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其他人都沒聽清楚梁焰說的是什麽,只知道梁焰被送回病房之後,蕭落還呆呆的站在病房門口,一張臉直接從脖子紅到了耳尖。
花姐等人心裏貓抓一樣好奇,但一群大男人又實在拉不下臉去問蕭落“诶,剛剛梁焰跟你說了什麽啊”,于是只好假裝沒看到蕭落的大紅臉。
蕭落一直站在電梯口冷靜了差不多有20分鐘,才消化完梁焰的那句“老婆”帶來的巨大沖擊,然後擡腳跨進了病房。
梁焰已經再次陷入了沉睡狀态。他睡覺的時候表情特別乖,薄唇輕抿,長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再加上比很多女孩子都要好的皮膚,總之跟清醒狀态時很不一樣,怎麽說呢,就是沒那麽有距離感,反倒顯得稍微有點奶。
奶乖奶乖的。
病房這邊是允許晚上留人陪床的,但只能留一個。
幾個男人很紳士的征詢蕭落的意見,蕭落想着就算晚上回去估計也沒辦法好好睡覺,于是主動表示要留下來。
麻藥過去之後梁焰從睡夢中疼醒了一次,醒來就發現蕭落趴在他病床上睡着了。手還搭在他手上,估計是之前打針的時候幫他暖手,結果暖着暖着就睡着了忘了把手抽回去的緣故。
梁焰輕輕把手抽出來,然後慢慢穿|插|進蕭落的手指,直到兩人變成了十指相扣的親昵姿勢,才忍着痛楚重新閉上了眼睛。
蕭落早上醒得特別早。
睜眼的瞬間她下意識的去看病床上的梁焰,發現梁焰雖然還在睡,但睡夢中眉頭依然微微蹙着,而且不知道是病房裏暖氣開得太足還是傷口太疼,總之連頭發都微微帶着濕意。蕭落剛準備擡手去撫一撫梁焰緊蹙的眉心,目光就落在了跟梁焰十指相握的手上。
她忍不住有一點佩服自己,畢竟昨晚她都困成那個鬼樣子了,竟然還有心思跟梁焰玩這種浪漫的小情趣,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精神啊?
簡直感天動地好不好?
怕把梁焰吵醒,蕭落屏氣凝神的把手從梁焰手裏抽了出來,然後又蹑手蹑腳的出了病房。
醫院不遠處就有超市和便利店,蕭落快速選購了一些日用品,又買好了早餐,然後才拎着東西疾步往病房趕去。
結果竟然意外在等電梯的時候撞見了花姐和妝容精致的夏千然。
花姐一看到蕭落,立刻把她拉到一邊,生怕她多想似的壓低聲音解釋道:“這事真不賴我啊,她正好來這邊拍廣告,也不知道怎麽的打探到了梁焰在這裏手術的事情,昨晚上連着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說要來探病。都是一個公司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實在不好拒絕……”
手上的袋子稍微有點沉,蕭落默默換了只手,才小小聲回道:“我明白的。”
不就是同事之間探個病嘛,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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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焰已經醒了,聽到開門聲以為是蕭落,忍不住勾勾唇角帶出了一點點笑意。
結果門一開,率先進來的是花姐,緊随其後的竟然是戴着墨鏡的夏千然。
蕭落則拎着滿滿一袋子的日用品走在最後面。
梁焰完全無視了前面的花姐和夏千然,目光始終黏在蕭落身上。看着她拎着袋子進門,看着她把手上的袋子打開,一樣一樣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濕紙巾,抽紙,牙刷牙膏毛巾……
蕭落把買回來的東西整理好,一回頭,就意外撞進了梁焰漆黑的眼眸中。隔着點距離,蕭落其實看不太清楚他眼底的情緒,就覺得他的表情非常嚴肅,連眼神都比平日裏深邃明亮幾分,像蘊含着某種莫名的情緒。
蕭落表情如常的跟他對視了半響,然後說:“我去洗點水果!”
浴室裏水聲嘩嘩響,病房裏的梁焰全程盯着浴室方向,就那麽晾着夏千然。
最後還是花姐看不下去了,拉了張椅子請夏千然坐下。
對着梁焰夏千然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被他這麽甩了臉色,竟然還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關切的詢問梁焰手術的情況。
梁焰全程沉默,于是最後就變成了夏千然問梁焰一句,花姐幫着回答一句。
花姐覺得心累至極。
特麽的為什麽梁焰招惹的爛桃花要他一個經紀人幫着收拾殘局?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啊!!!
蕭落洗了一堆的蘋果葡萄和雪梨,還細細去了皮去了籽,擺成漂亮的果盤才端出去。花姐一看到蕭落手裏的果盤,瞬間跟見到親人一樣就想伸手去接,結果手都沒還碰到果盤呢,就被梁焰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花姐委屈極了:“吃點水果都不行嗎?”
梁焰:“你不會自己去洗?”
