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青梅
看着手上的信件,宇文護邀她去靈溪地去賞花品青梅,想起青梅酸澀的味道,感覺自己連牙齒都酸了起來。
宇文護這個人偏愛酸果,尤其愛青梅,和他一起品梅子于她而言絕對是自虐。
不去吧,他又要鬧脾氣。去吧,他又不管你喜不喜歡,偏要你皺着眉頭苦着臉吃他準備的果子。
若不是他惡作劇成功後,笑的露出了兔牙,孩子氣的神情配上他的臉蛋看起來實在是賞心悅目,她才懶得陪他玩。
他逼她吃酸果,她就賜他寶貝甜蜜餞兒,你來我往才不失公平!
“明月,你把庫房裏的蜜餞兒拿出來,什麽都拿一點,裝一個荷包就好了。”想着他為難的苦瓜臉,估計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明月點點頭,去庫房找蜜餞兒了,也不管她家小姐平日裏根本不愛吃這些,只猜測許是今天興致來了。
伽羅出門去找宇文邕玩耍了,這兩個人膩乎的不得了,若不是伽羅還是一副傻乎乎未開情窦的模樣,她都要懷疑這兩只偷偷談戀愛了。
靈溪地一處種滿各式鮮花碧草的地方,很是受人歡迎。
如今是春天,自然是花繁草密、莺鳥啾唧,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爛漫春光。
馬車停在一處閣樓,閣樓三層高,雕刻着繁複的花紋,一路走過廊柱、扶手都是樟木,錯落擺放着綠植,茶香袅袅,偶爾聽見廂房裏面的交談聲。
寂靜舒适,文人雅客喜歡的場所。
這一處他喜歡來,便總叫她也過來。
意外又不意外,他也喜歡這樣的地方,其實喜歡這裏的人大部分都不喜歡喧嚣熱鬧,一杯茶、一本書、一位故友,便可以打發一下午懶倦時光。
看見守門在外站着的哥舒,獨孤絲蘿笑着打了個招呼,“哥舒将軍。”
哥舒點點頭,避開身子讓出門的位置,“主子在裏面等着,小姐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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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絲蘿推開木門,“吱呀”一聲,一點點塵灰掉落而下,在陽光下閃爍着微末的金光。
“來了,我已經将梅子一一清洗過了,還溫了酒。”宇文護随手拿起一塊方帕擦幹淨手上的水珠,眯着眼睛笑看着絲蘿,帶着惡作劇得逞的得意。
鴻門宴,絲蘿腦袋上蹦出了這幾個大字,知道她不喜歡喝酒還溫了酒,真真是個讨人厭的性子。
快步走到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一碟白底邊上紋着藍印的碟子,上面層層疊疊摞了小山形狀的青梅,青綠色的梅子上面還有透亮的水珠,瞧着倒是新鮮漂亮的緊,可惜就是瞧着漂亮了。
這個日子,最早的青梅子,還不知道得怎麽酸澀呢!随手拿了一個個頭小一些的調侃起來,“阿護啊,你怎麽就不留點時間讓它們長大啊!”
“我這不是巴巴的要你來嘗嘗嘛!很久都不曾瞧見你了,不知道你改了口味沒有?”
無辜的笑臉,滿滿的惡意!終于沒有忍住翻了個白眼,就看見對面的人笑的更加歡實了。
她知道他的母親閻姬酷愛青梅,他出身低微自小與母親分離,這青梅對于他來說就是對家人的思念,好吃與否倒在其次。可偏偏,他自己吃就罷了非要拉着她一同嘗這個滋味。
壞心思一起,拿着青梅淺淺咬了一小口,“今年的梅子還是不夠好!”
“哦~~~”鳳眼上挑,語調微揚。
獨孤絲蘿看準時機一把将果子塞到了他的嘴巴裏面,看着他驚訝瞪大的眼睛,調皮的一笑,堵住了他的嘴,“今年的梅子确實不夠好,所以阿護,就麻煩你幫我吃了吧!”
