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3)
一滾躲開了丁暢的攻擊,大聲喚着丁暢的名字,想要喚回他的神智。
丁暢追着任蓮盈,又一邊撫頭痛苦嘶鳴不斷,撞倒了儀器桌椅。
任蓮盈趁機拿輸夜的鐵條攔住他,就想給他喂蓮水,誰料他目光一個收縮,突生大力将她狠狠推開,就張牙舞爪地撲上去卡她的脖子。
任蓮盈心裏叫着老天,水瓶還是從手中滾落了。喉頭一陣森疼,就要不能呼吸。
正在這時,房門一下被人推開,沖進來的人低喝一聲“丁暢”的名字,三兩下就将人扒了開,朝旁一扔,扔進跟着進來的另一人懷裏,急急蹲下查看任蓮盈的情況。
“盈盈,沒事兒了。呼吸!慢點兒,別怕。”
屠峥可真是吓了一跳,沒想到他們就晚了一步上來,自己小老婆差點兒給自己隊員掐死。
任蓮盈咳嗽兩聲,忙叫,“快給他喝那蓮水,那個水……”
兩人回頭一看地上,瓶子裏的水都倒出來了,不過随後到來的韓笑一把揀起來,裏面大概也就只剩一小口了,在胡子和陳風全力壓制下,将水灌進了丁暢嘴裏,又叫來了醫護人員,衆人七手八腳将人擡上床捆好了。
任蓮盈還提醒,“先不要打鎮定劑,觀察一下。”
這些日子,丁暢的情況被控制得好,都能打電腦了,都多虧了蓮露的調養是作用。若是打鎮定劑的話,他遠不可能恢複得這麽好,這麽快。但是蓮露只有鎮靜消炎作用,加快清陳代謝,卻沒法真正根制毒性。
這邊護士已經準備好針藥了,暫時也被放下了。
任蓮盈上前,給丁暢號脈。屠峥擔心,在一旁護着,順勢也按了幾個鎮定的穴位輔助。
大約過了一刻來鐘,任蓮盈收回了手,道,“可以了,給他松綁吧!”
衆人一聽,一愣,都不動了,眼裏全是驚訝疑慮之色,且都不太認同的樣子。
任蓮盈一笑,“哎,之前是我不好,說話刺激到丁哥了。現在沒事兒了,我想他也知道克制自己的情緒了。凡事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不用緊張啦!這樣綁着他,他其實很難受的。”
也很沒有自尊的。
丁暢沒有說話,發紅的眼一下就滾出兩行淚來,又因男子尊嚴,立即別開了眼。
其他人見狀,醫生們便叫着護士先離開了。
隊員們都看着自家隊長,拿主義,不敢動。
屠峥認真看着姑娘,确認了一遍,才下了令。
“隊,隊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我沒用……老給大家脫後腿!”
丁暢忍不住哭了出來,瞧着一個大男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任蓮盈還是覺得很心酸,悄悄退了出去。随之一起出來的還有韓笑,冰美人不擅言談,卻是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了句,“嫂子,謝謝你。”
任蓮盈苦笑,“我最近忙着學校的事,也沒空好好研究下那個配方,回頭我會加緊的。”
韓笑面上無甚表情,可是眼神卻變得異常溫柔起來,又撫了下任蓮盈的肩,“謝謝你,嫂子,其實,小暢這樣,比之前好太多了,我們……都很感激你。”
說來說去吧,就這幾句。任蓮盈也是明白,這大概是冰美人最豐富的表達方式了,遂點點頭,去了實驗室。
……
天色将晚時,任蓮盈才從實驗室裏出來,便看到被夕陽映得紅彤彤的走廊上,男子高大的身影被晚霞拉出一道長長的影,瞧着有幾分落磊,孤寂。
甩掉手上的白色實驗服,她走上前就抱住了他,将臉深深埋進那副熟悉的溫暖的氣息裏,覺得周身的疲倦也稍适緩解了。
他撫撫她的手,就這麽無聲無息地,站在窗前靜靜擁抱了一會兒。
後被李叔的一個咳嗽聲喚回神兒,推薦他們去食堂品償大廚師新研究的好菜。
吃飯時,任蓮盈就最近發生的事情做了個總結。
“我覺得,咱也不能總被動挨打,該來個反擊戰什麽的,出出這口氣啊!你說,對吧,峥哥?”
