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前進了多少倍的人,說道:“其實我就是擔心你這個舉動太魯莽,但是我剛才忽然不這麽想了。你自己做決定吧,怎麽樣我都支持你。”
兩人相擁而泣,不再說話。
刀疤見許真真進去之後就一直等在外面,他實在不明白先是惠娘生氣離開,後連許真真也氣得火冒三丈。他真的有做錯什麽嗎?
正在他摸不着頭腦的時候,裏面出來一個華服男子,他認出了是那次過來抓捕他們的八爺,連忙鞠躬請禮。
胤禩見了刀疤,說:“我正要找你。”
刀疤不解了,帶着疑惑的表情問道:“敢問八爺找我何事?”
胤禩想了想,他也是這幾天看到惠娘的狀态不對,又加上剛才聽到許真真他們在房間的談話,這才想到了些什麽,所以親自來到大門口找了刀疤問話。
“我聽真真說,你就是惠娘的夫婿對吧?”胤禩并沒有直接發問,反而是旁敲側擊。
刀疤點頭:“是的八爺,這次出來還要多謝八爺在皇上面前替我們說了好話。您得大恩大德我刀疤一定記在心裏,以後一定奉還。”
胤禩一聽,這不是正合他意嗎?趕緊趁着這個空檔問出來:“那正好,我府上還缺一個位置,每日晚上值班即可,你看……”
其實他的目的也是想給刀疤提供一個穩定的工作,而且還和惠娘在一起,也算是從某種程度上解決了他們的擔憂。
可刀疤這時卻犯難了。
胤禩問他擔心什麽。
刀疤說:“多謝八爺的好意,我也想獨善其身,誰都想有個安穩的日子。可我這身份太特殊了,我要是出現在你們的府上,肯定會帶給八爺不少的麻煩。”他越說越苦惱,中間肯定是有過猶豫和糾結了,只是在最後,他下定了決心,“我背後還有一大群兄弟跟着我吃飯,我不能丢下他們。”
“所以八爺,只好再次辜負您的美意了。”
“你就不再考慮下?”胤禩再次抛出機會。
刀疤搖頭,他抱拳說道:“就當是小的福薄,受不起八爺您這份恩惠吧。”說完,就告辭離開了,腳步極快,顯得很匆忙似的。
胤禩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一時感慨良多。
這或許就是每個人的選擇,誰也阻止不了的。
☆、奇怪的八爺府
胤禩目送了刀疤離開之後,就聽到廚子慌慌張張跑過來說,現在老嬷嬷完全管不了事了,府內的大小事務都是他一個人在扛,他實在是有點吃不消,能不能再找了別的人頂替下。
他的意思很簡單,因為他能力就只有這麽大,之前就是在太子爺府上是個打雜的,上頭要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而現在呢,自從來了這個八爺府,除了管全府上下的三頓飯,府內的開支,人員的管理都需要他來管。
“老王,我一向是很器重你,你的能力也不錯,這個是肯定的。”為了安撫下屬,這是領導必備的幾句話,胤禩說得很順,“你看看啊,咱們府上也就那麽幾個人,你再堅持一陣子,說不定就适應了呢?”
“主子,我不是這個意思。”廚子顯得很焦躁。
胤禩又問:“工錢我會考慮給你加點,畢竟讓你同時做幾樣活是不怎麽妥帖,如何?”
