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徐雅如在鬧鈴還沒有響起的時候就醒來了。已經到了深秋的清晨，屋內開始丢失了溫度，她起身呆滞地望着已經有光亮射進來的客廳，當有些規律開始被打破後，總是不知道首先應該做些什麽。
雅如洗漱收拾完畢後，見距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便出門去買了早點。回來後，見徐澤野并沒有起床的跡象，她想了一下，來到幾乎沒有使用過的電飯煲面前，擺弄了一下，設置了保溫的那個檔。然後又環顧了一下屋內，便出門上班去了。
“趙姐~”雅如将一瓶酸奶放在了財務部趙姐的桌子上。她在午飯後特意到便利店選了一個價格最貴的一瓶，雖然知道趙姐有這個習慣，但是并不了解她喜歡喝的品牌。
“呦，雅如，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趙姐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哦，沒有，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請教一下。”雅如不好意思的小聲說着。
“哦，那就說吧，也不用這麽客氣啊…”
“那個…我有一個同學…她有一個哥哥不小心這兩天骨折了，她接到家裏照顧，不過不知道具體都要做什麽…”雅如都在覺得自己說出來的這句話心裏很虛。
“啊？怎麽這兩天骨折的人這麽多…”
“哦…好像還真的是…”
“嗨，骨折是傷不是病，好養…”趙姐似乎沒有順着雅如的話題在說着。
“那個…之前您的公公出院後是如何在家裏休養的啊？”雅如将聲音變得更柔和了一些。
“哦，當時回家了有老太太，就是我婆婆照顧着呢，我和我老公都要上班，哪裏有時間照顧啊…”趙姐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嗯，也是…”雅如似乎都要放棄了…。
“不過那段時間夥食倒是變好了很多，老太太天天煲什麽排骨湯啊，牛肉羊肉的，早上雞蛋牛奶，天天補鈣，還弄了一堆中藥，當時我們全家那三個月都胖了好多…”
“哦，這樣，謝謝了。”
“具體其他的都沒什麽印象了，反正當時我公公天天在床上躺着，大家都會找他說說話聊聊天解解悶什麽的，這人吶，不能動了心情也就不好了，雖然不是什麽病，不過還是要多陪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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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如聽着也并沒有多說什麽，趙姐又拉着雅如東扯西扯地一直聊着天，好像難得有這樣的一個機會一樣，一直到下午上班的時間到了，雅如才回到了工位上。
下班後，雅如到超市裏買了牛奶、排骨、雞蛋、還有一些可能是很好吃的零食，還有一些在她常識下的男士的日常用品。她拎着整整兩大包的東西，吃力地往回走。她穿着金身的套裝，踩着幾厘米的高跟鞋，當走進自己的住宅區的時候，感覺渾身都快要沒有力氣了…。
終于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打開房門，她感覺到了與以往不一樣的氣息…。
“你回來了。”迎接她的是一個滿懷期待的聲音。
徐澤野坐在沙發上玩着電腦，他見到雅如大包小包氣喘籲籲地進來，将電腦放在前面的茶幾上，似乎想要起來的意思稍微挪動了一下。雅如将裝着零食的袋子和牛奶拎到他的面前，
“這個你可以平時吃…”雅如低着頭小聲說。
徐澤野翻着裏面的各種袋子，然後擡頭像孩子一樣沖着雅如笑着說“好的”。雅如用手指稍微撓了一下頭發，便轉身去将其他的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整理好。
她的冰箱幾乎也是如擺設一樣的存在，裏面空空如也，她将排骨、雞蛋還有一些速食食品放置好位置，好像意識到一件事情，
“你…中午吃了什麽？”她問着他。
“我起來的比較晚，吃了你放在電飯煲裏的東西。”
雅如起身看到了垃圾桶裏的早餐袋子。
“哦，你這段時間需要多補充營養…”她好像是在對自己說一樣。
“你晚上想吃什麽？”她回到客廳裏問着徐澤野。
“我什麽都可以的。”他不緊不慢地笑着說着。
‘他總是在笑着…’雅如心裏默默想着。
“你不是買了很多東西。”徐澤野望向雅如身後的袋子。
