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
夏利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積極早起。
她九點上班，往常八點二十分起來，簡單地化個淡妝，在公交車站旁邊買個早餐，八點五十五分下車，踩點打卡。
一氣呵成。
今天她破天荒七點半就醒了，睡不踏實也有，惶惶不安也有。
下了樓以後，夏利一路小跑，連等公交車都不敢站在太顯眼的地方，就躲在報刊亭後面，車來了以後，“咻——”地就上去了。
一路上，夏利一顆心跳得賊快。
到達公司，夏利三步并兩步上了16層，辦公室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夏利放下包，癱在椅子上想，自己為了躲徐研之，已經用完一整天上班的精力了。
下午很可能需要請個假。
……
神游了一會，手機傳來微信的聲音。
夏利劃開，看到徐研之問她：“睡醒沒？”
夏利小心翼翼回答：“……我已經到公司了。”
半晌，得到徐研之一個微笑的表情。
意味深長。
夏利郁結地趴在桌上，感覺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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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之後，徐研之便沒有再找夏利了，夏利懷着忐忑的心情，一直工作到了九點半。
忽然，從靠近門口的同事那裏，陸續傳出騷動。
緊接着，大家看到徐研之穿着西裝，抱着玫瑰，穿過走廊，停在了夏利跟前。
成功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也成功讓大家目瞪口呆。
包括夏利。
她原本正在本子上寫着些什麽，因為徐研之而擡起頭，頃刻間便石化住了，筆“噗咚”一聲，滾到了桌子底下。
就算是假的，徐研之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他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把玫瑰一丢，丢到了夏利懷中。
夏利這下石化地更加嚴重了。
徐研之也：“......”
他......本意是想......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經理，不能顯得太殷勤，溫柔中又帶着一點點不甚在意，最好。
沒想到，裝逼過頭了。
......
徐研之再次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低聲對夏利說了句：“跟我進來。”
然後先一步朝辦公室走去。
夏利感覺就像一場噩夢一樣，好半天才緩過來，羞愧地在同事們的注目下把玫瑰帶上，低着頭快步溜進徐研之的辦公室。
待夏利把徐研之辦公室門關上以後，同事們依舊張着嘴，目瞪口呆。
……
把門關上以後，夏利硬氣了一回，把徐研之送的玫瑰往沙發上一扔，說道：“還給你！”
徐研之已經坐下了，他瞥了一眼被夏利丢在一旁的玫瑰，不鹹不淡蹙了下眉頭。
夏利差一丢丢就要開口對徐研之發脾氣了，轉瞬想到，照他們之間上下級的關系來說，她是不可以對徐研之發脾氣的，如果她真這麽做了，倒好像真的把他當男朋友了一樣。
夏利一個急剎車，把情緒咽了回去，故意和徐研之保持一定距離，客客氣氣地說着：“徐總，拜托您不要再這樣了。”
徐研之就靜靜地看着她，并不作聲。
夏利略顯激動：“公司傳出那樣的謠言，我也覺得很抱歉，但話真的不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我能為您做的，最多就是聽到有一個人議論這件事，我就上前解釋一遍，直到再沒有人說起為止。”
徐研之表情冷淡，問她：“你怎麽解釋？”
夏利：“我就說你不是啊。”
徐研之給了夏利一點時間，讓她自己琢磨自己的腦回路有多麽簡單，然後才問：“證據呢？”
證據......
夏利：“......”
徐研之蓋棺定論：“沒有比我交個女朋友，更好的證明方式了。”
夏利脫口而出：“那您可以找別人啊。”
徐研之扯了下眉頭，眼神突變，盯着夏利看了好一會兒，問：“你就這麽讨厭我？”
夏利頓了一下，回答他：“您想聽實話嗎？”
徐研之撇開臉，沒有了一絲好奇：“不想。”
夏利：“……”
沉默半晌，正當夏利苦惱該怎麽回到正題的時候，徐研之開口了。
他已經不去看夏利，自顧自地對着電腦忙着事兒，自顧自地說：“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配合，你就用你的方式，我繼續用我的方式，直到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為止。”
夏利聽得雲裏霧裏：“您繼續您的方式，是指......？”
徐研之：“你不用管，反正也不用你做些什麽。”
夏利：“......”
