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第二天，周六，傅雪鴻還真陪着加班了一天，傍晚五點的時候，夏利就把該她負責的工作都完成了。
正想把所有材料壓縮一個包發給賽荷，徐研之來了。
他迎着此刻看起來最閑的夏利的目光，徑直走向賽荷。
賽荷起身。
徐研之問她：“進度怎麽樣？”
賽荷回答：“夏利那邊的數據已經好了，裴葵那邊暫時還沒反饋，我們這邊框架和內容基本沒問題了。”
徐研之快節奏地說：“好，來，把做好的東西先過一遍。”
徐研之說完就往會議室走，賽荷她們抱着筆記本就跟上了。
徐研之經過裴葵和夏利身邊的時候，看了她們一眼，說：“來會議室開會。”
語氣竟然，還蠻溫柔的。
……
夏利“哦”了一聲，抱着筆記本跟在賽荷她們身後，裴葵一反常态，磨蹭了半天才起身。
夏利回頭看了裴葵一眼，發現她今天挺沒精神的，臉色不是太好。
夏利留在原地，隐隐有些擔心，裴葵已經跟了上來，不鹹不淡看了夏利一眼，直接越過了她。
夏利：“……”
進會議室以後，賽荷率先把電腦連上投影，開始過主标的內容。
賽荷是做标書的老手了，一遍看下來，基本沒發現什麽問題。
然後輪到楊晴和許悠，她們逐一把自己的做的內容投出來讓大家一起檢查。
徐研之提了幾點修改建議，很簡單地就過了，輪到夏利。
夏利有些笨拙地把電腦連上投影儀，然後心髒砰砰跳地把做好的資料打開。
因為時間來不及，夏利整的東西完全憑自己的判斷，還沒給任何人檢查過。
她好緊張哦。
......
材料放出來以後，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投屏。
夏利學着賽荷她們那樣，稍微講解了一下。
“原始數據是從財務那邊拿到的，我根據招标文件的要求，把數據整理成了在建項目和已驗收完成項目兩張表格。”
徐研之沒有說話，一般情況下，他沒有說話就代表OK。
夏利心裏美滋滋，覺得自己現在非常會揣摩領導的心思了。
......
于是夏利把數據文檔最小化，接着把錢多多配合完成的材料打開。
“這些是樓下美工錢多多照着我們的需求幫忙ps的材料。”
徐研之盯着投屏看了一會，還是沒有說話。
半晌，徐研之把視線落向裴葵，示意該她彙報了。
夏利這part就這麽輕松愉悅地過了。
她圓滿地點擊電腦上的“結束投屏”，因為一處錯都沒犯，自信心和小竊喜全都回來了，抿着嘴角還是流露出了笑意。
全被徐研之收進眼裏。
徐研之心裏哼了一聲，嘴角帶着微不可見的笑意，心想：“小孩子。”
……
輪到裴葵了。
她把電腦連上投影以後，沒什麽精神地開始解說：“這是我根據招标文件要求整理的合同。”
大家全都擡頭看。
裴葵以項目名稱來命名文件夾，每一個文件裏放着對應的合同證明。
裴葵一張一張點開給大家看，每一張大約停留三到五秒的時間，如果沒人提出異議，裴葵就直接點到下一張。
原本以為這一部分很順利就能過去，徐研之突然皺了下眉頭，打斷了裴葵的動作。
“停一下。”
大家全都把視線看向徐研之。
徐研之看着投屏，說：“退出來，打開第三個項目的文件夾。”
裴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心裏捏了一把汗，照着做了。
徐研之再一次确認完，轉頭看着裴葵，問：“內容頁和有效期頁呢？”
這下不僅裴葵，就連總負責人賽荷也因為自己的後知後覺而愣住。
徐研之看大家一個個愣愣的，怒氣值開始沖破第一層關卡：“招标文件對合同是怎麽要求的。”
賽荷趕緊把招标文件調出來，搜索到對提供的業績證明的要求。
上面清清楚楚寫着：業績需要提供對應的合同證明，合同需要提供首頁、蓋章頁、體現合作內容頁、合同有效期頁。
而裴葵這邊一律只提供了首頁和蓋章頁。
裴葵：“……”
賽荷趕緊支招補救：“裴葵，回頭把每個項目的內容頁和有效期頁補上。”
裴葵頓了一下，露出為難的表情。
賽荷：“怎麽了嗎？”
裴葵咬了咬牙，說：“我只叫對方提供了首頁和蓋章頁給我。”
雖然不是夏利的問題，夏利在一旁看得也是心驚膽戰。
她看到徐研之臉色已經難看到了一種境界，根本沒有在管對象是男生還是女生，一視同仁用能凍死人的眼神，看着裴葵問：“所以呢？”
