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8)
挨着的。王哲搶了先機, 張鶴妍汪菲随波逐流, 那他自然就順水推舟了。
但他坐下就後悔了。
在顧丞又一次挪了挪屁股之後, 原嫣終于奇怪地問：“你怎麽了？座位不舒服嗎？”
顧丞望着飛機艙頂，口不對心地說：“靠背不舒服……”
“還好。”原嫣扭了扭，試了試靠背說, “稍微窄了點，好在是短途，三個小時就到了。”
她又說：“再不然再多要一個靠墊。”
她說着，就按下了呼叫按鈕。顧丞沒來得及阻止她，只能握着下巴認了。
空姐過來問了情況，轉身去拿靠墊。
顧丞憋不住，問了：“你是不是早上洗澡了？”
原嫣撕開一包零食：“是呀，你怎麽知道。”
顧丞從一坐下，就飽受原嫣那個沐浴**氣的困擾。雖然他不停的告訴自己，那是牛奶味，是牛奶味。可是似有似無的香氣飄過來，腦子不受控制的就翻騰各種畫面。
那些曾經看過的小視頻，都想起來了。
空姐很快拿了靠墊過來，顧丞沒辦法，只好墊在後腰。商務艙的座椅上本來就有一個墊子，再多一個墊子，其實并不舒服，那也只能忍着。
他一直握着下巴把頭轉向另一側。原嫣不知道他今天怎麽回事，碰了碰他，把零食遞過去了。
顧丞本來是不怎麽愛吃零食的。但零食袋子一遞過來，那股食物的味道跟着過來了，反倒好了些。
他直接把整袋零食都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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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嫣：“……”感覺越來越不跟她見外了呢。
她又撕開了一包別的。坐飛機別的帶的不多，就零食最多。
顧丞吃了半包零食，可算是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都清除幹淨了。
他心沉了下來，終于敢轉頭看原嫣了——剛才不敢轉頭，一轉頭，腦子那些小視頻的畫面就會變成原嫣。
這太可怕了！
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要是被原嫣知道了，大概會把他從地球上清理掉，顧丞老神在在地想。
他看了她兩眼。原嫣吃得一邊腮幫鼓鼓，問：“腫麽了？”
顧丞說：“你換個沐浴露，你那沐浴露的香味太刺鼻了。”
他說話的時候，底氣相當的不足。但他一貫冰山臉，不露出任何表情，也能壓得住，倒叫人看不出來底氣不足。
原嫣說：“怎麽可能！”
原嫣真不是那種別人一說，自己就失去信心、立場不堅定的人。顧丞沒有任何證據，就企圖靠嘴皮子讓她相信她心愛的牛乳味沐浴露“刺鼻”，那是不可能的。
她舉起手腕嗅了嗅，又揪起領子低頭聞了聞，然後堅定地告訴顧丞：“首先，這個氣味一點也不濃！然後，它的氣味特別自然，絕不是那種刺鼻的香精合成味！最後，它是牛奶味，我從來就沒見過有人不喜歡牛奶味的！你怎麽這麽特別？”
顧丞很高冷地說：“你這是身邊即世界。‘我看到的是這樣的’，所以‘世界就是這樣的’嗎？”
原嫣哼了一聲，說：“那頂多只能說是你不喜歡牛奶味。那你也不能說它刺鼻。一點都不刺鼻，好聞着呢。”
顧丞把臉一扭，給她一個後腦勺。
的确好聞。
但好聞過頭了！
汪菲和張鶴妍打着雙人對戰游戲，往這邊瞟了一眼，說：“啧啧，八個人，三對兒，就咱倆可憐，孤孤單單。”
張鶴妍說：“自憐自艾個什麽勁。郝佳那對兒我承認，但是另外那兩對兒，不是還沒成呢嘛！咱們倆可都是談過戀愛的了，她們倆可還是母胎SOLO呢。”
“沒錯！”汪菲醍醐灌頂，“咱倆贏了！”
倆人美滋滋繼續打游戲。
飛行的旅途總是無聊的。大家都覺得三個小時的旅途太長。只有被睡着了的苗苗靠在肩膀上，一路笑得像個傻子似的王哲除外。
直到飛機落了地都開始滑行了，他才戀戀不舍地叫醒了苗苗。
苗苗睡眼惺忪的坐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反正知道同學會叫醒她，睡得特別踏實！
有原嫣總領安排，自然一切都是順順利利的。早就預訂好了酒店的接機服務，坐上酒店的車就順利入住了。
