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不知道實情,讓她多體諒男人當前身負重任不便與任何人多交流的原則狀态。
任蓮盈咬咬唇,平覆了下滿是疑慮的情緒,嘀咕,“早知道,我今天就不過來了。”
李叔苦笑,“盈盈啊,其實我想小峥這麽久才見到你,心裏也是高興的。只是,他現在還在工作中,不便于展現私人情緒,你就多諒解他一下,好不好?乖乖的,回頭李叔請你吃巷子口那家軍屯鍋盔?!”
任蓮盈這方破啼為笑。
目光不自覺地朝着男人消失的方向看去,發生什麽事了?難道和那晚在撒拉宮看到陳風有關系嗎?
…
任蓮盈又和華苓通了會兒視頻,聊了下彩菁草的研究情況。但不知為何,兩人都沒有提起屠峥,就結束了談話。
回頭看天色已經晚了,李叔打電話叫她下樓去食堂吃飯。
出來時,天色已晚,走廊上的燈光剛剛打亮,還有些黯淡。
她一人走向電梯時,就在牆邊的座椅上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正低垂着頭,靜靜地坐在那裏,渾身透露出一股孤寒的氣息。
心中不由一凜。
他還沒走?不會是在等她吧?
任蓮盈走上前,可是男人沒有擡頭,像是完全沒看到她似的。
她又自做多情了?!
擡腳繼續走向電梯。好吧,他還在執行任務中,她就多多體諒一下他的身不由己啦!瞧她多大肚啊,哦不,大度!回頭一定得多讨要點兒“補償”。
按下電梯鍵,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瞄一眼男人,發現男人手裏拿着個手機,不過看樣式不像是他常用的那只,別人的嗎?等等,好像手機上面沾着……她的瞳孔一下放大,看清上面的褐色物質,憑着她愈發敏感的感官,直覺那一定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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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血?
等等,今天看到陳風,後來知道胡子似乎是受了傷正在這裏休養。那個冰山美人韓笑沒看到,不過她偷聽到陳風打電話時有聯系。可他們是五人小隊,現在還差一個人,小結巴丁暢?!
☆、144.甜蜜相慰
長長的醫院走廊,從窗口裏吹進的夜風,有點莫名的森冷。
任蓮盈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心裏愈發地不是滋味兒,想要果斷離開,可腳就像生鑄在了地上怎麽也挪不動了。
風吹在身上,還有點兒冷,她不自覺地抱了抱手臂。
心裏一個理智的聲音叫着,那個男人向來自負高傲,這時候其實更适合讓他自己靜一靜,等他調整好狀态之後,也許更适合交流。
可是另一個激動的聲音說着,要好的隊員兼兄弟受傷了,或者還有個失蹤了,他一定很擔心很難過,很需要人……安慰一下。
這幾番糾結不過眨眼的功夫,突然走廊裏響起了聲音。
“盈盈。”
男人用雙手抹了把臉,聲音低低的還有些不太清楚。
可是任蓮盈聽出了太多東西,有無奈,有一絲渴望被靠近的軟弱期待。
她咬咬牙,還是走了上去,在距離還有一臂的距離時,他立即伸手将她抱進了懷裏,緊緊地捂在胸口,頭整個兒就埋進了她的頸彎間,沉沉的呼吸帶着男性特有的熱力,從頸間彌漫向全身。
“怎麽不多穿點兒?!”
他又緊了緊懷抱,滾燙的掌心撫上她的小臂輕輕地摩挲着,讓她頓時覺得暖和了好多,舒服了好多,原來他叫她是為了給她驅寒的嗎?亦或,也是白日裏對她的歉意?!也許,還有許久未見渴望的這一刻彼此相擁的溫存吧!
不管是哪一種,都好呵!
