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
不安來,“峥哥?”
“乖,沒大事兒。”他撫撫她的頭,繼續牽着小手走。為了她,他還會體帖地刻意縮小步距,放慢步伐。
她沒有再問,心想,其實不管是什麽事情,他們都會一起面對的。
那,會不會還是和丁暢有關呢?
一大碗白鮮鮮的湯盛上桌時,大廚師還親正送上兩個小湯碗,呃,上面帖着兩朵大紅花,大紅花的兩頭是一男一女牽着的。
任蓮盈被搞得很不好意思,這就是她不太愛來這裏吃飯的主要原因。
“首長,小嫂子,你們慢慢吃,有什麽需要随時招個手啊!千萬別客氣,都是自家人。”
“對了,首長,您什麽時候和小嫂子舉行婚禮啊!到時候可一定要在咱們這兒辦一桌兒啊,話說咱們這裏多的都是老家夥,好久沒人辦喜事兒了。”
“對對對,辦喜事兒!”
這一口一個嫂子啊,叫得任蓮盈真是連頭都擡不起來了,周圍還一片樂呵呵地應喝聲,真是不要不要的了。
屠峥擡手打斷了周人的話,“快了!你們可別太熱情了,你們嫂子她臉皮薄,吓着她以後都不好意思再來咱們食堂吃東西了。”
“好好好,我等迅速消失。嫂子,你就當咱們是一堆青菜蘿蔔,5454滴!咱撤了!”
大廚師邊說,還舉着那大勺子朝後方一揮,原來有些嘈雜的廳堂一下子安靜好多啊。
得,這樣子更讓人尴尬的好不好。
“你們啊,不會就是這樣來騙年輕小姑娘的吧?”
屠峥只是笑,“你說呢?你覺得,你被騙到了?”手上就盛了兩碗湯,都推到姑娘面前。一碗喝,一碗涼着。
任蓮盈癟癟小嘴,喝了一口,不禁微嘆道,“就憑這湯,騙到也不稀奇啊!”
屠峥哈哈一笑,接着剖魚肉,都進了姑娘碗裏。
“喂,你這是要養胖人家的節奏嘛?”
“胖點兒好。”
“去,休想,人家好不容易才瘦到現在這程度的。”
“瘦了抱着硌肉。”
“喂,你這是有預謀的啊!”
“來,別光顧着說話,償償這個麻辣味兒的。”
“哇嗚!”
“不行,就一塊兒。”
“哎,怎麽這樣子?”
“不是要保持身材嘛!”
“屠峥,你存心欺負人啊!”
“呵呵!”
酒足飯飽思淫欲。
哦,NO。
現在追加補償有了個新名字,算是終于被正名了,就飯後甜點。
一吻罷,男人心滿意足地摟着女人,靜靜相擁,聽着彼此的心跳也覺得很惬意。
秋意漸濃,他将人兒又緊了緊,便要起身回房了。
“夜風大。”
“等等。”
她忽擡起頭,目光灼亮,仿佛剛才的濃情蜜意已經褪盡,“現在該說說,之前你們想瞞着我的是什麽事了吧?”
屠峥一愣,心下一嘆,面上輕松一笑,“其實,不是要瞞着你,我只是舍不得太早跟你說,明天我就必須離開了。”
“就這事兒?”出任務是他的工作,職責,使命,其實也沒那麽必要瞞着她不說啊!
“不然你以為還有啥?”他捏捏她的鼻尖兒,往回走。
任蓮盈直覺得不對,“除了這件事,沒有別的瞞着我了?”
“盈盈,你現在怎麽越來越會疑神疑鬼了?”
“不知道唉!自從我開始康複後,好像某種異能就被打開了,第六感特別靈,你信不信?”
“信,我當然信。你可是我親手救回來的,我還是第一次給人那麽密集地做推命式,還經常當人氧氣罐兒。”
“讨厭,人家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別給人插科打诨啊!”
“除了這事,咱倆還有啥事兒?”
“要是我問了,你會保證認真回答,不騙我嗎?”
他看着她認真的眼眸,頓了幾秒,點頭。
“小結巴,他現在還好嗎?”
