沒聽清楚。
字跡小小,都寫在書頁右下角,筆鋒淩厲,看起來好像練字有些日子,這莫非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寫的?
莊駿決定試試看,自己的手能寫出什麽樣的字跡來,如果原主人已經養成了慣例的筆鋒,也許到了他這兒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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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回屋子裏,看見他的小奴隸,兩只腳互相不停的交換接替,看起來一副窮極無聊的模樣。
他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替他研墨。
小旺財應該從來也沒幹過這種差事,倒水在硯臺上,一塊墨握在手上,大力的磨了起來,一會兒工夫桌面上墨汁四濺,一塌糊塗。
他看他的樣子,只想長嘆三聲。
遂,伸手過去,帶着他握着墨塊的手輕輕的研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停了手,示意他也可以歇着了。
他原以為小旺財應該露出一副慚愧羞澀的表情,不料他兩條濃黑的眉毛緊皺,沖着他狠狠瞪眼,半響靠近他低聲說:“你特麽玩小爺我呢,你給我等着!”
莊駿看他一眼沒說話,攤開一張宣紙,提筆開始寫字。
他寫的只有二個字,莊修。
下筆流暢自然,一點也沒覺得生澀,就好似自己已經練字很久,寫完後定睛看了一會兒那兩字,心中嘆息一聲,完全一模一樣,這就是他自己的筆跡。
男孩在一旁湊熱鬧的擡頭過來看了半天,問道:“你寫的什麽?”
莊駿擡頭斜斜地看他,還以為他是識字的,過來這麽熱心要看,結果卻原來大字不識,這也好,有些事情他不必知道太多。
“沒什麽。”
一句說完,他就直接揉成了一團,丢進紙簍裏。
隔了幾日,外院傳來消息,說是毒害他的人捉到了,三姨娘帶人在二公子莊修的卧房中找到了一包□□,說是和毒害莊駿的方子一模一樣。
莊駿很不以為然,司馬神醫已經離開,當地的醫師并沒有聽說上門驗方子,即便真的有人上門來驗了方子,他當初是怎麽喝下這□□,□□的藥渣在何處無人知曉,又談何一致之說。
恐怕就是他爹聽了三姨娘的一面之詞罷了。
到了目前,大約只有一個好處,就是對他出入的封禁算是解除了。
好在,他爹也不算太過狠毒,沒有直接處死莊修,這是二姨娘和莊修被關進了院中最冷僻的一個角落,暫時不能出來了,每日有丫鬟送吃食過去。
這天晨起,莊駿坐在床沿發了好一會兒呆,一直在琢磨此時此刻是不是自己恢複出聲的最好時機,還是依舊保持低調嚴謹為好呢?
正想着,紅玉從屋外走進來,道:“公子,老爺說請您去前廳用早食,奴婢先服侍您洗漱更衣。”
這次莊駿第一次走出院落,他跟在紅玉的身後,穿過分花拂柳的小徑,路過一方水色漣漪的翠湖,走過二進院落的圓拱門,又走了一陣子長廊通道到了一個門前,穿過暗花雕刻的石洞門,再走了幾十米才抵達了大廳。
走進大廳之前,他站在那裏,轉身看看大門。
大門寬二米,高度約有四米,暗紅木質,旁邊還站着兩個看門小厮,他家活脫脫就是一個豪宅啊。
兩個小厮見他目光所及處至大門處,齊齊躬身向他行禮。
莊駿走進大廳,見廳中有放着寬大的紅木桌椅,一旁傳來熱鬧的說話聲,從廳中在右手邊再轉個彎才是飯廳,他爹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他娘親坐在他爹的右邊手,他娘親的邊上還留有一個空位,想必是留給他的。
他走過去,安坐了下來。
看見,他娘親的對面坐着三姨娘,她仍是一身粉色打扮,頭上珠翠缭繞,看起來臉色紅潤笑意滿盈。她的身邊坐着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孩,穿着一身白衣帶有刺繡圖案,皮膚白皙眼睛大大的,看起來相貌和三姨娘很是相似,見他看他,就叫了一聲:“大哥。”