“峥哥,我不冷了。”她軟軟地順着他,放松了身心倚在這副寬厚的胸堂,心裏也愈發明晰,這也是一副血肉之軀,不是真的鋼筋鐵骨,他平日看着有多麽剛強、無敵,可到底也是會受傷、會擔心、會害怕的一顆熱血之心。
兩人靜靜地擁抱片刻,一切再不需言語贅敘。
不知過了多久,任蓮盈覺得太暖太舒服了,都有些困意襲上眼簾,但一想到當下情形,又趕緊打起精神來。
這時候,屠峥緩緩開口道,“其實,當初挑選行動隊員時,小結巴的指标并不是我最滿意的。他的體能訓練向來掉車尾,勉強過關,而電子對抗技術卻是全軍區數一數二的尖子中的天才。雖說後勤人員基本不需要在前方沖鋒陷陣,偶時做一下化妝偵察,他也完全可以勝任。”
原來,真的是小結巴出事兒了?!任蓮盈想着,小手輕輕握住了男人的大手,大手輕輕回握,她覺得這是一種信任的回應。
“這次情況……的确特殊,主要考慮他還是個生面孔,形象方面也像那麽回事兒。本來只是做初級偵察,沒想到對方似乎早就發現了我們,反将我們一軍。明明不該出事兒的,沒想到……我……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我不能再冒險……”
還真的出了內鬼?!
任蓮盈在心裏咯噔一下,這情況啊真不會比那些電影小說裏來得簡單。她從小愛聽屠家叔伯們講軍隊諜戰故事,知道就是現在這個看似表面一片升平和諧的社會底下,依然隐藏着許多見不得光的血腥故事。
屠峥終于擡起頭,漆黑的眼底滲出一絲柔情,“盈盈,我不是懷疑你。有時候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只是個學生,并不是我的組員。若是扯上這些不屬于你擔心的事情,我不敢想像……我無法承擔起那個萬一,一點也不行。你懂嗎?”
原來之前她真是誤會了,太小心眼兒了啊!
任蓮盈伸手環上男人的脖子,親昵地将臉帖上男人的俊臉,“峥哥,我知道了,對不起啊,是我太任性了,誤會你了。”
他深深地嘆息一聲,收攏了手臂,其實對他來說此刻溫香軟玉在懷便是對他很大的撫慰,和滿足了。
“不過之前,我是有點點……被吓到的,還是有一點點……小傷心,小委屈的……”
“唔……”
“所以……”
她撫正他的臉,小嘴兒一嘟就戳了下去,正中紅心。
他目光微怔,眸底的豎冰瞬化一片柔光,欣然接受姑娘的甜蜜撫慰。心裏不由飄過一個念頭,有個小妻子的感覺的确不錯啊!
走廊裏,風聲依舊,只是角落裏那對相擁的人兒溫情脈脈,隅隅私語,情意綿綿。
……
期末将近,任蓮盈也更忙碌了。
一邊準備期末考,現在沒人跟她打賭了,但對于自己的高要求讓她絲毫不曾懈怠;一邊加緊了彩菁草的研究,還不時和華協醫院的張叔叔交流毒性的解決辦法。
實驗田裏。
日頭正大,臨近七月的天,只要陽光到達的地方都像蒸籠一樣熱氣騰騰,一般人都不會輕易在這個時候爆曬在太陽下。
然而,王曉燕卻穿着密不透風的工作服,戴着嚴嚴實實的遮陽帽,在藥圃裏來回勞作,不辭辛苦。
馬、蘇二人摸進來時,就被一股子自然肥味道熏得直捂鼻子,恨不能立即離開卻又得硬着頭皮上前打招呼。
“曉燕!”
“站住,不準動!”