屠峥目光柔和地看着姑娘将素肉做的雞腿啃得很有味兒,遂将自己碗裏的那只,也挑到她面前。她也不客氣,一并受了。
喝湯時,屠峥道,“國慶節要到了,你該回家看看爺爺奶奶吧?順便也幫我看看我爸媽。”
“唔?!”任蓮盈被吓了一跳,可看男子一本正經樣兒,嘀咕,“怎麽是我啊!你又沒空回家?”
他只笑,給她盛湯,沒有直接回答。她也受了,知道他是身不由己,畢竟丁暢如今還在這兒呢!
“那好吧,我就代你回去看看大家,捎個平安信兒。”
屠峥笑了,目光專注地看着她,“趁着這機會,你把東西給我媽看看,看她能不能找出解毒的法子。另外,你也得回去做個全身檢察,也好讓我放心。順帶,跟你外公去醫藥聯盟走動一下,興許,會有些好消息。”
“哦,你是說我的第二個項目申請情況。切,我才不要走後門,找關系呢!”
屠峥淡笑不語,頗有幾分說不出的神秘感。
任蓮盈覺得似乎有什麽秘密,追問了兩句被轉開了話題。
兩人相攜回大樓時,手拉着手,不知為何,這樣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相處,讓任蓮盈生出幾分羞澀來,不若往日大咧咧地見面就要來場氧氣補給那麽熱烈,可這樣的感覺仍是出奇地好,兩人還故意挑了樓梯走,讓偶時路過的叔伯阿姨直笑。
臨到房門外時,屠峥又提起一事,“我聽稼樹說,你去找田老打聽三宮九格的事情了。”
任蓮盈有些驚奇,“你知道三宮九格?”
屠峥道,“這也不是什麽機密。我奶奶和你外婆是閨蜜,以前為了這東西,你外婆也來我家讨教過袁氏的輕身之法,便是為了接受三宮九格的考驗。只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你外婆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輕身之法?這個是九格要用上的本事?”
任蓮盈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當前的身材,雖然一身的濕毒消了不少,身子比半年前輕盈很多,不過在外人眼裏還是覺得她豐潤了些。若是真要學袁家的輕功,那必須得恢複病前的身體狀況才行了。
可她就是為了恢複如初,才要入三宮九格的,這事兒不是一下卡着了。
屠峥點了點頭,路子果真給堵着了。
“你應該從田老那得知,三宮易過,九格難飛。前三宮就是考驗你的藥學知識,後九格還涉及到機關、武術、奇門盾甲方面的知識。說是對繼承人的考驗,我奶奶和爺爺讨論說,其實還不如說是故意為難所有想要得到那《藥典》的人。若能擁有那麽大本事,已經可以做出一番功績,大可不必去貪求那恍如仙籍的東西,折了人壽。”
“折了人壽?”
☆、181.藥界大事件
原來,外公外婆們也覺得,三宮九格裏關着的東西并非什麽家傳寶貝,反而是個禍端嗎?
依田老所言,當年凡是得到這寶貝的人,最後都不得善終。故而近代的任家族人們對于這寶貝的興趣也大大降低,沒有再努力争取了。
屠峥見姑娘凝眉的模樣,心中一動,伸手撫撫她的臉,藹聲道,“若是你實在想要,就先從練袁家拳開始吧!”
任蓮盈一訝,“峥哥,你願意讓我去涉這個險?”
屠峥露出無奈之色,“明知是個險,你也在努力準備,我怎麽忍心打擊你。”
任蓮盈瞧着男人端嚴無私的模樣,一笑,“啊,我知道。你這是心理平衡嘛!想起來,再怎麽危險我也是去闖我們自家的關,比起你執行的那些槍林彈雨的生死任務可安全多了。”
“又皮!”屠峥輕啐一聲,彈了她腦門兒一下,微嘆,“也不是我有多麽放心。練成袁家拳後,你這身子骨健朗了,未來要出門制藥積累臨床經驗,我也放心些。少說,也要三五年以後了。到時候,我身上的擔子也沒現在這麽重,還可以尋機陪你一道。”
任蓮盈一愣,插腰瞪眼,“好哇,原來首長大人你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三五年,居然要折騰三五年。這也太……”
“凡事欲速則不達。你不回去問問,你太奶奶、外婆,還有你媽,都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練輕身功夫的。你比她們都晚了這麽多年,自然要多費些功夫了。”
屠峥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心裏的一把算盤可打得精明。三五年後,估摸着都有小小峥、小小盈了,到時候照顧孩子都來不及,估計她那闖生死關的念頭也會淡些。即便不淡反旺了,他也有時間陪着她一道。
“好啦!”任蓮盈沒掙開被男人握着的手,嗔怒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那算盤打實的。回頭我就讓你們通、通、好、看!”
