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彩虹屁對阿星來說已經不适用了, 對不對？畢竟商朝已經滅亡，再怎麽拍彩虹屁, 也沒辦法了, 對不對？我現在頂多誇阿星一句長得帥啊，是個有味道的老男人啊什麽的。”
唐菲掰着手指細細說。
秦骁立刻接話, 語氣帶着醋酸味兒：“對, 有味道的老男人，還是狐臭。”
“？？”帝辛飯也不吃了, 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腋下，皺眉怒視秦骁, 攥緊了拳頭道：“唐姑娘, 這邊建議由我來打死他！”
唐菲立刻阻止說：“冷靜冷靜。”
帝辛深吸一口氣後, 才說：“當年我朝歌浩蕩十萬大軍，出征東夷。而周武王趁此機會，聯合周邊百個部落, 殺了我一個出其不意。由于路上關卡無大将可阻攔，他們率軍扶搖直上, 直殺朝歌。而那時，我朝大軍遠在千裏之外，壓根不能趕回救援。”
唐菲咂舌, 道：“心肝兒黑啊，後來呢？”
“周武王率軍殺入朝歌時，正是妲己生小白的時候，他們大軍殺入。”說到這裏, 帝辛嘆息一聲說：“我一直以為，是她懷孕變了性格，從來都寵着哄着，不肯相信斯柔的話。可當她生下小白，我才承認這個現實。”
“妲己斯柔所傷，本命不久矣。可她居然為了自己活命，汲取了小白的所有靈力。小白出生既死亡，我為了保住她魂魄，用心髒替她續命。妲己已死，我曾說過，不能與她一起生，便一起死。她沒了，國也沒了，我便走上鹿臺，赴火而死。”
“那九尾狐當真心狠，小白再不濟也是她的孩子，她居然……”
帝辛搖頭道：“她的肉身是妲己的，小白的身上也流着妲己的血液。小白之所以是狐貍身，是因為在胚胎發育中汲取了九尾狐的妖氣，異化成了狐貍。準确來說，小白是我與妲己的孩子，她本是人類，卻因為汲取了九尾狐的妖力，被迫成了妖。”
秦骁聽得想打人：“這他媽什麽心機婊白蓮花？你老婆變成了另一個人，你都沒發現？就你這還好意思說真愛？”
“我……”帝辛搖頭嘆息：“是我的錯。”
唐菲在秦骁的腦門上打了一下，低聲訓斥：“你怎麽說話的？狐貍精上人身，不僅能繼承人的記憶，還能僞裝人的性格。是有些許變化，可正常人誰會想到自己的老婆換了個靈魂？而且從時間上來看，當妲己徹底變為九尾狐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女人懷孕後或多或少都會和以前不一樣，是你，你能發現？”
秦骁一臉堅決：“能！”
“你就嘴炮吧，”唐菲白了他一眼，又轉過臉安慰帝辛，說：“改變歷史的代價太大，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就算是為了小白，你也不能随意改變歷史，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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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帝辛點頭。
唐菲又說：“目前我們最重要的，是阻止穿越回來的九尾狐改變歷史。只要歷史線保持不變，後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變化。九尾狐，最想改變的事情是什麽？”