她仔細看着他的瞳孔,同時感覺到了他呼吸的輕微波動,甚至……握着他的手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他心跳的頻率。她曾經研讀過測謊儀對人體的監測原理,她的五感現在的确是相當敏銳的,他有一絲過于異恙的波動,她都能感覺到。
“唉,他現在秘密療養基地,接受戒毒治療。情況的确沒有我想像的那麽好,畢竟那是一種全新的毒品,目前還沒有例子真正戒毒成功過。而且……”
“我知道了。你別擔心,回頭我會就你給我的那些資料,查一查,找找解決辦法。”
她輕松地說着,就此便跳過了話題。可是她心裏卻告訴自己,他并沒有完全說實話,一半一半向來是他們這一行的本能了。不能怪他想要欺瞞他,他只是在執行一個人民戰士應盡的職責。
她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裏,想辦法幫助他。
“蓮盈。”
進屋後,他回身抱住她,口氣微沉,“我只希望,在我不在的時候你能保護好自己。盡快把自己治好,這方面……我似乎真幫不上什麽忙。”
她将自己埋進他懷裏,“峥哥,你已經救了我那麽多次,足夠我下輩都要以身相許了。”
她笑出聲來,“哎,要是我把自己完全治好了,你不怕一堆小鮮肉追着我跑嗎?”
屠峥神色更是一沉,“如此看來,不僅得加快結婚報告,還得趕緊準備我的婚禮。”
任蓮盈嗔叫一聲,“你就那麽猴急啊?”拍了他一巴掌。
他握着她的小肉拳,吻了一下,“比你想像的更急。”
男人的眼神變得又黑又濃,深處似有兩團焰火灼灼,他突地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惹得她嬌嗔地捶了他一下,“流氓!”就轉身跑進了公寓大樓。
直到回到樓上時,還能看到樓下屹立的那抹高大身影,夜色也無法淹沒那兩點星火之光。
這一夜,會不會又失眠呢?
……
事實證明,前半夜相當不錯。
宮蓮已經長到了一個蒲團墊子那麽大了,任蓮盈現在能坐在上面,感覺比起在旁邊嗅吸蓮靈氣更舒服,有絲絲縷縷的精華從下方湧入她的身體,讓她感覺整個人都舒爽無比,輕松得仿佛脫胎換骨了。
然而,到了後半夜,似乎就有些不對勁兒。
好熱,好悶,好燙……
“啊?!”
她驚叫一聲,從床上坐起身,就看到窗外似乎有紅紅的焰光,一閃一閃的。
她看了下時間,已經零晨四點過。
這時候,不會還在放煙花吧?
本想倒頭再睡的,無奈尿意襲人,托沓着起身去廁所,走過客廳時,客廳的窗戶上映着更大片的紅光。
她一好奇沖過去一看,就看到小區對面,正是學校裏面,位置和療養院僅隔了一條小巷弄的那個位置,火光沖天!
實驗室發生火災?
不不,那裏不像是大樓燒起來了。那個位置更像是——實驗田?!
任蓮盈火速換了衣服,一出門就撞上個人,吓了她一跳。
“任小姐,出什麽事兒了?”那人立即扶穩她,才看清是保镖左兵。
任蓮盈看到他,方才鎮定幾分,“學校發火災了,位置大概是在實驗田那裏。”
左兵點頭,“你別着急,我陪你去看看。火警應該在路上了!這時候那地方人多雜亂,你要小心點兒。”
任蓮盈點點頭,由着左兵護着,去了學校。
一路上,通往實驗大樓的位置,附近的消防栓已經被學校的保衛科人打開了,接上了水槍,正在滅火,同時火警車也開了進來,将多數人都擋在了事故外百米位置。
任蓮盈已經能聞到空氣中飄蕩的煙塵味兒,仿佛還能看到大片的彩菁草被焚燒後的灰燼,飄蕩在空氣中,最終,化為一片烏有。
周圍跑出來不少被驚醒的師生,也有早起運動的,指指點點地說着。
任蓮盈的意識沒由來地,跟着滿地的水漬游走,聽到形形色色的說辭。
“聽說,這火貌似是從半夜兩點開始燒起來的。”
“是呀!開始的時候,聽說是以為實驗田的人自己在處理什麽稭杆廢料呢!有人還跑去打招呼,結果發現是着火了。”
“可不是!結果倒好,不知道他們實驗田的人是怎麽搞的,竟然給大門上弄了個什麽指紋鎖,這下倒好,保安拿大鋼鉗子也打不開,只能由着裏面燒着,去找開門的人。”
“得,難怪呢!就是因為指紋鎖,所以能開門的人來晚了,那個什麽電子面板都被燒壞了,根本打不開,本來四周都是用鐵牆鐵網圍着的,全被燒得烙鐵似的燙,根本救不了火。”
“說來,還是他們搞實驗的這回惹的大麻煩嘛!”
