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動心
獨孤絲蘿曾經聽過一個故事,一個女空乘在另一個國家的酒店門口善心喂了一只小狗,一個月後意外的發現它依然在酒店等她,再過個一月它依然在那裏等她。好長時間,它都在酒店附近流浪等她........
最終,她辦理了手續把它帶回家照顧。
感情也是如此,沒有一方的執着與等待,又哪來另一個的感動和深情。
時間不疾不徐的流逝,人與人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獨孤絲蘿同宇文護已經認識快一年了,宇文護需要征戰沙場,一走就是幾個月,回來呆一段時間再離開。
獨孤絲蘿就幫着長姐般若處理一些府中的雜事,照顧弟弟妹妹,.......偶爾想念一下那個人。
宇文護一直糾纏不清,打不走罵不掉,她的冷臉全當看不見。每一次戰勝歸來時都會來找她,或者是說些沙場經歷,有時會帶些女孩家的禮物……禮物不算貴重,可是花了心思,持之以恒,她清楚知道他的态度是認真的,也許她是可以信任他的。
獨孤絲蘿想起曾經讀過的小說《茶花女》,茶花女瑪格麗特在風月場所生活多年,有侯爵愛慕,有富商欣賞,最後誰也沒有想到,她會愛上一個單純美好的少年,為此不惜放棄一切,甚至讓他誤會自己浪蕩成性、愛慕虛榮,為的是成全他的人生。
有的男人為她一擲千金,她不愛,有的男人為她決鬥而死,她不愛........那個少年在她病重難受的咳嗽時為她掉落的一滴眼淚就叩開了她的心扉。
那些為她傾家蕩産的男人,為她而死的男人最愛的是瑪格麗特這個一流的交際花所能帶來的滿足感,做她的男人代表了一種身份和地位,誰真正在乎她的痛苦呢!
那個為她落淚的少年,心疼的目光,才是她為數不多的珍寶。........她有無數的人為她點煙,卻沒有一個人讓她戒煙。
世人都說戲子無情,同戲子談情的人又有幾分是真心?
雖然境遇完全不同,可是古往今來有一點是相通的,女人總是可以辨別出男人的真心或者是假意。
獨孤絲蘿不想找一個為搏美人美人一笑一擲千金的男人,也不想找一個可以為她去死的男人,她只想找一個心疼她,愛護她,陪着她好好活着的男人。可以打動獨孤絲蘿的不是那些轟轟烈烈,而是細水長流。
她的性子再硬,可是她的心依舊是肉做的,會在某一個時刻,被那個男人打動,放下防備,敞開心扉。
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會變得軟弱,上次她病了,忽然就燒了起來,來勢洶洶,古代的高熱甚至是致命的。大夫也束手無策,她需要自己挺過去。獨孤絲蘿想着,也許是因為這生命不是完全屬于她的,所以才會這樣無緣無故就病得厲害吧!
即使身子難受,也要安慰所有的家人,夜裏昏昏沉沉的,感覺到了有人的靠近,睜開眼睛........是宇文護。他的手帶着冰涼,輕輕覆蓋在絲蘿的額間,令她舒服的恨不得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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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蘿,我在!你給我好好活着.......”低沉的聲音在黑夜中擁有讓人安心的力量,她看見他的眼睛,明亮的,裏面含着的擔憂,很溫柔。
那一刻,獨孤絲蘿才明白,她是信任他的,甚至是依賴他的,宇文護。
一連七天,每天晚上都在,話翻來覆去就是一個意思,我在這裏,你必須要好起來,直到她徹底好了起來。
自此以後,宇文護對于絲蘿而言已經不同了。
兩個人時常說說生活裏的瑣事,分享一些看法,無論談起什麽,宇文護總是微笑着看着她,甚至給了她一種錯覺,她說什麽都是對的,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絲蘿既不是鐵石心腸,她有時也會想與其盲婚啞嫁還不如就是他了,至少,她可以做自己,說想說的,做想做的。如果她是個奇葩,宇文護就是個另類。
絲蘿原本在看書,投下一片暗影,放下書本擡起頭,果然是宇文護,穿着暗紅色錦衣,暗黃的光下,一派風流。
“我阿爹在家!”看着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獨孤絲蘿面上淡定,實際上恨不得仰天長嘯,自從談戀愛開始,宇文護總是偷偷溜過來。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可能看見。就是獨孤絲蘿這種心大的,也總會被吓到!做賊心虛!
為難她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背着父母談對象的感覺……還是初中生。
“柱國大将軍回府,滿朝皆知!”宇文護看着絲蘿認真的緩緩開口,他自然清楚,但是無所畏懼。
不出意外得到一個白眼。
“宇文将軍,你真是........膽大包天,不怕被我阿爹打斷腿!”自己阿爹的脾氣可不是好相與的。況且三更半夜來勾搭別人的女兒,确實找打。
可她确實知道,這個人一點也不畏懼。
宇文護笑開了,“柱國大将軍,他可管不了我,若是你嫁給我,或許我該喊聲岳丈!........長高了!”輕輕将人攏在懷抱中,長了一些個子。
獨孤絲蘿看着他俊秀的模樣,一如宴席上初見的少年,靠在他的肩膀,很硬,硌得慌!還是不滿的開口,“你該多吃點,太瘦了!..........我靠着不舒服”擡起頭控訴!
“呵呵,好!”他幾乎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了。
口是心非的女人.......說話只能聽一半!一半真心,一半假意!
獨孤絲蘿只感覺他的胸口一陣陣震動,有那麽好笑嗎?不是很理解他的笑點。
“絲蘿,還有幾日你便要及笄。”擡手攏住垂落的發絲,結發而用笄貫之。柔和了眼眉,她這算是長大了!
獨孤絲蘿忍不住撇了他一眼,女子許嫁,笄而醴之,稱字。他這是在暗示什麽?
“你會來嗎?”絲蘿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說了傻話,及笄禮只有至親好友會來觀禮,宇文護怎麽也輪不上他。
“你想見我?”語氣是疑問,神情确實肯定。
“.........不想。”
“如你所願!”
宇文護深深的看着絲蘿此時的模樣,三日之後的及笄禮他确實是去不了的,他已經被任命去北方領軍,有一場惡戰。時間就是在明天,他今日過來只能是告別。
他終究是身不由己的,“絲蘿,等我回來!”靠近她的耳畔,輕輕開口。
獨孤絲蘿被他呵出的熱氣癢的抖了一下,看着他,說話不明不白的。那句你要走了嗎?還是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