原嫣在飛機上的時候還想着，等下了飛機，要讓苗苗她們都聞聞她的沐浴露，非得讓大家評評理不可，看看她這個沐浴露的氣味到底刺鼻不刺鼻。結果一下飛機，又是取行李，又是在出口找接他們的接機人，原嫣一忙起來，就把這茬給忘記了。
酒店訂了行政樓層的套房，苗苗和汪菲一間，張鶴妍和原嫣一間，顧丞王哲一間，剩下一對小情侶，兩個人各自一間。
他們到的時間是29日下午，預備30日在這裏休整一天，十二月1日精神抖擻的參加考試。
放好了行李，原嫣和張鶴妍去了顧丞和王哲的房間裏。
苗苗和汪菲比她們來得稍晚，一進門就沖過去一人一個，摟着張鶴妍和原嫣的脖子咬着耳朵說話。顧丞和王哲就看到張鶴妍和原嫣的臉色微微泛紅，眼神也不太對了。
“怎麽了？”他們倆納悶。
幾個女生互相看看，眼神示意。達成了一致後，苗苗鬼鬼祟祟的湊近王哲，悄悄告訴他們倆：“郝佳沒住自己的房間，她直接跟林起航住一個房間了！”
房間裏的空氣頓時有點升溫。大家都有點熱。
這種事其實也不新鮮，畢竟大家都到了這個年紀了，該懂的差不多都懂了，就差實踐了。而且張鶴妍和汪菲都交過男朋友，也不知道已經實踐到哪一步了。原嫣老神在在地想着，等找個時間得拷問一下這兩個家夥。
雖說不新鮮，可真在身邊發生了，還是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原嫣忍不住向顧丞投去一瞥。恰顧丞也正看過來，兩個人目光相撞，立刻都移開了視線。
王哲心裏熱乎乎的去看苗苗，苗苗已經從這件事上轉移了注意力，一直問：“吃的呢？你們沒把吃的拿過來？”
唉。
很快林起航和郝佳也來了。兩個當事人臉上笑嘻嘻的，十分淡定。
餘下的人，不說張鶴妍和汪菲這種談過戀愛的，就是剩下的四個母胎SOLO，也個個都力求表現得若無其事。
這種時候，就是要淡定才能顯得自己成熟嘛。
時間還早，原嫣把大家聚在一起，先把打印出來的從酒店到考場的路線圖發給他們。又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項：“今天和明天四頓飯都在酒店吃。考試之前不外出用餐，以免發生什麽拉肚子之類的倒黴事。等考完了，你就可以胡吃海塞了。”
最後一句是對一臉失望的苗苗說的。
苗苗嘆氣，點頭：“你說的對，這種考試前吃壞肚子的事，我幹過好幾次。”
也算是苗苗難得的一點人生經驗了，重要考試前，盡量保持正常的飲食習慣，不要吃不熟悉的東西。
關鍵時刻掉鏈子，最讓人蛋疼。
該交代的交待完了，其實也就沒什麽事了。考試在即了，大家也不想繃得太緊了，何況今天坐了三個多小時的飛機，累死了。
幾個人一起出了門，也沒走遠，就在附近稍微逛了逛，直接就逛到了考場去。步行大約三十分鐘的時間，很可以。
晚餐還是回了酒店吃。吃完晚飯，小情侶自己行動。顧丞和王哲也回了房間。四個女生聚在原嫣和張鶴妍的房間裏又刷了一套題。原嫣這種學霸當然早早就刷完了，她指導了指導苗苗，然後去游泳了。
縱然是學霸，面對重要的考試，也不可能真的全無緊張。原嫣也需要放松和解壓。
原嫣換好泳裝走進游泳池，一眼就看到一個人浪裏白條，在水裏快得像條魚。那爆發力和手臂伸展時繃緊的肌肉，雄性荷爾蒙滿滿。
原嫣站在泳池一端一邊伸展身體，一邊注視着那個人。
顧丞游到對岸，一個折身翻轉，又游了回來。他很快游到泳池這一端，剛扒住岸邊把頭擡起來換氣，就聽見熟悉的聲音說：“原來是你啊。”
顧丞摘下泳鏡擡頭，頓時僵住。
原嫣穿着兩截式的泳裝，露着纖細的腰肢和可愛的小肚皮，正伸展身體。
她比在他家試裙子的時候露得還多，纖秀玲珑的身體，幾乎全暴露在了顧丞的面前。
泳池牆壁上的LED顯示屏明明顯示現在的水溫是29℃，可顧丞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口大鍋裏，沸水蒸煮。
他感覺自己就要熟了。
☆、第 92 章
顧丞狼狽的一低頭, 假裝抹臉上的水。緩了口氣兒, 才擡起頭, 說：“你也來了。”
“我刷完題了。”原嫣說着, 戴上了泳鏡，一個縱身, 像條小美人魚似的躍入了水中。
看原嫣向遠處游去，顧丞大大的松了口氣。他身體泡在水裏, 趴在岸邊平複情緒和身體, 緩解尴尬的狀況。只是一時半會還不敢上岸。
這個時候, 想到郝佳和林起航住在一個房間裏，顧丞的神思就缥缈起來了。
原嫣一個來回游回來, 顧丞剛好上岸。
“你這就游完啦？”原嫣摘下眼鏡問。
