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吵架
獨孤絲蘿坐在栖靈閣內室中算記着時間,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太過漫長,百無聊賴的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古代實在是太無趣了,所以什麽想學的不想學的也都學了一遍,茶香袅袅,雲霧蒸騰。
“美人品茶,倒是美景。”宇文護踏入房內,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獨孤絲蘿擡眼一看,宇文護身上穿着北周的朝服,今日下朝晚了,估計是事務繁忙、處理不及,低頭倒茶水入杯中,遞送給正在落座的人,“太師駕臨,有失遠迎。”很是客套了。“阿護,我今日來是有事相商的。”
“絲蘿,正巧,我也是。”
“你說。”“你說。”異口同聲,兩個人相視一笑。
宇文護将茶水擱置在一邊,手下探子得來的消息,“那個楊堅如今住在獨孤府,想必是日日得見,不似我,若不是做梁山君子便是偷偷摸摸來此地。”那楊堅便這般輕易入了獨孤家府門,座上賓,女兒佳婿,令人憋火!
絲蘿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不客氣道,“阿護,別鬧了,今日你着朝服來此地,怕是剛剛回府不久便趕來了,我今日坐在此處也不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是借着采買的由頭出府一趟。
未來直到我姐姐般若成婚,我都不會有這個時間來見你,我只問一句,宇文護,這樁婚事你要如何退?最多拖到姐姐成婚,屆時父親便會将定親禮定下時間,我獨孤絲蘿不願意嫁給他是真,但是宇文護我的未來和名聲你擔的起嗎?”
獨孤絲蘿不願意承認之前他在朝堂之上沒有阻止父親給自己訂婚,即使知道他有再多難言之隐,她也不可抑制感到她之前全心全意依賴他是錯誤的,他雖然強大亦有許多事情做不到!他們的未來,她要自己去把握。
宇文護眯着眼睛,白皙的面皮凝着幾分沉重,“絲蘿,這是你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我一直都記得,獨孤家門前有個小姑娘同我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相绾青絲共白發。你的未來和名聲只有我擔的起,那楊堅若是敢碰,我就叫他生不如死。”
獨孤絲蘿挑眉看着宇文護,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茶水微涼苦澀,“阿護,退婚這件事情我想從楊堅這裏入手,雖然對不起他,事後補償吧!隋國公遠在屬地又是與我爹一樣的脾氣,我父親那裏我說什麽都不會有用。”
宇文護看絲蘿模樣,似乎另有打算,“你想如何做?若是我則會從隋國公處入手,他楊堅不過是一個世子,不過打了幾場小戰,他要推這門親,隋國公不會同意,出于你的名聲和未來考慮,你父親不會同意。”
獨孤絲蘿放下茶杯,擡眼定定看着宇文護道,“隋國公有什麽把柄在你的手裏嗎?他遠在屬地,手上握有兵權,生平沒有作奸作惡可以利用的把柄,性子剛直,便是逼迫他性命,你的力量也不夠,敢問一聲,太師大人,你要如何從隋國公下手?”宇文護嚣張,也只能在王城,也是因為八大柱國各有私心,如今的局面算不上好,他若是挑起戰事,便只有三、四成的勝算。
“總會有把柄的,你給我一些時間,哥舒已經着手調查了.......絲蘿,相信我,其他的都不說,你要我怎麽眼睜睜看你嫁給別人.......”宇文護無奈的看着絲蘿,軟着聲音哄着,他明白她是着急了,可是她不明白的是,他如今只能是強迫自己留下幾分理智,他必須足夠冷靜、籌謀好一切,他要她做皇後......一子錯,滿盤皆輸的局面他絕不允許出現。
“喝茶吧,我很少泡茶請人品的,之後估計是沒有時間出來了……還有一句我想問,若是我父親接下了丞相之位,你要如何做?”
