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般若成婚
宇文護知道此刻絲蘿心情必然不好,柔和了神色勸慰道,“絲蘿,我知道你現在難受,可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宇文邕自小便是體弱多病........”比之常人短壽太過正常。
“嗯。”絲蘿低低地應了一聲打斷宇文護的話,“阿護,我知道。但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什麽都不說了.......借你的肩膀用一會。”環抱着他一只胳膊,靠在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布料,似乎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
宇文護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任由她靠在肩膀上,手輕輕摟在她的腰間。他能明白,絲蘿有愧疚遺憾.......畢竟那一個是她的朋友,另一個是她疼愛的小妹妹。
獨孤絲蘿找不到機會同宇文邕單獨說話,伽羅簡直是和宇文邕寸步不離。最終只能将院判記默下來,趁伽羅不注意交給宇文邕,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那院判後面加注一句話:事在人為,猶未可知。
宇文邕,這是我給你最大的自由。
不管你的身份不得爹爹青眼,不顧你的歲月給不了伽羅一世安穩,事在人為、猶未可知,我都給你這次機會,無論你是放手還是執着。
因為你看着伽羅的眼睛裏面閃爍着燦爛星光,仿佛能看到一樹樹的花開,一道道的暖陽,我才給你的機會。
獨孤家的婚禮辦的空前盛大,來拜訪的客人如流水般絡繹不絕,令人應接不暇。無論是京城中文武百官的親眷,或者是分屬在各地的八大柱國皆派人來訪或者親臨。
一時間,獨孤府中幾乎聚集了當世全部的豪族貴人。
獨孤絲蘿和幾個弟弟妹妹站在獨孤府門前,按照規矩,大姐要來拜別父親,頗有些惆悵地看着外面。
獨孤信站在最前方臉上含着笑,眼裏卻有水霧看着遠方,今天,他的大女兒便要嫁給皇長子寧都王了,是個好日子。
街市圍繞的水洩不通,有守衛在維持着秩序,遠遠的看見大姐走過來。
鮮卑族,自古以來婚俗便是男着紅女配綠。
絲蘿原來以為嫁衣是紅色的才對,真正來臨了這裏,才曉得這個規矩。一身綠色,若是不帶着個人偏見,倒是真的漂亮,綠色意味着生機、清新,襯的皮膚白皙、女子嬌豔。
般若穿着深綠色淩雲緞面吉服,衣襟皆有紅緞子點稱,袖口用白色雪錦,秀娘悉心繡着芙蓉鴛鴦。手持籮羽扇遮面,新娘子不得叫人瞧見面容,類似于紅紗蓋頭。籮羽扇下是鸷鳥紅色軟毛填充,上面是藍孔雀尾翎。
絲蘿看不見般若的面容,只能看見純金配以珍珠打造的鳳冠垂落的珠翠,風中搖曳,人間富貴花就應該是這個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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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曾經說獨孤家的女兒貴比公主,此話倒也不做假。
般若随身侍女在一旁伺候着,身前是八位手持福雲扇的獨孤府侍女,身後還有兩位跟在儀仗後面。
緩緩走過來,八位手持福雲扇的侍女相對而站依次打開扇子,般若走過那八個人,原先身後的兩位侍女拿起吉服的尾擺避免沾上塵灰。
般若躬身行禮,“般若,拜別父親。”
獨孤信上前走了幾步,“般若,今後,善自珍重。”擡手将女兒扶了起來。
獨孤絲蘿這才看見般若的妝容,眼尾一抹桃紅,胭脂染面,唇紅齒白,果然是她的大姐,漂亮極了!
