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只養傷的癞皮狗
穆靖嵘受傷後失血過多,一直到當天後半夜都沒醒過來,還發起了高燒。
白天王夫人知道出了事,就過來看佟君陶了。她告訴她王安福和車夫已經回了王家,除了受了點驚吓都并無大礙。
這邊夏桃也已回了将軍府,除了身上有幾處擦傷也無大礙。佟君陶讓她休息去了。
穆靖嵘就留在了将軍府。雖說這府裏就佟君陶一個女主人,他留宿于此實屬于理不合,但是此時他身受重傷正昏迷不醒,也不能搬動,就無所謂了。
只要府裏的人不出去亂說,便沒什麽事。這将軍府裏的人都是極忠心的,又怎會出去亂說。
佟君陶徹夜守在穆靖嵘的屋子裏,她把春杏也趕回去睡覺了。
夜裏他燒了起來,她發現了急忙跑去後廚取來了烈酒,然後用白棉布沾了烈酒為他擦臉,擦脖子,幫他降溫。可是他的臉還是燒得通紅。
佟君陶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拉下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她是想用酒為他擦一擦身,希望能更好的給他降溫。
她一個穿越女,當然不會像本土女那般扭捏,可是當她看見他寬厚的背脊時,她還是臉紅了。
她忍着心中悸動,一遍遍地替他擦着後背沒有受傷的地方。因為他是背傷,只能趴在床上,而她又搬不動他,也不敢搬動他,所以只能擦一擦後背了。此刻她已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了!
今天,在他受了那一刀時,她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動,那一刻她腦子裏鋪天蓋地襲來的心疼和恐懼,讓她明白了,他們之間不只是他對她了動情,其實她也早已對他動了心,只是心動而不自知罷了。
所以,自己動了心的男人,就由自己來照顧吧!
雞鳴時分,佟君陶終于抵不過陣陣襲來的困意不小心躺在他身邊睡了過去。
穆靖嵘感覺自己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裏一雙淚眼心痛地看着自己,好像在埋怨自己為何還不醒過來。後來就有一雙小手,翻來覆去地撩撥着自己,弄得他全身癢癢。他想去抓住那只小手,卻如何都動不了。
終于,他擺脫了夢境,霍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咦?這是哪裏?這也不是自己的中軍大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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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陣陣痛意從後背傳來,他想側身坐起,卻發覺身旁有人。轉頭看去,那張他日思夜想的小臉居然就睡在身側。
一下子昨天發生的事,他就全回憶了起來。
看來這裏是将軍府了。
他又趴了下去,側着頭細細地看着眼前的睡顏,十分滿足,不一會,又不滿足了。
他往她臉旁湊了湊,現在連她眼睛上的根根睫毛,他都看得清了。她身上特有的梨花香又沖進了他的鼻子,讓他感覺自己都醉了。
他又往前湊了湊,他的臉都快碰到她的了。
他閉了閉眼,讓自己平複了一下,可是好像沒什麽用。然後他的嘴唇就好像不受控制了,輕輕地吻上了她的臉頰,停留了一會又往下移了移,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她的唇。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被什麽擊中了,渾身一顫,唇上傳來了一份柔軟的甜美,溫溫潤潤的。
他開始只敢與她雙唇輕觸,後來他沒忍住舔了舔她的唇,再後來又沒忍住整個含住了她的唇,這下他的理智全跑掉了。
他伸出還能動的左臂,摟過她,扶住她的頭,便細細地品嘗起她的唇畔。
此時她好像有些不舒服,嘤咛了一聲,就這樣他竄入了她的口中,嘗到了貝殼裏的那份甜美。
佟君陶睡夢中感覺自己被什麽捆住了,動也動不了。嘴唇上仿佛有一只飛蛾,不停地在碰着她的唇。當她不小心微張開自己的嘴時,那只飛蛾便飛了進去,在自己口中大鬧了起來。
夢境中的感覺越來越真實,一下子她就醒了,結果就發現自己被穆靖嵘捧着臉在吻着。自己口中的那只飛蛾便是他探過來的。
“唔!”她開始掙紮,想推來他。
“啊!”被她一推,他背上的傷疼了一下,他放開她的唇輕呼出聲。
“沒事吧?讓我看看你的背,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聽到他的輕呼,她突然想起了他的傷,緊張的不得了。
“沒事!別急,讓我再抱會!”他不想放開她。
“你快放開我,你怎麽可以偷吻我?”此時她可是又羞又氣了。
自己兩輩子加一塊的初吻,居然被他在夢裏奪了去,佟君陶越想越氣。
“對不起!我忍了,可能是因為受傷了,意志力薄弱了,就沒忍住。陶兒,你可真甜!”他開始耍賴,但同時也放開了她。
禁锢一消失,她便翻身下床,對着他喊了一句:“無賴,你趴那別動,我看看你傷口。”
他乖乖地聽她的話,趴在那一動不動,剛才的無賴樣子全不見了。
她先看了看他背上的傷口,确認沒有崩開,又給他換了藥,再重新綁好,然後再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他已經不燒了。這樣她才放下心來。
“我去給你拿些粥來!”說完她就跑掉了。
出了門,她摸了摸自己的唇,發覺已經腫了起來,她心裏把他一頓臭罵,受了那麽重的傷還有心思奪她的初吻。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趴在卧榻上的穆靖嵘回味着剛剛那個意外的吻。
這是他第一次吻女人,一切都是跟着感覺走的,雙唇相觸的那一刻讓他激動不已,而探入陶兒口中之時,那感覺真如騰雲駕霧一般,讓人飄飄欲仙。
但是他知道自己逾越了,這次是真的逾越了,如果剛剛再清醒些,他該能控制住自己的。這些都該是留在新婚之夜再去做的,所以不怪陶兒惱他。
正當他趴在那胡思亂想之際,佟君陶推門進來了,她手中拿着一碗粥走了過來。
“餓了吧!把粥喝了吧!”她把粥碗遞到他面前。
“喂我呗!我的手沒力氣了,拿不動這碗。”他趴在那可憐兮兮地看着她,露出一副從沒有過的虛弱模樣。
“你!你剛剛都有力氣對我那樣,現在又沒力氣喝粥了?”她快要氣死了,從不知他居然有這麽耍賴皮的一面。
“是啊!剛剛力氣都用盡了,所以現在沒有力氣了。陶兒,喂我呗!”他繼續耍無賴中。
佟君陶拿他沒有辦法,誰讓受傷的人最大呢!