“啊,啊?這,這是怎麽了?我不會是……”
“站住,叫你們別亂動,你差點兒踩到我剛移栽的苗啦!”王曉燕輕車熟路地跑上前,将兩個女人推出了藥圃,很是不滿地立了一堆規矩,又回頭伺弄那幾乎很難看清楚的嫩苗兒。
馬蘇二人一邊說着道歉的話,一邊又溜到已經開花的彩菁草前探看,還悄悄商量着想要摘已經結下的種子,甚至大膽地提出要送她們兩株。
“不行!誰讓你們進來的?這可是我們的實驗田!”剛好刑麗下來叫王曉燕吃午飯,看到馬蘇二人鬼鬼祟祟的樣子,當即拒絕,喝斥起來,“道歉?我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啥好心吧!去去去,這裏沒你們的事兒,你們哪邊涼快去哪邊去!”
當即就抄起旁邊的掃帚,将兩女給趕了出去。
之後刑麗和陳丹飛就把這事兒告訴了任蓮盈,任蓮盈聽罷,杏眸微微眯起,迸出一絲冷光道,“還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啥好心。你們回頭拿實驗室津帖,買個最好的鎖頭安上。不怕賊偷,就怕這賊掂記!”
“好。”
兩女孩拍胸脯表示一定辦好事兒,就吆喝着男同學直奔鎖店。
恰時,顧稼樹來看妹妹,還帶了幾件任蓮盈要求的選進儀器,并抱怨起最近集團裏發生的事情。他已經大四了,現在已經擔任西南分公司的一部分職務,對于帝都總部那邊的動向也是第一時間到手。
“蓮盈,你看看這個藥膏,聽說也是用彩菁草做原料,就是大表舅堅持要研究推廣的新藥膏。現在小舅舅和顧博雅都反對這個藥膏的投産使用,說是有重大的隐患……現在他們兩派争得不可開交,但顧博雅說集團公廠沒小舅舅的簽字是不可能開工的,你可以不用擔心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顧稼樹聳聳肩,“你知道大表嬸家也是制藥的。”
曹英,其所在的曹氏家族也是老字號的制藥世家。只不過在年陳和歷史傳承,是遠遠比不上顧任家的,只能算是個小藥商。不過也有上百年的歷史,曹家在距離帝都三百多公裏的新南市也有自己的家族制藥廠。
任蓮盈立即明白了,“曹家要接這個藥膏生産生意?小舅舅他們應該有警告她們吧?”
雖然平日有不少利益沖突,但到底關起門來還是親戚,在這方面政策性和原則性問題上,他們還是會盡責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和錯誤決策的。
顧稼樹這會兒就有些光災樂禍了,“當然說啦!而且還吵了好多次呢!小舅舅和博雅哥都聽你的,就算現在暫時沒果出有什麽副作用,咱們自家人當然是擰成一股繩。再說了是人都知道,任何藥物的臨床實驗都至少要做兩三年,咱不能因為是曾外婆留下的寶貝再現,就掉以輕心不是!”
“行啦,少在那兒得瑟,說重點!”
“所以咯,曹英親自跑到會議上鬧事兒,和小舅舅定下了協議,說出了事兒責任他們擔,同時要是新藥膏推出讓集團受益的話,利潤點子得算他們七成!”
“七成?!她搶劫啊!”
“可不是!她售賣的時候用的可是咱家的渠道,打的也是咱們金蓮堂的名號。到時候真追究起責任,咱們肯定逃不了啊!”
“董事會不可能同意他們這麽莽撞行事的。那曹英就這麽罷休了?”
“當然沒有。”
果不其然。
“呵呵,曹英連夜趕回去說服曹老頭兒,你知道曹老頭兒也是個挺死板的人,聽說小舅舅都不同意,也拒絕了。不過曹英也不簡單,貌似她動用了自己的母親團正加班加點地游說曹老頭兒。而且,他們弄出來那藥膏還不錯,在我來之前得到的消息,貌似曹家已經有些松動了。”
“那藥膏真有那麽好?你有拿到吧?”
