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感情用事
喬昕以事業為重的第一個決定，就是接受虞天後的提議。
不過她不打算接受全部。
娛樂圈這碗飯很現實，既然她認清現實并準備以自身換取利益，那麽就不能全憑對方說了算。
做完SPA回到別墅，喬昕在公司某個微信群裏找到虞一擇，添加他為好友。
對方很快同意申請，先給她發來一個露齒笑的emoji表情。
喬昕禮尚往來，也用emoji表情回應，不過發的是捂臉流淚。
虞一擇就問：【被潘總摁着頭訓話了嗎？】
喬昕回說：【還好，沒有摁我的頭。】
畢竟潘總對她語重心長前，當着她的面把樂壇傳奇喬啓晗罵得狗血淋頭。
喬昕覺得自己是賺到了的。
稍适，虞一擇主動道：【昨天節目錄制現場人很多，沒有當衆與你打招呼，希望你不要介意。】
這句話內裏隐含的意思是：我的團隊已經跟你接觸過，但我不知道你對炒戀情CP有什麽看法，故而不曾貿然接近。
他言語間有恰到好處的紳士風度，給喬昕帶來一定的好感。
喬昕想了想，打字問道：【你對炒CP有什麽看法？】
消息發送出去，聊天框上方旋即出現‘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
這個在大多數時候被稱之為‘致命暧昧’的，此時顯得異常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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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虞一擇看到喬昕的問題立刻開始作答，并未有所猶豫和顧慮。
而喬昕會這麽問，也是想試試他會不會告訴自己為什麽選擇進娛樂圈。
一個貨真價實的名校高材生，畢業後拒絕多家獵頭，背上背包任性環游世界整整一年，證明他該是個有想法的人。
回國後卻從善如流的接受母親的安排？
難道真像外人所說，覺得這個圈子的錢好賺？
喬昕不信。
她看過他的微博，覺得他是個熱愛生活崇尚自由的人。
但在娛樂圈裏，藝人于公司來說是商品是賺錢工具，最不可能擁有的就是自由。
虞一擇如實相告：【說出來或許你會覺得荒謬，我只想知道我的生父是誰，母親向我提出‘進入娛樂圈一年’作為交換條件，我只能答應她。】
喬昕愣了下。
虞天後的口風夠緊啊，連親生兒子都瞞着。
所以娛樂圈一大未解之謎要親自下場尋父？
難怪對方團隊開出戀情炒作一年的期限，因為虞一擇只在這個圈子裏呆一年！
虞一擇繼續道：【其實我對戀情炒作沒有太多想法，關鍵還是看你。】
人家只為了尋找身世的真相，紅不紅無所謂。
既然如此，喬昕就不同他客氣了：【一年實在太長了，我希望時間是八個月，并且在炒作期不下實錘，偶爾放消息給記者拍同框出街照，一起看電影吃飯之類，給外界制造一種‘我們或許在交往但不公開不承認’的效果。至于虞天後給我的資源，我只要《未來帝國》的女二。你能接受嗎？】
虞一擇回了她一個emoji笑臉：【可以接受。】
喬昕稍稍松口氣，又不放心的問：【不用跟團隊商量下再決定嗎？】
虞一擇道：【雖然我還不太懂行業的規則，但身邊的人包括我媽都對我說，不要在這個圈子裏感情用事。可是從你親自找我談的舉動上看，我相信你是個看重感情的人，而我也正巧為了尋找親情才入圈，所以我願意與你合作。】
我是個看重感情的人嗎？
喬昕側卧在床上飄忽的做自我懷疑，抵不過溫泉外加按摩SPA帶來的困倦，很快睡了過去。
這一覺極舒服。
難得的深度睡眠，從閉上眼到睜開仿佛只過去三秒。
喬昕滿血複活。
天已經黑了，少許夜色從身後的落地窗外滲了進來，雨也比早先下得大。
雨聲和泉水跳躍的聲音混淆在一起，叮叮咚咚、滴滴答答地……澆熄了城市的喧嚣，帶來樸實的寧靜。
喬昕躺着不願意動，合眸享受片刻安逸。
這時，客廳裏正在看電視的仇歡忽然一驚一乍地：“唐先生，你來啦！”
唐景珩跟她打趣：“看不出你那麽怕我，都吓得蹦起來了。”
仇歡幹巴巴地笑了兩聲。
唐景珩問：“你家昕姐呢？”
仇歡側身看了眼卧室方向。
唐景珩便又道：“我去看看她。”還不忘照顧外面的兩人別光顧着看電視，這都快8點了，餓了就打電話給餐廳讓他們送吃的過來，帳挂他頭上，千萬別客氣。
仇歡高興壞了，唐景珩輕手輕腳打開卧室門的時候，喬昕聽見她脆生生地感謝：“唐先生你太好啦！”
接着就遭到顧池懶洋洋的調侃：“請你吃吃喝喝就是太好了，你幹脆把昕姐打包送給他得了。”
喬昕聽得忍俊不禁，雖然依舊閉着眼睛，唇角卻揚起弧度。
唐景珩也笑着反手關上門，踩着落地窗外滲進來的薄光來到床前蹲下，望着喬昕快繃不住的笑顏，想想說：“我就用了一個‘你家昕姐’的形容詞客氣一下，他們還真把你當自己家的了。”
“不然你以為？”喬昕睜開眼，清醒的與他回視。
唐景珩狡猾道：“我以為她真的會把你打包送我。”
喬昕笑罵：“想得美！”
枕頭邊的手機忽然響了，屏幕上出現三個大字：要債的。
唐景珩瞄了一眼，詫道：“你居然有債主？”
