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狠手辣的宦官3
“這件事情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道?”榮楚聽完顧章的故事, 神色淡然的問。
顧章回道:“應該就只有本官知道, 當時本官喝多了,想出去醒醒酒,無意間撞見餘太後和你父親在争執……哦,當時玉羅公主也正巧去找餘太後, 看到了一切,只是後面餘太後說公主病了, 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在衆人面前。”
榮楚神色未變,只是點了點頭,“本統領知道了。”
果然如他所料,玉羅撞見了事情,應當是被餘氏給關了起來, 所以才不能幫榮憲脫罪, 只是後面那麽長的時間,她也是有機會說的,她卻一直沒有說出來, 卻執意要嫁給他。
如果他猜得沒錯, 她應該是想用自己來彌補當年對榮家的虧欠,□□家要的不是一個公主的彌補!
顧章見榮楚聽完他所說的真現後, 竟然毫無反應, 好像事情根本與他無關一般, 要麽就是他已經冷血到極致,要麽就是僞裝得太好,不管是哪一個原因, 榮楚都已經不是平常之人了,餘太後恐将不是榮楚的對手,她很快要倒臺了。
他慶幸自己剛剛把事情告訴了榮楚,保住了顧氏一族的安危!
想到這,他忙問:“榮統領,犬子的卷宗?”
榮楚似乎這才想起來,對吳七道:“把卷宗交給相爺!”說罷揚袍而去。
“是。”吳七将先前的卷宗拿出來遞給了顧章。
顧章欣喜的接過,打開一看頓時呆住,這哪是什麽卷宗,不過是白紙一張罷了,他這才知道是上了榮楚的當,顧不得身份忍不住朝那大搖大擺離去的妖孽男子破口罵道:“你這個閹賊,你竟然敢騙本官!”
“顧大人還是省些力氣想想如何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吳七看着他道:“三部會審的卷宗早已經到了皇上手中。”
“什麽?”顧章驚得險些沒暈過去,他回過神來再想說點什麽,見吳七已經跟着那妖豔男子遠去,消失在了視線中,他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險些沒吐血。
……
禦書房。
“豈有此理,堂堂官家子弟,竟然做出這等滅絕人性之事,他眼中還有王法嗎?”皇甫興将桌子拍得砰砰直響,以彰顯他已經怒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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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宮人個個吓得巴不得自己是塊石頭,一絲聲響也出不得才好,新皇向來脾氣極好,少有發怒,今日這等滔天大火還是頭一次見到,怎麽能不駭人?
顧章跪在地上,整個人如置冰窖一般,汗水打濕了後背的官服,就連他面前的地上也是一灘水跡,足以見得他此刻有多害怕。
“顧章,你身為一品丞相,竟知法犯法,縱容兒子如此荼毒百姓,你可知罪?”皇甫興怒瞪着顧章問。
顧章吓得聲音都在抖,“皇上,那逆子幹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臣起先并不知情啊!”
“你不知情?”皇甫興都氣笑了,看向下座那慵懶而坐的紅衣男子道:“榮統領,你告訴他!”
“是,皇上!”榮楚站起身來,走到顧章身邊道:“顧大人還不知道,令公子已經将你招出來了,說一切都是你命他去做的!”
顧章臉色大變,“不可能,絕不可能,他是我兒子,是不可能會誣蔑我的!”他想到什麽指着榮楚罵道:“是不是你誣蔑本官?你這閹狗,你不得好死!”
“這是你兒子的親筆畫押和手印,如果顧大人還是不信,可以讓令公子與你當面對質。”榮楚平靜道。
顧章道:“對質就對質,我不怕你!”
榮楚朝外面揚了揚手,立即有兩人将顧昊帶了上來,榮楚看着他問:“顧昊,你父親說你誣蔑他,又說本統領誣蔑他,要拿你來親自對質,你好好說,事情究竟是你所為,還是你父親命你所為?”
顧昊指着顧章道:“父親,當初你親口命令兒子去屠的村,怎麽會不記得了?難道事情敗露,你就要讓兒子一人背罪嗎?世上有你這樣做父親的嗎?”
