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熒熒火光照拂在宋琬嬌美的臉上, 只見她櫻唇輕抿, 一雙明眸帶着絲絲寒意。秋風吹來, 發絲飄動,渾身都散發着肅然的氣息。
衆小厮一時都看呆了。宋琬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 語氣冰冷, “把綠荷給我綁了。”十分的果斷伐決。
小厮們面面相觑,明明是綠荷叫了他們過來抓賊,怎麽大小姐反而讓他們把綠荷綁了?他們只猶豫了一下, 便将綠荷的雙手背過去綁在了一起。
綠荷滿面驚恐,不停地掙紮。奈何小厮們的勁道太大, 她根本動彈不得。綠荷看向宋琬,不甘的道, “大小姐, 我綠荷雖是奴婢,但也是老夫人身邊得臉的丫頭,豈能容你說綁就綁。”
綠荷看着衣着整齊的宋琬,滿臉都是不相信。這個計劃明明是天衣無縫的。為何宋琬卻能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宋琬這時候不應該衣衫破爛, 被陳升壓在身子底下十分絕望嗎?
綠荷這才發現陳升竟然不見了。不對, 她明明看着陳升進了東跨院, 難道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宋琬冷哼了一聲,輕笑道,“你區區一個奴婢,竟敢謀害主子。綠荷, 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膽子。別說綁你,此刻我就是要了你的命,也沒什麽不可以。”
不等綠荷狡辯,宋琬便瞟了一眼她身旁的小厮,“堵上嘴,帶到前廳裏去。今日本小姐要親自清理門戶。”
兩個小厮輕松的拖着綠荷往前廳的方向去了。宋琬抿了抿唇角,徑直往院子深處走去。小厮們相視了一眼,沒有說話,都齊刷刷的跟在宋琬的身後。
紅玉看着宋琬朝她一步步走過來,疼的扭曲的臉上有了一絲微微的笑意。她閉了閉眼,兩股熱淚流了下來。
宋琬淡淡的瞟了紅玉一眼,越過她走到陳升昏倒的地方,冷冷的道,“綁起來也帶到前廳裏去。”
小厮們看到陳升都驚呆了,聽到宋琬咳嗽了一聲他們方回過了神。立即有三五個小厮上前,将陳升翻了個過,五花大綁的拖着去了前廳。
雙雨還在昏睡。宋琬蹙了蹙眉頭,讓小厮喚了幾個婆子過來。紅玉勉勉強強站了起來,沉默着跟在宋琬的身後一起去了前廳。
孟階看到宋琬從容淡定的指揮,清冷的雙眸帶了一些笑意。看着宋琬走遠,他才從牆頭上跳了下來。
就着月色,洗墨看到一身藍衣的孟階跳下牆頭,猶如鬼魅一般。他好半天才回過來神,只見孟階已經走遠了。他連忙跟上去問道,“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爬到牆頭上去了?”
孟階難得心情好,回頭看了洗墨一眼,淡笑着道,“救你以後的女主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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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墨似乎不大明白孟階話中的意思,蹙着眉頭嘀咕,“女主子?”
“對,就是我婆娘。”
孟階邁着輕快的步子進了聽雨堂。只留洗墨一個人在皎潔的夜色中淩亂。
前廳的燈燭又重新亮了起來。宋琬踩着腳踏上了榻,丫鬟、婆子和小厮看到主子臉色肅然,連走路都蹑手蹑腳起來。有丫頭片子捧了小茶盤過來,宋琬沉默了一會才接過來。她撥了撥茶蓋,輕呷了兩口茶水,又将茶盅放到一旁的高幾上。
宋琬擡了擡眼皮,掃了一眼依然昏睡的陳升,說道,“拿冷水潑醒他。”
宋老夫人已經睡下了,她聽到這裏的動靜,急忙穿上衣裳,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方媽媽攙着她,也走的很快。
到了前廳,宋老夫人看到坐在榻上安然無恙的宋琬,終于松了一口氣。她顫顫巍巍的走到榻前,握住宋琬的手問道,“可傷着了哪裏?”話語裏滿是擔憂。
宋琬搖了搖頭,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她往旁邊挪了挪,拉着宋老夫人坐到了榻上。宋老夫人依舊握着宋琬的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宋琬身上沒什麽傷處,才放下了心。
宋老夫人這才看到跪在堂下的綠荷。她蹙了蹙眉頭,疑惑的看向宋琬,“綠荷怎麽了?怎麽也将她綁了起來?”
宋老夫人知道東跨院裏遭了賊,還是綠荷派小丫頭給‘春澤齋’報的信。不知這綠荷怎麽也被綁了起來?