風言風語如此多,便是獨孤絲蘿不刻意打聽也知道丞相之位落在父親頭上,端看父親願不願意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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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蘿,你知道,獨孤将軍若是接下來便是公然與我作對,他年紀大了,理應在京城榮養,莫要再做什麽了。”
獨孤絲蘿煩躁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會勸我阿爹的,我只希望,你對我爹忍讓一些。”再這樣下去,她即使再天生反骨不懼綱常也不得不面對這種艱難處境,家族和愛人完全敵對。
“我忍了又如何,你瞧瞧,你的父親這樣快速的将你許配了出去。如今我已經忍無可忍了,若是旁人,早就容不得了!”他恨不得除掉這個人……又念及是絲蘿的父親。
宇文護眼裏的殺意,獨孤絲蘿瞧得明白。
無端的怒火燒了起來,站起身來厲呵,“你容不得,難道我便容得了,那是我的父親,我的家人,宇文護若是你傷了我的家人,我們之間便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今日,我來這裏不是要與你吵架的,只是想一起想辦法,........若是你有了辦法請你盡快告知我,若是沒有,便用我的辦法吧!”
獨孤絲蘿的招數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到萬不得已,便不能用。說完直接推門出去,不理會身後宇文護鐵青的臉色。
哥舒在門口守着,看見絲蘿出來了點頭示意,絲蘿回了個笑容便離開了,笑意不達眼底。
獨孤絲蘿徑直往前走着,瓷器碎裂聲在身後不斷的響起,噼裏啪啦聽的人心煩躁,伴着木頭落地的鈍響聲,還有時不時冒出的宇文護的吼聲。
獨孤絲蘿轉過頭看了一眼,她今天的話估計讓他氣極敗壞了!
是啊,任誰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和情況緊急都好不起來,絲蘿也是如此。
宇文護坐在一片狼籍之中,碎瓷片、翻倒的的桌椅、一地的茶漬......
今天的獨孤絲蘿沒有說一句狠話,可是就像在冷眼看着、提醒着他的無能為力,她從來都不是聽話乖巧的性子,在他的身邊她乖巧的太久了,漸漸的他都要忘了她爪牙鋒利的樣子了。
“絲蘿,不與你父親為敵便是不與宇文覺為敵,你懂我為何忍不得嗎?獨孤府有四成兵權,若我要戰又怎麽能放縱?”
你我之間竟然變成這樣的局面。
伽羅同宇文邕走得太近,大姐細細分析希望伽羅明白獨孤家女兒身上的責任,勸告伽羅不要與宇文邕走得太近,伽羅表面上答應了,還是想着偷偷去看阿邕。
宇文邕借伽羅知道了獨孤将軍還有獨孤大小姐的意思……卻也不願意放棄,獨孤伽羅于他不是利益的選擇,而是他僅有的一切。
獨孤絲蘿忙的天昏地暗、腳不着地的,難得見伽羅來找自己還苦着一張臉,耐着性子哄着,“怎麽了?”
伽羅就把事情一一說給絲蘿聽,原來宇文邕被宇文覺遷怒踢傷了腿,任命去同州做刺史,即刻啓程不容耽誤,伽羅只趕得及送了最後一程。
獨孤絲蘿皺着眉頭深呼吸一口氣,同州那個地方又荒又亂,還經常有齊軍出沒,宇文邕身體本來就不好,好好養着都不知道可以過多久,那個地方窮山惡水,宇文覺是想要他死而不是做什麽同州刺史。
“皇上為什麽要這樣?皇上真的是好人嗎?如果不是爹為什麽要這麽幫他?”伽羅有太多的不解,大姐嚴肅她雖然敬慕卻不敢什麽都說,三姐年紀與自己相近脾氣也是好的,她心裏憋不住,阿邕瘸着腿連個送的人都沒有,去那裏便是在害他啊。
“皇上是在遷怒,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他這樣對待阿邕,于我們而言他絕不是好人,爹幫他,說到底爹幫的是皇帝,誰是皇帝爹都會幫的。伽羅,別多想了,同州刺史有實權未必不是好事。”
宇文邕這次離開,獨孤絲蘿都不敢确定他能不能活着,若是他死了,這筆帳就落在宇文覺頭上。宇文覺發怒,與宇文護又脫不了關系,近日聽聞宇文護像吃了□□桶似的,脾氣暴躁,她也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