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牙尖嘴利
這麽個場景,忽然就笑了,擡起頭碰碰他眼睛,“阿護,這般容易就不快。”因為與貓兒做比較,就氣的變藍了眼睛。
宇文護将頭壓的更低,幾乎貼着面,低沉的嗓音,“絲蘿,你給我的護身符很有用。”
那道護身符,連着她奔走而來的心意,于他而言,很受用。那日哥舒倒是一句話未提及,但那就足夠不同尋常。他才知道她已經來過了,又匆匆的走了。
問及糧草,知道一切都妥了,就走了……也不見一面,也不願自己知曉,既然不願意,那就不願意罷了!
小姑娘的千般玲珑心思,他不能全明白,也可以猜出一二。
“聽說,你去了佛堂,整整八日。..........開始信佛了。”
八日在路上奔波着,來回時間如此短,也沒有什麽休息,聽歌舒之言,還有些狼狽。
絲蘿觀察起宇文護的表情,沒察覺到什麽不妥,可就是隐隐感覺他是知道了,笑着開口,“不,只是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麽道理?”
“阿護,你以前說我是傻丫頭,我總不信,現在才發覺,我還真是一個傻丫頭。”絲蘿無可奈何的承認了,她傻的事情太多了,總以為自己很強,卻發覺自己的無能。
她什麽都做不了,就急匆匆的奔過去,可是若再來一次,她依舊會去,她什麽都做不了,可是她不願意什麽都不做。
“阿護,說來可笑,可是我想保護你。”絲蘿清楚自己太弱小了,可是她想保護宇文護,保護獨孤家,保護一切親人。
“傻丫頭!”宇文護無奈緩慢的開口,将人摟的更緊,藍色的眼睛像一汪幽深的潭水,獨孤絲蘿做的已經夠多了。一個女孩家,沒日沒夜的趕去戰場,一路上風餐露宿、奔波勞累,這份心意,他記得。........她說,我想保護你!宇文護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麽感覺,他這一輩子還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确實可笑,可是那種溫馨的感覺也騙不了人,像有一股暖流,流經心髒。
夜涼如水,漫天的星辰揮灑在天幕,一點點星子閃爍着,忽明忽暗。
宇文護與獨孤絲蘿一同坐在屋檐之上,彼此倚靠着,望着滿天繁星,靜谧且美好。
“阿護,你的眼睛是星辰大海。”第一次在宴席上見到,他的藍眼睛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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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護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個評價了,星辰大海,這眼睛是他的心病不願談及,可是卻總被談起,可是他看見她眼裏的歡喜也知道她是真的喜歡。
“絲蘿。”此時此刻,輕聲念着這個名字,竟不做他想。
戰勝之後,他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來,獨孤府中沒有見到人,到是在酒肆見到了,一肚子的火氣,可是今天幾乎在她開口的一瞬間,什麽樣的火氣都消了,無可奈何。
獨孤絲蘿望着此時此刻的漫天繁星,竟然也感受到了平靜,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她是這樣安心。
看着天空,緩緩開口,“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男人,我不相信老天會這樣待我,我也不許它這樣待我。”獨孤絲蘿還需要變的更強大,才可以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和物。
她一路奔波,擔心他會受傷,軍隊遇襲,糧草匮乏,被聖上忌憚,一樁樁一件件,又豈是一句常勝将軍可以說的完的。宇文護的強大她很清楚,她選擇相信他,可是擔憂也是真真切切的。
即使沒有意義,她做不了什麽,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原地等待,什麽也不做。
宇文護嘆了一口氣,小姑娘認真的模樣令人動容。
“絲蘿,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麽?”宇文護想起探聽到的她的消息,這些日子她可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尤其是在用人,培植了自己的勢力,還用來探聽自己的事情。
“管家。”言簡意赅,側過頭看向宇文護。她這些日子學的東西歸根結底就是如何管家,錢、人.........不外如此。
鳳眼微挑露出愉悅的笑意,點點頭,“管家,這個好。之子與歸,宜其室家。絲蘿,你什麽時候嫁給我?”宇文護擡手握住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裏,夜裏還有一些涼。
這是第二次了,求婚,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在16歲就成婚的,至少該過了十八歲。
容易得到的,都不會太過珍惜,這就是人性。
“阿護,自古以來,女子成婚長幼有序,我上有大姐般若、二姐曼陀,你說,絲蘿,該是什麽時候呢?”獨孤絲蘿站起身來,踩着屋檐的瓦片,瓦片間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站在高處,居高臨下挑釁的看向宇文護,想娶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可以贏得她的心,卻終究不能讓她為他神魂颠倒,忘記了一切。獨孤絲蘿可以為宇文護哭泣,歡笑,也可以為他去死,可是一切的前提她是獨孤絲蘿,她有她的自尊和驕傲,有她的原則和想法。
“呵!”宇文護順着她擡起頭,微微眯起眼,看清她挑釁的神情,暢快的笑了。
長袖一揮,罷了,還當她變得乖順了,還是這般牙尖嘴利,他喜歡的不就是她的牙尖嘴利、口是心非.......