廚子還是搖頭,表示自己看重的不是錢。
他讓胤禩看了看他的頭,說:“主子,我這幾天為這事都愁得長出白發來了,再這樣下去,只怕我也會……”
廚子拼命說着自己的委屈,反正是不管胤禩說什麽,他都不想再攔這樣的活了。
估計知道胤禩不像別的主子那樣強硬吧。
別說,結果還真被廚子賭對了。
胤禩并沒有為難他,相反,還對他表達了歉意,另外給了廚子一部分銀子,說是這幾個月來的辛苦費,當是犒賞他的。
廚子建議說:“主子,其實我這次來,不光是想說我做不來這事,還想給主子推薦一個合适的人選。”
“你是說許真真?”胤禩一看到廚子這個反應就立馬想到他要說的是誰。
這許真真在府裏是比較活躍,和每個人的關系都處得比較好。
可這管家做的事是要細致到方方面面的,真真的性格不像是個會沉下心來做事的人,所以廚子提議的時候,胤禩就給否了。
“真真丫頭做事熱心,又愛幫助人,府裏上下對她的評價很好,我相信如果她能做這份工作,我們都會心服口服的。”廚子繼續說着。
胤禩點頭:“真真是挺不錯,可這丫頭太小了,做什麽事情我怕她太浮躁。”
“主子……”廚子還想說什麽,見胤禩并沒有這個想法,連忙止住了嘴,他嘆氣說,“是啊,年齡是小了點,這麽一想,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
過後,胤禩喚廚子将府上開支的賬本,還有人員名單全都交過去給他,說最近如果沒什麽大事的話,就暫時先讓他來管理全府之事。反正他也在府裏出不去,閑着也是閑着。
刀疤自那次和胤禩聊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不知道去了哪裏,也不知道他又去做了什麽。按照惠娘的話說,估計又是和他那些兄弟去打家劫舍,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許真真就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等以後再說。
惠娘也說是啊,兩人就沒再談這個話題了。
這時候廚子見到他倆在一起,連忙走過來和許真真說話。
“真真,昨天我可是在八爺面前說了你一堆好話。”廚子拿出煙袋,一邊點煙,一邊邀功道。
“我又沒惹八爺,你替我說好話做什麽?”許真真沒聽懂廚子的意思,難道說昨天八爺幾次三番想找自己說話,她故意躲開,所以八爺生氣了不成?
廚子搖頭說:“錯了錯了,我是舉薦你當咱們府上的管家。”
一旁的惠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反應大的驚人,她可能是沒想到和自己一同進來的小丫頭真真竟然一下子能升這麽多級吧?
“大叔,真真臉上可是有一個傷疤的,八爺會同意嗎?”惠娘問道。
許真真看着惠娘不是第一次這麽不顧及自己的感受,心裏有點惱了。想自己剛才還在替她着想,怎麽這會兒就盡戳自己的痛處呢?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最介意這個疤?
廚子一看真真臉上有點不高興,也猜出了是惠娘的話傷了她。
廚子說:“我們府上什麽時候和別人一樣了?惠娘,你好歹也來這裏有半個月了,怎麽還不了解八爺的品性?”
惠娘一愣,還沒有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呢,但是她卻極其好奇廚子說話的意思,連忙問道:“大叔,難道說八爺是同意讓真真當這個管家了?”
廚子被惠娘遲鈍的反射弧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他說:“那倒沒有,不過我了解八爺,只要是我推薦的人,八爺一定會考慮。”
說完還故意看了看許真真,對她表示了肯定,還加了句:“我看中的人是不會錯的,真真有這個潛力。”
但惠娘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完全沒有察覺到周圍兩個人的反應已經發生了改變。
一旁的許真真看着廚子這麽稱贊自己,心裏也很開心,不管這時候八爺要不要自己當這個管家,她其實都無所謂,她沒有多少上進心,只想每天吃飽喝足就好。
她也知道惠娘這時候為什麽會很興奮。
從惠娘想合離這件事就可以看出,她不想和刀疤那樣身份的人為伍,更不想因為刀疤斷了自己的前程。她是個想一直往上爬的姑娘,只是因為之前沒有出路,只能忍氣吞聲留在刀疤身邊。
這一點刀疤說的沒錯,惠娘真是因為來到了幾個阿哥府上,發現自己終于有了往上爬的機會,這才終于下定了決心。
許真真無法去左右別人的想法,只要不觸及道德底線,任何人想怎麽做都行。
惠娘這樣子只怕是對管家這個身份趨之若鹜了。
論年紀,惠娘已經年滿二十,論生活經驗,她在那寨子中将刀疤和兄弟的生活處理的井井有條,論想法,她的認知不比其他人差。
這時,惠娘開口說話了,她對廚子說:“大叔,如果我也想去當這個管家,您能否推薦一下我?”
