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憶起那一幕，辦公室的衆人沉默了起來。
看來這件事，不是問責學生就能解決。如果真是家長故意的隐瞞病情，就太過分了，怎麽能這麽自私，連累了學校名譽！
中夏學院能發展到現在的規模，其中少不了資本的參與。
最開始是借着‘弘揚傳統文化’的幌子，試探群衆反應，漸漸有了推崇者，就開始試着經營收費。
現在長期的在讀學生，幾個年級加起來有七百多個。每年十五萬學費，這就是一億多的收入，更不要說冬、夏令營，針對成年人的短期班，組織學生去表演的報酬。
這投資回報可比普通公司好很多，財帛動人心。
楊誠遠知道這件事後一肚子火，人跑了，抓回來不就可以了！問他有什麽用!
還能是他故意把孩子藏起來了？
電話不停的響，其中還有往來生意上的朋友，他們也有投資這個學校，半真半假的問他怎麽回事。
開學鬧出這麽一出，才半天時間就陸續有十幾個學生提出了退學申請，就更不要說後續對整個品牌的影響。
楊誠遠滿頭大汗的解釋，自己也不知情啊，畢竟又不是親生女兒，誰知道會突然發瘋。
他和黃碧容撥了無數次姜蘅的電話，那邊開始是忙音，現在變成了‘不在服務區’的機械女聲。
楊誠遠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他是依附前妻才得來的身家財産，‘鳳凰男’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和自尊心，不想別人在背後議論自己苛刻養女。而黃碧容也想博一個賢良的名聲。
夫妻倆不能直接把姜蘅送走，這才想到‘把人養廢’惡毒的辦法。
王碧容氣得臉都青了，沒想到自己居然被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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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蘅身上沒多少錢，也沒有生活能力，難道還能一直離家出走？她能去哪裏？最多兩天就會回來！”
“小畜生捅了這麽大的簍子，到時候不要怪我不顧念舊情！”楊誠遠一把掃掉了桌上的文件。
———
姜蘅玩着手機，那兩口子怎麽也想不到，她現在已經是四中的學生了。
到了四點整，班主任走了進來，鬧哄哄的教室這才安靜了下來。
徐興華不愛長篇大論，說了幾句，就讓同學們簡單的自我介紹，彼此熟悉一下。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聊着自己的，只是音量小了點。只有‘名人’上去自我介紹，下面的人才會熱烈的起哄。
十班是這屆的特殊班級，家裏有權有勢的多了去，班主任也管不住，更不像讓彼此關系太僵，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沒說什麽。
雖然全班都沒幾個認真讀書的，不過嘛……這些學生靠着家裏，再不學無術以後也不會混的差。
快到姜蘅的時候，下面就有人提醒，這位是今年的校花。
姜蘅走到講臺，拿起粉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黑板上字的跡漂亮，随着女生慢慢轉過身，教室裏安靜了下來。
“大家好，我叫姜蘅。”
及腰的頭發披在身後，淺色的瞳孔如同一泓泉，卻不見底，五官帶着混血兒的精致，胳膊纖細漂亮。
陸一川回過神，轉頭和身邊的人說：“長得挺好看，陳煥你覺得呢？
陳煥收回視線，他‘嗯’了聲，就低頭去看手機。
書和軍訓的衣服領了回來，班主任讓人把分發下去。
姜蘅雖然瘦，但是她有170，所以要了L碼，其實現在的自己還矮了點，她從前178。
姜蘅把衣服疊好放到背包裏，低頭在新發的書上寫名字。
她一筆一劃寫的專注，突然前面的光線暗了下來，然後擡頭就看到一個人站在桌子前面，正在盯着自己。
陸一川靠着桌子，痞氣的說：“同學，你字寫的很漂亮。”
姜蘅：“……”
“那這樣，你幫我的新書寫下名字？”陸一川說。
周圍立刻有人起哄了，他們這群人就喜歡故意逗漂亮姑娘。
