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由于和田市下的H縣只有一個像樣的四星酒店, 因此子小白的劇組和唐菲他們訂的是一家酒店。
到了酒店前臺，大家把房間號都要在了一層樓。
黑糖不太喜歡飛機航空箱, 因此這一趟旅行它沒參與, 在家打盹睡覺吃貓糧。
唐菲把八卦袋交給秦黎，繼而又吩咐酒店人員送點吃的上來, 便和子小白回了房間洗漱。等洗完澡, 她濕着頭發去秦黎房間，敲響門, 來開門的男人也濕着頭發，穿着浴袍。
他衣領微微敞開, 小麥色的胸膛上似乎有幾條疤。注意到女孩的眼神, 秦黎将領口拉緊, 一側身：“進來吧。”
唐菲跨進去，打量他的房間，看了一圈問：“柳雲笙呢？”
“衛生間。”男人擡起下巴一指洗手間說。
唐菲指着洗手間問：“我能進去看看？”
秦黎點頭, 表示可以。
衛生間不大，花灑裏還在放水, 滿地都是混合着詭異綠色的濕水。裝柳雲笙的那只八卦袋扔在角落，潮濕的空間裏充斥着一股腥臭。
秦黎一邊擦頭發，一邊解釋說：“我怕他再搞出什麽意外, 刺破了他的雙眼，割了他的舌頭，挑了他的手腳筋。他的血液是綠色，并非人類的紅血。”
“人妖的血都是綠色, ”唐菲想到什麽，又解釋：“人所化的妖。”
唐菲關上門，又問他：“你到底是怎麽冷靜地做完這些的？你一個商人，未免也太……”
秦黎似乎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他道：“我在開娛樂公司之前，呆在部隊。在蘇丹維和部隊呆了兩年，那邊的情況很糟糕，政府軍和反政府軍武裝爆發很頻繁。人的心會在戰亂中淬煉成鐵，你對敵人仁慈，換來的可能會是團滅。這一次整架飛機可以死裏逃生，可是下一次呢？”
聽完秦黎一番話，她點頭說：“你說的對。”
她想起什麽又問：“等等，你雙重人格，怎麽會去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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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壓制秦骁的方法，他那幾年沒有出現。秦骁再次蘇醒後，知道我在想辦法壓制他，因此也想了辦法來抵抗我。”秦黎唇角一彎，露出一絲苦笑。
唐菲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他：“你有沒有想過，讓他徹底消失？譬如，殺掉他？”
“想過。他再次出現後，我的醫生曾提出一個猜測，可能秦骁才是主人格，而我只是附屬人格。我身邊家人朋友，都先入為主，認為我是主人格。因為我比他更有手段，更聰明。”
秦黎聲音一頓後，又道：“最後我與秦骁通過寫信的方式溝通。因為我們分不清誰才是主人格，便達成協議，和平共處。在我有了事業後，我答應給他提供無憂的物質條件，帶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而他在我工作期間，守好本分，晚上不可随意出門，防止被記者跟拍。”
不知道怎麽，唐菲居然有些心疼秦骁。
她說：“他是一個很渴望出門的孩子，可為了你，卻不得不在家裏。偶爾給你招惹一些小麻煩，不過是想找些存在感罷了。”