“我買了一些排骨…”
“哦，謝謝…”
“只是…我不會做…”
“…”
“還有一些速凍的餃子…不過好像吃那些不是很營養…”雅如又接着說了一句。
“…”
過了一會兒，徐澤野對她說“不如我們叫外賣吧…”…
茶幾上放了一份很大的披薩。雅如拿了一個小的凳子坐在了徐澤野的對面，兩個人沒有很多話開始吃着東西。
“你…平時都沒有自己做飯吃？”或許空氣實在是太安靜了，徐澤野問了雅如一句。
“嗯…都是在外面吃的。”
“晚飯也是嗎？”
“我幾乎不太吃晚飯…”
徐澤野停下來看了她一眼，
“今天比平時多累了一些….”雅如趕緊解釋着。
徐澤野便繼續吃着沒有說話。
雅如吃的很少，很快便不再吃了。澤野見她停下來後，吃完手中的披薩後，擦幹淨了手指，從上衣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張□□放在雅如的面前。
“我這段時間的生活費還有住宿費…”他低着頭對雅如說。
“我不需要的。”雅如推向還給他。
“反正也是你們公司給的錢…”他又推向雅如。
“等你好了以後再找工作租房子都需要生活開銷的。”雅如又還給了他。
“到那個時候我也自然有別的辦法…”他再次退給了雅如。
當雅如再次将手放在卡上打算推給他的時候，他伸出手按住了卡，冷靜地說着，
“我不想再在這件無謂的事情上浪費太多的口舌了…”。
雅如被他平靜的表情所驚到，原來他已經不再是十年前的那個存在個體了。或許這件事情，過段時間再說吧…。
雅如洗漱完之後在衛生間裏待了很久，她發現徐澤野一直都沒有回到卧室休息的樣子。她很少以素顏的樣子示人，雖然十年前他們兩個人都已經認識彼此了，但是畢竟現在已經有了十年時間的痕跡…。
後來覺得這樣繼續等下去實在也不是辦法，只能硬着頭皮，穿着居家的睡衣，回到客廳裏。徐澤野擡頭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地繼續盯着電腦。她裝着樣子弄了一下手機，無法開口對他說已經到了自己睡覺的時間。
“我今晚要待在客廳裏，你回卧室睡覺吧。”徐澤野突然對雅如說。
“诶？”雅如有些愣住。
“我白天睡的太多了，并不困…”
“你…不能睡在這裏…”雅如覺得這次不能讓步了。
“…我習慣了，而且我要玩游戲…”他并沒有擡頭看着她。
“這個時候你不可以熬夜。”雅如覺得這次自己是很有道理的。
“我只是颠倒了一下時差而已，我明天白天會睡一天的。”
“…”
“白天的時候，屋子裏就我一個人，睡覺才是最合适的，以後就這樣決定了吧，晚上你睡在卧室，我要玩游戲的。等到你白天上班去了，我就去睡覺。”
他像一個指揮者一樣的語氣，雅如沒有再說什麽，沉默着回到卧室裏，輕聲關上卧室的門，卧室裏安安靜靜的，床上也是被整理過的樣子…是的…她知道…他做這些事情這些話語的意義，她都只能無條件地去服從。
清晨雅如起床後，來到客廳，徐澤野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玩着電腦，她都在懷疑時間是否都和他一樣，沒有變化。
“你要吃早餐嗎”她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一句廢話。于是去冰箱裏拿了幾個雞蛋，然後看了一會，然後拿起了手機打開網頁，
“怎麽了？”徐澤野看着她問了一句。
“我在查一下煮雞蛋需要幾分鐘…”
“…”
早上的茶幾上，只有雞蛋和牛奶。
“要不要再給你煮一下速凍的餃子吃？”雅如有些窘迫的樣子。
“不用了，昨晚我吃了很多東西，而且一會兒就要睡覺了。”徐澤野剝了一個雞蛋，遞到了雅如的面前。
‘或者需要順勢接着吧…’雅如心裏想着，因為從來沒有人為她剝過雞蛋吃。
“如果你餓了的話，冰箱裏有速凍的餃子…”她都已經覺得這種話似乎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今天白天工作空餘的時候應該查一下如何做早餐這件事情…。
晨光灑入安靜的客廳，兩個人中間好像湧進了一道一道的金色的光柱，雅如稍微擡頭看着眼前這個與她一起吃早餐的男人，或許是晨間的光度讓她的視線變得更加清楚起來，或許是她的心裏有了足夠的沉靜去讓她再次審視這個人，十年前他還帶着嬰兒肥似的柔滑的臉頰，現在已經消失了，下颌硬朗的線條，帶着微笑的嘴角，如雕刻般的高挺的鼻梁，形狀很好的濃密的眉毛，還有那個柔情的深色的眼睛…真的好像都不一樣了，就如現在，有些東西和情感都一點一點開始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