站起身來,發覺小姑娘的個頭長了,已經将将到胸口,低下頭,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白皙柔軟,羊脂白玉一般溫潤的觸感,帶一些微涼,手指一點點下移,停留在她的唇邊,滑動着。
不同于皮相的俊美,白皙如玉,軍旅生活多年,手掌自然有握劍出的老繭,粗粝,指腹輕輕拂過的地方真的是又癢又麻,獨孤絲蘿感覺自己的臉已經開始燒起來了,依舊看着他不動作。
宇文護看見她的眼睛裏有閃爍的光亮,愛慕是遮掩不住的,她就是嫁也得嫁,不願嫁也得嫁!
“絲蘿,記住這個滋味!”
話畢,俯下身子,貼上她的柔軟,沒有反應的時間,長驅直入,這不是一陣勢均力敵的角逐,這是宇文護在一寸寸的攻城掠地的侵略,他已經等待了太久了,等他的小姑娘長大,等待她的動情。
他的小姑娘嘴巴兇的很,做人傲的很,滋味原來竟是這般甜蜜和柔軟,原來打開堅硬和冷漠的殼子,裏面的滋味是這般美好。
從哥舒口中得知她用了三個日夜趕了過來,說不震撼是假的,一個嬌養長大的将軍府小姐,幾百裏的路程,風餐露宿,她不是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姑娘,她清楚的知道,獨孤家的榮譽,知道自己擔負的責任,知道一路的兇險,流民肆虐,土匪橫行,可是還是擔心的趕過來,雖然愚蠢,可是這樣的傻氣。
獨孤絲蘿已經動心了,她看待他比他所以為的要重,用了這麽久的時間,終究還是撬開了她的心。
絲蘿幻想過接吻是什麽場景,是什麽滋味,卻覺得什麽都不如此刻的感覺,像一葉小舟在波濤洶湧的大海裏被拍打、被撞擊,晃晃悠悠,幾乎喘不過氣,只有牢牢抓住他才可以停止颠簸的宿命。從來沒有這麽清晰的感受着男人的氣息,臉紅耳熱,心跳快速,耳邊像是響起來砰砰的煙花。
宇文護沉浸在美妙的滋味裏面,他原本想讓她牢牢記住這一次,卻沒有想到,到是他沉浸在她的滋味裏面,近乎醉了!
青澀的少女,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予取予求,馨香柔軟。宇文護愈加深入,良久,才将人放開。
絲蘿覺得自己腦袋都在轟隆隆的,看什麽都有些暈,缺氧造成的,靠在他的懷抱。
宇文護輕輕貼着她的耳畔平複呼吸,他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也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可是卻好像從未有過女人一樣,依舊青澀又不知所措。他喜歡這個女人,無比清晰,身體的感覺騙不了人。
也明白了一點道理,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一切的挑逗,最先動情的是自己。
遇見了一個傻丫頭,他竟然也變成一個傻小子了麽!
“絲蘿,只有我可以碰你,任何人都不能,嗯........”手掌撫摸着她的臉頰,緩緩地開口。
至于宇文邕,年紀也差不多大,她曾經為了他搏命過,自然是看不順眼之極。更何況,風塵樸樸的歸來,卻看見她陪在另一個男人身邊,慶生........也足夠惱火!
“三姐,你今天怎麽了?看起來臉很紅,發燒了嗎?”想到三姐可能是發燒了,伽羅立刻擔憂的聲音大了起來。之前三姐足足燒了七天,連燒得通紅,大夫都束手無策,所有人都擔心壞了。後來大姐說,三姐小時候發燒也是高熱不下,差點就沒了。她最怕三姐生病了……
絲蘿看見伽羅擔憂的模樣,她總不能說她後知後覺的在害羞吧,昨天在屋檐上呆了那麽久,也可能有些着涼,安慰說,“沒事,伽羅,別擔心啦!阿姐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