“我和秦骁一直在尋找讓兩種人格合二為一的方法。屆時，他不必躲在黑夜，我也不必只見白天。”秦黎依然很冷靜地陳述遺憾：“可我們求遍名醫，也只能找到壓制一個人格的方法，并不能讓兩個人格合二為一。”
唐菲安慰他：“你別太悲觀，或許以後醫學發達了，就能讓你們兩個合二為一呢？”
與其說她是同情秦骁，倒不如說是同情他整個人。雙重人格是很嚴重的心理障礙，一般是受到什麽打擊，為了逃避某件事，而分裂出了另外一個人格。
如果主人格是秦骁，他本該是開心快樂，無憂無慮的孩子，為了逃避某件事，分裂出了冷靜自持，工作能力出色的秦黎。
如果主人格是秦黎，他本來的性格就已經很悶，大概是遭遇太大的壓力，才分裂出秦骁這樣一個可愛又快樂的孩子。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讓唐菲生了憐憫之心。
就在兩人對話時，房間的電視突然打開，裏面出現了一個西裝革履的少年。他掏出小梳子，對着鏡頭梳了梳頭，手指又蘸取了一點口水，抹在自己的頭發上。
注意到唐菲和秦黎在看他，他立刻就收了小梳子，一臉嚴肅和唐菲打招呼：“哦，我尊敬的唐菲天師，好久不見。”
唐菲瞥他一眼：“說人話。”
西裝革履的少年：“……你怎麽越來越老，越來越兇了？你這麽兇，以後怎麽嫁得出去”
唐菲坐在床上，雙腿交疊。她一邊擦頭發，一邊問：“怎麽了？”
“哦，最近地府遇到點麻煩，需要你的幫助。”西裝革履的少年輕輕咳嗽一聲，恢複公事公辦嚴肅臉：“這件事不能地府出動，所以就只能悄悄拜托你了。咦，這位帥哥是誰？值得信任嗎？要給他弄暈嗎？”
“不用，自己人。”唐菲指着電視屏幕裏的西裝少年，給秦黎介紹說：“這是地府第十殿的閻王轉輪王，王薛薛，替鬼魂标注善惡，核定等級，然後再發到各處投胎。凡間有作惡的鬼，也由他下令懲罰。他就是我說的那位，在陽間因為考不過科目二而自殺，回地府後把天師證分成了幾個科目的閻王。”
秦黎：“？？”
唐菲又指着秦黎，給王薛薛介紹說：“薛薛，這是秦黎，我——”
她話沒說話，王薛薛自作聰明的打斷：“我知道，你在凡間的姘頭。”
“……”唐菲攥緊了拳頭想打人，怒音低轉：“這是我老板！”
王薛薛摸着鼻尖小聲嘟囔：“哇，你們天師在陽間生存都這麽困難了嗎？居然要靠和老板……”
唐菲攥緊拳頭：“你的思想能不能純潔點？”
王薛薛：“你們這身打扮，我很難純潔啊。”
“……”唐菲忍無可忍，“說正事！”
王薛薛：“哦，差點忘了，正事，正事。正事就是，我大哥消失了，找遍地府都不見。因為他不在，陽間很多該死的人死不了，該生的孩子生不下來。地府尋不見他，那他應該是去了陽間，唐菲，這件事關系重大，除了你，我也相信不了其它人。”
唐菲納悶：“秦廣王幾千年來都沒出過錯，怎麽會突然丢下工作，貿貿然到凡間來？這不符合常理啊。”
王薛薛嘆氣：“符合常理我就不找你了啊。十殿閻王各司其職，不能找人替代，缺一司程序就會全亂。現在我二哥，只能以輪回系統核心系統損壞作為借口，來隐瞞這一事件。唐菲，這件事就拜托你了，酬勞好說，我送你一套別墅。”
“神經病啊，”唐菲吐槽：“你那別墅只能給鬼住，誰稀罕？我要你幫個忙，我想看秦黎的生死簿，想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雙重人格，怎麽樣才能讓雙重人格合一，過正常人的日子。”
王薛薛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沒問題，但生死簿系統密碼只有我大哥才知道。他不回來，我們也沒辦法打開生死簿系統。你想要查他的生死簿，就得幫我找回大哥。這件事你可以找地球的天師幫忙，等他們陽壽盡了，我請他們吃彼岸花火鍋。”