“畜牲,你不要上了賊人的當!”顧章氣得險些沒吐血,“我是你老子,你竟然幫着外人來誣蔑你老子?”
顧昊冷道:“你也知道你是我父親,若不是真的聽了你的吩咐,我又怎麽會指認你?”
顧章氣得七竅生煙,撲過去就要打顧昊,“我打死你這個逆子,你這個蠢貨,你腦子被驢踢了,竟然會幫着外人來害你老子!”
父子倆扭打在一起,熱鬧極了。
榮楚站在一旁,靜靜觀望,眼中是淡淡的笑意。
“放肆,禦書房重地,豈是爾等扯打之地?”皇甫興怒得拍案大喝。
父子倆這才松開對方,跪爬在地。
皇甫興怒道:“好你個顧章,朕對你信任有加,你竟然濫用私權,枉顧人命,整個孫家村三百七十二口人的性命就讓你們父子葬送了,你們到底是不是人?”
“皇上,老臣冤枉啊!”顧章爬在地上哭喊道。
皇甫興更是氣得眉毛都飛起來了,“你親生的兒子親口指認你了,你還敢喊冤?就算不是你下的命令,你身為一品大官,你兒子在你眼皮子底下幹下這些荼毒百姓的事,你竟然不知情你也有罪,昏聩無能之罪!朕照樣能株連你!”
顧章匍匐在地答不上話來。
皇甫興冷哼一聲,看向榮楚道:“榮愛卿,依你看,該如何處置顧家父子?”
“依臣拙見,顧章身為一品大員,知法犯法,罪惡滔天,可株連九族!”榮楚淡淡回道。
顧章頭皮都麻了,猛的叩起頭來,“皇上開恩,皇上開恩啊!”
“不過,顧昊能大義滅親把父親招出來,也算是有功,請皇上酌情處置。”榮楚再道。
皇甫興點點頭,看着父子倆道:“既然你們求朕開恩,那你們說該如何處置你們為好?”
顧章還在思索着,顧昊就開口了,“求皇上饒了罪臣一命,罪臣願意受宮刑!”
皇甫興有些吃驚,“你說你願意受宮刑?”
“是,只要皇上饒了罪臣一條命,罪臣願意受宮刑!”顧昊道。
他猶記得先前在大牢中見到榮楚時的情景,大牢中百般刑具都擺在他面前,不管哪一種都足以讓他生不如死,正當那些獄卒要給他上刑時,一襲紅衣張揚,美如嫡仙的男子出現在了他面前,說不但可以救他出去,還能保住他的命。
他當時什麽也沒想,一口就答應了他的條件,宮刑又怎麽了?只要能保住一條命哪怕此生都不能人道也值得,而且榮楚也是閹人,他現在過得多風光?
至于什麽後代子孫,他自己的命都要沒了,同樣也不會有後代,自然是先保命要緊!
于是,他把父親顧章給拉下了水。
皇甫興看了榮楚一眼,看向顧章問:“顧章,你兒子願意活命受宮刑,你呢?”
“罪臣……”顧章匍匐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有出聲,直到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再出聲時,他似壯士斷腕一般,決然道:“願意受宮刑!”
……
“啊——”
顧章站在外面,聽着屋裏傳出兒子顧昊的尖叫聲,吓得兩條腿不停的抖動着,突然門被打開,顧昊如死狗一般被扶出來,他更是吓得攤坐在地。
“走,顧大人!”持刀滿手是血的老太監笑看着他道。
顧章吓得忙往外爬,“不,我不……”只是沒爬幾步,就看到一雙華貴的鞋子,他擡頭看去,是榮楚。
“相爺這是準備要去哪?”榮楚妖孽一般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問他。
顧章一臉懼怕道:“我死也不受宮刑,我不要變成你這樣的閹人!”說着爬起來要撞牆,卻被人給攔下了。
“皇上的旨意已經召告天下了,此刻可由不得你願不願意,王公公,把他進去!”榮楚道。
王公公笑着點點頭,命人将顧章拖了進去。
榮楚負手站在門外,臉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而一旁的吳七卻看到他負在身後的手拽得死死的,他擔憂道:“大統領,這裏屬下守着就行,您還是……”
“不用,我要親眼看到顧章的下場!”榮楚話音剛落,裏面就傳出了顧章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他松開拳頭,擡步進了屋裏,見顧章一臉慘白滿頭大汗的躺在刑床上,氣若游絲。
他看了他兩腿間那刺眼的血紅一樣問他:“是不是很恨?當初本統領與你一樣,也恨極了,只是本統領與你不同的是,你是罪有應得,而本統領是受人陷害!”