☆、奇怪的八爺府
惠娘在前幾天當上了代理管家,理由是她有這個底氣将八府管理的很好。胤禩給了她一個月的機會,讓廚子和許真真在旁協助她管理,如果沒出什麽大問題,這個管家的位置可以考慮給她。
于是乎,惠娘在當天就立馬進入了管家的這個角色,拉着許真真将所有的賬本看了一遍,還将全府上下的人聚集到一起,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會。
大致有幾點吧,就是一切行動都要聽從她的指揮,盡心盡力做好自己的事,偷懶的人将會受到懲罰,另外府裏的俸祿将按勞動多少來決定,多勞多得。
大夥兒當然不同意這樣的做法,因為之前八爺從沒有這麽管理過,她一個丫鬟怎麽就能這麽大本事将之前的規矩推翻?
所以一大群人包括廚子在內的人都去找八爺告狀,得到的結果是,現在全權由惠娘負責,他不做評價。
廚子在廚房門口直搖頭,對着惠娘一通抱怨,說什麽就不該當初在惠娘面前說那麽一嘴,如果當時不說,惠娘也不會知道,就不會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還埋怨真真為什麽還要幫着惠娘在八爺面前說話,讓原本還有點猶豫的八爺在最後同意了惠娘的請求。
許真真聳聳肩說:“大叔,其實惠娘現在做的挺好的,你不是也看過府裏的賬本嗎?因為最近八爺被罰,俸祿也減半了,府裏的待遇也不能和以前相比了。”
這或許就是廚子之所以去找八爺卸任的原因,府裏的錢根本就不夠大家毫無止盡的消耗了。
上午的時候,惠娘拉着許真真去看賬本,因為她認識的字不多,所以讓許真真在看完所有的賬面之後和她解釋一下。
“我也知道府裏最近是比較拮據,可是也總不可能說減半就減半,這一定會遭人恨的。”廚子在聽到真真說起賬本的事之後,稍微冷靜了下來。他本想着把這個爛攤子交還給八爺,八爺就會找九阿哥十阿哥想點辦法,解決一點燃眉之急,可是沒想到八爺竟然同意了讓惠娘來接手。
這惠娘做事也是直來直去,完全沒有考慮到所有人的心情,說是多勞多得,可實際上呢,府裏上下全都減半了,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的俸祿超過了之前的。
就這是某種程度上的減薪,還讓人活不活了?
“這或許是我們考慮的不足,到時候我會去給每個人做工作。惠娘這個決定不是她一個人做的,您不要怪她。”許真真嘆着氣,安撫着廚子。
“以後我會多幹一點活,讓惠娘将我的俸祿換成夥食,直接從裏面扣吧。”
廚子搖頭:“那你不是怎麽樣都存不下錢來,以後你出去了,一個人不攢點錢怎麽辦?”
聽到許真真說不領工錢之後,廚子的心情反倒好了許多,這至少有人比他過得還不好,心裏會舒服一些。
可是舒服了是一碼事,他還是對真真有感情的,這姑娘他當自己的閨女來看待,自然是不想虧待了她。
許真真聳聳肩,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更何況八爺的仕途也不至于會一直慘下去,說不定幾個月之後他們的主子又會立功,全府上下跟着享福也說不定,到時候再讓惠娘将自己的工錢給漲回去好了。
夜半,許真真從丫鬟屋裏走出來,将所有的安撫工作做完她感覺一身輕松。
惠娘在房間裏等着她,一看到她就趕緊端着茶水點心過來,不是給她揉肩就是給她捶背,直說辛苦了。
許真真笑着說:“其實這都不算什麽,跟你一比,我這點事都是小事。”
惠娘也笑了,自她變成管家之後,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和以前不同,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不一樣,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握着許真真的手說:“真真,我還真得感謝你,感謝你在八爺面前替我說話,不然我連坐上這個位置的資格都沒有。”
許真真反握住她說:“別這麽說,這都是你自己争取過來的,你做事雷厲風行,一點都不比男人差,我還要多多和你學習呢。”
兩人相視一笑,惠娘就打開了話匣子,說和刀疤在一起之前,她就想自己做一番事業。可惜後來刀疤一直覺得她是女流之輩,根本就不成大氣候,什麽事都在背後插一腳,她起初還有信心的,後面也給磨沒了。
許真真漸漸明白了惠娘想和刀疤分開的原因,也越來越支持她的做法。
她相信只要惠娘抓住了機會,她一定不會放棄的。
“惠娘,你真跟這個時代的女性不同,我為你感到驕傲。”有着現代人思想的許真真看到惠娘眼裏的鬥志之後都有些自愧不如,以前學過的東西好像在這個朝代什麽都用不上,她也開始想做點什麽,可是她能做什麽呢?