唐菲低聲吐槽：“大概沒人想吃你的火鍋。等回了A市，我就着手幫你去找。地府時間和陽間時間不一致，我的時間應該是充分的。”
“好，那就拜托了。”王薛薛沖着唐菲一颔首，一臉認真說：“你真是陽間腿最長，最漂亮的女天師。”
聽了這話，唐菲嘴角一翹：“就你嘴甜。”
電視屏幕裏推出一個巴掌大的玉如意，唐菲收在掌心，問他：“這是？”
王薛薛回答：“這是玉如意，可以感應我大哥所在的方位。這支玉如意也有趨吉避兇的作用，你拿着，以後不用還我了。”
唐菲捏着玉如意舉起來打量，色澤剔透，潤澤的玉光游走每個細紋脈絡。即便它不是一件法器，也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
王薛薛沖她揮揮手：“那就拜托了，我約了孟婆姐姐吃火鍋，不聊了，拜拜。”
唐菲：“拜……”
等王薛薛離開，秦黎打碎了固有的觀念，正在重組對地府閻王的觀念中。他嘴角微扯，問：“原來地府與我們陽間，沒什麽不一樣？”
唐菲搖頭：“不一樣的多了，地府的科技遠比陽間發達。早在幾千年前，地府衆仙已經可以不憑借物質上天入地了 。”
秦黎好像有些懂了她的意思，反問：“神話裏的神仙飛天遁地，不過是高科技産物？你的誅邪劍以及符咒，也是？”
“宇宙萬物，很多事用人類科技無法解釋。就拿上天入地這事兒來說吧，為什麽超人橫着飛？而我國神話人物，都是直着飛？”
“為什麽？文化差異？”秦黎從未研究過這種問題。
唐菲解釋說：“那是因為超人能力不夠，所以才飛得那麽醜。”
秦黎一本正經：“你不要趁機黑超人。”
唐菲一臉無辜：“我說真的啊。在華國，只有道行淺的妖怪喜歡橫着飛，譬如白素貞小青這種……”
“越扯越遠。”秦黎擡手掐眉心，只覺腦仁疼。
唐菲起身拍拍他的肩，“你消化一下，我回去敷面膜。哎，以前是晚上九點後長痘，現在就慘了，遇到的惡鬼總是成群的來，現在白天也開始長。太可怕了，我得敷兩張面膜壓壓驚。”
大家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唐菲和秦黎、周慶，開了一輛普吉進了昆侖山。一路上土地貧瘠，山道陡峭兇險，高達4000米的海拔讓車上的人都有些缺氧，甚至想吐。
唐菲力不從心地畫了幾張符咒，才緩解了這種情況。到了昆侖山深處的埼玉縣，他們租了三頭毛驢進山。
按照古籍上的位置，火石所在的地方要翻過4000米的馬斯克爾礦，其中幾公裏的冰雪路毛驢不能行走，他們只能步行。
他們從下午三點開始爬山，一直到爬到了淩晨六點，終于在一個陡峭的懸崖下面停下來。
明月高懸，皚皚白雪覆蓋着整座山頭，這個時間點溫度零下二十幾度。秦骁臉都凍紅，他搓搓手說：“我靠，一覺醒來被迫爬山，求我心理陰影面積。”
周慶用符咒加持過的GPS定位，擡眼看着懸崖上說：“在我們上方，大概有一個山洞。火石應該就在那裏面，這麽高的距離，可能要攀岩了。”
唐菲問：“禦劍飛行行不通？”
“禦劍飛行畢竟是老咒術，我們新一代年輕人吃不消啊。昨天用過一次，今天恐怕不給力，可能剛起步就跌下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攀岩吧。”
唐菲點頭同意：“好，攀岩。周慶，你體力怎麽樣？”
周慶一邊取裝備，一邊說：“還算可以吧，只是沒在這麽惡劣的環境攀過。”