“嗯,為夫的拭目以待。”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屠峥便離開了,但卻不是去休息,似乎他還有事情忙。
……
醫院的臨床在舒雪兒事件後,進展得十分順利,給藥效果漸漸達到了之前的預期。學期過半時,即施藥兩個月,便有病人竟然康複了大半,還特地向制藥人員表示感謝。
中年大叔見着任蓮盈和李思倫等人時,驚訝得合不攏嘴。
“哎呀,現在可真是,真是英雄出少年哪!我這個皮膚病都挨了二十多年了,沒想到被你們兩小娃娃治好了。了不得,了不得啊!真是多謝同學們了,多謝了啊!”
中年大叔挨個兒握了一遍手,還正而八經地送了面錦旗給任蓮盈的研究小組。衆人一起又在研究中心的大廳拍了照、留了念。
這消息不知怎麽地一傳十十傳百,又給媒體記者知道了,隔天還有好幾個生活報刊類的記者跑來采訪。因為新聞點太突出了,攻克如此頑固性皮膚病的藥品研發人員,竟然是一群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
為此,之前臨床被突然叫停時受到的各方置疑、嘲諷、興災樂禍,都銷聲匿跡了。
楊主任為此事,還很是感慨了一番,“之前聽謝主任打電話來說這事兒時,我都吓了一跳。一直以來,你們認真做研究、做學問,從未犯過如此明顯的錯誤,我就尋思着會不會又是什麽小人作祟。好在還是蓮盈你心思細膩,舒雪兒那丫頭,我已經讓她父母好好教導她,以後啊……”
他們這正喝茶聊天的檔口,舒雪兒竟然突然出現了。
還一副扭捏不甘的樣子,勉勉強強地向任蓮盈施禮道了歉,“任學姐,雖然我不喜歡你,可是那些謠言我已經弄明白并不是你的錯,都是小人挑唆造謠。所以我還要跟你說聲抱歉,不過我還是會繼續不喜歡你的,可是我希望能幫助更多病痛的人,所以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申請,讓我到你的實驗室做實習生!”
這一茬一茬地轉折,轉得在場喝茶的人都是一愣一愣的,後來老師們都笑了。
同學們你來我去地打趣兒,調侃,可把小姑娘逗得又害臊,又不甘,一聲嬌斥就粘上了任蓮盈,非要個實習生的名份。并且還借口說是任蓮盈把她在醫院的護士實習工作給搞砸的,就得為破壞了她未來人生前途負責雲雲。
總之,此一樁事兒又成了實驗室裏的一樁笑話兒。
轉眼,國慶節便到了,任蓮盈收拾行囊,和同學好友們道了別,依然是跟着顧稼樹一起回帝都。臨行前,任蓮盈還将弟弟陸連城接了一道。
飛機上,兄妹兩坐了一排VIP,說起悄悄話兒。
“小城,最近爸爸有沒什麽異恙啊?”
“姐,你是想問爸的身體,還是爸在做什麽事啊?”
這小小少年最近愈發地敏感了,想瞞都不好瞞了。任蓮盈索性還是将問題推到了身體上。
“哦,你知道山城前段時間在火爐子裏熬着。爸又向來口味清淡不吃辣,身子難免積濕沉重,瞧着精氣神兒不太好,要不你調個去邪除濕的方子,給他吃吃。”
“去你的,說重點!”
小小少年臉色慢慢浮出幾抹憂,“老爸最近似乎早出晚歸,有時候晚上幹脆就沒回來了。我……姐,你別怪我啊,我就是擔心爸的身子,所以給我媽打了電話。以往要是媽在,爸還是不會夜不歸宿的。我倒不是擔心爸在這方面犯錯誤,就是擔心他的身體。”
任蓮盈點點頭,表示理解。心頭也愈發自責了,後悔這機票時間沒訂好,應該先去山城看看父親。如此一想便有些歸心似箭了。
……
與此同時。
帝都醫學院也正式放了國慶假,孫寶荷挽着周沖美美地走着,邊說着國慶的規劃。
要出國旅游,購物,還要做美容保養等等,節目異常豐富。
周沖卻道,“你好好陪你爸媽玩玩,我想回家看看父母,到我爸他們廠的藥店裏去幫幫忙。”
孫寶荷一聽這茬兒,瞬間就變了臉色,不高興道,“阿沖,上學的時候你說怕跟不上帝都這邊的學習水準和進度,要加緊時間學習追趕,連周末都泡在圖書館裏。我們都好久沒有約會過,沒有一起吃過飯,沒有……做那些歡喜的事情了,你都不想我嗎?”