“嘿嘿,那當然!哥哥我今兒可是有備而來的。”
說着,這人就扔出一個包裝挺紮實的藥膏盒子,上面打着“美膚靈”三個字,在任蓮盈看來這名字可真是夠狗皮膏藥的了!她打開來,弄了一點兒到切片上,開始分析。
顧稼樹拿過藥膏,也啧啧稱奇道,“說真的,我最近也有些春癬過敏,之前就偷擦了一點點,哦只是一點點哦!效果還真奇了,才幾分鐘就好了。而且我感覺那塊皮兒,諾,盈盈,你看看,是不是還變白變滑了點兒。我聽他們說,有人還拿去塗臉,說真有美容效果,有人的豆豆都塗好了,什麽皮膚變光滑了,細膩了,粗毛孔沒了,黑投也消失了……啧啧啧,我說這不會真是個寶貝吧?”
任蓮盈擡頭白了哥哥一眼,“是個寶貝,你就接着把全身都給抹了啊!”
顧稼樹直覺那眼神兒滲人得很,“沒,沒啦!哥就是問問,哥才沒那麽蠢去當小白鼠呢!”
任蓮盈突然就把手機甩了過來,“我的實驗文件夾裏,自己看看那只實驗的小白鼠照片吧!”
這一看,顧少爺直接将藥膏給扔得遠遠的了,回頭還叫人拿專用消毒液給自己的皮皮消毒清理,弄得實驗室的人都奇怪不矣。
……
藥膏的實驗,不知不覺就做到了天黑。
暫時,任蓮盈沒發現什麽問題,撫着脖子準備回療養院去,心想着某個男人是否還在那裏。考慮到對方的特殊工作性質,她這兩日也不敢随便聯系叨叨,要是能見上一面也是好的。
剛出校門時,她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任小姐,我訂了家不錯的餐廳,不介意我擅做主張,今晚就還我那個人情吧?”
正是孫氏的大少爺,孫瑞打來的。
“……介意!”
電話裏,傳出男人低低的笑聲。
突然,那聲音就仿佛在耳邊響起,“任大小姐,看來我今天來的不是時間嗎?如果我親自邀請,您是否能賞個光?”
任蓮盈停下腳步,朝馬路邊的燈光下,那倚着一輛豪華轎車的俊帥男人看去。
不是吧?這家夥打突襲呢!
男人今晚依然穿得十分休閑,他雙手交叉橫在胸前,手腕上那只英國勞力士表尤其顯眼,雅痞風十足,掩不住一身優雅的氣質。讓周圍進出的學生們頻頻側目,還有女生癡癡笑望。
他大步走來,就停在任蓮盈面前,那架勢要是不答應,恐怕她會吃不完兜着走。
“地點?”
“撒拉宮。”
又是那個地方?!“我記得那裏不是夜店嗎?”
孫瑞一邊虛扶着任蓮盈朝前走,一邊解釋,“是夜店,但樓上也有相當精致美味的美食餐廳。看樣子,今晚我可以給蓮盈你制造一個驚喜了!”
“呵呵!”
“這笑聲的意思是?”
任蓮盈咳嗽一聲,“沒什麽,上車吧!”便大步上前。
但就被男人擋了一下,他迅速繞到到了副駕座上,打開車門,很是殷情地做了一個“請”式。
任蓮盈自小在家境優渥、禮教嚴苛的家族裏長大,對于這樣的行為也見慣不怪了,索性也從善如流,欣然入座。
她想着,也許再到那個撒拉宮,可以打探點什麽消息也說不定?就算沒消息,順便再探一下那個陳東東和孫寶荷的事兒。
……
在豪華轎車緩緩駛離時,療養院的方向走來的兩人停在了樹蔭下。
陳風有些着急,“隊長,你不追?”
屠峥眉峰黯沉,“追什麽?只是尋常的見面,盈盈她自有分寸。”
陳風想嘆氣,又道,“可是隊長,也許面是尋常見,人不是尋常人,那可是孫氏集團的太子爺,妥妥的海龜留洋派帥哥兒,孫瑞啊!”