他的身邊,是個小個頭圓墩墩的女孩子,看見他也露出笑容,叫了他一聲。
他猜想,這必然是莊澈和莊雙雙了。
他爹看起來臉色有點紅,好似已經喝了幾盞酒下去了,他中氣十足地道:“宏康我兒,這次多虧了佩佩留了一個心眼吶,要不是她發現老二房中的丫鬟鬼鬼祟祟的出門辦事,還真抓不到她的錯處,她為人一貫低調謹慎,真沒想到竟包藏了如此禍心,要不是看在她當年曾救我一命的份上,真想殺了她解恨。”
他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口幹了下去接着道:“她那個兒子也是,證據确鑿卻還是口口聲聲道并非她母親所為,乃是有人想栽贓陷害,我這屋子裏還會有誰想陷害他們母子。”
三姨娘接話道:“就是,大夫人絕不可能陷害親兒,照她所言之意莫不是我了,老爺如此疼愛我和我兒我女,好吃好喝,我有何必要去陷害與她。”
莊駿心說:這還真不好說,一箭雙雕,害我不成害了她們母子,你不是正好撇清了。
不過眼下,他也沒任何證據說就是她的問題,只能先觀察再說了。
他轉頭看看他的娘親,他的漂亮娘親今天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正悶悶不樂的用一雙筷子撥弄着手邊的一盤青菜,那青菜給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快戳爛了。
莊大爺順着他兒子的眼神,看了他娘親一眼,表情極為不悅地道:“春娘,我知你是在心疼綠意,她是你的陪嫁丫鬟,當年她救了我一命,我這才扶了她當二姨娘,卻不料她一直包藏禍心,你忘了她前年就害你流胎了嗎?現如今還為她悶悶不樂作甚?”
莊駿這才知道,原來他娘親□□娘,他記得桑嬷嬷跟她家的姓,那麽就是叫桑春娘了。
二夫人是桑綠意。
小三兒叫佩佩,不知道姓什麽,光是這名字都挺嬌媚的了,他爹大約已經被這位佩佩在夜裏床榻枕邊洗腦過了。
他肚子也是很餓了,自顧自喝粥吃菜,心裏還不忘接着吐槽他親爹,一個正當壯年的大男人,大清早起來就喝酒不說,還被老婆們耍的團團轉,真夠沒出息的。
只聽他娘親憋了半天道:“綠意從小就跟着我一起長大,還随我一起出嫁,她比我大二歲,我真的不能接受她會陷害我和我兒,心中很是傷悲。”
他爹大手拍拍他娘親的肩頭道:“好了,你也別太過傷心了,我也沒怎麽着她,不過就是禁足,削減了侍候的丫鬟和月銀,既沒打她也沒罵她,她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宏康至今還不能開口說話,我沒打死她就很好了。”他說着又順勢灌了一杯酒下去。
這一餐飯讓莊駿覺得,好像在看什麽影視劇,三姨娘演技浮誇卻很敬業,不停的給他爹還有他娘親夾菜倒酒倒茶,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他低頭默默吃飯的間隙,看見莊哲的視線一閃而過地劃過他的臉,那眼神中帶刀。
他走回屋子裏的時候,看見小旺財笑嘻嘻的站在門邊,雙手握拳放在兩邊。
看見他走進來就說:“公子,我有個好東西送給你,你伸手過來。”
莊駿不疑有他就伸出手去,攤手等着…
一秒,二秒,三秒…
小旺財“啪”一下把一個東西放在他的手心,快速包住了他的手,他只覺是個活物,在他手心跳動了起來,他一聲慘叫:“啊!!”
莊駿今年二十八歲,他最為恐懼的東西有二種,一種是無跡可尋的事情走向,另外一種就是各種各樣的小蟲子,此刻在他手心中的小活物令他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給個蟲子的游戲,簡直就是惡夢般的存在,親親們有沒有遇見過這樣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