“真真,你教我認字吧,我知道做這個管家之後少不了要和賬本接觸,要是每次都麻煩你多不好意思。”惠娘說。
“沒問題。”許真真回答的很爽快,“惠娘,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和我說。”
“那是自然,真真你在府裏的關系都處得沒錯,我現在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後還指着你去替我說話呢。”在惠娘的嘴裏,許真真終于找到了自己擅長的地方,那就是替人背鍋,她面上是那麽說,實際上她也是希望以後真真能跟自己站在一邊,去下達她要做的指令。
這次是她太急切了,才讓自己的形象在衆人面前跌到谷底,只怕一時半會想要彌補是不可能的。
那以後就讓許真真過去和他們說,壞人就先讓她做幾次吧。
這邊,許真真聽了惠娘的話,也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只不過她覺得這樣的事情也并不全是壞事。如果惠娘真能對全府好,她偶爾去當個壞人也沒事,至少大家都享受到了好處,得到大家的理解也就只是時間問題。
兩個人商量之後,她們就在這幾日做出了幾項規章制度,府裏每個人都得按照章法辦事,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樣懶散。以前是八爺不計較,但現在是特殊時期,大家必須這麽去做。
就這樣,兩人白天就按着規矩去檢查指導,晚上惠娘就讓許真真教她看賬本。
許真真做了惠娘所有的事,但是到八爺耳邊的時候,就只有惠娘一個人。
一切都相安無事,直到這一個月的最後一天,郭絡羅氏出現了。
☆、奇怪的八爺府
這一天,許真真正和惠娘在房間談話,惠娘突然提了那麽一句,說這刀疤消失了好多天都不見人影,不知道又哪裏做惡去了。
說完一陣埋怨。
許真真笑着說:“你都不想和人家過了,幹嘛還惦記着,難道你還餘情未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許真真知道,惠娘和刀疤是完全不可能了。
“雖說是不想過了,可是這麽多年總還是有點感情的,我也怕他出事。”惠娘感嘆道,“你不是之前還特意勸過他嗎?唉,好言難勸啊,他不聽就是他的命了。”
許真真點點頭,繼續埋頭去做事。
惠娘一看許真真抽空還在給自己整理賬本,連忙笑着說:“真真,你幫了我這麽多,這個月你的工錢我還是照給吧?”
“不要。”她連忙拒絕,還說,“這麽多雙眼睛盯着的,大家都知道你我關系不錯,如果你在這時候還給我工錢,只怕這府裏還得鬧翻天了。”
許真真摸着惠娘的手,說:“你看,明天一個月的期限就到了,這時候可千萬不要出什麽岔子才好。”
惠娘一聽這分析,也連連點頭,直說許真真說得沒錯。
只要這最後一天安然度過,這個管家的位置就是她惠娘的了。
可是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說不出事就不出事?怎麽可能。
就在她倆憧憬着明天的時候,一個丫鬟氣喘籲籲的跑到門口,對着她倆說:“真真,惠娘,大事不好了。”
兩個人一聽這話,趕緊站起身來,齊身問道:“出了什麽事?”