宋琬看向宋老夫人,平靜的道,“祖母,賊是在東跨院裏逮着的,琬兒想親自審。還請祖母不要包庇。”
宋老夫人聽宋琬這樣說,隐隐猜到了一些苗頭。難道說今日的事情和綠荷有關?宋老夫人雖然想知道這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看宋琬一臉嚴肅,她什麽都沒說,只鄭重的點了點頭。
丫鬟婆子端了幾盆涼水過來,都潑在了陳升的臉上。冰涼的水順着衣衫滲近裏衣,陳升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
燭光刺眼,陳升驚叫出聲,“鬼啊——”
整個前廳裏靜悄悄一片,赫然聽到有人驚叫,都不約而同的往聲源的方向看去。宋琬蹙了蹙眉頭,給一旁的婆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婆子還算機靈,拿了一塊破布就塞到了陳升的嘴裏。
宋老夫人看到賊人竟是陳升,一股怒火從心中噴薄而出。這陳家的人,怎麽還沒走?她不是已經讓綠荷去給管事說了嗎。不管他們願不願意,立即攆出去。
宋老夫人還不算太笨。想到這裏,她才看出來綠荷是和陳升是一夥的,怪不得宋琬讓人綁了她。
綠荷是她身邊的人,怎麽和陳升搞到了一起?宋老夫人臉色一僵。她竟不知,綠荷被陳月娥收買了。
只聽宋琬道,“綠荷,我只問你一次。你把喜兒和明月怎麽了?”
婆子連忙拿下來堵在綠荷口中的破布。綠荷咬了咬嘴唇,淚眼朦胧的看向宋老夫人,委屈的道,“老夫人,奴婢不知道犯了什麽過錯,就被大小姐綁了起來。什麽喜兒,什麽明月,我哪裏知道。”
宋老夫人冷冷的看了綠荷一眼,沒有說話。宋琬卻笑出了聲,“綠荷,我說過我只問你一次。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為難你。只是你以後也別再想說了。”
宋琬說到這時,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語氣卻很平靜,“把她的舌頭給我拔下來。”
衆人聽到這裏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似乎不大相信這話是從宋琬嘴裏說出來的。大小姐平日裏溫溫婉婉的,沒想到處事卻是這般陰狠毒辣。
丫鬟婆子都踟蹰不前,只聽宋琬又道,“若是再猶豫半分,就把你們自個的舌頭給我拔掉。”
話音剛落,那丫鬟婆子都上前抓住綠荷。綠荷出了一身冷汗,她瞪大了雙眸,不敢相信的看向宋琬。直到身子被丫鬟婆子抓住,綠荷才知道宋琬不是開玩笑,她連忙喊道,“大小姐,我說,我什麽都說。明月和喜兒關在了西跨院的柴房裏。大小姐,這都是陳姨娘指使我的,奴婢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饒了奴婢吧——”
宋琬沒有看她,和站在一邊的方媽媽道,“媽媽,還拜托你去看看。”
方媽媽上前給宋琬作了一揖,帶了兩個丫鬟婆子出了前廳。
綠荷的哭叫聲越來越小。不一會,外面就傳來一陣慘叫聲。聲音極是凄慘,在場的人無不豎起了寒毛。一婆子用小茶盤端了綠荷被拔下來的舌頭進來道禀報,“大小姐,綠荷昏死過去了。”
宋琬點了點頭,淡淡的道,“将舌頭喂給外面的野狗吃。”她頓了一頓,又道,“将人賣到花柳巷裏去。記得給那鸨子說,也不必憐惜。”
在大寧皇朝,窯子也分三六九等。高一等的,便是青樓裏的‘清倌’,她們只賣藝不賣身。中等的是陪貴人們享樂的‘麗人’。最下等的窯子就是花柳巷了,只要是個男人,給錢就可以随便出入。稍微有些姿色的,一日不知道要服侍多少人,還要被鸨子打罵。除了死,別無他法。
陳升驚恐的望着端坐在榻上的嬌俏女子,才明白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他不停的磕頭,撞得地板‘咚咚’作響。宋琬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裝到木袋裏,給我往死裏打。留一口氣扔出去。”
小厮們應聲上前,七手八腳的将陳升拖了出去。宋琬聽着一聲聲慘叫,端起茶盅喝了兩口清茶。
潤了潤嗓子,宋琬方擡起頭掃了一眼廳內的衆人。只見他們都斂着眸垂手侍立,臉上全是一種極為惶恐的神色,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宋琬笑了笑,看向怔忪的宋老夫人,“祖母可也是覺着琬兒十分的陰狠毒辣呢?”
宋老夫人聞言連忙搖頭,她緊緊的握住宋琬的手道,“不,這是他們活該,不是琬兒的錯。”
宋琬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這些手段都是她在深宮裏學到的,沒想到今日有了用武之地。
她其實并不想這樣的,但他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她。她不是聖人,做不到輕易寬恕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她給過他們機會,是他們自己沒有好好把握,怨不得她心狠手辣。
紅玉鼻頭酸澀,輕輕地喊了一聲‘小姐’。宋琬沒有看她,閉了閉眼道,“咱們倆的主仆情分,就到此為止。你走吧,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宋琬有些累了。她慢慢起身,一步一步走出前廳,衆人看着她的身影,只覺着無比的落寞。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寫了很長時間,可憐我微弱的文筆,好像表達不出來我想表達的意思。
修改了很多遍,就這樣吧。
明天再解決陳月娥和宋瑤。
之後就寫和閣老的事了。
其實我想告訴大家的是,女主她是個善良的人,但她真的不是白蓮花。。。。。
好吧,相對于某些重生複仇,她可能還是有點白蓮的。。。。
這不是個重生複仇的故事,是一個尋找愛的故事。
女主上輩子太寂寞了,她真的很需要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