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發燒
“腥,不想吃。”她真的全身心地拒絕落入碗裏的肉,推開了一些。
“不行,我問過太醫了,你不能只吃糕點,聽話!”宇文護好脾氣的哄着,平常也不是挑嘴的人,可現在是什麽胃口都沒有。
獨孤絲蘿夾了幾筷子青菜,趕緊将飯菜混在一起吃完了,做了老父親的阿護,先把自己當孩子照顧了。
用完飯菜,便是保胎藥,獨孤絲蘿苦着臉等待着喝藥,鬼知道這味道有多苦!
“阿護,我可以不喝嗎?”
獨孤絲蘿讨好的看着宇文護,她如今一點問題都沒有,是藥三分毒,喝了也未必是好事。
“不行,其他事情都依你。”宇文護在原則問題上寸步不讓。
侍女端着盤子,藥碗裏面是黑漆漆的藥汁,絲蘿聞到那股子藥味,又開始難受了。
宇文護站起身,接過藥碗,舀了一勺吹了幾口氣,哄着,“如今是雙身子,可不能任性了。”
“都怪你。”獨孤絲蘿任性抱怨起來,天天喝中藥,不喝都不行。
“好好好,是我的錯,等孩子出世了,讓他替他娘打他爹,好不好?”
獨孤絲蘿哭笑不得,這遠到沒邊的事情,接過藥碗一口灌了下去,一勺子一勺子的喝,還是別為難自己了。
“宇文邕上書求親,我準了,岳父臉色不大好。”宇文護趕緊遞過去蜜餞,讓她去去苦味。
絲蘿含着蜜餞,聽見這事情,回道,“阿爹自然不高興,我也不高興,都不知道來拜見一下我。”
自從知道有了身孕,哪裏都不能去,除了父親和妹妹偶爾會來看望,般若阿姐照顧自家小侄女沒功夫來,諾大的長春殿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日子一天天過去,安逸又無趣。
突如其來的發熱,打亂了一切的平靜。
獨孤絲蘿暈暈乎乎醒過來,只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塊濕木頭,火焰卷上來噼裏啪啦的冒着火星子,一片煙霧缭繞。
口幹舌燥,仿佛有人在喉嚨口放了炭火,幹啞的說不出話來。
絲蘿努力睜着眼睛眨了眨,喘息着,黑夜裏面只能看得見另一個人的輪廓。
她身體一向很好,但只有一點,若是突發高熱便會好長時間下不去,生生在鬼門關口走一圈。高熱來的不明不白,沒有吹風受涼,突然就燒了起來。
醫學很落後的古代,根本查不出病因。
絲蘿捂着腹部,這一次的病情來勢洶洶.......以後幾天會更加惡化,還有孩子。
“絲蘿,絲蘿.......太醫,宣太醫........”
焦急的喊聲在耳邊響起,絲蘿睜開眼睛便看見皺着眉頭驚慌失措的人,她昨晚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絲蘿拉住那個人的衣擺,有氣無力喊着,“阿、護.......”她想告訴他沒關系別擔心,卻在看見那雙眼睛的時候頓住了聲音。
驚慌、心疼、擔憂........複雜的情緒在那雙眼睛裏面彙聚融合,仿佛漾着星光點點。
“我在這裏,怎麽突然就燒了起來,你們是怎麽照顧人的!”宇文護目光掃視着殿裏面的侍女,威吓着。
侍女們吓得說不出話來,聖上的眼神狠厲,仿若被野狼惡虎瞪着,連逃跑的勇氣都生不出來,縮着腦袋頓在原地,不敢有動靜。
“我餓了。”絲蘿轉移話題,繼續看着他衣擺上的龍,模樣還真的是威嚴。
宇文護堵在胸口的那團火氣消了不少,拉着絲蘿的手,她的手心熱的發燙,低聲回答着,“好。”
立刻轉過頭對着侍女吩咐道,“擺膳。”搭在床鋪邊緣的手漸漸握緊了,如今的情形很容易聯想到那一次。
絲蘿高燒不退了五天,太醫來來回回的問診也查不出什麽原因,脈象很是正常就是燒退不下,整個人就像失了水的花朵枯萎,看着便能察覺到迅速透支的生命力。
“一幫廢物,幹什麽吃的,脈象正常會這樣?”宇文護随手抓起老太醫的衣領,維持了許久的平靜神色再也維持不下去,額頭上青筋乍現,眼圈卻紅紅的。
黑沉沉的眼睛裏面積蓄着風暴,冷冷的注視着老太醫。
“聖上,微臣已經盡力醫治了,可這病.....着實蹊跷阿!”行醫三十年,從未見過這般身體脈象正常,人卻燒的迷迷糊糊藥食難進。
“滾滾滾。”暴躁的推開老太醫,老太醫踉踉跄跄後退了幾步,正準備圓潤的離開。
“去給皇後醫治,什麽廢話都不要說,就說一切都好,.........再養幾日就好了。孩子,也一切都好。”宇文護艱難的吐字,他還記得她其實很不願意用藥的,是藥三分毒,怕傷到了孩子。
老太醫如蒙大赦,拱手行禮,“微臣告退。”倒退着離開。
宇文護挺直脊梁站在大殿之上,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犯暈,就像發起高熱難受的人一般。
心頭湧現暴虐之情,提起刀劍對着屏風一陣亂砍,木質的屏風上雕刻着經文,一時間七零八碎,字跡模糊的辨別不清。“啊!”壓抑又憤怒的喊叫聲,哥舒立在大殿之外皺起了眉頭。病情來勢兇猛,仿佛一場風暴席卷了皇宮,宮裏面的內侍各個人心惶惶,主子們的心情不好,奴婢們自然怕殃及池魚。
朝堂之上,宇文護日日冷着臉,不時便要動氣,文武百官如縮了頭的鹌鹑,禁了雜聲,不敢惹天子任何不快。
獨孤信聽聞絲蘿的病情,擔憂着急的很,之前去看過一次,情況似乎不妙。
文武百官退朝離開,獨孤信依舊站在原地,擡頭看着面上一片陰沉的宇文護,深嘆了口氣。“不知皇後娘娘最近如何?”
宇文護垂眸看着堂下的岳父,這個人臉上風霜滄桑,向來堅定的眼眸裏面全是擔憂着急。同病相憐!
“絲蘿十四歲時高熱反複,如何治好的?”宇文護喃喃自語,他忍不住會想起,那一年,她也發了燒,足足七日才消了下去,那時侯比起現在病情還是要好一些。
絲蘿燒的滿臉通紅,迷迷糊糊的,向來倔強的人抱着自己一會喊冷一會喊熱,全身燙的像是烙鐵,燙的他心尖發顫。
“聖上先前已經問過了,大夫也已經在皇宮問診了。”獨孤信幽幽一嘆,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不下一次了,關心則亂,誰也避免不了這個問題。
獨孤絲蘿被裹在厚厚的被子裏面,生病了,大夫們囑托室內不許通風,整個屋子透着股沉悶。“咳咳......咳咳!”生理性的咳出了淚水。
獨孤絲蘿頭一次覺得古代這般的不好,這樣的高燒,退不下去便是要命的病,若不是在古代,即便是懷着孕,她也不會這樣的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設定就是一發燒就快沒命,因為別人的身體,魂魄融合會有障礙。況且帝王之命也不是那麽好承受的。所以阿護才會很着急啊。
我違約了,估計,終結不了,還有東西要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