“你這個閹狗,我要殺了你!”顧章大喊着朝榮楚伸手,卻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榮楚拿出帕子捂住嘴,看着他道:“顧大人,現在你同本統領一樣,也是閹人了!”
顧章雙眼通紅,強撐着伸手指着面前的人,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本官與你不同!”
“看來顧大人還是沒能接受這個事實,不過沒關系,很快你就能習慣了,你現在不能受風受寒,好好養着,來日方長!”榮楚說罷轉身欲離去,突然想到什麽道:“哦,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你養在外面那幾個孩子犯了事被抓進大牢了,不過他們可不像相爺你官拜一品,能自請受宮刑保命,他們已經被斬首示衆了!”
“什麽?”顧章胸口痛得似要裂開,一口血從喉嚨噴出,他雙眼瞪大倒地而亡!
榮楚看也未看他,衣不帶水的大步離去。
顧章之所以同意受宮刑保命是因為他壓根不止顧昊這一個兒子,他在外面還有幾個沒有入族譜的子嗣,他本想着自己後繼有人,所以才同意了受刑,哪知那幾個孩子仗着他這個大官老子平日裏幹了不少殺人放火的事,榮楚不過讓吳七稍微一查就成串的揪了出來。
顧章得知後繼無人,又怎麽會不氣得吐血身亡呢?
……
“榮愛卿,這次能鏟除顧章,多虧你了。”禦書裏,皇甫興拍了拍榮楚的肩膀感激道。
顧章仗着有餘太後撐腰,在朝中沒少拉攏朝臣與他唱反調,他頭痛許久了卻拿他沒辦法,沒想到榮楚一出手就将他給拉下馬了,真是去了他一個心頭大患。
榮楚抱拳謙虛道:“能為皇上分憂,是臣的本分,而且顧章若遵紀守法,臣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沒錯,真沒想到堂堂一品官家,竟然縱子行兇,幹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實在令人發指,就算是滅他滿門也夠了,不過那些婦孺是無辜的,朕還是不忍心株連她們。”皇甫興道。
榮楚敬佩不已,“皇上仁厚,是國家之福,百姓之福。”
除掉顧章是幫榮家報仇,也是幫皇甫興除掉一個佞臣,前世今生,皇甫興都對原身有極大的幫助,他不但要保住皇甫興的命,也要助他穩坐江山。
……
“大統領。”榮楚剛沐浴出來,一個十歲的男孩快速跑到了他面前,撲通就跪了下去,“謝謝大統領。”
榮楚不悅的看向跟在男孩後面進來的吳七。
吳七忙扶起孩子,回道:“這孩子央求屬下一定要帶他來謝大統領,我拗不過他,才答應帶他來的。”
“大統領,你不要怪吳七叔叔,是我讓叔叔帶我來的,我想當面謝謝您幫我報了仇。”男孩看着榮楚道。
榮楚想到他的身世,微微嘆息一聲,朝他招手,“過來,叫什麽名字?”
“我叫孫狗剩。”男孩笑着回道。
孫家村并非無一活口,他就是唯一的幸存者,那日他與小夥伴玩躲貓貓,不小心在村外的稻草堆裏睡着了,等他醒來發現天已經黑了,忙往村子裏跑。
可一進村子發現血流成河,遍地殘屍,他吓傻了,聽到顧昊帶着人從村子出來的腳步聲,他本能的躲了起來,看到顧昊和他身邊的人一身是血,雙眼通紅,像林子裏的野獸一般可怕,吓得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顧昊帶着人離去後,他跑回自己家,發現父母哥哥姐姐弟弟全死了,小小的他,當時只有一個念頭,為他們報仇!