秦骁插嘴：“菲菲，你怎麽不問我啊？”
“你這麽健壯如牛，又當過兵，當然不用擔心你的體質，”唐菲拍拍男人結實的胸脯，囑咐說：“取裝備吧，待會我會在你們身上下一道避寒符，在常溫下攀岩，應該會舒服很多。”
兩個男人不再磨叽，開始取繩攀岩。因為有唐菲的“避寒符”加持，他們攀岩時果然舒服不少。三人往上爬了大概500米，終于看見一個一米寬的小洞。
秦骁率先爬上去，把唐菲和周慶給拉了上來。
洞內寬一米，高不過一米七。唐菲在裏面直着身體走沒壓力，後面兩位男士只能矮身往裏走，尤其是秦骁，身高一米九，身體別扭得十分難受。
唐菲取下挂在背後的誅邪劍走在最前面，秦骁走中間，周慶拿着《大學英語》墊後。
他們沿着洞走了大概三十分鐘，在一條岔路口停下，正猶豫往哪邊走，腳下的泥土突然開始松動。緊跟着“轟”地一聲，三人連帶泥土一起下陷。
秦骁下意識抱住唐菲，周慶下意識抱住秦骁。三人成一團，下墜速度更快。下墜的石頭将他們頭頂的探照燈打碎，下面就像一個無底洞，讓他們三人不停下墜。
唐菲手中的誅邪劍化傘，等傘面高速轉動，三人下墜的速度也放緩許多。因為找不到落腳點，又找不到石壁，只能任由下墜。
速度放緩之後，秦骁從懷裏取出一個手電筒。他單手抱着唐菲的腰身，單手照四周，發現無論上下左右，光線打出去就沒盡頭，他們仿佛掉進了無窮宇宙。
秦骁有點慌：“不對勁兒啊。”
唐菲也覺得不對勁兒，轉而問周慶：“怎麽回事兒？真是這裏嗎？”
“你們看下面！”周慶從後抱着秦骁的腰身，因為恐黑，整張臉都貼在秦骁的後背上。
兩人往下看，只見下面有火光。看見光線，大家總算松一口氣，可是很快秦骁澆滅了大家的輕松感。他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溫度越來越高了？這個避寒符，不是有隔絕外面溫度的作用嗎？為什麽我覺得越來越熱？失效了？”
唐菲：“我的避寒符能隔絕零下6000和零上6000攝氏度，怎麽可能會失效？”
秦骁：“哦，可能我們到地心了吧。地心，差不多就這個溫度。”
周慶：“？？”
下面岩漿滾滾，燒得噼裏啪啦。可是在岩漿之上，有一塊宛如床具一般的綠色石頭，通體翠綠，宛如翡翠。
三人在這塊綠石上落腳，看了眼宛如煉獄的四周，覺得胸悶氣短。唐菲一邊掏八卦袋，一邊說：“事不宜遲，趕緊辦事。”
在唐菲和周慶把聾啞柳雲笙放置在石頭上，開始擺法陣時，秦骁發出疑問：“難道只有我關心待會怎麽上去嗎？”
唐菲将一張符咒貼在柳雲笙額頭，說：“既然有前人記載過這個地方，就一定有有出去的辦法，不急，先辦正事。周慶，待會等秦黎醒過來，你就念口訣啓陣，小心點念，別弄髒了我的血。”
“好。”周慶将自己的《大學英語》墊在臀下，盤腿坐下。
七點鐘準時一到，秦骁閉上眼往後一栽，唐菲伸手扶住他。他再睜眼時，已經是秦黎。唐菲握住男人的腕骨，問他：“你準備好了嗎？”
“嗯。”男人點頭。
唐菲又問：“我可以牽着你的手嗎？”
不等唐菲來牽，秦黎主動握住女孩的手。男人粗厚的掌心裹着她的手，感覺實在奇妙，雖然她從未怕過什麽，可此刻卻有一種道不出的安全感。
仿佛在很遙遠的曾經，她貪戀過這種感覺。
周慶開始啓陣。
柳雲笙體內的殘存的紅色血液宛如一股尼龍繩般，朝秦黎奔騰而去。那些血液從秦黎的身體穿透而過，将略微濃黑的血，過濾成了原本的鮮紅。
陣法進行了十五分鐘，所有血液回到唐菲的體內。她感覺到了一股充沛的力量，後背的黑劍紋身仿佛被重新粉上了一層顏色，變得油光奪目。
