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校園戀愛模板(十一)
然而周昊走了之後蘇獻文也沒辦法全天陪着芷界,他還記着徐崇那點小破事,本來不想管的,可那天晚上看到蘇淼淼那副蒼老憔悴的樣子蘇獻文還是于心不忍,能幫她分擔一點算一點。
蘇獻文又去了一次酒吧,順利将樂隊成員都找了出來,等他們演出結束之後在外面把他們攔下來問徐崇跟他們什麽關系。
幾個樂隊成員相互看看,都十分懵逼,一個脾氣不好的一把去推蘇獻文:“關你什麽事?”
蘇獻文反手就扣住他的手。
蘇獻文看着不魁梧,但力氣是實打實的大,被他這麽一抓,那人怎麽都掙脫不開,這會才意識到蘇獻文不是簡單的。
其他人見勢不妙也沒有繼續橫,有一說一,說他們跟徐崇認識不久,而且還是徐崇主動找上來的,喜歡音樂也想玩地下樂隊。他們看徐崇年紀太小而且一臉清純也就沒當真,随便搪塞了幾下,沒敢真的讓徐崇跟着他們混。
“有天我聽到你們在說錢什麽的,你們沒有騙他的錢?”蘇獻文問。
樂隊成員大感冤枉,可也想不起什麽時候跟徐崇聊過錢的話題,最後還是一個人不太确定地猜到:“可能……是在說買吉他的事吧,徐崇想跟我們買吉他,但他只有幾百塊,我們就跟他說可以先去買個便宜的練手,但他又看不上。”
聽完了因果,蘇獻文也十分窘迫,本來以為徐崇是被這幾個混社會的給欺騙敲詐了,沒想到是徐崇自己死賴着人家。至于吉他,蘇獻文很肯定徐崇父母是絕對不會允許徐崇玩這種“不務正業”的東西。
問明了情況,蘇獻文好生跟對方道歉,樂隊成員也沒有咬着不放,這場糾紛就此作罷。臨走前蘇獻文又想起來個事,連忙問:“除了你們,徐崇還跟誰來往多一些?”
這會樂隊成員就答得不夠利索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沒人肯說,只是含糊地提點蘇獻文:“我們就是在這裏演出賺錢的,演完就走,沒有功夫一直留在這裏認客人的臉,徐崇也不是我們帶過來的。”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蘇獻文還是聽懂了幾分,讓這個樂隊這麽忌憚的肯定是長期在這混的人,而且聽着意思徐崇會來酒吧鬼混也是有人刻意介紹過來的。
蘇獻文心裏了然,謝過他們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準備看看有沒有可疑人選。
結果可疑人選沒等到,倒是先等來了個熟臉,是陳陽。
她認出蘇獻文主動坐了過來,陳陽先開口,大大方方地問蘇獻文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酒。
“等個人。”蘇獻文含糊道。
Advertisement
“哦。”陳陽頓了一下,“等周昊?”
蘇獻文一愣,“不是,他去南方了,現在不在湘淮市。”
陳陽沒有問周昊去幹什麽了,她猶豫一下,才繼續說:“我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我們真沒辦法了,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怎麽?”蘇獻文心不在焉地問,餘光還在掃着其他人。
陳陽話都到嘴邊了又有些猶豫,看着蘇獻文四下打量的樣子實在是有點像是來……獵豔的。
等了一會沒下文,蘇獻文收回目光,又問了一遍,“什麽忙?”
“我最近被一個人纏上了,本來想請周昊幫個忙,可怎麽都聯系不上,今天過來酒吧裏找也不見人。”陳陽開口,說起來有些難以啓齒的樣子。
“什麽人?”蘇獻文稍微正色,類似的事他聽過不少,也不忌諱出手幫上一把。
以前他們學校附近有變态出沒,都是蘇獻文跟周昊他們幾個男生輪流送班裏的女孩子回家,直到變态落網。
“我不認識也不知道他是誰,我不記得什麽時候添加了他為好友,之後他就時不時來問我是不是過得不幸福,父母對我的掌控欲是不是令我無法呼吸之類莫名其妙的話,我覺得是個騙子就罵了一頓把他拉黑了。”
“誰知道這個人找到了我的聯系方式,天天騷擾我,拉黑也沒用,我現在都不敢開機了。”陳陽回憶起這幾天發生的事就恨得牙癢癢,尤其是對方完全置身于幕後,自己一拳只能打在棉花上。
“咳咳……!”蘇獻文被一口酒嗆到,他本來以為是護送陳陽回家之類的事,沒想到是要自己當黑客順着網線找出騷擾者……蘇獻文一個會計電算化的學生真的不懂黑客技術。
“額,”蘇獻文斟酌着言辭,“你報警了嗎?”