帝辛回答：“她想改變鹿臺當天所發生的事。在我鹿臺***之前，斯柔便多次告訴我妲己已非人類，變為狐妖。可那時候她懷胎十月，又能說出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細節，我當然是選擇相信枕邊人。她生下小白那一天，孩子在我懷裏變成小狐貍，我才知道斯柔沒騙我。”
“穿越來的九尾狐想在小白生下來的時候，便殺了小白。讓我看不見小白化狐，她便能繼續僞裝妲己，繼續欺騙我。”想到這裏，帝辛無奈搖頭：“若非親眼目睹小白化狐，我想，這輩子都不會發現，我妻子的靈魂已經消散于世間。現在九尾狐被一條七尾狐救走，不知道躲去了何處。她在暗，而我們在明，這件事不太好辦。”
唐菲問：“離你鹿臺***，還有多久？”
“一個月，”帝辛語氣一頓後，說：“現在周武王率領大軍已經朝着朝歌進發，一個月後就會抵達朝歌。”
唐菲想了一陣，又說：“我們想辦法聯系上斯柔，讓她幫助我們。這裏是商王朝，王城守衛森嚴，我們也進不去，先找個好溝通的。”
“可你剛才打了人家小姐姐，人家真的能幫你？”秦骁說。
唐菲也不知道具體該如何，她戳着太陽穴說：“靠腦子呗，我相信我的前N世，不是一個蠢蛋。我困了，先去睡，明天我們去朝歌城看看。”
秦骁一臉天真問她：“我們能一起睡嗎？”
唐菲白他一眼，攥拳過去要打他：“信不信我抽你！”
“……菲菲，你變了。你對秦黎都溫溫柔柔，憑什麽對我兇巴巴，你變了！”秦骁一副要哭的樣子，偏他長相剛毅，此刻那可憐的小眼神，像極了猛虎落淚。
唐菲實在看不下去，直接一道睡眠符貼在他額頭上，他立刻倒在地上，酣然入睡。
等把秦骁拖進帳篷，唐菲才又問帝辛：“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想問問你。”
“什麽事？”
唐菲：“你和秦黎，在商朝的時候，也認識？亂葬崗那一晚，在電臺，秦廣王掐着你們兩人的脖子，說你們如何變成這德行。那口吻，讓我覺得你們兩人曾經認識。”
帝辛一臉茫然搖頭，表示：“不清楚，我并不認識秦黎的前世。”
“還有。你一個人類，為什麽可以用自己的心髒來救小狐貍？又為什麽化為器靈後，還能修成人身？你現在即使沒有器物，也能獨立生存。你到底，是人還是其它什麽東西？”
帝辛再次搖頭：“不清楚。用我心髒為小白續命，這是斯柔告訴我的方法。至于為什麽我變成器靈後，還能以人類方式生存，這個我也不清楚。鹿臺***後我在器物裏睡了幾千年，再睜眼，便身處于你們的世界。”
唐菲沉默一陣後，說：“你也早點睡，明天還得繼續趕路。”
“嗯。”
這一夜諸多疑惑在唐菲腦內盤旋，她以為那些疑惑在見到帝辛後就會解開，卻依然沒能打開那個關鍵的枷鎖。
翌日的晨曦打在帳篷上，唐菲蘇醒。她從帳篷出來時，火堆的火重新燃起來，上面架着的鍋正在煮粥，香噴噴地大米粥，裏面翻滾着煮爛的綠豆，湯水碧瑩瑩地，看起來十分可口。
她蹲在路邊刷了會兒牙，看見秦黎穿着黑T和迷彩褲從密林深處走出來，手上拎了一只野兔。他已經将野兔在附近的溪水旁處理好，直接可以下火烘烤。
唐菲吐掉嘴裏的牙膏唾沫，看他：“你起這麽早？”
“嗯，想着昨晚大家趕路，耗費不少體力，想改善一下大家夥食。”
他從車裏取下案板和調料，把兔肉上抹上辣椒油和香料，放進大盆裏腌制好。做好這些，秦黎又拿一根粗壯的鐵棍把兔肉串了起來，夾在火上烘烤。