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喝着粥。他則直直的看着她的臉,看着她那被自己吻腫的唇,感覺甜蜜極了。唉!要是她心裏有我就更好了!
不一會,她喂他喝完了粥,把粥碗放到旁邊的茶桌上。她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喂!無賴!你就沒感覺自己臉上輕了好多嗎?”她眼珠一轉,問了他一句。
“嗯?”聽她問完,他突然感覺臉上确實和平時不一樣了,擡起左手在臉上一摸,果然是自己那一臉的胡子不見了。
“陶兒,你幹的?”他轉頭看着她問道。心想怪不得剛剛吻她的時候一點阻礙都沒有。
“我讓李伯幫你剃掉的。不然喂藥太麻煩,總是弄得到處都是。生氣了吧?”她還有些小得意。
“呵呵!有何可氣,大不了再留起來呗!”他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幹嘛要留胡子啊?有胡子的時候你看起來像四十歲的大叔,刮了胡子才看出你是二十多歲。”她一直就不明白古代人為啥愛留胡子。
“所以你見我第一面時就叫我叔叔?”他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她無語了,當時确實是有這個因素。
“我十幾歲就當了校尉,後來一路靠戰功升遷至将軍,要統禦幾十萬的士兵,你說一副娃娃面容會讓人信服嗎?尤其是那些老兵。留胡子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老成些啊!”他笑看着她,給她講了為什麽自己會留胡子。
“不過,現在不用了!我的兵,沒有不信我的。所以那胡子刮就刮了吧!陶兒,這樣的我你可喜歡?”他突然覺得胡子刮了也挺好,是不是可以□□下陶兒了。
聽他這樣問她,佟君陶馬上臉紅了,因為被他說中了。
昨晚當李伯幫他刮完胡子時,她都驚呆了,自己居然看到了一張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帥臉,哪怕是他還在閉着眼。
這要是放到自己上一世,他完全是可以靠臉吃飯的,随便去參加個選秀活動,保證分分鐘就能火起來。
當時昏迷中的穆靖嵘,可能腦海中還陷在剛剛的危機中,棱角分明的臉還是緊繃着的,狹長的眼睛也還緊閉着。
她一直知道他的眼睛即明亮又好看,現在看着他刀刻般的唇,挺峰般的鼻,沒了胡子的遮掩,居然也是如此好看。這樣的五官組合到了一起,這張臉便變成了行走的荷爾蒙,真是誰看誰懷孕!
唉!這算不算是因他受了傷而讓自己确定了心意後,老天爺給的額外福利啊?看着這張臉過一輩子應該還挺養眼的。
他看出她臉紅了,看來她應該還挺滿意自己這張臉的。早知道可以□□,自己就該早點刮掉胡子的。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誰喜歡你了?”她啐了他一句來掩飾自己的害羞。
他好像看出了什麽,能動的左手一把拉住她,把她拽到榻上。
“啊!穆靖嵘,你瘋了!你牽扯到傷口怎麽辦?”她驚呼一聲,接着呵斥了他一句。
“陶兒,你是不是心裏有我了?你告訴我!”他把她拽躺到自己身旁,半壓着她,撐起頭問她。
她不敢亂動,怕碰到他的傷,也怕他為了壓制她,自己牽扯到傷口,于是她便那樣被他半壓住了身體。
她看着他的眼睛,半天沒言語。
他有些急了。
“陶兒,你是不是心悅我了?你快些告訴我!”他急切地問着她,他要她的答案。
她擡起沒被他壓住的那只手,碰觸到了他的臉,安撫地摸了摸,然後輕輕地從嗓子眼發出一個氣音。
“嗯!”
如果不仔細聽,都有些聽不清。
“我聽到了,你說了嗯!那就是我已經在你心裏了,對嗎?已經在了!”他狂喜不已,低下頭就想再去吻她,可是只吻到了她的手背。
她捂着嘴嗚嗚地說:“你個混蛋!你還來?我可還沒出孝期呢!要不是你受了重傷,我就替我爹娘揍你了!”
他一下子清醒過來,撐起身子放開了她。
“對不起,陶兒!我,我發現我受傷了之後,自制力怎麽差了這麽多呢?”他無賴地掩飾着自己的行為。
“哼!大豬蹄子!”罵了這一句後,佟君陶就起身跑了出去。
“大豬蹄子?什麽意思?她想吃豬蹄了?還是問我想不想吃豬蹄?”穆靖嵘被罵了這句,他卻無論如何也理解不出其中的含義,只能各種自行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