屠峥的神色有些莫測,沒有說什麽,轉身往回走。
☆、145.再探撒拉宮
那時候,李思倫正追出來,有事兒想問。未料看到任蓮盈上了一輛豪華轎車,只得打電話過去。
“蓮盈,你哥來接你了?”
李思倫第一個想到的便只有顧稼樹才會有那樣的豪車,而且比起他們之前猜想的什麽富二代要牛逼得多。
“不是,是那天在KTV裏幫過我忙的孫先生,今天我請他吃飯還個人情。對了,我還有個培養基,晚上你要有空就幫我瞧瞧情況。如果有什麽問題,跟我說一聲兒哈!”
李思倫立即明白了,“好,我九點半來接你,每半小時給你一次電話。”
任蓮盈一笑,“對了,你替我跟小麗一聲,謝謝她送我的小禮物,我很喜歡,帶在身邊用起來很方便呢!”
李思倫更有些篤定,“好,你自己小心點。”
電話挂斷,李思倫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安心,遂打了個的也去了撒拉宮。事實上,任蓮盈做培養基從來不可能讓別人幫她觀察,她這樣說只能說明她應該不是很願意跟那個孫先生約見面,培養基每隔一到兩小時都要觀察記錄一下情況,也就是在暗示他打電話給她方便她找借口脫身。
至于最後提到刑麗送的小禮物,其實是這丫頭閑來無事兒,意外地從巴西據說世界第一辣的辣椒裏提煉出一瓶辣椒水噴霧。任蓮盈發現辣椒水裏有特殊物質,于是要了來做分析。任蓮盈自然是故意暗示,這可以做防狼噴霧的東西她正帶着防身,讓李思倫不用太擔心。
……
馬、蘇二人見李思倫離開後一直未歸,實驗室這邊人手變少,便又想摸去實驗田。未想實驗田已經安上了指紋鎖,她們在大門上折騰半天也沒能進去。而實驗田的防護圍欄雖然不高,但是上方安了半米高的帶刺的鐵絲電網,也不是她們兩能折騰的,無奈只有回去報告了孫寶荷。
“寶荷,看來他們已經發現咱們的意圖,故意弄了個那種鎖啊!”
“啧,看起來他們一定關着門在裏面不知道搞什麽?寶荷,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再成事兒了。”
孫寶荷心中暗恨,就因為自己這方豬隊友太多,周沖沒了任蓮盈的扶持根本成不了事兒,唯今之計就只有讓敵方失利做不成事兒。他們已經打探到任蓮盈項目組的下一個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彩菁草的藥用方式,正好又與顧水華那邊的項目相沖,怎麽也不能讓任蓮盈再順順利利地搞出什麽驚人的研究成果來。
“沒關系。就是個破實驗田,要進去辦法多的是。”
随即,孫寶荷就打了電話出去,接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陳東東。
陳東東這幾日因為之前撒拉宮的事,被家族長輩狠訓了一頓,暫時拘在家裏沒敢興風作浪,但對于那件事他心裏還是憋着火兒的。可惜,面對家族新一代的族長接班人的權威,他就是再大的脾氣也不敢對着幹。
這會兒接到孫寶荷打來的電話,自然是高興不矣的,聽到又要找他辦事情,他也很樂意,他心裏怕的就是孫寶荷不理自己,更不叫自己辦事兒了,當即對于番一個小牆的事兒,連聲應下了。
“寶荷,對不起啊,撒拉宮雖然我有股份,不過還是家裏的老大掌實權,那天不巧人就在宮裏,我還被我媽訓了一頓。不過我的人也給了任蓮盈一個下馬威,你放心,要進那種牆容易得很,回頭我派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你想怎麽折騰?把那片實驗田都毀了,讓他們以後什麽東西都種不出來?我還可以讓人把所有的電網都剪掉,那什麽指紋鎖,我家就有專門做這個的,我讓人看看品牌,嘿嘿,這種電子的東西後門兒多得很,到時候我把你的指紋輸進去,想啥時候進去就啥時候進去……”