火焰将兔肉烘得爆油，等第一層調料入味後，秦黎又刷上第二層特質烤醬。兩面都是刷紅，再烤了一會兒，滿營地都是香噴噴地味道。
正在沉睡的帝辛聞到這味道，瞬間就被餓醒，從帳篷裏出來，和唐菲一起蹲在火堆旁看秦黎烤兔肉。
秦黎給他們各盛了一碗綠豆稀飯，搭配從現代帶過來的胭脂醬菜，清爽可口。秦黎一邊烘烤兔肉，一邊說：“你們認為我手藝如何？”
“好！”唐菲一邊喝稀粥，一邊盯着他的烤兔肉口水直流。
帝辛也狠狠地吞了口唾沫：“香。”
秦黎用匕首削了一塊肥美兔肉分別遞給唐菲和帝辛，“先嘗嘗。”
唐菲和帝辛吹了吹滾燙的烤兔肉，剛放進嘴裏，一股辣甜的醬香立刻在唇齒間蔓延開。兔肉表皮帶着一絲火灼燒過的酥脆，上下齒一合，又有甜辣相融的汁水在肉裏爆開。這種味道類似于讓人上瘾的醬肉，口感卻又比醬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唐菲好久都沒遲到過這麽好吃的意味，一臉地回味無窮：“秦萬三，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這一手！”
就算是吃過山珍海味的帝辛，也對他豎起大拇指，誇贊：“真不錯，秦兄，真沒想到你會這一手。”
“民以食為天。”他撕扯了一只兔腿遞給唐菲，說：“昨晚你與斯柔正面對決，若我們再去找她，必然會有其它不可測的麻煩。我們車上有很多美味食物，随便挑一兩件送去王宮，必得帝辛垂涎。屆時，我們就能以廚師身份進宮，接觸帝辛。”
“這個方法不錯，可我們要挑什麽食物？”
唐菲啃得滿嘴油星，秦黎扭過頭看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立刻扯了紙巾伸手過去給她擦嘴。他一邊替她擦去嘴角的油，一邊說：“你不是帶了大刀肉和唐僧肉以及泡椒鳳爪？這三樣，各取一包送過去。”
唐菲被帶有辣醬的兔肉給嗆住，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陣後，擡眼看他，笑得不能自已：“你這是想讓纣王吃辣條和泡椒鳳爪？這個操作是不是太騷了？”
帝辛本人也一臉無語，但想起現代炸雞的味道，又覺得現代美食實在令人樂不思蜀。他雖然沒吃過辣條，但也可以想象辣條的美味。
下午三點左右，他們開車到了朝歌城外。為了不引起轟動被當成怪物，他們路上用了隐形符咒。
汽車行駛在颠簸的管道上，帝辛問了唐菲一個問題：“唐姑娘，你有想過結婚嗎？”
“結婚？沒想過，我怕生孩子。女人生孩子太可怕了，我就夠混蛋了，以後生個小混蛋，不得氣死我自己？不結，不生。”
唐菲一邊開車一邊說。
帝辛一臉認真道：“可以考慮找一個有孩子的男人。”
“當後媽？”唐菲通過後視鏡看帝辛，笑道：“這個可以考慮，懶得自己生。”
秦黎從車內的醫藥包裏取出暈車貼，正準備拿給帝辛，又默默地将暈車貼收了起來，然後悄悄地給自己貼在了耳朵後。
到朝歌城外時，帝辛又蹲在路邊把早上和昨晚吃的飯全吐了。秦黎為了繃着人設，早上特意沒吃多少，倒不至于像帝辛那麽痛苦。
帝辛見他跟沒事兒一樣，問：“為何你沒事？”
秦黎掰了一下耳朵，露出耳背給他看：“用了暈車貼。”
“？？？”帝辛一臉懵逼看着他，然後問：“有這麽好的東西，為何不告訴我？”
秦黎淡然地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你也沒問我。剛才見你與唐菲聊天那麽投入，我以為，你不需要。”