是時才七歲的他獨自離開了孫家村,流落街頭成了乞丐,這三年來,他經常會去宮門口等,希望能等到一個人幫他報仇的人,可是那些穿得漂漂亮亮,長得幹幹淨淨,高高大大的人,都不讓他靠近。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大統領,那個穿着火紅的衣裳,好看得像畫裏走出來的人一般,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竟然朝大統領的馬車沖了過去,也許是直覺,直覺告訴他,那個好看極了的叔叔可以幫他報仇。
當時,吳七叔叔是要殺了他的,但大統領攔下了吳七叔叔,還聽了他的故事,并将他安置在一間幹淨舒服的房間裏,直到今日,吳七叔叔過去告訴他,他的仇得報了,他求着吳七叔叔帶他過來謝恩。
大統領似乎又好看了許多,比那日在宮門口見到的還要好看,他喜歡大統領。
榮楚擰了擰眉,這名字也太糙了,不過也許是他這名字取得好,不然孫家村全村人都死了,怎麽會只留他一個呢?可不是剩下的嗎?
他見孩子瘦得皮包骨,但笑起來格外陽光,露出兩顆虎牙,十分好看,他心裏柔軟了一分,問他:“以後有什麽打算?”
“大統領,求您把我留在身邊!”孫狗剩聞言立即又跪了下去,“我的家人都被殺死了,我已經沒有家了,我想跟在大統領身邊!”
榮楚微驚,看了同樣驚訝的吳七一眼,問孫狗剩,“為什麽想跟在我身邊?”
“我聽說大統領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很厲害很厲害,如果我跟在大統領身邊,也會變得很厲害的,這樣就沒有人可以欺負我了……”孫狗剩說着突然就哭了起來:“如果我能早些像大統領這樣厲害,我就可以保護我的家人,保護我們村子裏的人不被那個壞蛋殺死了!”
榮楚聞言有些心酸,看到這個孩子,也想到了原身,他們何嘗不是擁有幸福美好的家被人突然毀掉,家破人亡,孤苦伶仃,茍且偷生!
他親自扶起孫狗剩道:“你有志氣,想變強大,這個很好,但是你跟着我不會有出息的,要不我幫你找一個好人家?”
“不,我要跟着大統領。”孫狗剩堅定道,他擦了擦眼淚問:“大統領為什麽會說跟着你沒出息呢?”
榮楚自葉嘲道:“因為我是閹人,是被人看不起的怪物……”他說着看向孫狗剩,“你也許不知道閹人是什麽……”
“不,我知道的。”孫狗剩道:“我做乞丐那幾年,常常在茶樓下聽人聊天,我聽人說過閹人……”他捏了捏手指道:“我也要做閹人!”
榮楚被他的話驚住了,他拉住他道:“不可胡說,好好的人,正常的人,誰願意做閹人?”
“我願意,大統領做什麽人我就做什麽人,反正我這輩子都要跟在大統領身邊,聽大統領的話,為大統領辦事!”孫狗剩大聲說道,像是宣誓一般。
榮楚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孩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當初不過才七歲,就知道想法子報仇,便知頭腦靈活,心思聰穎,這樣的人才,又怎麽能變成他這般模樣呢?
吳七勸道:“大統領,要不留下他?這孩子我看着也喜歡,留在您身邊,逗你平日裏樂一樂也是好的。”
孫狗剩忙點頭,“我會講好多有趣的故事,我天天講給大統領聽。”
榮楚見他如此執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我讓你跟在我身邊,但是不用像我一樣做閹人,這樣,我此生也不會再有孩子,就收你當個義子,你喊我一聲義父,如何?”
榮狗剩歡喜傻了,好半響沒反應,吳七推了他一下道:“傻站着幹什麽?快行禮啊!”