說着,她一只軟手就往男人衣領兒裏鑽,但被周沖一把抓住,抽了出來,甩開。
“寶荷,這裏不是碧城了,你小心點兒別讓人看到,有失體統。”
“什麽有失體統啊,你以為這裏的人一個個都道貌岸然,都是正人君子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那寝室有哥們兒還想約我來着,我都拒絕了。我們寝室的姑娘,早都不是處女了,而且晚上回寝室睡覺的只有我……”
後面的話都被周沖打斷了。
不論孫寶荷怎麽說,他主意定了就不會改,說不通便轉身走人,全然不顧孫寶荷氣得直掉淚,便是眼不見心不煩,而心他覺得自己似乎沒有什麽怕失去的了。他想要追趕上的人,最近又取得了不小的成績,他若還耽于嬉樂女色,就是白白遭了那次劫,白白被人戴了一回綠帽子還犯賤地要跟那種女人在一起。
孫寶荷氣得一跺腳,也轉身走人。
恰時,一個電話打過來,她神色一變,忙捂着話筒溜到角落裏聽電話。
“你怎麽又打來了?你那事兒還沒完全解決呢?什麽,要見我?陳東東,你瘋啦!現在那案子都沒結,我爸媽叫我自己小心點兒,不要跟你有接觸,否則……帝都到處都是攝像頭,一定會拍到你我私會,到時候……”
孫寶荷太緊張了,以為尋的地方夠偏僻,卻不想被周沖瞄到悄悄跟了上來,聽到了這些話。
果然,這個女人跟那個陳東東依然是藕斷絲連,牽扯不清,死性不改!
随即,他佯裝在附近大路上,邊跑邊叫着“寶荷”,似乎是要去将人追回來的樣子。孫寶荷聽到叫聲,迅速結束了跟陳東東的電話,跑了出去。
周沖一臉悔色地表示,願意陪孫寶荷一家三口吃頓便飯,算是節日慶祝。陪她兩日後,就回津城探望父母。為此孫寶荷也軟了态度,表示要陪周沖探望未來公婆,即時全家一起出游。
周沖卻看着孫寶荷兜裏的手機,自有一番心思。
……
任蓮盈回到外公外婆家時,這一回第一個奔出來的小牛牛沒有再一副兇相對她,反而是繞着她直打轉兒,翹着小尾巴一個勁兒撒歡讨寵。
任蓮盈順手扔了一塊屠峥曾經買給小家夥的秘制肉骨頭,瞬間将小牛牛收服得服服帖帖。
外公外婆看到親外孫兒回來,模樣又是一變,均是又驚又喜,上下打量一番後,紛紛道了安心。
這一次回家,氣氛好多了,全家合樂融融吃了飯,餐桌上笑聲不斷。
當然,其期間還是被小任奶奶問起屠峥的事兒,任蓮盈不敢當着外公面兒說,兩婆孫私底下躲到了暖閣花房裏說得呵呵直樂。
看到孫女兒手上戴着的鑽戒,小任奶奶可高興壞了,撫着孫女兒白嫩嫩的小手,一邊感慨,“我就說嘛,你們早該成一對兒了。折騰了這些年,還是走到一起了。之前還在咱們面前打秋風,怎麽也騙不過外婆這雙眼吧!”
“外婆,你們就舍得我過上活寡婦的生活啊?”任蓮盈撫着鑽戒,想到今晨到機場時接到男人的電話,心裏仍是甜絲絲的。
“什麽寡婦生活。小峥16歲就入了軍隊,這都快30了。在部隊服役也有十多年了,照他們屠家子孫的安排,他也算歷練夠了,該收收心,想想家裏的事情了。回頭,我去跟你袁奶奶商量商量,保證在你們生下寶寶的時候,小峥一定可以做個全職奶爸。”
“全職,奶爸?”