“就是啊!”
任蓮盈好容易找到了刑麗和王曉燕等人,王曉燕已經哭成個淚人兒了,刑麗和陳丹飛都在安慰他。
李思倫見到任蓮盈,先問了句她的身體情況,才道,“裏面都燒光了。有經驗的人說,是有人故意潑了汽油,引起的。連材料房也被燒光了。”
“汽油!”
任蓮盈心叫不好,這東西燒了之後對土質也是一大重污染,短時間內根本得不到降解。簡單說來,這片實驗田就成了一塊有毒的廢地,至少幾十年內是沒法用來種藥草或其他植物了。
做這事情的人,可是有意要斷了他們的這個路子嗎?!還真是夠損夠缺德的了。
“蓮盈,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我又失敗了!”王曉燕掩面直哭,沮喪不矣。想她好不容易找到一點自己的價值所在,卻被人這麽一把大火就燒沒了。她植花種樹也有些年頭的經驗了,很清楚汽油焚燒之後的土地,會對種植有多大影響。
任蓮盈心下一嘆,卻道,“別難過。現在,咱們先把縱火犯找出來,不能讓他們再這樣下去,真是太過份了!”
衆人紛紛贊同,都說之前就鬼鬼祟祟來打探,這回竟然出此歹招,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思倫便将一東西拿了出來,原來是一個硬盤盒子,這時候衆人又發現他身上有花污的痕跡,才知道他是第一個跑來實驗室,并且報了火警的人,并且也是在第一時間将安裝在實驗室上,與之連接的攝像監控鏡頭的資料先救下來的人。
看到硬盤盒子,衆人眼前一亮。
“行。之前我讓風哥改進了一下攝像頭的識別辨,夜視情況下的效果也提升了不少。咱們這就回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最終,視頻資料的分析結果,衆人看了都并不驚奇,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随即,衆人将資料交給了那位田文斌介紹的警司,理由是該案情第一嫌疑人跟之前撞了任蓮盈的幕後主使者有着直接關系。
立案速度很快,警察立即出動。
就在全校大考之中,一個正在自習的階梯教室裏出現了兩個身穿警服的警察,大聲喝問室內同學,“哪位是劉立波同學?”
正埋頭溫書備考的劉立波惶惶擡頭,還在猶豫中,就被旁邊的同學肘了一下,周人就幫他應了聲兒。
兩個警察神色冷酷地走上前,道,“劉立波同學,現在有證據指證你系628縱火案的原兇,請跟我們走一趟警察局,協助調查。”
咔嚓一聲,一個冰冷的手拷戴在了劉立波的手腕上,在他錯愕低叫之下,就被警察帶走了。
留下的是滿教室的低聲議論。
詢供的情況是這樣的。
“劉立波,你和陳東東是什麽關系?”
“劉立波,你和孫寶荷是什麽關系?”
“劉立波,你和任蓮盈之間有什麽關系?”
“我們懷疑你是借機報複任蓮盈,才縱火燒毀了她主持的實驗田項目。如果你不據實回答的話,恐怕還會牽連上前一起的惡意撞人事件。”
“現在主犯在逃,你若是從犯的話,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其實是和主犯陳東東串通一氣,彼此勾結!如此,罪加一等!”
這個縱火,和殺人,那就是性質上完全不一樣的兩件事兒了。可若是聯系起來,那麽後果可大可小。
劉立波吓得渾身一抖,本還緊咬的牙都開始打起了哆嗦。他也不知道當初聽了孫寶荷的哭敘和委屈後,怎麽腦子一頭熱就跑去縱火了呢?事發雖然的确是自己一手造成,可是事後他回想起來就覺得後怕得不得了,地後悔得不得了。
其實這都不太像他敢做的事情,他卻做了?!
這叫他怎麽跟警察交待,說了別人也不相信啊!