“孩兒孫狗剩拜見爹爹!”孫狗剩回過神來,撲通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
吳七提醒道:“你現在不姓孫了,姓榮。”
“孩兒榮狗剩拜見爹爹!”孫狗剩忙改口道。
榮狗剩?榮狗蛋!
榮楚聽到他的名字,就想到娛樂圈那個世界的哈士奇,擰了擰眉道:“狗剩這個名字不大好聽,為父還是幫你改一個名字!”
“好啊,請爹爹賜名。”孫狗剩高興的點頭。
榮楚想了想,道:“不如就叫榮盛好了,盛與剩同音,也不算改了你生父母給你取的名字,而這盛字又寓意昌盛,希望你以後能有出息,光耀榮家門楣。”
“好名字。”吳七贊道。
孫狗剩也很喜歡,忙道:“那孩兒以後就叫榮盛了。”說着又給榮楚磕了幾頭。
“起來!”榮楚扶起他,揉了揉他的頭頂,真好,得了一個這麽大的便宜兒子。
……
“太後,可還滿意?”林阿善一邊運動,一邊問身下的人。
餘氏嗯了一聲,道:“叫我香兒。”
香兒是餘氏的閨名。
林阿善一邊加大力度,一邊喚道:“香兒。”
“對,就這樣叫,榮憲,我只做你一個人的香兒。”
林阿善聽到這個名字,眯起了眼睛,快速結束了這場運動。
……
“你說她叫着榮憲?”榮楚聽完林阿善的禀報後,陰沉着問。
林阿善點點頭,“沒錯,草民聽得真真的,先前她總說一些不着頭腦的話,今天我才發現,原來她心裏一直裝着一個人,一個得不到的人,那個人就叫榮憲……”
“閉嘴!”榮楚突然大怒,呼啦一聲将茶盞掃落在地。
吳七忙對林阿善道:“快出去,晚些時候我再去老地方找你。”
林阿善還是第一次見榮楚發脾氣,以前他雖聽說榮楚是個厲害人物,卻從未見他大聲說過一句話,如今突然發起火來,比餘氏還吓人,聽到吳七的話,他如蒙大赦,行了個禮,逃跑一般走了。
吳七小聲勸道:“大統領保重身子,太醫說了您不能妄動肝火。”
“我這具破敗的身體,還保他幹什麽?”榮楚眸子微紅,一拳打在桌子上,“那個毒婦,竟然還敢提我父親的名字,她還敢提!”
剛剛聽到林阿善的禀報,他心中竟升起一股無名之火,怎麽也壓制不住,看來原身心中的恨意比他想象中還要深。
不過剛剛林阿善的話讓他似乎明白了餘氏害榮家的原因,但又不确定。
吳七也是一臉怒意:“她本是無恥之人,大統領何必為這種人動怒傷身?”
“去,告訴林阿善,盯死餘氏,還有,我讓他做的事情,可以做了。”榮楚陰冷道。
吳七點點頭,見榮楚的模樣全然不像平日的溫和淡定,心中對餘氏的恨意也更重了幾分,榮楚以前是多麽陽光明媚的風華少年,都是餘氏将他害成這樣。
他以前也是受過榮楚幫助的人,後來榮家出事,他便用盡一切辦法成了禁衛軍,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幫榮楚做點什麽,沒想到真讓他等來了,新帝登基後,榮楚成了禁衛軍統領,他便自請跟在他身邊伺候,這一次,他要保護榮楚,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他分毫了。
下人提着口氣進來清掃了地上的碎片,又将地上的水跡擦幹淨,無聲的退了出去。
“義父,盛兒說個笑話給你聽好不好?”榮盛本在外面練武功的基本功,聽說榮楚發了火,忙跑進來哄他開心。
榮楚現在已經平複下來,朝他點點頭,“好,你說。”
“以前我們村裏有個叫鐵蛋的,和我同歲,他爹特別愛喝酒,但喝醉了就打他娘,鐵蛋很恨他爹,但他每次都搶着幫他爹去拿酒,他爹直誇他孝順,直到有一天,他爹發現鐵蛋往酒裏尿尿,才知道他每次喝的酒裏都有兒子的尿,氣得追着鐵蛋滿村子打,鐵蛋便将他爹喝醉酒打他娘的事情給鬧開了,讓他爹被村裏人責罵,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喝酒了,也再也沒打過他娘。”
榮楚聽完笑了,揉揉榮盛的頭頂道:“你們村裏的孩子都這麽機靈嗎?”