任蓮盈聽得傻眼兒了,光是想想首長大人穿着一個白圍兜,給小娃娃喂、換尿布的模樣,就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就被外婆拍了一巴掌。
“對了,外婆,我帶了我們在西南那邊繁育的彩菁草,給你看看。”
任蓮盈拿出早準備好的禮物,都是跟彩菁草有關的系列産品,讓小任奶奶看着很是歡喜,忍不住就忙給袁奶奶打了電話,下午的時候,兩個老太太就在家裏做起了美容護膚。
“我說,小盈盈有沒跟小峥……那個啊?”兩老太太湊在一起,話題的敏感程度直線上升,絲毫不亞于小姑娘。
小任奶奶正敷着面膜,“啧,我瞧盈盈那個模樣,估計也就進行到二壘,距離全壘打還有些距離哦!”
“哎,也真是。我們家小峥就是純情得很,這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沒開葷,這點就不如他爸爸阿政。”
小任奶奶立即啐了一句,“切,你們家阿政開竅可不還是因為我們芙兒從中幫忙的啊!”
袁奶奶噎了一噎,立即補上,“可惜現在又沒有合适的人了,小城又是男孩子。要不,咱們想個法子?”
“啥法子?”
袁奶奶左右窺了窺,“對了,小盈盈又去哪兒溜噠了?”
小任奶奶笑,“她啊,粘着她外公,去參加醫藥聯盟的聚會去了。”
袁奶奶癟嘴,“那群老家夥的聚會有什麽好玩的啊,都是些無聊的話題。那個,回頭你帶她來咱們家吃飯啊,就這麽說定了。”
……
彼時,任蓮盈跟着外公到了醫藥聯盟,其實她也沒什麽特別目的,主要是為了陪外公來散心的。畢竟在屠峥這件事情上,她心裏是欠着外公的,想想有時間就多陪陪老人,逗個開心,日後不快時也好留個心意在此,不會涼了老人的心。
本是這麽簡單的打算,不過老人多的地方就喜歡拿小輩子逗趣兒、說道兒。
沒想到,她的名諱道出之後,老人家們還都很驚訝,好奇,并且,還都早有耳聞,贊賞不斷。
顧爺爺聽着一堆老友的贊美,面上端着一副嚴肅家長的派頭,嘴上說着謙虛之辭,但心裏的得意勁兒也悄悄流露在了綻亮亮的眼眸裏。
當年女兒争氣,現在外孫女兒更争氣,有哪個老人不為這樣的後輩自豪呢!
沒想到,元首大人突然駕到,讓這氣氛又熱烈了幾分。
屠政到場時,慰問一幹老專家們的同時,一眼就瞅着顧爺爺身邊的小姑娘了。
說起來,這又足大半多年沒見着姑娘的面兒,先前暑假就盼着,可惜聽說姑娘要忙着學業和項目沒空回帝都,這國慶竟然給他揀着個便宜。
衆人見着元首大人十分面善和藹可親,并且還大手一揮表示晚上要請一幹老幹部共進晚餐,敘敘情。
任蓮盈跟元首大人握手接受慰問時,還彼此打了幾道眼風兒,很是默契。
回頭,任蓮盈就有些好奇,“外公,元首來這兒有什麽重要事情要談嗎?要是不方便的話,那我早點回去,免得耽擱你們大人講事情。”
這也是任家極好的家教原則。
顧爺爺想了想,點頭,“這重要的事情,說起來也确實有些重要,主要是關于中藥名變更的問題,為防消費者被什麽靈、丹、妙藥的字眼兒唬了買到不實療效的藥耽擱了病情。所以……”
中藥名變更?!這可是天大的事兒啊!
☆、182.被未來婆婆發現了
“所以,在西藥更名之後,這事兒托到現在也有三五年了。到你政叔叔這屆,怕是再也不想拖了他今日該是悄悄來咱們這裏,探口風兒的。”
如此說來,元首大人其實是臨時起意,劃了行程,突然跑來這裏的?!