裴葵咽了口口水，抓起手機快步走出會議室。
等了一會，會議室裏的人就聽到裴葵抱着抱歉的态度講電話的聲音。
“喂，不好意思，打擾您一下，我是營銷管理中心的裴葵，昨天找您要過合同。”
“是這樣的，可能需要您這邊幫忙，再補充一些資料給我。”
“我知道今天是周末……那不好意思，只能麻煩您來公司一趟了。”
“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
聲音戛然而止，大家心裏有數，周末叫人家來公司加班，肯定是要被吊一頓的。
裴葵疲憊地重新回到會議室，握着手機對徐研之說：“對方遲點會來公司。”
徐研之：“多遲？”
裴葵：“……差不多七點，吃完晚飯。”
徐研之：“……”
裴葵：“……”
徐研之沒再多說什麽，只是不耐地嘆了口氣，裴葵心裏難受極了。
徐研之下意識看了夏利一眼，想到她曾經打的包票，如果沒有意外，裴葵一般不會出錯？
徐研之對裴葵的信任值一下子降了不少，繼續檢查她做的材料：“把資質文件打開看看。”
裴葵拉開椅子坐回去，振作地把資質文件打開來。
結果第一張就被徐研之挑出錯：“這張已經過期了。”
投屏上放的是公司獲得的榮譽證書，落腳處赫然标着，有效期：二〇一七年八月至二〇一八年八月。
裴葵：“......”
徐研之看了裴葵一眼，是那種想要問“什麽情況？”的眼神。
會議室裏的人全都提着一顆心，包括夏利。
裴葵不知道是怎麽了，所有的應變能力在這一瞬間全部喪失，屏幕就這麽停留在那張過期的榮譽證書上，一副無措的樣子。
徐研之皺眉看了裴葵一眼，帶着極度的不理解。
記得第一天報道的時候，她還是四個新人當中相對出彩的那一個。
......
徐研之按捺着脾氣問：“這張證書有沒有新的？”
裴葵看了徐研之一眼，眼神很不自信：“我問一下。”
言下之意，她不知道。
徐研之：“……你問一下，如果有就替換上去，沒有就把這張拿掉。”
裴葵點頭記下了，然後接着點擊下一頁。
好在這之後，就再沒有出現什麽其他問題了。
夏利她們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徐研之最後梳理了一下：“楊晴、許悠，剛剛說要修改的地方，你們兩個一會改一下。裴葵，你那邊缺的資料，今晚務必補齊，然後給賽荷檢查一遍。”
裴葵點頭，帶着一點意志消沉。
徐研之：“大家再辛苦一下，标書今晚全部要整理出來。賽荷你做最後的審核人。”
賽荷點頭。
徐研之：“争取明天上午把封标工作完成。項目中标以後，我給大家放三天假。”
夏利突然發現，徐研之很能抓住大家的興奮點。
前一刻可能還讓大家覺得工作量好多壓力好大，下一刻就讓人覺得，值值值！
散會以後，大家又以新的任務回到位置上繼續忙碌。
徐研之後面還有應酬，從辦公室拿了兩瓶茅臺後就出來。
經過走廊的時候，徐研之看着埋頭的夏利她們，說：“你們晚上想吃什麽，随便點，我給你們報銷。”
大家非常容易滿足，臉上一下子綻開了花。
裴葵除外。
……
徐研之追加了一句：“如果忙到比較晚，宵夜也不用替我省。”
夏利心裏直接“嗚呼~”了出來。
五個人當中，夏利臉上的情緒表現最為明顯。
繼“小孩子”之後，徐研之又給她貼了一個标簽：吃貨。
夏利什麽也不知道，心情甚好地準備點外賣。
……
把徐研之剛剛在會上提到的問題點修改完以後，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比較令人頭疼的，是裴葵那邊。
因為涉及到要向他人拿資料，這種情況就比較被動和不受控制了。
徐研之離開公司不久，裴葵就又打了一通電話咨詢了一遍，管理合同的同事沒好氣地說，最快一個小時才會到公司。
裴葵客氣地問：“方便的話，能不能把您的電腦密碼告訴我，我直接找，就不用麻煩您特地跑一趟。”
哪知對方聽了這話，又炸毛了，語氣帶着不屑：“那怎麽行，我電腦裏有那麽多機密文件，怎麽可能把密碼告訴你。”
裴葵：“……”
她也是想能不麻煩盡量不麻煩，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