……
話說任蓮盈跟着孫瑞又到撒拉宮時,正是夜店最熱鬧的營業時間,巨大的霓虹招牌把店前一片廣場照得五彩斑斓,炫目不矣。
下車時,孫瑞的一個目光,讓任蓮盈松開了開門的手,讓他行使了紳士權利。
不過對于勾臂的邀請,任蓮盈微笑拒絕了,孫瑞也沒有再強求,帶頭走進了大門。
那時,一個小侍拿着對講機向上報告,“報告四少,大少來了,還帶了個胖妞兒,看胖妞兒的模樣長得還不錯。”
另一方,在一間裝潢冷硬的辦公室裏,男人雙腿正搭在辦公桌上,看到電腦顯示頻裏的監視畫面,孫瑞一副殷情的模樣,引領着一個打扮十分學生氣的胖女孩,雙眸慢慢眯了起來。
繼而哧笑一聲,“這根香蕉,還真是在國外待久了,耍個妞兒都喜歡找肥的了。不過,這妞兒看着也太寒糁了點兒。”
他揚手,就将手中的一柄鋒利的尖刀,牢牢紮進了牆上的标靶裏,正中紅心。
随即便有人送上了胖女孩的調查資料,被稱為四少的男人一看,微眯的眸突然睜大。
“她是陸盛喆那老小子的女兒?天才制藥師?任家的女人!啧啧,我說老大這麽殷情,原來……呵呵!正好,我肚子也餓了,擇日不如撞日,蹭飯去。”
被一群下屬簇擁着,四少離開辦公室,要上撒拉宮的上層貴賓區,那裏沒有樓下五光十色的歌舞震撼,全是頂級美食,私人會館,還有秘密的賭博包廂等等,為特殊人群安排的特殊娛樂服務。
在足以俯瞰整個城市的空中酒店裏,孫瑞體貼地拉開座椅,引任蓮盈坐下,點菜時還細心詢問任蓮盈的忌口,将地主之誼發揮得非常到位。
這樣的紳士行為,讓初時緊張警惕的任蓮盈也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蓮盈,你怕我嗎?”
“怎麽這麽問?你有什麽值得我怕的嗎?”
任蓮盈直視過去,孫瑞宛爾,擡手親自給她斟了一杯檸檬水。
“當然沒有。大概,因為咱們第一次是在那種情況下見面,你有些誤解我也可以理解。”
“你是說你把那個想要輕薄我的混蛋,輾斷了他的鼻梁骨?”
對于任蓮盈的直爽,孫瑞微訝之下,也覺得放松,還笑出聲來,“看來倒是我面淺了,任家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像你這般?”
“我哪般了?”
“自信,大膽。”
“哦,孫大哥見過幾個任家的女人呢?”
對上那雙睿光灼灼的杏眸,孫瑞竟感覺有片刻的炫惑,仿佛整個人都籠罩在那片明澈無塵的泠泠之光裏,有種被看透的錯覺,可是卻沒有什麽不安全感。這種感受,是他面對外人和周圍環境時,從來沒有過的。
他有些自嘲了勾了下唇角,“自然是,僅你一人。”
如此特別!
任蓮盈低頭,輕啜一口水,“看來孫大哥是聽說了不少我們任家女人的傳言呢?能給我講講,外人都是怎麽說我們任家女人的嗎?”
面對這過于清明的眼神,孫瑞有種莫名的澀意,他暗笑自己怎麽像初次約會似的,摒去那些雜亂的思緒,借着上菜的機會委婉地轉移了話題。雖然對面的姑娘沒有任何不悅的表現,但當面談論別人的家人也是不禮貌。
他沒有細思自己為何回避問題,想要在女孩子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權且是為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吧!
