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重回故裏
今天是離開的日子,絲蘿早已收拾好了自己的物件,站在府邸門口看着一衆親人。般若今天穿的是她喜歡的明黃色鍛錦衣裳,笑容明媚。伽羅看着有些愁苦,抱着小雪團。
絲蘿上前走了幾步捏了捏伽羅的小臉,“怎麽了?”
“姐,阿邕,我們去了這麽遠的地方,他就見不到我們了。”宇文邕身體不到好,她還想給他找好大夫找藥給他治病呢!他沒有什麽朋友,自己走了誰來陪伴他呢!
絲蘿知道伽羅離開朋友心裏很不舍,昨天她已經和那人到了別,這種舍不得的感覺最是清楚明白了。“可以寫信啊,小伽羅。阿邕會理解的,我們去的屬地那裏估計可以找到不少好的藥材。
伽羅苦着臉點點頭,阿邕也說了好些安慰的話,可是她還是很難過。
曼陀心情也不佳,離開了都城到時候說親又哪裏找合适的,哪裏比得過王城世家公子多,也不理解阿爹為何放下了一切權利。
般若原本是着急的,阿爹放下一切權利看似清高可是獨孤家立足确是需要權利的,可宇文毓知道她即将離開還是主動提婚,她雖然看不上他這個人但是畢竟是皇長子,身份不高不低也是夠的。他承諾一切由她做主,無公婆管制。
以他的脾氣能力将完全被掌控在她的手裏面,她可以管轄一切事務......
阿爹應了他的提親,不過婚禮等三年才能夠舉行。三年,不長不短,正好可以教會絲蘿一切庶務。天高皇帝遠,也利于她整合勢力聯絡各方諸侯。八大柱國一直屹立分別處在不同的屬地.......
守在邊疆,天高皇帝遠到真的是自在了許多。
“這是主子要交給小姐的。”哥舒拿出一封信,遞送出去。絲蘿将自己的寫好的信交送出去頓時有些害羞尴尬,“麻煩你了,哥舒。”
哥舒板正着臉回答,“這是主子的交代是哥舒份內之事。”
哎呦喂,這多年不變的嚴肅表情也是習慣了。“還是謝謝你了。他現在好嗎?”
哥舒方才有了些表情,“一切都好,主子有一句話要我帶給小姐,很快就會見面了。”
送別了哥舒,絲蘿打開了信竟然只有一句話,兩情若是久長時,護偏要朝朝暮暮。
好氣又好笑,這家夥不知道在鬧什麽幺蛾子。看着熟悉的霸道性子忍不住收起了信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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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是要過來看自己了吧,也不知道他要找什麽理由?
絲蘿這思來想去他這如何朝暮得見,思及朝堂情勢,父親已經告老還鄉。
沒有幾日便知道賣的是什麽關子了,一大家子整裝待發,收拾東西離開,宇文護将那新上任的皇帝陛下逼急了,将衷心老臣喚回來對抗宇文護,連發三道密令。
父親若是接了下來,便是明晃晃的帝黨與宇文護作對。
這朝廷風起雲湧之大事,不知吓壞了多少官員戰戰兢兢。
這便是你送我的大禮嘛,到時該如何圓融。
分不清喜怒,宇文護他這是将獨孤家拉了出來,還拉到了對立面。
這個瘋子!
獨孤絲蘿手握最後一封來信,看着張揚的字跡,筆走龍蛇好一番潇灑惬意,這個家夥也不知道寫信的時候想着什麽。
這些日子不見越發的嚣張,捏着信紙深深嘆了一口氣,告誡自己別被這家夥氣到,他只會得意。
再想想若不是如此嚣張又怎麽把皇帝氣成這般模樣,不忌諱功高震主、手握兵權的老臣,着急忙慌的叫阿爹回京。
大姐這幾日模樣掩不住的歡喜,她知道大姐的性子,暗暗積蓄力量如此多年,聯系各方。再想想阿姐與那個宇文毓的婚事已經定下來........這樣的亂世哪裏有自在可言,姐姐的做法、阿護的做法也許才是對的。
伽羅與宇文邕書信往來頻繁,這幾日歡喜瘋了直念叨将藥材都帶給阿邕,将京城好吃的點心、好玩的地方說了個遍,像一只被放出了籠子得了自由的鳥兒。
明明那權力集中的地方才是牢籠啊!