帝辛看着他，恨得牙癢癢。報複，他這是妥妥地在報複。很明顯，這男人打翻了醋壇。他吃醋不似秦骁那般直白，是暗戳戳地報複。
帝辛鄙視他：“陰險，小人。”
兩人都心照不宣，秦黎也沒藏着掖着。他伸手摟住帝辛的肩，将他帶到一旁，低聲說：“你想給小白找個後娘，你對得起死去的妻子嗎？”
帝辛繼續鄙視他：“黎兄，吃醋就吃醋，不要搬出我的亡妻！你想讓我離唐姑娘遠一些？我并非怕事之輩，不怕你。”
秦黎一挑眉，不再說話。
那邊唐菲用隐形符把車子藏了起來，又把騰了一個八卦帶出來，帶了大約半個月的生活用品。她做好這些，對這邊的秦黎和帝辛招手：“我好了，你們兩個說什麽呢？”
兩個男人相互對視一眼，朝唐菲走過去。
三人換了當代的衣服，宛如商朝本地人。
帝辛和秦黎換了長袍，唐菲穿了曲裾，簡單地盤了個發髻。
帝辛和唐菲用了換面符，因此走在街上不會被人誤認為是當朝大王和女将。
朝歌城內的街道比電視裏的破敗，街上男男女女都有，皆是瘦巴巴的長相，又因全是素顏，實在不如現代人好看。
因為纣王廣納賢才，因此朝歌城內設立了招賢臺。
招賢臺設立在城市中心，是一個類似于比武擂臺的東西。有能之人，上臺展現自己的能力；有才之人上前展現自己的才藝。
由于來面試的人大多都是耍戲法的江湖騙子，考官坐在臺上看得直打瞌睡。
直到唐菲拿着自己拆封的泡椒雞爪上臺，考官一聞那味兒，立刻精神抖擻。他嘗過唐菲遞來的雞爪後，雙眼一亮：“這是何物？為何如此美味？”
唐菲開始一本正經介紹：“此乃岐山鳳凰之爪，不僅有美容養顏、延年益壽的功效，還是世間難得的美味。我們這裏還有一些美味，想進獻給大王。”
她又擡手指身後的秦黎，又說：“我們這位庖廚，可以把天上飛的地下爬的都做成美食，讓人食之難忘。”
帝辛把泡椒鳳爪和辣條用一個精致托盤乘上來，食物均已開封，被精致地擺在銅盤上。
考官立刻起身沖他們拱手：“敢問三位從何而來，如何稱呼？”
唐菲也一本正經沖他拱拱手：“我們從東土大唐而來，”
話一出口覺得不對勁兒，立刻解釋：“一個很小很小的村落，實在不足挂齒。我等來朝歌就是為謀一個差事，苦得差得我們都不介意，能給口飯吃就行。”
考官立刻道：“三位稍歇片刻，在此等我消息。我這就帶着鳳爪進宮，拜見大王！”
唐菲點頭：“好，有勞了！”
帝辛同妻子剛回宮，正要沐浴更衣，小太監便提着食盒進來，說是送來了岐山鳳爪做成的美食。
食盒一打開，滿屋子都是辣條的味兒。
妲己一皺眉，擡手一煽鼻尖兒，道：“這是何物，為何這本怪味？”
帝辛也看了眼食盒裏面，發現食物奇形怪狀，所謂鳳爪，居然是不正常的白色，他實在不敢下口。
不過這既然是招賢臺的官員送來的，那必然是經過層層篩選的。
小太監介紹說：“這是岐山鳳爪，這是大刀肉、唐僧肉。這些美味，據說令人欲罷不能，食之不忘，大王可以嘗試一番。”
他拿筷子夾了一根辣條，鹹甜的味道立刻将他味蕾炸開。由于這個年代還沒有味精這種佐料，而辣條又是重味精的食物，這東西一入口，一瞬間他居然有一種好吃到靈魂出竅的感覺。
他又去嘗泡椒鳳爪，酸辣爽口，更是讓他欲罷不能，不斷促使着他的味蕾分泌唾液。
帝辛沒顧着自己享受，立刻夾了一筷辣條到妲己嘴邊，一本正經道：“王後，你來嘗嘗。”
妲己雖然還沒吃，但聞着奇怪的味道，就已經忍不住開始分泌唾液。她張口含住帝辛送來的鳳爪，一咬住……簡直“驚為天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