“嗯, 我來得早。”顧丞背對着她, 撈起躺椅上的浴巾圍在了腰間，不肯轉身, “先回去了。”
說完, 顧丞就逃也似的快步進了男更衣室。
原嫣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有點悻悻。小氣鬼, 她才來呢, 也不知道在這裏多待會兒。
顧丞的寬肩窄腰大長腿, 她還沒看夠呢。
她重新戴上泳鏡, 轉身又投入到水中。
又不是只有男生才會有荷爾蒙。年少青春，精力旺盛，必須得多做些運動, 發散出去，才能在日常裏保持心平氣和，不動如山。
顧丞才走進男更衣室，迎面就撞上王哲穿着泳褲往外走呢。
“游完啦？這麽快？”王哲跟他打個招呼，就要往外走。
“……”顧丞問，“幹嘛去？”
王哲莫名其妙：“游泳去啊。”
哦，原來是（和原嫣一起）（在同一個池子裏）游泳去啊。
并且原嫣還穿着（那麽暴露的）泳衣。
王哲也穿着（只有一點布料的）泳褲。
顧丞立刻上去勾住王哲脖子：“別去了，剛才看見一個老頭在泳池裏搓泥，惡心死了。走，四樓有按摩，我請你！”
“不是，怎麽還有這麽惡心的人？”王哲叫顧丞說的頓時沒了想去游泳的想法，順從的跟着顧丞走了，一路還直念叨，“是哪國人啊？這國民素質也太低了！”
“不知道。”顧丞目不斜視。
重要的考試在即，30日這天大家都安安分分的待在酒店裏，做最後的沖刺。八個人聚在了顧丞和王哲的房間裏。
這套房是一室一廳的格局，待客室有一圈大沙發，大家擠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互相提問。趁着手邊有顧丞、原嫣和王哲三個學霸，把錯題又拎出來單刷一遍，不懂趕緊問。
吃完晚飯，原嫣提醒大家提前把第二天需要的各種證件都準備好，又給幾個房間都設定了叫醒服務。
顧丞問她：“你明天怎麽安排？”
原嫣說：“我已經約好車了，我加了錢，讓他們給我找了個懂英語的司機。”
顧丞點點頭，沒多說什麽。
第二天天還沒亮，原嫣就起床了。她輕手輕腳的洗漱，最後檢查了一遍證件，悄悄的出門了。
她的考場離這邊稍遠，她必須比大家提前很多出門。為了節省時間，她都沒去酒店的餐廳吃早餐，直接吃了提前準備好的面包就出門了。
她走到酒店大堂，一眼就看見了顧丞。
顧丞個子那麽高，臉帥得像偶像明星，在燈光明亮的大堂裏格外顯眼。
看見原嫣，他看看時間，問：“車來了沒有？”
原嫣詫異：“你起這麽早幹嘛？”
顧丞轉頭：“送你。”那耳根微微有些紅。
有一種甜絲絲的感覺，在心中泛起。原嫣咬住嘴唇，眼睛彎成了月牙。
顧丞的耳根更紅了，咳了一聲，說：“趕緊的，看車來了沒有。”
原嫣忍住笑，說：“來了，就那輛，車牌號對得上。”她指了指酒店門廊處的一輛車，這是帶司機的租車服務，她今天包了這輛車。
雖然天都沒亮，司機已經很敬業的等候在那裏了，比預定的時間還早很多。
顧丞松了口氣，陪着原嫣過去。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衣着很整潔，問：“Miss Yuan？”
原嫣出示了預約信息給大叔，彼此确認了車輛和身份。大叔給原嫣拉開車門，原嫣坐進去，卻聽見顧丞忽然跟司機大叔說起話來。
他說的是日語。
等等，不是英法德俄西班牙嗎？沒聽說他還會日語啊？
顧丞說日語的語速不快，聽得出來沒有他會的其他語種那麽熟練。但司機大叔聽得非常認真，中間還插了兩句話，用的是詢問的語氣，顧丞點了頭，似乎是兩個人在确認什麽。
最後，大叔笑着說了一句什麽，顧丞的臉忽然紅了，有點局促地看了原嫣一眼。
大叔笑着上車了。
顧丞頂着泛紅的面頰，俯下身對車窗裏的原嫣說：“我跟他确認過路線和地址了，應該不會有問題。日本人還是很敬業的。”
原嫣有些驚奇：“不是說會五個語種嗎？怎麽還會日語？”
顧丞說：“日語沒正經學過，自學的。”
自學就能學到可以日常對話的程度嗎？厲害了。
原嫣點頭：“明白了，為了看片兒。”男生真是拼呀。
顧丞：“……”
沒忍住給了原嫣腦門一個爆栗：“快走！”
原嫣捂着腦門搖上了車窗，但她那副笑模樣讓顧丞站在門廊下望了許久之後，嘴角都還忍不住往上翹。
SAT考試是在周六，時間又太早，街上根本還看不見車。路上非常安靜，也非常幹淨。
車子開了一段，在紅綠燈路口，這位“掌握了英語”的大叔忽然對原嫣說：“Your boyfriend， good!”