“義父覺得鐵蛋機靈嗎?我還以為義父會說鐵蛋不孝呢!”榮盛道。
榮楚搖搖頭,“鐵蛋若是不孝又怎麽會為了幫母親出氣而在他父親酒裏撒尿呢?他父親酗酒本就不對,酒後打妻子更是不應該,做得不對的事情自然要有人糾正,只不過鐵蛋應該将事情如實告訴村長和族老,在酒裏尿尿也是不對的。”
“嗯,義父,我記住了。”榮盛點點頭道,見榮楚不生氣,他高興的跑出去紮馬步了。
榮楚笑了笑,真是傻孩子。
……
“百合,把湯藥端給哀家。”餘氏和林阿善日常運動完,便朝外面的百合吩咐道。
百合早已經準備好了,端進來遞給了她。
林阿善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太後日日這是喝的什麽湯藥?味道怪得很。”
“這是避子湯。”餘氏喝完将碗交給百合,回道。
林阿善哦了一聲,多看了那碗一眼。
百合看了林阿善一眼,端着碗出去了,卻在門口遇到了玉羅,忙驚了一跳,大聲道:“奴婢參見公主殿下,殿下這麽晚了怎麽過來了?”
“母後呢?我要見母後。”玉羅不管她,一邊嚷嚷着一邊走了進去。
餘氏也驚了一跳,玉羅從未這麽晚過來過,今日怎麽來得這麽急?她朝林阿善道:“去屏風後躲一躲,別出聲。”
林阿善應下,忙走到了屏風後。
他剛進去,玉羅就掀了簾子進來,正好見到一片衣角,徑直就要朝屏風後走去。
餘氏向前攔下她,“你這大半夜的,橫沖直撞的闖到哀家寝宮做什麽?”
“母後,屏風後的人是誰?”玉羅問。
餘氏看了屏風一眼,道:“哪有人?這寝殿就只有哀家一個人,哀家這睡得好好的,你突然闖進來,把哀家吓了一跳。”
“是母後把兒臣吓了一跳?”玉羅看着脖子間的紅印子,責問道:“母後身為太後,一國之母,怎麽能做出這等傷風敗俗,有辱皇家顏面的事?你對得起死去的父皇,對得起大秦的列祖列宗嗎?”
“玉羅,這是撞了什麽邪,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哀家寝宮來胡說八道!”餘氏跌下臉來,先将了她一軍,“哀家行得正坐得端,從未做過任何背叛你父皇的事,也沒做過愧對祖宗的事,反倒是你玉羅,大秦最尊貴的公主,老大不少的年紀,不肯嫁人,整日追着個閹人屁股後打轉,這才是有辱皇家顏面,對不起大秦的列祖列宗!”
“母後,這說的是你的事,怎麽扯到我身上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都傳到我耳朵裏了,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不怕傳到百姓耳中?”玉羅氣問道。
餘氏撇開頭走了幾步,“不過是些宮人閑得發慌亂嚼舌根子的謠傳罷了,哀家問心無愧,什麽也不怕!”
皇甫興是她一手扶持的,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樣?敢對她做什麽嗎?他若敢,她立即就可以廢了他,反正宮外還有好幾個皇子等着當皇帝呢!
至于其它人,她是聖母皇太後,誰敢說她半個字?
她早年喪夫,正是虎狼的年齡,總不能守一輩子活寡,她都是後宮最尊貴的女人了,召幾個男寵算什麽?歷來也有先例的事情,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
“母後既然問心無愧,怎麽不敢讓兒臣看看屏風後面的人?”玉羅說罷,再朝屏風後走去。
餘氏忙拉住她,喝斥,“你鬧夠了沒有?看來是哀家平日裏太嬌縱你了,讓你變得如此無法無天,半夜私闖哀家寝宮,來人!”