“報了,沒用,號碼是僞基站打出來的,查不出是誰。”
“那你想讓我做什麽?”蘇獻文覺得陳陽腦子不太清醒,對自己寄予的希望過大了,不過他也不能直說就把問題抛回給陳陽。
陳陽搖頭,她也不知道。
“那這樣,你把你的卡給我,如果有騷擾電話我就跟他隔空對罵行嗎?”蘇獻文決定先看看情況。
陳陽點頭,當場就把卡取出來給了蘇獻文,蘇獻文收好卡,估計今晚是不會有收獲準備回去了,畢竟家裏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芷界。
他禮貌地問了問陳陽要不要送她回去。
陳陽現在是草木皆兵,害怕真被跟蹤,蘇獻文願意送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蘇獻文打車送她回去,路上跟芷界發消息安慰他,正在打字,陳陽突然開口:“我總覺得以前見過你。”
這句話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陳陽也說過,蘇獻文一笑,“我大衆臉。”
“不是,”陳陽很認真的否認,“我做過一個夢,我走在青石板路上,兩邊是紅色的彼岸花,我很害怕不知該怎麽辦,然後我就看到了你。”
說完陳陽小心地借着灑進車窗的路燈看了眼蘇獻文的表情,“你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很搞笑?”
“沒有。”蘇獻文微微搖頭,他完全沒有笑陳陽無稽的心情,因為陳陽說的這條青石板路他也在夢裏見過,還有那些豔得過分的花朵。
在陳陽說害怕的時候,蘇獻文心裏甚至有根弦輕輕響了一下,一瞬間他被一種徘徊千年無所解脫的情緒所覆蓋。
腦海裏飄過很多事,但蘇獻文什麽都抓不住。
“就是這種花。”陳陽掏出一根項鏈遞給蘇獻文看,“這是我奶奶從一個神棍手上買的護身符。”
項鏈只是一朵材質不明的花被黑色的繩子串起來,完全沒有設計感,但這朵花雕得意外的精致,一眼望過去蘇獻文還以為是真的。
“你還挺迷信的?”蘇獻文道。
“以前不信,現在覺得很邪乎,就天天都随身帶着。”陳陽有些不好意思,這一輩的年輕人觀念裏迷信不是什麽好的意思,“我去問過了這花叫彼岸花,按照民間傳說它應該是開在黃泉路旁邊的,蘇獻文,你說黃泉路是不是真的存在的?”
“你也說了是民間傳說,是不是真的等死後就知道了。”蘇獻文将項鏈還給陳陽。
等到了陳陽家的小區,蘇獻文還盡職盡責将人送到樓下才離開,走出小區,蘇獻文在馬路牙子上坐了一會。
蘇獻文不是第一次見彼岸花,芷界家裏也存了不少,但他家裏的都是真花。
回到家,一進門蘇獻文就被芷界抱住蹭了好幾下,一邊蹭一邊埋怨蘇獻文離開得太久了。
蘇獻文跟他道歉,保證等徐崇的這點破事解決完了他們可以去周邊玩一圈,芷界這才多雲轉晴。
把芷界哄回房間,蘇獻文狀似無意地去陽臺抽煙,順便看了看窗臺上的彼岸花。
已經很久了,可是這些沒有經過防腐加工的花朵依然開得燦爛,一如剛剛采摘下來的模樣。
次日,蘇獻文将陳陽的手機卡換到自己的手機裏,剛開機沒多久就接到了騷擾電話跟轟炸短信,有點類似“呼死你”業務。
蘇獻文接了一通電話,對方沒想到蘇獻文真的敢接,頓了一下才說:“陽陽……”
“陽你大爺的,你哪來的癟三做這種不入流的事……”蘇獻文不帶換氣地罵了對方一通,從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到人格尊嚴身體情況統統問候了一遍。
對方被這一通臭罵罵得昏頭昏腦的,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抓緊時機反擊,但他完全不是蘇獻文的對手,不管說什麽都能被蘇獻文以強大的火力噴回去。
對方:“……”
蘇獻文罵爽了就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關機。
在旁邊圍觀了全程的芷界:“……寶寶你肺活量不錯!我們可以來一個深吻。”
蘇獻文拍了他一下,收拾收拾準備出門,“我回家一趟,晚飯之前回來。”
芷界老大的不高興,但也攔不住蘇獻文,只能趁機索吻。
又耽擱了幾分鐘,蘇獻文終于出了門。
蘇獻文今天回家的原因是昨晚徐崇試圖跳樓。
本來經過上次半夜被蘇獻文扭送回家之後,徐崇也安分了幾天,雖然還是不太願意開口但起碼肯出來吃飯了,但也不知怎麽昨天又跟蘇淼淼發生了點口角,一個沖動之下徐崇就站在窗口說他要跳下去,蘇淼淼也是被他氣狠了,口不擇言哭着說讓他跳。
當然最後徐崇也是沒跳下去,這事卻不算完,母子矛盾越來越大,蘇淼淼沒有別的可以依靠,只能再給蘇獻文打電話問該怎麽辦,蘇獻文答應今天會過來看看。
進了門,又聽蘇淼淼複述了一遍昨晚的事外加追憶了一下這十幾年來的艱辛。
蘇獻文耐着心等她斷斷續續地說完之後才問:“你們跟徐崇好好地談過了沒有?”
蘇淼淼嘆氣:“談了也沒用,小崇他什麽都聽不進去。”
那就是沒有好好平心靜氣地談了,蘇獻文在心裏想,嘴上沒有點明只說,“我先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