“不不不,我……我承認是我縱的火,可是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什麽陳……陳東東的。我就是氣不過,任蓮盈欺負孫寶荷,還害寶荷被迫轉學,要離開……離開我了……其實,我一直暗戀寶荷,所以才會為她打報不平,燒了花田。”
審訓室的另一面半透明牆外,站着的正是接到警察通知前來的楊主任等領導。
任蓮盈和王曉燕等人也在現場,聽到劉立波終于承認了罪行,王曉燕再次掩臉哭起來。楊主任見狀也是心塞,忙上前規勸,寬慰。
“蓮盈,既然現在事情都了了,你們就先回學校好好休息吧!後天就開始期末考了,別耽擱了。”楊主任想這時候找些事情做,總能轉移下注意力。
任蓮盈點頭,但出門後,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牆後惶惶恐恐承認罪行的劉立波,重又走了回去,對在場的那位高級警司說,“可以讓我進去問他幾個問題嗎?畢竟,我也是受害人之一。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
☆、159.報應不爽,柳暗花又明
警察們猶豫了一下,後來那高級警司點了點頭,叮囑了一句,“他現在情緒比較激烈,你盡量不要刺激他,從緩處着手。”
任蓮盈聽罷,明白他是在提點自己如何詢問犯人,此招之前其實屠峥也教導過她一些要點,說了句謝謝,就跟着另一個警察進了審訓室。
其他人都有些奇怪,尤其是楊主任做為主管學生事務的,這學校接二連三鬧出這些事情,不管怎麽說都是對學校名譽、教學工作等等的重大損害。
任蓮盈道,“楊阿姨,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只希望将這件事情能處理得更圓滿一些,以絕後患。”
後患?!
楊主任聽到這兩字兒,再也不像當初那麽漫不經心了。這姑娘看着年紀不大,可是卻極為沉得住氣,小小年紀有此定力,家教可見一斑。經歷上次周沖和孫寶荷之事後,她再不敢小窺這丫頭的“預言”了。
只道,“蓮盈,你真的有把握?你知道之前出了陳東東那件事,現在媒體都盯着咱們學校,這次暑假招生工作恐怕都很難……”
楊主任也是有責任在身,不得不俗氣一些了。
任蓮盈一笑,“主任您放心,若是招生工作需要我們幫忙,我們一定義不容辭。”
李思倫接上話,說,“楊主任,招生工作我負責過兩期了,效果向來不錯。要是你相信我的話,這次也可以交給我們學生會來疇劃一下。”
楊主任失笑。
回頭,衆人看着任蓮盈進了審訊室。
果然,劉立波一見到任蓮盈就激動地站了起來,指着任蓮盈的鼻子大聲喝斥她使奸計,迫害了孫寶荷,害得孫寶荷不得不轉學離開。
任蓮盈沒有立即回應,而是慢慢坐在了桌子對面,這邊警察想要阻止劉立波的激烈情緒,同時也是為了防範沖突發生,畢竟任蓮盈還是個病中的女學生。
任蓮盈看着劉立波,良久,才說了一句話,突然間,劉立波表情明顯一僵,就不說話了。
這邊的衆人聽了,也同時一僵,多數人都不明究理。
那位高級警司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并且還吩咐身邊的人做實時錄音,并在電腦上做起了操作。
這邊楊主任的臉色唰啦一下就白了,直覺想要阻止,被李思倫給攔住了。
楊主任一看李思倫的臉色,更驚到了,“你,這事兒你該不會也早就知道了?”
李思倫面無表情,渾身冷肅,點點頭,“是的。當時,主任和校長都忙着商量項目轉移的事情,沒有注意。情況應該是屠少校先發現的,我當時只看到蓮盈的表哥顧稍樹拿着一堆輸液管出去……”
就算明知道可能牽扯出新的問題和案件,楊主任只覺得陣陣心寒,也沒動作了。
審題訊室裏。
任蓮盈說,“你不用覺得驚奇。你們既然看到我度過了那一次危險,就該知道這筆帳我遲早就找上你們來算。”
劉立波咬牙道,“任蓮盈,你別想含血噴,那就是醫療事故,你憑什麽說是我們做的手腳?你別想胡亂栽髒我!”