剛剛的咬了一小口那股子酸勁兒就夠她受的,宇文護在她的眼裏仿佛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青梅。
全無動靜的看着自己是怎麽回事啊,獨孤絲蘿後知後覺的發現宇文護沒什麽反應,擡手在他眼前揮了一揮,有些不好意思,“酸傻了!”
宇文護嚼着口中的青梅,酸澀的汁水流進口腔,流入喉嚨,呼吸都透着股酸味,看着笑意滿滿好好站在面前的絲蘿陡然泛出了一絲絲甜意,他吃了幾次酸果她都不再,如今終于回來了。
當一股子酸味湧入口中的時候,獨孤絲蘿只感覺自己作了個大死,男子熾熱的呼吸将絲蘿籠罩的動彈不得,霸道的攻城略地刺激的眼前水霧茫茫,那股子擺脫不掉的青梅酸味時不時刷個存在感,她使勁想把人推開卻被牢牢控在懷裏,一分一毫不得移動。
只能任由他親吻,嘗盡那股子酸味。
萬分後悔,她先前該吃點蜜餞甜死他。
“今年的梅子滋味很好。”宇文護抱着軟在懷裏不住喘氣的絲蘿輕聲說着,眼眸明亮,笑着露出無害的兔牙。
絲蘿喘息不勻的時候聽見耳畔他沙啞低沉的聲音,氣惱的擡起頭,宇文護眼睛亮晶晶的裝着歡喜,像是得了喜歡之物的孩子志得意滿的向人分享。
獨孤絲蘿想着他這樣一個人經歷了風霜雨雪的人,為什麽有的時候卻會像個孩子,叫她有時候會硬着頭皮吃他的青梅,甚至連我讨厭青梅這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明明是在惡作劇整自己,為什麽像一個擁有的不多的孩子,用幾枚青澀的果子小心的讨好她!他笑的如此快活,為什麽她會心疼!
罷了,罷了,懶得理他。
獨孤絲蘿靠在宇文護的胸膛上,他的心跳一陣一陣的傳過來,撲通撲通,像是在打着小鼓。她也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仿佛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在合夥來一段交響曲。
宇文護拿起一個青梅咬一口遞給了絲蘿。
獨孤絲蘿立刻為自己剛剛心疼他感到後悔,她應該先同情一下自己,無奈的接過果子試探的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甘冽可口,這個不錯。
一碟子青梅,酸的全給了宇文護,甜的都留給獨孤絲蘿。獨孤絲蘿看着宇文護吃了小半的蜜餞兒才算放過了他。
你予我酸澀,我贈你甘甜,這是不是一筆好買賣。
宇文護老老實實的自飲自酌,溫了的酒,全進了他自己的肚子。才一小壺就臉上就起了紅暈,拉着她的手不放,嘟嘟叨叨、不厭其煩的喊着“絲蘿........阿蘿........”。
聽了一會也沒有聽出要講什麽,獨孤絲蘿趴在桌子上看着他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軟乎乎、黏兮兮,要是有藍眼睛的話,就像小溪了。
“阿護啊,時候差不多了,我要回家了,讓哥舒送你回府吧。”
宇文護擡起頭,臉頰泛紅,眼睛裏面是一片清明,“我送你走!”
“不用了,馬車就在門外等着我呢!阿護,我走了。”
宇文護送到門口直到看她上了馬車,揮手告別。春風微涼,到叫人清醒了許多。
馬車晃晃悠悠的,路過主街時,獨孤絲蘿掀起布簾子,看着熙熙攘攘熱鬧的街市,想着若是她不在,誰陪宇文護嘗青梅。
那梅子雖然既酸且澀,可是他會把好些的留給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得來點誤會啊,不然兩個人咋虐啊。要從般若入手的話,般若阻住絲蘿因為她選擇宇文毓,宇文護是對手。還是像劇情裏面一樣伽羅受傷,對于不可把控的宇文護失望。呃,想一想咋寫比較虐。給點建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