“欠了他八百萬。”喬昕随口一說，接起電話問：“有何指示？”
債主仇敬意的心情很好：“我接到虞天後那邊的來電，說是你和虞一擇聯系過了，天後接受了你的讨價還價，恭喜你得到《未來帝國》前傳的女配角，下周五飛新西蘭試鏡，走個過場。”
喬昕并不覺得有多高興，淺垂的眼眸，餘光卻在留意唐景珩的臉色。
遺憾房間裏沒有開燈，她看不清楚。
電話裏，仇敬意似乎有所察覺：“還在溫泉酒店？唐景珩來了？”
換做從前，喬昕肯定會敷衍過去，但今天，她選擇如實相告：“他在我跟前。”
仇敬意微愣，忍住滿肚子的說教，換了副客觀的家長态度：“行吧，你自己處理。”
說完挂了電話。
喬昕放下手機，擡起眼眸和面前的男人對視。
唐景珩表情不如先前那麽好看了，籠在她身上的眼色透着一股子逼人的涼。
“你要和虞一擇炒戀情？”他問。
喬昕點頭，起身靠在床頭，“《未來帝國》第一次加入東方面孔，這個機會我不能錯過。”
“所以你為了一個角色，答應和虞一擇炒那種所謂的虛假CP？”唐景珩語色尖銳，但他已經很克制了，“你真的喜歡這種方式？”
“其實你想問的是，這次我用炒作戀情去換電影資源，下次再遇到不能錯過的機會，是不是別人要什麽我都給？”喬昕輕輕嘆了口氣，“可能我對你說我會保護好自己、我的底線這樣的話，你不會相信。确實，我不喜歡這種方式，但這個角色已經內定了，就算下周我飛過去試鏡，它最終只會屬于答應和虞一擇炒作的那個人，我想要這個機會，就只能這麽做。而且對方開出的條件在我的接受範圍內，我沒有理由拒絕。”
更沒有理由為你去拒絕。
唐景珩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兩個熟悉對方超過自己的人，就此陷入沉默。
雨越下越大，有些嘈雜。
過多的水分子擠壓着空氣，令人胸口窒悶，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良久，唐景珩忽然失笑，“我好像沒有立場要求你拒絕。”
喬昕遺憾的聳了聳肩：“以前我不顧一切追求你，你覺得我太小、不懂事，我們還沒到真正合适在一起的時候，現在你覺得合适了，我已經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對你不顧一切。”
唐景珩站了起來，轉身走到門前，卻在握住門把的那剎回過神，看着她，“是沒有辦法像從前一樣不顧一切，還是強迫自己不要重蹈覆轍？”
喬昕無言以對。
他忽然問：“喬昕，我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吧？”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我從前沒有傷害你，以後也不會。我不是喬啓晗，你也不是肖蕊，用不着做這種心有不甘的掙紮。”
喬昕眉心緩慢的擰起：“你真的太自信了。”
唐景珩只出現了不到十分鐘就離開了。
沒多久，喬昕也從卧室裏出來，叫餐廳送來最貴的法式料理，風卷殘雲後，收拾東西回家。
全程低氣壓。
仇歡都不敢拿正眼看她！
回到文海已是淩晨，喬昕獨自上的樓。
走出電梯，擡眼就見家門口放着一只很大的紙盒。
黑底紅波點，盒蓋對稱的兩只角還有紅色的蝴蝶結裝飾，商場裏都有賣的大號禮品盒。
四四方方的形狀，裝下一個人完全沒問題！
喬昕腦子裏蹦出的念頭首先是：莫非姓唐的腦子抽抽了，把自己藏裏面，玩驚喜？
走到家門口，盒子的跟前，她才聽見兩只小短腿在家裏吠個不停。
焦慮又兇狠的汪汪汪。
喬昕又感嘆說，文海的房子蓋得結實，隔音效果真不錯。
然後在如是亂七八糟的想法裏，她拎起垂下的蝴蝶結流蘇，小心翼翼的揭開盒蓋。
禮品盒并沒有封死，剛掀起少許，盒子內疑似有東西動了下。
喬昕吓得周身一抖，松開流蘇，往後退開兩步。
就在這時，前方高能——
她親眼看着重新合起的盒蓋，被盒子裏的什麽東西緩慢頂起，在擡起大約兩寸高度時，一顆檸檬色的腦袋露了出來，冷色的蛇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吐出蛇信子。
喬昕瞪大雙眼，倒抽一口涼氣！
樓道裏，響起她字正腔圓的——
“卧、槽！！！”
淩晨兩點，微博上很久沒有今天這麽熱鬧——
【某家粉絲在喬昕家門口送了一條毒蛇，這會兒人已經送醫院了，希望她挺住！】
【卧槽卧槽卧槽！真的假的？太缺德了吧！】
【不是我說，NC粉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沒有之一……】
【是真的，我家就住文海，從廚房能看到喬昕家客廳陽臺，外面停了好幾輛警車，救護車之前來過，當時我還跟我媽說不知道誰家出事了還是怎麽樣，沒想到是粉絲暴力啊，現在小區外面記者也很多。】
【山海的聲明夠清楚了，還有人看喬昕不順眼，這操作太秀了，直接要命？】
【查吧，粉絲行為，偶像買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