前奏結束時,任蓮盈看到時鐘指向了八點,遂直接問出口,“孫大哥,直接說你今天請我吃飯的目的吧?”
孫瑞的手一頓,沒想到這女孩如此開門見山,毫不拘泥,他也直接道,“我想邀請你到我們研究中心任職。以你當下的實力和名氣,以及未來的發展潛力,按我們研究中心的七級研究員資質,你進來至少可以勝任五級研究員,帶領一個小型研發團隊了。”
任蓮盈還真有些意外,擡了擡眉,表示疑惑,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孫瑞愈發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讓人好奇了,“我知道錢肯定是很難打動你的。但論在西南的醫藥資源,我們孫家敢稱第二的話就沒人敢稱第一。若是您還能帶着一個新項目過來,除了給你們提供最好的實驗器材,完全與華協一個水平,連他們那臺曾經吃稱全亞洲第一高倍的電子顯微鏡,正好今年我們也進了一臺,此外我們孫家秘傳的一些藥方、制藥技術,都可以無條件為你查閱學習。”
其實,聽到前一條“電子顯微鏡”時,任蓮盈已經很驚訝的,最後這條“孫家秘傳”的內容,就更令人掩不住震驚了。
“孫大哥,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只是我現在還是個大二的學生,現在說入研究院什麽的,似乎有些為時過早。”
“不,一點兒不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畢業後應該是回你們顧任氏集團,擔任家族的第一制藥師。所以我要的其實只是你這兩年時間,也不一定要做出什麽成績,只要你願意來,我願意為你提供一切你所需要的幫助。”
這次真輪到任蓮盈怔忡驚訝了,她也沒有刻意掩飾什麽,只是有些喃喃無奈地說,“可是我現在還是帶病之身,再來學校又帶着兩個項目,實在是有心有力,只能跟孫大哥說一聲抱歉了!”
孫瑞本想截斷話的,不想任蓮盈更快一步,“也許孫大哥也知道,我們任家的女人向來奉行多而不精,所以只能多謝孫大哥的擡愛了。”
孫瑞失笑,“蓮盈,我想也許我還是沒有表達清楚我的意思,讓你又誤會了。”
任蓮盈微微擡眉,表示不解。
孫瑞正想解釋時,突然一道嚣張霸道的聲音插了進來,“大哥,真不是我說你啊!連個小胖妞兒都搞不定,要不要讓我這個四弟幫幫忙啊!”
來人完全不請自來熟,拖過一張椅子,發出一聲長長的刺耳摩擦聲,無視所有人眼裏透露的不耐,一屁股坐下後,又要擡腳上桌。
“遲昊!”
這語氣裏隐含的不悅,警告,明明白白。
遲昊不以為然地笑笑,縮回了腳,不像是敬畏,更像是戲谑的故意試探底線。随即他轉頭看向任蓮盈,任蓮盈只覺得渾身像被針刺了下寒毛直立,敏感的感應力讓她覺得這個男人非常危險,渾身似乎都籠罩在一層薄薄的血氣中,陰冷,煞氣,讓她直覺地就不想太靠近。
“這位小姐,能不能賞臉跳只舞呢?”
遲昊露出一口漂亮的大白牙,手一晃竟然變出一朵紅玫瑰一樣。
那嬌豔欲滴的紅啊,讓任蓮盈覺得像是挂在那大白牙上的一滴血肉,讓人不寒而栗。
她立即搖頭,“不。”
像是早料到她的反應,遲昊突然将紅玫瑰銜在嘴裏,身子朝前一傾就攥住任蓮盈的手将人帶離座位,攥到自己面前,幸而她另一只手得空橫在跟前擋住了朝自己撞來的強壯身體。
“遲昊,适可而止!”同時孫瑞也站了起來,表現出明顯的不悅,和不耐。
遲昊像是完全沒感覺到現場緊張的氣氛,嬉笑道,“大哥,你是不是準備來個英雄救美啊?那就請便咯!”
