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薛昀早早便醒了,斜倚在床頭,看着睡在自己身邊的人,覺得心裏滿是安逸。
睡着的顧汐看起來很安靜,很柔弱,看得薛昀有些手癢,伸手去觸了觸她纖長的睫毛。
顧汐應是有所感,哼唧了一聲,不住的顫着眼皮,伸手拍掉了在自己眼前作亂的手。
怕真的把顧汐擾醒了,薛昀也不敢鬧了,忙收回了手,又給掖了掖被角,才小心翼翼的起了身去了外邊。
等顧汐終于醒了過來,摸了摸身邊早就沒了熱意的床褥,心裏莫名有些開心。
憶起昨夜的事,顧汐心裏頭滿是欣喜,笑好像不足以表達心中的開心,便在床上翻滾了幾圈。
以後的事情沒人說得準,及時行樂最重要,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平複了心情,才起了身,讓人備水洗漱。
坐在鏡前,拂冬站在身後給梳着發髻,見着鏡子裏自家姑娘抑不住的笑,便笑問到:“娘娘今日怎麽這麽開心,臉上的笑意都沒停過。”
“是嗎?”顧汐看了看京中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臉頰。
“是呀。”拿了一支鑲了珍珠的釵子在顧汐的發髻之上比了比,“娘娘今日戴這支釵子可好?”
顧汐想了想,伸手在匣子裏尋了尋,拿出一支嵌珍珠寶石的掐絲花葉簪,遞給拂冬,說到:“珍珠釵有些素了,今天戴這個吧。”
拂冬自是知道這支簪子的來歷,笑了笑沒說話,簪到了顧汐的發間。
另一邊的念夏走過來見着顧汐發間的簪子,有些驚奇:“娘娘今天怎麽想起來戴這支簪子了呀?”
“去給母後請安,戴得太素淨不好。”顧汐眨了眨眼睛回到,“怎麽了,不好看嗎?”
“沒有,很好看,只是這簪子您收到之後,一直都沒怎麽戴過,奴婢還以為您不喜歡它呢。”
“喜歡啊,怎麽不喜歡了。”顧汐盯着鏡子裏的那支簪子,輕聲說到。
拾掇好了,顧汐便出門往景陽宮去了。
進了屋,才發現福安也在,給皇後請了安,坐下才說到:“母後與福安方才在說什麽呢,瞧着福安很是開心啊。”
“再有幾個月,就是福安的生辰,方才正問她今年想要什麽生辰禮呢。”
“福安要過生辰了啊?”
“是啊,以前太子哥哥不是随便挑些值錢的,就是給我一些書冊,讨厭死了。”福安笑着說道,“今年皇嫂可得好好想想,要給我什麽生辰禮,若是不好,我可不依!”
“好,我一定好好想想要給你送什麽東西。”顧汐回到。
“那我可就等着皇嫂的禮了。”
“行。”
說是請安,但也不過是陪皇後說說話罷了,且不說皇後為人十分和善,婆媳二人的關系也是十分的親近。
薛昀每日的請安,也不過是陪着皇後坐一會兒。至于那些後宮的妃嫔,面上說着吉祥,心中指不定多盼望着人出事呢。
每日裏,顧汐這個兒媳,與福安這個女兒,都陪着說說話,解解悶,三人相處的倒是十分的和睦。
自景陽宮出來,顧汐就一直想着該給福安送點什麽東西才好,想了一路,也沒想出來。
等到薛昀回了屋,見到的就是一臉愁容,不知道在思慮些什麽的顧汐,上前捏了捏她的下巴,說到:“在想什麽呢,這麽專心,你夫君回來了都沒發現,嗯?”
被下巴上傳來的觸感驚到了,才反應過來,是薛昀回來了,起身欲要行禮,便被按住了,撥開了下巴上的手,說到:“殿下怎麽進屋一點聲音都沒有,怪吓人的。”
“還怪起我來了,你怎麽不說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呢。”薛昀拉着顧汐的手,輕輕拍了一下。
“今日去母後那兒請安,才知道福安快要過生辰了,在發愁要送什麽東西呢。”
“這有什麽可發愁的,金銀玉器,首飾衣衫,送些不就行了嘛。”薛昀不明白,不就是福安過生辰,這有什麽可以發愁的。
“怪不得福安要說殿下,我看啊,該。”顧汐說了這句話,順手就伸了食指,在薛昀的胸前戳了一下。
戳完了,才反應過來有些逾矩了,忙收回手指:“是我逾矩了。”
“夫妻之間沒有那麽多的規矩,那些規矩啊,在我面前,就先放一放吧。”說完,拉回了那只縮回去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裏邊。
這下子,顧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側過了頭,避開了薛昀的目光。
顧汐一側頭,薛昀才發現她今日發間簪得那支簪子,是之前自己送她的生辰禮,便開口說到:“這根簪子,我從未見你戴過,還以為你不喜歡呢,今日怎麽戴上了。”
“沒有不喜歡,殿下不要污蔑我。”一雙眼直愣愣的看着薛昀說到。
屋裏伺候的人,早就在薛昀進來時便退下了,現在屋裏只剩兩個人在。
顧汐大了膽子,湊到薛昀耳邊輕聲問到:“殿下,那我戴這簪子,好看嗎?”說完,就将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等着他的回答。
薛昀覺得噴灑在自己耳畔的呼吸,帶着法術,明明她只是說了一句話,可自己的心卻快要停了。
“好看。”薛昀有些不自在的輕聲說。
顧汐笑了出來,側頭在薛昀的耳邊說:“是殿下的眼光好。”
也不知誇得到底是什麽。
“你說的是我選簪子的眼光好,還是挑妻子的眼光好?”薛昀頓了頓又說到,“其實,你是母後選的,是母後的眼光好。”
聽了這話,顧汐一瞬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話了,有些哭笑不得。
兩人一道用了午膳,薛昀便去了書房處理政務去了。
顧汐坐在鏡子前,不住的晃着頭,看着插在發間的簪子,不時伸手摸幾下。
一時興起,便讓人将鏡子搬到了書案上,攤好了紙,研好了墨,照着鏡中的自己,畫了起來。
一心畫着畫,也留意不到時間,等終于停了筆,屋外已經是日落黃昏,晚霞燦爛了,書案上也已經點了好幾盞蠟燭了。
好好欣賞了一番自己今日的成果,自覺畫得很是不錯。
只是伏案太久,有些酸疼,便坐在屋外看着遠處的晚霞,讓人給自己捶捶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