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徐雅如打開房門，發現客廳裏漆黑一片。她打開客廳燈的開關，徐澤野還睡在沙發上。‘他一直都沒有起來嗎？’她心裏想着，她将晚飯放到茶幾上，發現垃圾桶裏有早飯的包裝袋，‘哦，原來是又睡覺了。’她脫下厚厚的外套，換上居家的衣服，洗好手從衛生間出來後，他還是沒有醒來。她來到沙發邊上，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起來吧...”她小聲說着。
徐澤野也如聽到了她的聲音一樣，微微睜開了雙眼。
“嗯...”他也小聲應答着。
雅如起身打開包裝的袋子，将餐盒擺好在茶幾上。
“好香。”徐澤野說。
雅如沒有說什麽，她知道這些都是以前兩個人總在吃的。
空氣中充滿了飯菜的香氣，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吃着飯菜。
吃完後，雅如擦拭着茶幾，起身時，徐澤野拉住她的胳膊，雅如稍微愣住了一下，他便急忙收回手去，低下頭，
“那個...明天帶我去複查吧...”他溫柔的說着。
“嗯。”雅如微笑着回答，他亦回複給她一個微笑。
“雅如”徐澤野拄着助行器來到卧室的門口。
“嗯？怎麽了？”雅如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明天複查要出門...幫我剪一下頭發吧...”他笑着對她說。
将近兩個月的時間，若是他沒有說的話，雅如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哦，好的，我帶你去理發店。”她打算去拿衣服。
“這樣嗎？”徐澤野指了指助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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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雅如也覺得是一個問題。
“你給我剪吧～。”他面帶輕松的說。
“诶？”
徐雅如看了半個多小時的視頻教程，徐澤野在旁邊默默地看着她。
“你真的要确定讓我來嗎？”她都不知道問了幾遍這個問題了。
“沒關系的，随便剪剪就好。”他将手裏的剪刀遞給她。
她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只能起身在衛生間地上鋪好報紙，并放置好一個椅子，将徐澤野帶過來。
她找了一個白色的床單，圍在了他的身上，當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她心裏還是有些忐忑地對他說，
“我真的要開始剪了...”
“嗯...”徐澤野沖着鏡子裏的她投予了一個很有信心的笑容。
由于雅如每下一次剪刀都是很小心的，所以剪發的時間過的很漫長。後面的頭發很好處理，雅如邊看着視頻教程，循規蹈矩地進行着。
‘好像後面應該差不多了吧...’她心裏想着。雅如拿起準備好的一個折疊鏡子，反射後面的頭發的樣子到衛生間大鏡子裏給徐澤野看。
“嗯嗯，我覺得怎麽樣都可以的，只要變短了就好。”他大概掃了一眼，然後對雅如說了一句。
雖然雅如有些摸不到頭腦，但是覺得也沒有什麽需要再進一步修剪的，便開始了難度較高的前面劉海的頭發。
“你把眼睛先閉一下。”雅如來到他的面前，他擡頭看了一下雅如，便乖乖把眼睛閉上了。
徐雅如慢慢靠近他的臉，腦中描繪着劉海大概的樣子，然後剪了兩下，‘果然前面還是畢竟難弄的...”她心裏默默的想着，‘做着這樣有難度的事情，連自己都要緊張起來了’，她又向着一個大概的樣子剪了兩下，‘或許他這樣長相的臉，剪一個什麽樣子都能夠看起來不錯吧...’，她看着他有些變得白皙的肌膚，這段時間，一直在室內，他比之前白淨了許多。幾根碎發落在額頭眉毛處，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雅如感覺好像衛生間內的溫度有些升高了...。
“怎麽了？”徐澤野突然睜開眼睛問了一句，視線正好與雅如相對，她的心裏驚了一下，在室內的燈光下，他的眼睛裏閃着如星星一般的光澤，一亮一亮地在跳動。
“哦，沒什麽，剪下的頭發有一些落在你的臉上了。”徐雅如慌亂地抹掉他臉上的碎發。或許真的是待在衛生間的時間有些長，室內溫度升高了吧...雅如感到他的臉上也有些溫熱，面部的肌肉似乎有一些僵硬。
“那個...你再把眼睛閉上，還沒有剪完...”雅如感覺越來越緊張了。
“哦，好的。”他好像也有一點點的發愣。
‘還是盡快剪完結束吧...’，雅如心裏想到，便又繼續開始弄着他前面的頭發。
‘或者應該左面多剪一點...’，‘或者應該把右面的頭發便薄一些...’，‘感覺好像怎麽弄都不太對...’，雅如覺得好像越弄越奇怪，但是越奇怪的樣子就還需要進一步的修剪...結果...