說着,攥着人就大步走向舞池,同時還喝斥一旁的大堂經理,“發什麽呆,還不趕緊給大爺我放舞曲兒!哦,交易舞什麽的老子可不會,放個恰恰,随便怎麽扭都成!”
這粗俗的模樣,讓任蓮盈完全無法聯想,這兩人是親兄弟,還是親戚關系,怎麽差異這麽大?!不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兄弟一定有大仇吧!可也不能拿她當出氣桶,随便使啊!
音樂響起時,遲昊把任蓮盈攥來攘去,就跟玩什麽球類游戲似的,沒兩下就甩得任蓮盈有些頭昏,她到底還在生病狀态,支持幾分鐘還行,再這麽下去就是折騰受罪了。
在一陣激烈的音樂聲後,遲昊突然松手,眼底呷着陰冷的笑意,看着任蓮盈因慣性甩了出去,一下甩到了孫瑞懷裏。
遲昊這方拍拍手,“小妞兒,以後出門多看路,小心別再被不長眼的神精病撞到!哥,接下來的好戲就交給你逞逞英雄威風了。小弟告退!”
任蓮盈聽得前一句,頓覺渾身如墜冰窖。這人也知道自己被車撞過?還這樣說?難不成那件車禍事件裏,幕後黑手除了陳東東,還有別人嗎?
遲昊如來時一般,大步離開,還真是幹脆利落,衣袖都不用揮,浮雲更沒有動。
任蓮盈喘着氣,平複自己的過速的心跳。
突然,又聽到遲昊的聲音揚起,“對了!這妞兒的老爸是陸盛喆吧!說起來,前不久陸大檢察長才跟我把酒言歡過,可惜都沒提到過有這麽個女兒,否則我早知道就像大哥你第一時間跑來,獻幾個殷情了。”
爸爸也認識這個狂徒?!
任蓮盈直覺不對勁兒,恰時李思倫的電話就來了,她立即借口尿遁去了衛生間,努力平覆自己的氣息通話。
不巧,一個男人也剛好從對面的男衛生間出來,邊走還邊跟對講機裏的人說着話,“快告訴四少,小老鼠的兄弟又摸進來了。我現在馬上去監控室!”
任蓮盈直覺那人口中的四少跟那個遲昊有關系,趁機就将意識粘在了那人剛洗手的水珠上,跟着沖進一個隔間裏,關上門,坐在了馬桶裏冥神跟蹤。
水珠兒還是太小,很快就被室內高溫空調蒸掉,任蓮盈不得不在半路跳進了一個侍者托着的紅酒裏,再掙紮着撲到了那下屬的身上,惹起一頓混亂來。
好在那下屬沒有興起換衣服的沖動,立馬沖進電梯和那遲昊彙合了。
“四少,您放心,小老鼠被我們看得很嚴實,他們絕對發現不了。”
“發現不了又如何!現在咱們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來歷,那只小老鼠嘴巴竟然緊得要死,這回你們給我看好了,再抓一只,我親自拷問!”
“是。”
爬在某人肩頭一片紅酒裏的任蓮盈的意識,只覺得遲昊出聲時,渾身散發的陰氣把滿滿的紅酒香都蓋下去了,讓人直打寒顫兒。
這個男人身上一定沾過血!
不!
也許還有人命!
随即,男人們進了一間滿是監控屏幕的房間,任蓮盈再次從屏幕裏看到了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心頭大駭。
陳風?!
他怎麽又來了?
難道上次她們在撒拉宮慶祝時,她看到的并不是錯覺,他們是真的在此執行任務。
那麽剛才那下屬口中的“小老鼠”不會就是失蹤的小結巴吧?
糟糕了,他們已經發現陳風了,雖還不确切陳風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