般若含着眼淚看着父親,鄭重道,“般若謹記。”
“今天是大好的日子理應開開心心,阿順,送送你長姐。”獨孤信眼裏含着淚吩咐道。
獨孤絲蘿幾個女眷就不去送了,遠遠看着般若走進了花轎,在兩列隊伍的護送下去了寧都王府,紅色的花轎越來越小後來變成一個模糊的小點,直至消失在某一個拐口。
獨孤絲蘿忍不住惆悵,轉念想着大姐選擇寧都王倒是真的好,寧都王看起來傻呵呵的很是喜歡她,阿姐也未必沒有付出感情,以後一定要幸福啊。
宇文邕站在府門口,陪伴在宇文毓身邊。
兩個人一起看着花轎離開,今天宇文邕是作為宇文毓的兄弟來送行陪伴的,絲蘿看他的神色瞧不出任何不對勁,這倒也是正常 。她所了解的宇文邕是個将心思藏的極深的人,不輕易宣于人前,聰明機敏。
等人都散開走遠了,才離開回府,行走在獨孤家的回廊裏面,草木繁茂,在春暖花開的季節成婚也是個美好寓意。
“絲蘿,謝謝你。若不是你,太師也不會留下我在京師做事。”宇文邕一直都知道絲蘿和宇文護在一起,如今宇文護收留相幫便也是看在絲蘿的份上,更何況那些字........他終歸是要謝的。
獨孤絲蘿聽見聲音回過頭,看見躬身行了個大禮的宇文邕,他今天穿着藏藍底色白襟的皇子服,看起來倒是精神一些。
“別這麽客氣了,我們之間沒有必要這樣。你.......身體好些了嗎?”
宇文邕淺笑着回答,“好多了,絲蘿。”
獨孤絲蘿知道如今他在跟着宇文護做事情,似乎被使喚的忙的不輕,但是這樣也好,人一忙起來就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那就最好不過了。”
“怎麽這樣瞧着我,可是我臉上沾了東西,今天可是皇兄的大喜之日,我可不能丢了他的臉。”宇文邕作勢擡起袖子在臉上左擦一下、右抹一下,倒像是真的了。
獨孤絲蘿想起從前,他便是這樣喜歡打趣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走向他,“行啦,宇文邕,無不無聊啊,都多大了還這樣玩......”
并肩行走在花園小徑,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獨孤絲蘿看着開的旺盛的淺粉色薔薇花,花朵上有兩只白色小蝴蝶在上下翻飛,很是漂亮。走近了幾步細細瞧着,感慨,“不向東山久,薔薇幾度花。這花開幾度,我現在才注意到。今天是我大姐的大喜之日,我有說不來的高興,還有一些難過。”
“那是自然,總歸是高興多一些。”
宇文邕想起靈溪地那一次與現在的場景很是相像,只是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絲蘿姐,你希望我如何做?”如今他不知如何選擇,沒有誰可以說可以問,舍不得放下也不敢拿起,究竟怎樣才是對?若是沒有那些字,他會騙伽羅一切都是誤會,他想給她最好的,可是他給不起。可是,那隐隐的希望和不甘也在日夜折磨,他的小姑娘啊,等了那麽久等她長大,他如何舍得?
獨孤絲蘿瞥了一眼,宇文邕神情複雜,似痛似悲。以前總是不願意喊自己姐姐,如今這樣喊......自從去了邊城再回京,她和他便生疏了許多,一聲絲蘿姐仿佛将時光的隔閡打碎了,他依舊是她的跟屁蟲,另一個跟屁蟲就是伽羅。
獨孤絲蘿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将心裏面的話直言相告,“伽羅是我的妹妹,可我也把你當成是弟弟。阿邕,我不能替你或者替伽羅做決定,這對你和伽羅都不公平。如果非要說什麽的話......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伽羅你的病情,一是因為怕她難過,二怕伽羅會因憐惜愧疚而選擇你。你明白嗎?我希望她沒有顧慮的做選擇。
我和伽羅性子很像,不過比起她更年長一些,穩重一些。若我是伽羅,縱然你只能再活一年,我也是願意的,我想要的是你活着的每一天都好好陪着我、護着我。若是伽羅真心喜歡你,愛着你,我不會反對,我只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已經勸了爹爹了,伽羅還小定婚不着急,何況那麽遠的地方,車馬來回要三個月,阿爹已經推了。我能做的只有這個了。”
獨孤絲蘿只希望讓妹妹嫁給一個她真正喜歡的人,若那個人是宇文邕,她也是支持的。
“絲蘿姐,我明白了,一切看伽羅的心意。”宇文邕仰起頭看天,太陽刺眼奪目,他早已經情根深種,他的伽羅卻還是個孩子懵懵懂懂。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電視劇,前面都是太師和般若,後面都是伽羅和楊堅,找素材沒有什麽可以用的,哈哈哈,有意思的幾個場景寫一寫,然後就要寫奪皇位了。
獨孤般若,大姐拉出來遛一遛,得推宇文毓上臺啊,然後激化矛盾,宇文覺刺殺宇文護被反殺,哈哈哈。
ps:一個謊言往往需要很多謊言來圓,所以人往往會一錯再錯,般若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