丫鬟說:“郭絡羅格格來了,在門外硬是要見咱們主子。主子說皇上吩咐了不讓他們見面。現在要你們倆拿主意,看如何支走格格。”
惠娘和真真對視了一眼,知道這是胤禩對她的考驗。可是這郭絡羅她們也是見識過得,哪次大事不都是因為她,次次都攪得腥風血雨,估計這胤禩也是見她都怕了,才讓惠娘她們出面。
許真真說:“這事讓我來說吧,反正我做錯了大不了挨頓板子,你也不至于會失去這個身份。”
惠娘抿了抿嘴,明顯有點慌了,看到許真真這麽淡定,一瞬間竟然像是激起了她的好勝心。
她挽着許真真的胳膊說:“你都不怕,我還會怕這個?走,我們先去看看格格要來做什麽,見機行事。”
說到郭絡羅格格為什麽要來找胤禩,這當然還是因為胤禩在衆人面前公然悔婚,她想了一個月都沒想通,這才想找他來問個清楚。
她覺得那次在山洞被抓,她一點錯都沒有,怎麽胤禩就這麽無情的要和她斷得如此幹淨?
她不顧阿瑪的阻攔,騎着快馬就來到了胤禩的府上,在大門口被看門的攔住,她氣不打一處來,拿着手裏的馬鞭就是一頓揮,将看門的那人打得滿身是傷。
許真真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差點被她的馬鞭打到。郭絡羅一看有熟人出來了,立馬變了臉,笑盈盈的對許真真說:“真真,你可來了,這下人一點都不上道,愣是不讓我進去。”她示意許真真帶着她去見八爺。
“格格,實在不好意思,八爺現在身體抱恙,不方便見客,要不您先回吧,過段時間再來。”許真真将那受傷的下人扶起,讓他退下,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郭絡羅見門口就只有她們兩個人,心裏已然猜到這可能是胤禩的權宜之計,估計是想拖着不見她,心裏的火氣升了上來,對許真真的口氣也不怎麽好了。
“真真,我當你是好姐妹,你看到我現在的慘樣,難道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她甚至還帶着哭腔,拉着對方的袖子繼續說道,“我被他莫名其妙退了婚,現在人人都恥笑我,連我阿瑪都不理我,我來問問他,這樣不對嗎?”
“格格……”許真真有點被說動了,這事在別人看來,郭絡羅就是一個被人抛棄的人她的确是有資格去問胤禩答案,而且從她的內心角度來看,她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是胤禩造成的,問一些理由也無可厚非。
可是她現在真是問了結果就可以放手的樣子嗎?
許真真并不這麽認為。
所以她不能放郭絡羅進去,這對誰都不好。
“不好意思格格,額驸有發話,說不準您和八阿哥再見面,恕奴才無能為力。”許真真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郭絡羅情緒激動,她握緊了手裏的馬鞭說道:“那都是我阿瑪的氣話,難道你們也要當真?真真,我當你是好姐妹,你難道就這麽對我?”
許真真沒有回複,她知道現在說什麽都只會加深郭絡羅的怒氣。
“好,既然這樣,我就當沒你這個朋友。”郭絡羅咬着牙,瞪了許真真一眼就轉身往回走。
許真真目送郭絡羅離開,看到她剛要騎上馬的時候,一道鞭子就像是從天而降般狠狠的抽到了許真真的身上。
血很快就溢了出來。
“真真,這是你欠我的,我現在還給你。”說着郭絡羅就騎上了馬,走了。
惠娘從裏面走了出來,趕緊叫人将許真真攙扶進了房中,找了一些瓶瓶罐罐來上藥。
這一鞭子不輕啊,是帶着滿滿的仇恨抽過來的。
惠娘心疼的一邊哭一邊給真真上藥,直說要是剛才她沖出去就好了,也不至于看着真真受這麽大的委屈。
許真真說她幸虧沒出來,不然受傷的就是兩個人。
這格格就是要撒氣,不然她心裏的那關過不了。
惠娘說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八爺,讓八爺不要再給郭絡羅格格機會。許真真攔着她不要去說,怕這個影響到惠娘的事。
惠娘沒管她,直接就跑了出去。
胤禩很快就過來了,他進來的時候看到許真真正趴在床上,香肩外露,一條可憎的疤痕清晰的出現在了她的後背上。
不僅如此,後面許真真整個的後背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對比起來,這新傷還真就不算什麽了。
照顧她的丫鬟見主子進來慌忙跪下行禮,許真真被驚醒,見來人正盯着自己的後背看,她吓得趕緊用被子把自己給卷起來。
嚴嚴實實的,生怕被胤禩看到半分。
“我本以為惠娘會将格格趕走,沒想到你還是出了頭。”胤禩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态,連忙說道。
“我不想惠娘被人欺負,她是我的朋友。”許真真回道。
丫鬟遞來一杯茶,他找了一個合适的位置坐下,說:“我記得你和格格的關系也很好,怎麽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許真真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八爺純粹是過來擠兌她的嗎?