百合和牡丹忙走了進來,“太後。”
“将公主帶出去,親自送回宮,沒有哀家的命令,不準出宮門一步!”餘氏陰沉着臉命道。
百合牡丹應下,向前拉玉羅。
玉羅甩開她們,看着餘氏道:“母後,兒臣勸你一句,多行不義,你好自為之!”說罷不讓百合兩人送,自己快速跑了出去。
百合和牡丹趕緊追了上去。
餘氏怒得一腳将桌子給踹翻了,“這個逆女,就是我的克星!”
“太後何必動怒,公主不過受人唆使,等她日後明白了,自然會幫着太後的。”林阿善從屏風後走出來勸道。
餘氏捏緊拳頭:“都是榮楚那閹人,哀家一定不會放過他!”
林阿善垂下頭,遮擋住眼底的情緒。
……
榮楚側躺在貴妃榻上,一手撐着頭,一手拿着把折扇懶散的煽着風,淡淡問:“還有多少?”
“回大統領,還有三個!”吳七看着名冊上還未打勾的三個名字回道。
榮楚點點頭,“加快速度,這三個人一塊除掉!”
“屬下遵命!”
榮楚收了煽子,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自從撕開賀章的口子後,朝中仗着有餘太後撐腰,不服皇甫興的那些大臣都先後出了事,被下了大獄,結果卻是一樣,都自請了宮刑,但能在那百日不見天日的蠶室裏活下來的卻是屈指可數。
榮楚并沒有陷害他們,只是将他們暗中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抖了出來,那些事情,別說是殺頭,就是滅族也夠了,但皇甫興仁厚,只是懲治了當事人及近親,未禍及族人。
如今只剩下三個了,他想着,餘太後那邊應該會得到消息,要對皇甫興出手了,好戲也要開始了。
……
“怎麽回事?哀家不過半月未曾涉及朝事,哀家安排在朝中的人就全部被拔除了?”餘氏得知消息的時候,最後三個人也被施行了宮刑,只剩下半條命了。她哪會不知道是誰在搗鬼,猛的拍在桌子上,“那閹狗是再也留不得了!”
她帶着人浩浩蕩蕩去了禦書房,對皇甫興道:“皇上這個皇位來之不易,理應珍惜,但你親小人遠賢臣,這可不是明君作派,豈不是要讓哀家和你母後的心血白廢?”
“太後所言朕不明白!”皇甫興裝起傻來。
餘氏面子功夫也不想做了,冷道:“皇上将哀家提拔上來的人全部鏟除了,這是在對哀家挑釁嗎?”
“太後,朕何時要除掉你的人了?只是那些大臣犯事,朕只是依國法處置,何來向太後挑釁一說?”皇甫興覺得好生冤枉。
餘氏怒道:“怎麽會這麽巧,哀家提拔的那些人統統一齊出了事,而且最後都是被處于了宮刑,難道不是榮楚那閹人從中作梗?”
“太後,處以宮刑是他們為了保命自請的,與榮統領何幹?榮統領為何要害太後提拔的人?”皇甫興故做不解問。
餘氏脫口而出,“因為他們……”及時恢複的一絲理智讓她停了嘴,她憤恨道:“如果不是榮楚從中搗鬼,那些人又怎麽會自請宮刑?那刑法對男子來說,可比殺了他們還嚴重!”
“太後既然知道宮刑對男子是比死還嚴重的屈辱,當年又為什麽要讓我榮家的男兒受此刑法?”軟軟綿綿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一身大紅錦衣的纖瘦男子大步邁了進來,他神情淡然的來到餘氏面前,視線卻緊緊盯住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子開了一個預收文《好婆婆系統[快穿]》恭請各位小天使收藏,謝謝大家!
簡介:簡如被婆婆挫磨而死,她死前發誓,若能讓她成為婆婆,她一定會做一個十全好婆婆,誓言成真,她被未來系統捕獲,成了一個又一個惡毒婆婆,開啓了人生改造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