蕭落忍不住睨他一眼:“你幹嘛總欺負花姐啊?”
花姐都快感動哭了:“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小落兒都替我打抱不平了。”
梁焰眉一挑,冷冷地看他:“找死呢?小落兒也是你叫的?”
花姐用特別妖嬈的姿勢看着梁焰,特別矯情特別欠的說道:“我就叫,小落兒,小落兒,小落兒,你有本事下來打我呀,哈哈哈哈哈哈……”
梁焰:“……”
蕭落已經不想再搭理這兩個幼稚的男人了,于是索性默默的把手裏的果盤遞給了椅子上的夏千然,然後微笑着說道:“吃點水果吧夏小姐。”
夏千然沒什麽表情的看了一眼她手裏的水果,紅唇輕啓:“不用了,我減肥!謝謝你的好意。”
蕭落聽她這麽說也就沒多堅持,而是直接把果盤收回來順手擱在了梁焰旁邊的床頭櫃上。
梁焰眼巴巴的看蕭落:“你怎麽不問問我要不要吃點水果?”
蕭落随口道:“那你要吃嗎?”
梁焰:“要,你喂我!”
蕭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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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然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覺得自己在這個病房裏真心有點待不下去了。
結果她這邊都還沒有主動提出要走,病床上的梁焰就立刻說道:“謝謝你來看我,好意心領了,以後不必了。”
說完又扭頭交代花姐道:”花姐,麻煩你去送送夏小姐。”
可以說是替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夏千然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着,連眼眶都隐隐紅了起來。人在氣急敗壞的情況下就是容易說話做事不經過大腦,夏千然直接對蕭落說道:“蕭小姐,麻煩你跟花姐出去一下,我有點事情想跟梁焰單獨談。”
蕭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到梁焰冷冷瞥了夏千然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說道:“談什麽?談我跟蕭落結婚到底應不應該邀請你來參加婚禮麽?”
夏千然:“……”
蕭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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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然是什麽時候離開的蕭落真心沒什麽印象,反正等她回過神來,病房裏就已經只剩下她跟梁焰兩人了。
梁焰這會倒是又恢複成了蕭落熟悉的那個樣子,跟剛才面對夏千然的時候完全不同。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是蕭落熟悉的低沉沙啞,細細去聽能聽出溫柔和寵溺的語氣。
這個男人,對別的女人一直都這麽冷漠無情,但對蕭落卻處處寵溺,蕭落雖然不想承認,但其實心裏是很暗喜的。
“剛才在想什麽呢?”
蕭落胡亂搖頭:“沒想什麽……”
梁焰:“其實……”
蕭落以為他又要提“結婚”這個話題,立刻搶先說道:“我給你買了早餐,趕緊趁熱吃吧,待會就涼了。”
普通的西式早餐,對剛剛做完手術的病人來說并不是最佳的選擇,但眼下再回酒店做了早餐送過來顯然也來不及,于是蕭落只好一邊歉意的打開包裝盒一邊說道:“先湊合吃一點吧,我晚一點回酒店再借了廚房給你做點好吃的送過來。”
梁焰搖搖頭:“不用那麽麻煩,就吃這些挺好的。”
梁焰臉上的傷疤之前已經做過植皮手術了,這一次就是簡單做了下修補,為的是讓傷口看上去更自然規整。跟臉上的傷疤比起來,右肩的傷疤反而更嚴重。昨晚的手術,也主要是為了做肩部的植皮。
“植皮術做完之後很麻煩,要避免摩擦和碰撞,還需要把植過來的皮膚固定住,以便給新皮膚長好的時間。最關鍵的是,皮膚再生的過程中無論是取皮的地方還是植皮的地方都會非常癢……”
蕭落認真的聽完醫生的話,又耐心細致的咨詢了很多術後護理方面的問題,邊問還邊不時在筆記本上記錄下醫生回答的重點。
梁焰躺在病床上認認真真看她低頭寫字的模樣,覺得好似連傷口的痛楚都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蕭落的頭發似乎比他們倆剛認識的時候長了一點點,低頭寫字的時候,臉頰兩側有碎發滑落下來。大概是嫌頭發滑落下來礙事,蕭落随意拿手把碎發挽到了耳朵後面,露出線條柔和漂亮的側臉和白皙精致的下巴。連耳垂上的粉色碎鑽耳釘,燈光下看着都漂亮得不像話。
送走醫生之後,蕭落回到病房認真整理自己寫下來的筆記,準備回酒店遵醫囑給梁焰做點好吃的帶過來。
結果剛收好筆記本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梁焰重重的嘆了口氣。蕭落狐疑擡頭看他,然後就聽到梁焰非常認真的說了句:“想結婚!”
蕭落無語的同時,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一個當紅偶像,國民愛豆,腦子裏除了結婚難道就沒什麽其他想法嗎?”
梁焰認真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沒有,就只想結婚,真的特別想。“
蕭落:“……”
梁焰:“特別特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