姜蘅還沒答應。陸一川旁邊的陳煥站了起來，有些冷淡的說：“寫什麽名字，那些書你會翻嗎？”
姜蘅看過去，剛好和陳煥視線對上，不過後者很快移開了。
她想這個型男，還挺不錯。
陸一川聳了聳肩膀：“我和新同學開個玩笑而已。”
他伸了個懶腰，帶着幾個人走出了教室。
等到人走遠了，葉思源這才小聲的問：“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陸一川？”
“不認識。”
“啊？那他怎麽讓你寫名字！”葉思源一臉意外。
姜蘅想了下說：“應該同學間的互相幫助？”
“……”
姜蘅的動作很快，把寫完名字的書放到桌子裏，就背着包出了教室。
今天是報道第一天，沒有安排晚自習，寄宿生只要九點返校就行。
沿路上學生很多，葉思源跟在姜蘅的身後，忍不住又問：“你是真不知道嗎？”
“我要知道什麽嗎？”
葉思源說：“那群人亂的特別厲害，以前是七中的老大，現在到了四中，就順手接管了四中。”
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和陸一川同班！
葉思源以前在調皮的學生嘴裏，就聽到過那幾個名字，在市裏中學都出了名的。那幾個人打架厲害，聽說轉了好幾次學，家裏有權有勢學校也不能怎麽樣。
“……這還能順手？”話音一頓，姜蘅想到那雙沉靜的眼睛，又問：“陳煥和那幾個彩虹頭是一夥兒的？”
葉思源點頭，想了下又說：“嗯，不過陳煥雖然經常逃課，但是成績可以，入學考試在前五十名，平時對女生挺有禮貌……”
姜蘅低頭看了看手機，已經六點，不能再聊天，她打斷了對方得話：“我知道了，還有事先走，晚上見。”
和她想的差不多，有些本來挺乖的男生，因為種種原因會被小混混裹挾被迫加入幫派。
那個型男估計就是，多好的一小夥子，氣質和那幾個人完全不同。
葉思源看到姜蘅走遠，嘆了口氣，自己話還沒說完啊。
她從前就遠遠見過那群人，穿的衣服也不像學生，經常騎着機車呼嘯而過，車的後座是不同的漂亮女生。
幾個人裏，陸一燃的朋友最多，鬧騰的最厲害，但是他們的老大卻是陳煥。
陳煥平時挺低調，卻很不好惹，據說打架特別狠，因為長得帥，很多女生偷偷的在背後讨論他。
———
姜蘅出了校門，先是辦了張銀行卡，原主被嬌養了許多年，衣食不缺，但手裏沒有自己的錢。
然後她坐上了去市內的公交，進了了網上查到的那家二手名品店。
名品店的服務員都有雙火眼金睛，掃過去就發現走進來顧客，穿的T恤都得好幾千，态度便熱忱了起來。
“我們店的貨都是正規來源，而且保真又實惠，你可以随便看看。”
服務生把姜蘅當成了顧客，經常會有年輕女孩子來店裏淘貨。
姜蘅把背包放到了櫃臺上，笑着說：“我不是來買的，我是來賣東西的。”
她把那些首飾一一的擺放出來，有二三十件。
店員在查驗過是真貨後，滿眼的震驚，很少有人一次性拿這麽多東西來賣，其中還有限量版的稀缺貨。
她擡頭問：“這些都要賣嗎？恕我冒昧，你能告訴我從哪裏來的嗎？”
“這都是我自己的東西，不喜歡就賣了，部分還有發|票。”
店員仔細打量着人，這姑娘很漂亮，氣質又好，大概是哪家的富家千金。
送上門的生意，沒道理不做。只是這個單太大，自己一個人不能做主，她又打電話叫來了兩個休假的同事一起來看。
姜蘅拿來賣的這批首飾，雖然買了幾年，但是很少用，九成新。店員查驗過，開口說：“這樣吧，我們都按照市場價的三折收購。”
姜蘅拿起櫃臺上的一個手镯，聲音淡淡的說：“二手奢侈品首年會貶值一半，但是貶掉一半後基本就不會再跌，而且可能還會漲。這批首飾許多都是經典款，跌不了太多。”
姜蘅從前是特長生，不是體育或武術，而是音樂特長生，雖然不太看得出來。
她大學讀的國內最好的音樂學院。
她的爹是武館的教練，母親是中學的音樂老師。
當初姜蘅的老母親眼見女兒整天混在武館，很是發愁，就琢磨學個樂器培養氣質。
于是姜蘅就學了父母覺得有氣質的樂器，古琴。
沒想到她的天分不錯，居然一路學下來。
那時候學西洋樂器的很多，古琴非常少。
剛好那一屆音樂學院要招兩個古琴專業的學生，姜蘅就考上了。
不過別的女生彈琴都是溫婉動人，她那時候長的高又是短發，少年氣很重。
氣質算了，氣勢很不錯。
音樂學院的學生很多家境都不錯，姜蘅倒是聽室友普及了不好的知識。
她室友就喜新厭舊，經常去賣包和衣服回血。