日本人的英語水平被中國人甩了幾條街，何況他還只是個司機，英語水平大約是中國小學生初中生的水平。
但他說的，原嫣聽得一清二楚。
原嫣突然就猜到了剛才顧丞和司機大叔講日文的時候，為什麽突然臉紅了。她頓時笑得不能自已。
大叔把顧丞和原嫣當成學生情侶了。想來剛才出發前，他一定是稱贊了顧丞對“女朋友”細心體貼之類的，顧丞才會那麽不自然的看了她一眼，還臉紅。
這真是個美好的誤會。原嫣一點也不想拆穿這個誤會，她笑眯眯地說：“Yeah， my boyfriend!”
大叔看原嫣挺好說話的，也起了談興，操着他一口小學水平的英語跟原嫣溝通了起來。
“My son， in Ameriow.He go to college.”
原嫣聽明白了，問是哪個大學。
大叔的很驕傲地說出來他這一早上說的最流利的一句英文，一個磕巴都沒打，一個單詞都沒說錯。雖不是頂級學府，也算是所不錯的大學了。
原嫣從來都不吝于稱贊別人。她立刻發出“哇哦”的贊嘆。
大叔笑得開心極了。
原嫣忍不住想起了原振。原振被宿管阿姨恭維自己女兒又努力又懂事的時候，那笑容和司機大叔真是一模一樣的。
世上有些東西，真的是可以跨越國界的。
兩個人一路就用最簡單的英語單詞溝通着，居然也能聊得非常起勁。
路上一點都不堵車，可以說是暢通無阻。車子用了比原嫣預計得少得多的時間就到了原嫣的考場。大叔在考場附近找了個停車位，比劃着告訴原嫣：“You sleep， rest， I call you wheest.”
雖然語法慘不忍睹，但表達的意思還真清楚。
原嫣看看時間，真的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當學校開始允許考生入場的時候，大叔按時把原嫣叫醒。原嫣精神飽滿地下了車。
“Miss Yuan！”大叔在背後喊她。
原嫣回頭。
大叔雙手握拳，做了個漫畫人物才會做的誇張的動作，還氣沉丹田，大喝一聲：“がんばれ！”
原嫣聽不懂日語都猜得到是“加油”的意思！
日本人的儀式感真是超強的！
原嫣立刻也雙手握拳，跟模仿秀似的比着大叔的樣子做了一模一樣的姿勢，也大喝了一聲；“&^%^%！”
她不準确的發音逗得大叔哈哈大笑。
原嫣也笑得不行，沖大叔揮揮手，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了考場。
SAT考試時間230分鐘，将近四個小時。饒是原嫣這樣精力充沛的人，出考場時都覺得有點飄。
一直等在外面的司機大叔特別貼心，竟然給原嫣買了面包和熱飲！原嫣感動得都快哭了！
狼吞虎咽的把面包吃下去，墊了墊餓得咕嚕嚕叫的肚皮，原嫣和大叔踏上了回程的路。
才上車，顧丞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原嫣說：“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顧丞才放心了。
車子快到酒店的時候，原嫣還給顧丞發了個語音說快到了。等車子到了酒店的門廊處，原嫣隔着車窗就看見了顧丞站在那裏等他。
他個子高高，年輕英俊，衣着時尚。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幕偶像劇，來來往往的客人，不論年紀，進出時都忍不住看他一眼。
原嫣看到他，一上午的疲勞就突然消失了。
她等不及司機大叔下車給她開門，自己就推開車門蹦了下來，喊了一聲：“顧丞——”
顧丞聞聲擡眸，眼睛一瞬便亮得像星辰。
就在這時，沒能及時給原嫣開車門的司機大叔，笑眯眯的對顧丞說了句話。
原嫣就眼睜睜看着顧丞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矮油？
顧丞你耳朵紅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