“撲哧...”雅如看到現在徐澤野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她将手中的剪刀放到洗簌臺上，走到了離着徐澤野遠遠的位置，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聲，開始放聲笑了起來。
“呀...這是什麽啊...。”徐澤野睜開眼睛，看向鏡子裏面自己前面頭發奇怪的樣子。
“呵呵呵...”徐雅如捂着嘴，感覺自己笑的肚子都疼了起來。
“呀...你過來...”徐澤野也無奈地發出了苦笑，伸出手想着要抓她過來解釋一下。
雅如向前走了幾步，便被徐澤野抓到身邊，他仰着頭，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劉海，笑着問她，
“我只是閉上眼睛了一會兒...怎麽會變成這樣...”他也有些笑的說不出話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真的盡力了...”雅如擺着手，她感覺自己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用手微微擦拭掉。
衛生間裏被兩人的笑聲填滿了，連時間的跳動都變得歡樂，在笑聲慢慢減弱的時候，徐澤野看着雅如，慢慢地說着，
“不要再生氣了...”他微微抓緊了她的手臂。
雅如看着他真誠的臉龐，然後伸出手，摸着被她剪短了的有些發硬的短發，
“嗯...”她輕聲答應着他。
究竟什麽是快樂？什麽是自己的快樂？什麽是幸福？哪些又是屬于自己的幸福呢？
‘但是我的世界還不是由我自己去感知去生活的麽’她的耳邊響起了晚上一起吃飯的小男孩的那個童稚的話語，‘我的世界嗎？...'，她在這個還略微回響着笑聲與溢滿了溫情的空間裏，有些越來越搞不清楚了...。
周末的複查很順利，醫生拿着放射科排的片子，對着向陽處看完後，說恢複的很好，可以拆下石膏了，并囑咐回去後可以慢慢練習負重，注意不要摔倒，一個月之後再來複查一次就可以了。徐澤野的右腳上終于可以穿上了鞋子，放在地上，靠着助行器，進行簡單的行走。他的心情很好，雖然頂着一頭奇怪的短發，還是要求着雅如帶他出去吃一頓大餐，來犒勞自己這一個多月來行動不便的艱辛。徐雅如看到他逐漸恢複到健康人的樣子，心裏也有些開心。
自從徐澤野可以練習負重走路了之後，雅如也開始覺得屋內的氛圍比之前更加活躍溫暖了起來。每晚吃完晚飯，徐澤野都會拄着助行器慢慢走着練習，期間或許和雅如進行一些簡單的聊天，或者幫着雅如做一些清洗類的家務。又過了一段時間後，他便有時不再給雅如發購買食材的短信，他都自己下午的時候當作鍛煉一樣，自己去超市購買。雖然雅如總是提醒他要小心，他也會笑着說他知道自己現在身體的情況。或者，日子就應該這樣細水流長地過下去...但是...該面對的事情，總該還是要面對的...。
“徐雅如。”辦公室裏響起了于嘉逸的聲音。
雅如從自己的工位起身，看到他召喚自己到他的辦公室。
“什麽事？于總。”雅如坐到于嘉逸的面前，輕聲問着。
“是這樣的，要到年底了，公司的應酬也多了起來，可能這段時間，你需要花費一些晚上的時間陪我去參加一些業界的晚會。”于嘉逸微笑着對雅如說。
“嗯，好的，我知道了。”雅如記在筆記本上，每年公司都會有這樣的應酬，今年這樣的行程又開始了。
“哦，對了，關于你參加晚會需要穿的禮服，我已經定制好，快遞到你家裏了，差不多今明兩天就會到了。”于嘉逸用着逗弄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诶？”雅如心裏好像被驚動了一些東西。
“本來是想提前問你的，後來想一下你與去年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所以，就想着順勢給你一份驚喜好了，大部分都是我挑選的，你回去看一下吧。”于嘉逸似乎有些得逞了一樣的表情。
雅如記下了其他事宜，便離開了于嘉逸的辦公室。她現在該想些什麽？她的心裏也不太知道...，晚上...回家...禮服...晚會...，晚上他會為她準備一些什麽樣的吃的呢？...他會看到那些禮服嗎？...他會用什麽樣的表情來看着她呢？...以後的日子...會變成什麽樣呢？...或者應該變成什麽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