任蓮盈笑了下,并不任何溫度,“劉學長,是不是我栽髒,你自己心裏清楚得很。我只想說,那種麻醉劑的提煉,的确非常湊巧了。不過到底你是在我的項目組成員,你們可能涉及到的各種藥材,都在我的審批過目之下,要我找到提煉的途徑和方法,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半年多了,你覺得憑我的水準,我會做不出來嗎?”
突然,她從兜裏拿出一管試劑,在桌上擺了開,又取出一個一次性針管,慢條斯裏地拆開來。
外面的人不僅被任蓮盈的言行驚到,同時也發現劉立波的表情變得異常豐富,而做專門的人體監測的人員也報告罪犯心跳呼吸都達到了一個特殊的峰值。
“看來,咱們的審訓技巧,還要再提高了!”高級警司喃喃地說着,身邊的小警察都露出了驚訝之色。他跟了警司那麽久,還是第一次聽到大警司對一個小姑娘透露出這樣的敬佩之意。
任蓮盈合起針頭,注入了那個小瓶子裏的液體,然後沖着空中一壓針筒,排出裏面多餘的空氣後,再看向劉立波時,劉立波的臉皮都在顫抖。
“你想幹什麽?那是什麽東西?我告訴你啊,這裏可是有警察的,你要敢對我做什麽,你……你也跑不掉的?”
任蓮盈只是笑,邊笑邊說,“劉學長,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什麽心态,老繞在周沖和孫寶荷身邊當電燈泡呢?是不是覺得當個善解人意的備胎,很偉大呢?”
“你胡說什麽,他們是我的朋友,我才不是什麽電燈泡,什麽備胎,你別往我臉上抹黑。任連盈,你到底想幹什麽?”
任蓮盈轉着手上的針筒,“若不是備胎,為什麽你對孫寶荷的要求,從來都是有求必應呢?連周沖都不理不睬,你還當成聖旨似的執行。可結果是什麽呢?”
“你別想挑撥我和寶荷的關系,絕對不可能。”
“我什麽都不挑,我就說說當前的現實吧!你幫孫寶荷縱火,報複我們。但是孫寶荷卻要轉學了,而且她還不是一個人轉哦,是跟周沖一起轉學呢!你不遺憾嗎?”
“我遺憾什麽,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默契。呵,現在周沖終于離開錦西了,你也看不到他了,就不可能再踩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了。”
“對對,你說的也許都對。那麽你知不知道,孫寶荷在轉學時提了什麽要求?”
“什麽要求?哼,憑你的狡詐無恥,爛用權利,你會答應她什麽要求!”
“所以,你該知道孫寶荷提的要求可是轉學的最低線了。想知道嗎?孫寶荷放棄了想要私吞我項目的卑鄙想法,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轉到帝都大學就學,而且一定要周沖和她一起轉學,否則願意放棄一切。放棄一切呢?你瞧,寶荷有多麽愛周沖啊,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也是第一個只想到将周沖留在身邊的。你呢?”
“你……你胡說,不可能,寶荷不可能這樣做。此前,寶荷還說,讓我努力考到帝都醫大當研究生,她會幫我的,她一定會幫我。我比周沖強……”
“可惜,你還是不夠了解孫寶荷,她從頭到尾都只要周沖要是不轉學的話,她也不會轉。所以到頭來,劉學長,你覺得你這是在成人之美,還是替人做嫁?瞧,你的提煉證據,我已經掌握在手裏了。若是以罪論處的話,你爛用麻醉劑就是蓄意謀殺未遂,這個罪責可不輕巧啊,搞不好的話,比起蓄意縱火案要嚴重一兩倍不止。縱火也許坐上個三年左右的牢就出來了,到時候你還年輕,還有希望重新來過。但蓄意謀殺情節嚴重的少說也是六七年,甚至十年。等你出來,整個社會恐怕都變得你完全不認識了。”
一項比一項還可怕的後果列出來,劉立波從最初的激烈反駁,到慢慢偃旗息鼓,當那個十年罪責一脫品,這人整個兒就跟霜打的茄子,徹底蔫兒了。
事畢,楊主任再一次醒悟,姑娘曾經所說的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
回校後,楊主任果然接到了周沖和孫寶荷同時送到的轉學申請。
孫寶荷仍是一副委委屈屈、楚楚可憐的模樣,教其他不知情的人見了,總能生出幾分同情憐惜來。
楊主任已經面無他色,公事公辦。
事後,孫寶荷離開,周沖單獨找楊主任表達了歉意,說,“主任,以前是我有眼無珠,看錯了人,辜負了領導和老師們的栽培,同學的信任,還有……”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在楊主任略微錯愕中,大步離開了。
……
實驗田裏。
滿地焦黑,連一片碎葉都不見。
明明頭頂還有明晃晃的太陽灑落,原來生在這裏的一朵朵五顏六色的小花朵兒,已經不複存在。
也許再也種不出來了!