任蓮盈腦子一轉,豁然開朗。
外行人也許對這事兒沒啥感覺,但是對內行人來說可謂裏“雷霆震動”般的效果。
就說西藥更名一事,以前都是什麽速效感冒沖劑這樣的名字,現在變成了複方氨酚那敏顆粒,就是将藥的真實成份名打出來,說明此藥名下有緩解感冒症狀的效果,比起“速效感冒沖劑”更準确、真實,沒有虛誇療效的意思,也不容易引起歧意。
當時更名,國內上下還是引起了一片不小的震動,畢竟這種像速效感冒沖劑的名字,老百姓們都用了很多年了,一下子改成什麽氨酚那敏,真心有些讓人難以分辨。
不過時間長了,大家也就習慣了。同時,也扼制了很多藥店胡亂給人開抗生素藥品的行迳。其實更名,也就是為了重新改變國人健康用藥的一種手段之一。
話說這個改名的經濟影響有多大,那必是成千上萬億來算的。然,帝國為了未來國民們的整體健康着想,還是必須做這方面的破壞性制度重建。
中藥更名早就在計劃之內,只是由于這是國醫,怕動得快了會有過大反彈,故而緩了幾年,從西藥更名着手,算是敲山震虎。畢竟這已經三五年過去了,元首都換屆了,過往的老情面兒現在也不管用了,該是動真刀真槍的時候了。
要問這事兒一旦實施下來,最先受損、利益最大的是哪群人呢?
當然就是擁有老字號專利配方名藥的那種。
譬如:那什麽速效救心丸,還有孫家那立家之本的扶靈丹!
總歸來說,就是有什麽“速效”、靈、丹,等等過于誇大療效的字眼兒,都要改掉,不能出現。
如此,正如那某有名的涼茶飲料,當年被人搶注了品牌名後重新營建新品牌,耗費的上億廣告費,在中藥改名上那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相信這消息一旦公布出去,會在中藥界引起掀然大波了吧!
想到此,任蓮盈突然想起回家前,屠大首長似乎還特別提醒她,多跟着外公一起轉轉,培養下親情什麽的,難道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情?!哎,要真是如此,這個男人“做好事不留名”的習慣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一般的了。夠含蓄,夠婉轉,夠悶騷啊!
顧爺爺哪知小孫女兒這一會會兒的,心思就轉了幾個圈兒。
“說起來,你也的确不适合列席這種餐會,今兒就你一個小輩,不若一會兒去猜兩個藥迷兒,領個紀念獎,就回去陪你外婆們吧!”
任蓮盈忙道,“爺爺,咱們任家的招牌藥,不用更名吧?咱們就是實打實的藥名兒,不過,好像也有幾個名觸雷的。那影響大不大呢?我覺得應該趕緊跟博雅哥他們商量下才行。那我去顧氏集團,讓大哥請我吃午飯咯!”
一邊說着,她開始拔起電話來了。
顧爺爺笑着打趣兩句兒,便也由着孫兒去了。
……
任蓮盈到了顧氏集團大樓時,時間剛剛好踩到飯點。
顧博雅看到難得到公司來的妹妹,很是高興,當場就來了個大抱抱,可惹得周圍的女性同事紛紛恻目,不久就傳出年輕英俊的總經理已經有了一個豐腴可愛的小情兒的傳言。
“哥,你知道中藥改名的事吧?”
“嗯。怎麽,你今天跟着爺爺溜噠,聽到下文件的風聲了?”
任蓮盈将這一日的跡遇一一唠叨給顧博雅聽,顧博雅待這個妹妹特別有耐性,直接從冰山總裁範兒化身為超級暖男哥哥,常人都不見不着的。
聽完,他說,“這事兒我們在帝都的,比你消息靈通多了。呵呵,不過哥哥還是很高興,小妹現在越來越關心家族事業了。等你畢業了,就乖乖來集團上班,幫哥哥對付那些麻煩的親戚吧!”
“切,哥你說什麽啊!我來上班是做事,才不是來搞宮鬥的呢!”
顧博雅大笑。
任蓮盈嗅出了味兒,“哥,最近大表舅家鬧得很兇嗎?他們那個彩菁草項目,不是沒有投資嗎?難不成,他們已經找到投資方了?”