三個店員商量了一番，她們看人年輕沒經驗才想盡量壓價，沒想倒是懂行的。
雙方讨價還價，最後按照原價的五折來收購。
姜蘅一件沒留都賣了，四中的學費不菲，一年要四萬左右，還有生活費。
她得為以後打算，以後也不會有人給自己掏錢了。
姜蘅收到銀行轉賬提醒的短信，就從店裏出來了。
一共二十一萬，節約點應該能夠用三年。
時間到了七點半，天都黑了。
她過了馬路，就看到了對面有家奶茶店，她下午聽葉思源提過市中心這家店，味道很好，經常排長隊，還約她一起去光顧。
這會兒排隊的人不算太多，左右無事，姜蘅決定買兩杯再回去。她排了半個小時隊，還有兩個人就輪到自己的時候，突然有個男人插隊進來。
……
姜蘅開口提醒：“你太有素質了，不過排隊要從後面開始。”
男人轉頭看了眼，發現對方是個美女，笑嘻嘻的說：“你叫我一聲哥哥，我請你喝奶茶，待會兒一起去玩啊？”
“……”
玩你大爺我就去。
“請不要插隊。”
男人無動于衷，臉上表情挺得意，自己插隊了又能怎麽樣？
……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占自己便宜，姜蘅伸出手扯前排人的衣袖。在第五下的時候，男人語氣不好的轉頭說：“你幹什麽啊？想找事情是不是？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姜蘅縮回手，剛想撸起袖子開幹……然後察覺到不對。
又來了，特麽她又想哭了！
這個身體按照設定，只要一遇到覺得委屈的事情，就會自動開始流淚。這都什麽破毛病，還能不能好了！
算了，她把袖子放下來，決定好好的和人說道理。
姜蘅眼眶紅紅的看着人：“你怎麽能這樣，插隊還罵髒話，太過分了。”
她帶着哭腔，聲音卻不小，附近的人都能聽見，一瞬間看了過來。
漂亮的姑娘哭得我見猶憐，梨花帶雨，讓人不忍心，于是群衆都開始憤怒的指責插隊的人。
“太過分了！”
“插隊就算了，一個大男人欺負女的算什麽？”
“插隊的滾出去！”
奶茶店的員工也出來調解，請對方遵守規則離開，不然就請保安過來。了
男人一臉懵逼，開始還辯解自己沒有罵人，不過插隊卻是事實。
他如今犯了衆怒，只能離開。
五分鐘後，姜蘅拿到了兩杯奶茶和店員送的小點心，帶着鼻音說了聲謝謝。
這一聲謝讓奶茶店的幾個人心都化了。
感慨真是個可愛膽子又小的女孩子，再次不平，剛才那個男人怎麽能對小姑娘口出惡言！
姜蘅看着奶茶，雖然說事情得到了解決。
……但是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
陳煥和一群人在這裏商場的三樓吃飯。
剛才的一幕自然盡收眼底，陳煥說先看看，其他人就沒下去。
“插隊的是人我認識，職高的趙普，平時亂的挺厲害，怎麽辦我還是想去揍人。”陸一川憤憤不平的說。
受欺負的是他同學，而且又長得漂亮，剛才還哭了呢，只是老大坐着沒有動，其他人也就按下了火。
還好最後趙普灰溜溜的走了，那姑娘倒是安然無恙，也不必他們再下去了。
陳煥聲音淡淡的說：“你想打他怕沒有機會嗎？這兩天就可以動手。”
陸一川想了下也是，職高那群人本來就和他們不睦，有過節，他笑着又問：“煥哥，你覺得姜蘅怎麽樣？”
“挺好的，教室裏也不紮堆聊天，自己做自己的事。”
何娜娜挽着陸一川手臂，笑着說：“我也覺得很好，她和那些綠茶婊小白蓮不同，我喜歡。”
“行行行，你也喜歡，那不如和燃哥一起公平競争？”陸一川嬉皮笑臉的說。
一群人開始起哄。
陳煥伸腿踢了人一腳，笑罵道：“吃你的東西，話多。”
想了下又補充：“收斂下你們的臭毛病，別去招惹人。”
聽說那個女生，報名的時候就因為弄丢了卡哭過，剛才和人争論，自己倒是先紅了眼睛。
人是不錯，只是膽子未免太小了點。
還長得這麽的招人，怕是以後麻煩更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姜蘅：他是個乖仔，溫和有禮，只是被裹挾加入了小團體
陳煥：她膽子小愛哭
其他人：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明天晚上七點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