王曉燕沮喪至極,打掃現場時幾次泣不成聲,被朋友們勸到一邊休息,她卻毅然咬着牙忍着沔,将焦土都鏟進了拖車裏。
恰時,任蓮盈過來,看到這副光景也是不勝唏噓。
刑麗立馬過來,詢問她去警察局的情況,還道,“蓮盈,你看這地現在這樣子,也種不了什麽東西了吧?唉,都廢了。這下曉燕她……能不能讓她再回咱們實驗室啊!”
任蓮盈皺眉想着事兒,愣了一下,才道,“只要她願意,現在周沖那個實驗室也需要新的人手,我正在仇選人的事呢!”
“哎,這有啥愁的,舉賢不避親。你看,咱們曉燕經過這次打擊,應該能開啓啥新的技能吧!”
其他人一聽就笑了。
李思倫道,“周沖這邊的實驗馬上要突破第二期階段,進入臨床實驗了。馬虎不得!我正在讓幾個學長幫忙找人,現在是關鍵時刻,絕不能馬虎。”
“唉,我在說曉燕的事兒,你說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咱們曉燕還不行了?你是不是朋友啊你?這種時候,怎麽能說這種落井下石的話啊!好歹就算要說,也要背着點兒,人家現在正傷心呢!”
王曉燕卻走了過來,道,“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沒事兒的。只是,我的确不适合實驗室裏的工作,不用為我張羅的。我想……我還是認真讀書吧!這些……”
她長長一嘆,又轉回田裏收拾去了。
衆人看着她拿着那個被燒焦了,只剩下鐵頭子的小鏟子、小釘趴子,默默抹眼淚的樣子都很不甘心。
任蓮盈突然一笑,道,“唉,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只是被燒了花兒,也不是什麽不可挽救的大事兒。這地要種出東西,也不難啊!只要把土換了就成了。”
“換土?”
“是呀!古有南水北調,以養帝都千百衆。咱們把好土地挖來添在這裏,不就可以再種出我們的藥草了嗎?”
“呀!蓮盈,真的可以嗎?”刑麗激動地就把王曉燕重新拉了回來。
任蓮盈點頭,“當然可以。回頭,我去找好藥土。既然咱要重新開始,就弄個最好的藥土來,事半功備,幹脆把這裏都重新修整一下,把安防系統重新做個好的。經費方面也不用擔心,現在少了幾個駐蟲,可節約了不少。”
衆人聽她說得頭頭是道,眼底都燃起了期待之光。
殊不知,這尋找藥土一事兒,可并沒有嘴上說說這麽簡單的。
“現在,咱們先好好複習功課,準備期末考吧!”
“好,加油!”
實驗樓上,周沖站在樓角看着那田地裏的說說笑笑的衆人,都以其中一名女子為中心。
其實不管在何種時候,以何種面止,她都是衆人的中心,主心骨。
從來沒有變過。
只可惜他自己太膚淺,從來沒看懂,錯失了這顆本已得到的珍寶。
彼時,孫寶荷尋來時看到周沖默默跳望那方的表情,暗暗咬碎了銀牙,不甘妒嫉憎惡充斥全身每個細胞。
……
期末考試之後。
“什麽?你要去那個西田老藥圃挖藥土?”
顧稼樹一聽說任蓮盈的目的,掌着方向盤的手都差點兒打拐,吓得後面的汽車猛拍喇叭,一陣地罵順着窗口飛了過去。
任蓮盈瞪了哥哥一眼,“麻煩你好好開車行不,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沒去過!當初你們舅舅家實驗室不也要了一些藥土過去嘛!花了多少錢買的啊?你幫我打聽一下。”
顧稼樹聽得直皺眉頭,“盈盈,你真想知道?你不是開玩笑吧?那個西田老藥圃可拽得不得了的啊!一點兒土,要價上百萬。你那個實驗項目的批下的津帖也不過百萬元,你全拿去買土的話,要被爺爺奶奶知道了,非罵你是個敗家女不可。”
沒錯。
雖然說是任家旗下的老藥圃要,是每個藥圃都是專人管理,擁有相強的獨立經營決定權。不是一個什麽任家小輩兒過去,要啥就能拿到啥的,那是有規律有條件有制度滴!