顧博雅面色微整,道,“你大表舅母的曹家已經把項目接過去做了。所以,最近我們耳根子也幹淨了。”
任蓮盈皺眉,“可是,目前那個彩菁草成藥的毒素問題,我們才摸着一點兒火門兒,還沒能完全攻克。做為護膚品,倒是效果相當好。要做為藥品口服甚至注射,那就得再審慎個幾年,做足臨床才行。”
“你說的對。外公外婆都教我們,做藥就是做人,要誠心,要講良心,不能一味鑽進錢眼兒裏失了德行,這是立國利民之本,絕不能急攻近利。”
……
彼時,中藥改名的消息傳到孫家。
孫子譽本來正跟顧水華母女渡假,也被家裏長輩給急急招回了碧城商量對策。
話說孫家當年就是以扶靈丹重新搶占了一片江山,建下如今這番基業。而今必須改名的話,那損失的可不是多少億,而可能動搖整個孫家的根基。一時間,孫家人急得焦頭爛額。
這邊好好的旅行被一個消息打破,孫寶荷很是不快。後來聽母親和大任奶奶商量事情時,聽到消息還是從醫藥聯盟裏透出來的,而想到醫藥聯盟的老理事長正是任蓮盈的親外公時,便又将心頭恨意投到了任蓮盈身上。
“任蓮盈這個婊子,就會壞我的好事兒!”她暗恨不矣,打開電腦又登上盜來的蘇玉和馬佳佳的號,在同學群裏大肆吐槽放毒水,接着誣蔑任蓮盈一通。
然而,她今日還沒發幾條消息,突然電腦就黑屏了。這可是傳說中安全系數最高的果家電腦哇!她奇怪地前看後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突然黑屏幕上跳出個嘎嘎笑的小醜,在夜裏看着糁人極了,吓得她尖叫一聲,引來了隔壁的周沖。
周沖本是不想理的,不過想到可能孫寶荷又在幹什麽壞事兒,便跑來一探究鏡。這一看,果真看到明顯是被黑客入侵的電腦,便想要試着跟駭客溝通一下。
他拿過電腦,敲打了一陣兒,但并沒有什麽用。對方在尖笑了一陣兒之後,便打出一串威脅的字眼兒: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時候一到,教你報應不爽!
接着,電腦發出一陣茲茲響,有火花冒出,接着砰的一聲,竟然爆廢了。
有這等技術的駭客,可絕不是什麽普通高手了。
周沖也是無法,只得回頭誘問孫寶荷。孫寶荷似乎是被吓壞了,正所謂惡人無膽,一被周沖溫柔的聲音問出,一股腦兒的就将自己利用同學的號去抹黑任蓮盈的事都道了出來。
一時,周沖氣得真想甩女人兩巴掌,可手握成了拳壓在身側,壓抑得沒有打出去。
現在,陳東東那個在逃犯人還沒抓到,他不能這麽快就跟孫寶荷撕破了臉,總之,還得再堅持堅持。
這般想着,他只道,“既然對方都發現了,你也別再做這種偷雞不成舍把米的蠢事兒了。早點睡吧!”
“阿沖,我怕……”哪知孫寶荷利用這機會就撒起嬌來,抱着男人,手就亂摸起來。
周沖只覺得惡心了,尤其是在剛才發生的那件事情真相暴光之後,更覺得這個女人心思極其歹毒,心眼太小,自己以前怎麽會喜歡這樣的女人呢!他只得稱太累,将人扒開,回了自己的房間。
孫寶荷又氣又不甘,最後欲結難解,便忍不住打了一個人的電話。
“東東……”
……
那時候,孫子譽因為不能趕回來陪母女過節了,只得打了電話給顧水華情話綿綿安慰一番。
顧水華道,“你也別着急,受損失的不可能是咱們一家。再說了,這些大改方針從收取意見到頒布下來,也要好幾年了。趁着這個時候,做好品牌重建,後續問題應該不大。我說你不是有個很能幹的兒子嗎?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頂在前頭,倒讓你一個老頭子跑第一。”
孫子譽咳嗽一聲,不敢說實情。妻子白靜早就病入醫院,他為了自己快活将照顧的事都扔給了兒子,這會兒出了集團這種大事兒,他不回來幫着把公司撐着,還敢說什麽抱怨的話啊!
孫瑞早就知道這事了,卻故意待在醫院裏不着家,公司也只是電話操縱,甚至讓秘書将文案都送到了醫院那邊的VIP病房。
擺明了,就是兒子對老子在外風流快活不顧家的一種埋怨。
孫子譽這時候要再不做個表率啥的,平息兒子的怒火,回頭可就沒有那麽逍遙的日子可過了。
“華華,你放心,這事兒我一安排妥當,回頭元旦節咱們一家好好聚聚。”最近孫子譽也不知怎麽了,對顧水華尤貪得緊。回碧城一小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