談話結束，夏利默默地退出徐研之的辦公室，嘆了口氣，心想，徐研之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呢。
......
隔天，夏利才明白，所謂徐研之自己的方式，到底是什麽意思。
只要徐研之沒出差，就會拐到夏利座位前，給她丢盒巧克力，丢支口紅，丢個手鏈，再丢瓶香水。
到了第五天，夏利只能用“簡直了”這三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天中午，夏利把徐研之向她投遞的東西全部打包，在大家都去吃飯的空檔，鬼鬼祟祟地敲響徐研之辦公室的門，然後把一袋子的東西放在徐研之的桌上，等到徐研之擡起頭來後，對他說。
“徐總，拜托您不要再這樣了！！”
徐研之一臉淡定：“怎麽了？”
夏利：“你幹嘛一直送我東西啊？”
徐研之堂而皇之：“這是我的方式。”
夏利：“……”
無語片刻，夏利正色：“這些東西我不能收。”
徐研之繼續做他的事：“那你還給我就好了。”
夏利：“？？？”
徐研之再次擡頭，看了一眼桌上的袋子，問：“都在這了？”
夏利愣愣的：“嗯。”
徐研之：“行，放着就好。”
夏利：“......”
徐研之：“還有事嗎？”
夏利搖了搖頭。
徐研之：“幫我把門帶上。”
夏利：“......好。”
出徐研之辦公室以後，夏利一臉懵逼地想，這又是哪出啊？
......
第二周，徐研之照舊，只要有來公司，就會給夏利送東西。
最絕的是，道具跟上周一模一樣，巧克力、口紅、手鏈、香水......
夏利已接近崩潰邊緣。
她再一次打包好東西走進徐研之的辦公室，明顯沒有了之前的沖勁，神情口吻都似飽經風霜一般。
她把東西放在徐研之辦公桌上，說：“徐總，您準備持續到什麽時候？”
徐研之依舊淡定：“最近議論的人少了很多。”
夏利：“？？？”
徐研之：“再過一段時間就差不多了。”
夏利：“......”
徐研之：“你那邊最近怎麽樣？”
把夏利問愣住：“啊？”
徐研之提醒：“你不是說看到一個解釋一個？”
夏利：“哦，對。可是......我都沒有聽到有人在讨論這件事啊。”
夏利一度懷疑，這個謠言真的有在公司傳開嗎？
徐研之一本正經地說：“有，我今天來的路上還聽到兩個女生在說。”
夏利一臉不可思議：“真的嗎？”
她真的一次都沒遇見過。
徐研之：“真的。”
……
于是乎，夏利又一次默默地退出徐研之的辦公室，每一次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後，夏利都會有一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當晚，徐研之跟朔總在一塊，有一個項目方案需要溝通。
在這之前，朔總先跟徐研之閑聊了一番近況。
朔總新奇地說：“我聽說，你最近在追公司一個新員工？”
徐研之無意掖藏：“嗯。”
尾音帶着一點上揚，很輕快的語調。
末了，徐研之反問：“公司禁止談戀愛嗎？”
朔總嗅出了故意為之的味道，笑說：“那倒沒有。”
話題斷了一會，朔總又撿起來問：“北京那個項目搞定了？”
徐研之：“中标通知書已經發出來了。”
朔總：“多少錢來着？”
徐研之：“九千萬。”
營銷中心有史以來最大的成交金額。
沒記錯的話，在這之前，最大的成交額是三千五百萬，也是徐研之搞定的。
坦白說，朔總心裏都有點佩服。
其他不說，徐研之的業務能力确實讓人望塵莫及。
他拍了拍徐研之的肩膀，調侃道：“談戀愛時間夠不夠？不夠我可以給你放假。”
徐研之是一個不需要假期的人，如果人類機能允許，他最好二十四小時不睡覺，見完李總見陳總，飛完北京飛杭州。
他會接朔總的腔，跟他聊什麽戀愛的話題，無非還在記仇，讓他做新人導師的事。
潛臺詞，你可以讓我再閑一點。
沒想到，朔總還如他所願。
朔總火上澆油：“小女朋友的假，我也一并批了。”
徐研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