若真要說一呼百應的話,那除了任家真正的家主,別人都不行的。可惜現在任蓮盈還不是家主,也只是一個未來家主的繼承人。若是開啓不了三宮九格,得到上祖真傳的話,這些散落在全國各處的任家資源,只會一代代傳承下去,并不會乖乖任由大小姐、大少爺們随意敗玩。這些規矩,也便是支持任氏家族能傳承百年的根本原因。
任蓮盈一笑,道,“我聽奶奶說了,西田老藥圃的田老爺子脾氣臭,不易親近,養藥技術一流。只認任家家主,和有實力的繼承人。奶奶說,若是我想要田老爺子的藥土,就得按他的規矩來,考考試。”
“所以……”
“嘿嘿,今天我們就是來應試換藥土的!”
☆、160.西田藥圃借土之行
顧稼樹再次不給面子地翻了個白眼兒,啐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有考題的啊!要是考題那麽好過,當年我舅舅家就不會花重金買了。”
答對考題,便可分文不取。
否則,便是千金難買。
這老規矩放在古代社會就是一席佳話啊,放現在,這都商業社會了好不好,沒有所謂的無價之寶,關鍵是看你能不能拿出等價交換的東西。
聽到這兒,跟着一起來的幾人也着急了。
王曉燕最敏感,忙問,“蓮盈,這位田老爺是不是很難應付啊?要是……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
刑麗一把拍掉了後話,“切,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咱們還沒到地方呢!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俗話說的好,夢想做着做着萬一就成功了呢!”
這話立即得到了多數人的響應。
任蓮盈說,“不成功,便成仁。總之,咱們今天這關是闖定了。”
顧稼樹呵呵兩聲,就被敲了。
李思倫突然問,“蓮盈,那麽以前有沒有人來要過藥土,沒有通過花錢買的,而是答對了題,被贈送的?”
任蓮盈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眼中露出緬懷的神情,“有啊!我媽,我曾外婆,他們在游歷四海學習制藥時,都順利通過關。我媽在錦西醫大學習過一年,就來這裏要過藥土的,我養的那盆山茶花裏的土,就是這裏的。”
王曉燕一聽,雙眼都亮了,剛才的沮喪也一掃而空,舉起拳頭表示要努力一把,絕不再輕言放棄。
……
汽車行了兩個多小時,當始入一道高高的木制牌坊後,左右的樹木似乎陡然拔高,連覆地的植物都比外面的要蔥郁高大很多,而且形式還有些不同。
任蓮盈解釋,“從那道門後這一片兒,就全部屬于藥圃的範圍了。”
有人好奇,“呀,這裏種的好像都是藥草啊,全部都是吧?這樹,好像是厚樸吧?這麽大一片,乖乖的家夥。”
還有人問,“剛才我們進來時,沒看到有圍欄啊?不說那田老爺子很小氣嘛,他都不怕有人偷藥嗎?
顧稼樹神秘一笑,“看來你們進門時都沒有認真觀察啊,那門口周圍種的可不是普通的藥草,那在咱們俗名叫癢癢草的東西,不僅帶刺兒,要被紮一下,回頭就得渾身起泡泡,要是亂搔的話,就會更嚴重。這東西的治療方法,只有老爺子種在自己房子旁邊的一種草才能解。人畜皆懼,而畜牲都有天生第六感,一般不會傻地去撞那刺兒草,不懂行的人嘛!”
任蓮盈就攘了了把,“別得瑟了,你這消息還不是聽人說來的。”又補充,“這山裏是有狼的,夜裏,你們可不能出來亂跑哦!”
衆人驚了一跳,“有狼?!”
那個時候,在汽車的後方也跟着一輛車,車裏兩個男人。一個正在打電話,跟另一頭的人點頭應承,态度十分恭敬,“是是,您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