☆、奇怪的八爺府
許真真其實并不想在這個時候看到胤禩,可能是因為整件事都是因他而起,可他偏偏就是躲着不出來,致使許多人都跟着遭殃,為什麽不能當面解決呢?她相信郭絡羅是真打算過來要個答案,不管胤禩給的理由是什麽,至少郭絡羅不會像現在這樣被人吊着,想東想西,把僅剩的好感都化為了仇恨。
當然他是自己的老板,她也沒那個資格去教育他,給他講一些什麽大道理。
許真真整個身子塞在被子裏,連臉都沒有露出來,她用行動來表示自己不想理胤禩。
胤禩也知道這次進來有些突兀,沒有考慮到一個姑娘家會有不方便的地方。他幹坐了一會兒,不自在的站了起來打算離開。
起身的時候他看到了梳妝臺上碼了幾本賬本,他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麽。
正好這時惠娘從外面進來,看到了胤禩正盯着那幾本賬本看,連忙過來解釋說:“八爺,這是我……”
她怕八爺知道這些事情全都是真真做的,那她所有的努力就有可能全成為泡影,管家的職位拱手相讓,她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惠娘走到書桌前,抱起了賬本,她略顯緊張,臉紅到脖子那兒了。
許真真聽見了動靜趕緊從被子裏露出一個頭來,沖着惠娘說:“府裏的事情那麽多,你每天的事情做不完,還得拿回房裏做,有時候做到大半夜都不休息,我覺得主子知道了應該會獎勵你,你就別擔心了。”
話一說完,她又躲進了被子裏。
丫鬟們見狀都笑了,這許真真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毛毛蟲,樣子極為可愛。
惠娘看到真真給自己解圍,心裏也就放松了許多,她擡頭去看胤禩,發現胤禩的眼神已經轉向了床邊,估計是被真真吸引了去。
她鼓起勇氣說:“爺,雖然真真說得是沒錯,但是我私自拿賬本出來,壞了規矩。”她跪下,向胤禩磕了一個頭,接着說,“您罰我吧。”
一行人都等着胤禩發話,大家都屏住呼吸,連許真真都憋着一口氣在那兒等結果。
可是被子裏空氣稀薄,一會兒就将她的小臉蛋憋紅了。
就在她快要憋不住的時候,胤禩終于發了話,他扶起了惠娘,說道:“你為府上盡心盡力,甚至還熬夜加班,我怎麽還會罰你。”
“惠娘,你資質不錯,我可以讓你當這個管家。”胤禩說着。
許真真從被子裏面出來,高興的差點為惠娘拍手鼓掌。
不過她還是擔心自己會走光,所以只是臉上露出了笑容,并對胤禩的行為做出了肯定。
胤禩回望了她一下,許真真就又把臉給遮了起來。
惠娘見自己願望成真,也是開心的不得了,她忍住笑意,對着胤禩連磕了三個頭。
“多謝主子,多謝主子。”
“嗯,我相信你能辦好,不過現在府上的事情太多,你一下子接手可能會遺漏一些東西,不如讓老王和真真再繼續協助你一陣子,可好?”胤禩問。
惠娘一聽,主子的話中還是對自己不信任啊,雖然已經讓自己當了管家,可是……
一種不被承認的感覺一下子就湧上了心頭,沒錯,惠娘是自卑的,這些天她每晚都在真真那學習賬本和識字,可是每每看到那些字她就頭疼,像是中了什麽魔咒一樣。而真真反而越看越起勁,談笑間就把賬本上的問題全都解決了。
她看了看許真真,心理忽然滋生了一些不快,但還是允諾了胤禩的意思。
胤禩走後,惠娘就過來查看許真真的傷勢,告訴她這幾天哪裏都不許去,就在屋子裏靜靜的養傷。
許真真直說沒事,這點小傷對于她之前經歷過的那些,早就不算什麽了。
見着胤禩離開房間,許真真就從被窩裏面爬出來,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喚了丫鬟,拿了一件外衫給自己披上。
惠娘不好說什麽,讓丫鬟們多照看,因臨時有事,出去了一次。
後來她回來之後,發現許真真正在桌子上詳讀賬本,惠娘想也沒想,沖了上去,一把搶走擺在許真真面前的賬本說:“以後我的事,不用你管了。”