坐上搖搖晃晃的馬車駛向那個地方,獨孤絲蘿看着一側睡着了,側臉貼着桌案的妹妹。她是興奮太過昨夜睡得晚就變成這般模樣了,大姐阖目身子挺得端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擡起簾子看向馬車外,綠樹蔥蔥,偶爾看見幾朵野花從一片綠草中冒出來,初春時分不冷不熱,這個天氣倒是挺好。
一路上雖然馬車軟卧,走了足足二十五天,骨頭架子都要搖散了,回想起21世紀的高鐵、飛機,就是火車也好了。
過了城門,看見熱鬧的街市,恍然意識到她真的又回到了這個地方,縱然有再多得不好,她對于這裏都是有感情的。
清楚地明白,她的家人、朋友、愛人都在這裏。
獨孤府早就收拾好了,門口的小厮還是原來的人,曼陀看着自己家的老宅子感慨,“終于回來了。”獨孤般若看着門口的石獅子輕輕點頭,“嗯,回家了。”看了一眼阿爹的神情,阿爹果然是惦記這裏的,卻為了保住獨孤家遠離故鄉求得安穩,新帝接下軍印同意請辭忌憚獨孤家,如今又忌憚宇文護将他們一家子又調回了這裏。
這般由人掌控,叫人不爽快。
瞥了一眼絲蘿,她這幾年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将獨孤家交給絲蘿照料是沒有什麽問題了。宇文毓,還有獨孤天下。
絲蘿和父親還有姐妹拜別後回到自己的卧房,被褥柔軟還有一陣清香,躺在褥子上癱成一團,
這搬家真的是累人啊。
朝堂之上,皇帝高坐在上,頭冠上流蘇垂落叫人看不清神情,錦繡黃袍上五爪金龍面容猙獰,天子面容猙獰恨恨看着衆臣。
以宇文護為首衆臣子排列在後,數十人靜默無聲。
陛下提議修繕行宮被宇文護一口駁回直言鋪張浪費、勞民傷財,只差開口說一句你不配。
數月以來任何一番決定都被駁回,滿朝文武無人敢言,這朝堂之上竟然無一人敢違逆宇文護所言。
辯駁不過,得罪不得,這皇位做的比傀儡還不如,傀儡尚且還得三分顏面,可是這個宇文護一日日将他的臉面踩在腳底,宇文覺咬牙切齒,放在龍椅軟墊上拳頭攥緊“太傅大人.......所言甚是!
”
宇文護細細瞧着這般忍氣吞聲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聲音慵懶,“陛下,若是無事,臣先請告退。”擺手随意的施了禮,轉身便離開了。
宇文覺一口郁氣梗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憋得手腳發涼,眼眸滲紅。
一句退朝在嘴邊,生生的發不出聲來,宇文護不等允準便離開,其嚣張跋扈、目無君主莫此猶甚。
“退朝!退朝!”甩袖子吼了起來,推開一旁的宮人,疾步走回內殿。
氣憤的将內殿裏面的花瓶砸了一通,推翻紅木的桌椅,拿起劍亂劈亂砍洩憤,縱使怒火沖天,也只咬牙切齒喊着宇文護的名字。
這宮裏面不知道多少宇文護的人,他可以怒、可以瘋,但絕不能被抓了把柄,或者說不能真的觸怒那個人。
宇文護信步走在出宮的官道上,哥舒緊随其後。身後不時有湊上來的官員,宇文護好心情的閑聊了幾句在将人打發走。
先擡頭看着萬裏無雲的晴空,倒是個好天氣,再眯着眼睛笑着看向身後的哥舒,“哥舒,算算日子,今日,她便該來了。”
哥舒點點頭,根據所得到的情報,她回來了。
想起最近主子的做法,逼得宇文覺将獨孤家召回來還是無法理解,“主子,屬下不知為何?獨孤家回來,便是給他送來了幫手。獨孤絲蘿,若是……”
宇文護止住了哥舒接下來的話,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哥舒,獨孤絲蘿不會幫我也不會阻止我,至于獨孤家嘛,放在眼皮子底下未必是壞事。柱國将軍,呵,那是我的老丈人,到時候都是一家人。”
想起獨孤絲蘿踏着屋檐驕傲又矜持的模樣,大姐、二姐未婚配,絲蘿在哪
絲蘿,獨孤般若、獨孤曼陀總會嫁人,你呢,只能是我的。
獨孤将軍,你的父親,我自然是尊重有加。
“哥舒,備禮,去獨孤府走一趟。我的耐心快要到頭了!早日娶回來才是正緊。”花了這麽多的心思,日日夜夜總是冒出來叫人想念,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護着才是最好。
哥舒低頭拱手,“屬下這就去辦,主子放心。”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主子沒有去想獨孤家朝堂之上的事情,無非是希望獨孤絲蘿來到眼前、獨孤柱國那裏早日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