許真真沒想到惠娘的情緒會這麽激動,她剛才只是記起昨天有筆帳算得好像有點不對,想趁着丫鬟們去煎藥的時候,下床找找。
“惠娘,你這是怎麽了?”許真真問道。
看到一臉莫名的她,惠娘這才驚覺自己剛才是失了态,連忙改口說:“對不起,我剛才想事情去了,說錯了話你別介意。”
許真真沒有說話,偏着頭繼續看着她。
聯想到剛才和八爺的對話,這樣的理由根本就不能說服許真真。
女人是最敏感的生物,發生在她們之間最細微的變化,都是知道的。
“惠娘,這裏沒外人,你有什麽想說的話,現在就直說吧。”許真真說話間,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我拿你當朋友,也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也希望你對我坦誠相待,不要對我有什麽不好的想法。”
惠娘放下手裏的賬本,本來是想去牽許真真的手,以表親近。可是許真真直接抽開了她,将臉撇到了一邊。
“說實話,這個管家我當得有點力不從心。在這一個月裏,幾乎所有的決定都是你來做的,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傳聲筒而已。”惠娘臉色黯淡下來,她坐到了位置上,嘆了口氣。
許真真說:“惠娘,我沒有要搶你東西的意思。”
“我知道,是我自己過不去這個坎,你比我厲害那麽多,雖然所有的功勞都歸到了我這邊,可這事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麽辦?我會成為笑柄,我付出的努力也就不複存在了。”她忽然慌起來,害怕失去現有的一切。
許真真一聽到這話,內心變得極其複雜,就在剛才,她還為了惠娘挺身而出,先不說這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決定,落不着惠娘一聲感謝她也無話可說,可也不至于被人記恨上吧?
“你覺得我是絆腳石嗎?如果你害怕我,那我今天就搬去丫鬟房間。”許真真說着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手臂上的傷疼痛無比,但現在也不算什麽了。
“真真,不要走,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惠娘攔住她,将她的衣物放回原處,“是你讓我說實話的,我也不想的。”
“惠娘,你都當我是競争對手了,我還能住在這裏嗎?我搬走,給你騰地方,以後這賬本和其他事情我都不會再碰,你可以放心當你的管家了。”許真真說。
☆、奇怪的八爺府
為了顧全大局,許真真并沒有搬出來,只是和惠娘之間的交流少了許多,而且再也不會去碰惠娘枕頭底下的賬本。
惠娘起初還會主動和許真真說話,後來久而久之受到冷遇也就不說了。
其實她知道真真也是為了她好,是自己太不珍惜這份感情。
兩人睡在一個床上就像隔着一座城那麽遠,誰都不搭理誰,見了面就當對方是空氣,這種尴尬的氣氛連旁人都看得出來,只是誰也沒有說破,就這麽繼續保持着。
許真真的心情跌倒了谷底,不僅不和惠娘說話,連周圍其他人也都是點頭表示一下,就算是打了招呼。就連見了胤禩也只是行了個禮。
這幾天不知道怎麽的,八爺讓廚子準備一桌子菜,召集了府裏所有的人一起吃飯。
聽到能和皇子一同用餐,大家都高興壞了,這可是祖上積了八輩子德才有的福氣啊。那天大家加快的速度,利利索索的做完所有的事就開始在院子裏準備桌椅板凳。
因為屋子裏太小,容不下這麽多人擠在一起,是八爺讓惠娘安排大家都在外面吃飯的。
等所有菜品一上桌,所有人都就做之後,惠娘和廚子這才去請了八爺來。
胤禩坐到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