誅邪劍感受到主人力量的牽引，開始“嗡嗡”巨顫，最後騰空而起，在空中呼嘯飛了幾圈，俨然不懼這裏的高溫。
片刻後，誅邪劍落回唐菲手中，她有氣無力地靠在了秦黎肩頭。
秦黎扶住女孩肩膀，擡眼問周慶：“她這是怎麽了？”
周慶籲出一口氣，道：“她沒事，收回血液，她的身體在重新調整，所以顯得虛弱。這就和她每次受傷，會睡很久一樣，都是一個修複過程。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再待下去，我怕避寒符失效，我們被烤成肉幹。”
周慶又掏出古籍翻了翻，找到了出去的方法。原來在火石四個邊角上，有前人留下的符咒開關，只要摁下每個開關，符咒就會啓動。
周慶起身，先把被“吸幹”的柳雲笙踢進了岩漿裏，然後摁下四角開關。符咒啓動，綠色火石立刻旋轉了一圈，宛如電梯一般開始平穩地往上升。
不到十秒，他們就被送上了地面。
昆侖山上一片荒蕪，遠處旭日東升，光芒萬丈。唐菲趴在秦黎肩背上，睡得酣甜，對此刻景色和外界變化，全然不知。
唐菲整整睡了一個星期，醒來時，已經回到A市。
病房裏的電視正開着，秦黎和帝辛正坐在她病床旁，津津有味看本地新聞。
主持人播報：
“據本臺記者報道，本市醫院已經連續一周沒有新生兒降生，連續一周無人死亡。本臺記者采訪熱心市民劉先生得知，劉先生的父親遭遇車禍，顱骨全碎，卻還有生命特征。熱心市民張先生則表示，他女兒從高達18米的高空摔下，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失血過多，送往醫院後卻依然有生命特征。”
“網友戲稱這一周為‘無新生無死亡周’，調侃是地府放假，此事件本臺記者還在繼續跟進中。”
……
帝辛一邊看電視，一邊削蘋果。他沒注意到唐菲醒了，切了一半給秦黎。兩個大男人，一邊啃蘋果，一邊看新聞，表情十分嚴肅，仿佛在思考什麽。
唐菲坐起身，咳嗽一聲說：“居然都有一個星期了。看來得趕緊找到秦廣王，否則陽間真的是亂套了。”
見她醒過來，秦黎擱下手中蘋果，給她倒了杯水，問她：“你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唐菲醒來後，感覺到一股從所未有的舒适。她嘗試用意念畫符，居然在不借用外物的情況下，成功畫出一張隐身符。
這種充沛的力量，讓她感到非常興奮，仿佛渾身每個細胞的熱血都被點燃，非常期盼宣洩一番力量。
秦黎見她沒什麽大礙，又說：“在你昏迷的時候，我想到一件事。柳雲笙曾說，妲己想要一枚仙魄，會不會與秦廣王有關？”
“有可能。秦廣王是仙，又是十殿閻王之首，他在地府呆了幾千年，他的魂魄也最純淨無暇。”唐菲掀開被子下床，去衣櫃裏取了自己衣服，進衛生間之前又說：“不過妲己只是一縷殘魂，就算她有完整軀體，看見秦廣王也只是做下酒菜的份兒。”
帝辛一邊啃蘋果，一邊刷微博。其實他不愛聽妲己的事兒，他實在搞不懂，自己為什麽會看上那麽惡毒的婆娘。
他上微博把子小白的每張自拍都點贊一遍。
退出子小白的微博主頁，他的首頁被推上來一條熱門直播視頻，标題是《知名作家整容欺騙讀者，簽售會上被扔臭雞蛋》。
視頻裏的事發地點在新銳文軒。
今天是知名美女作家“蕭悅”的新書簽售會，書店的大熒幕裏挂着她的海報。女孩靓麗青春，長着一張日式小圓臉，杏仁眼，小翹鼻。她的五官雖然不是驚豔型，但組合在一起卻是可愛靈動。
她留着一頭長發，穿着一身白裙，背景是海邊落日，整張照片唯美夢幻。她顏值很耐看，即便放在娛樂圈，也是能打的類型。
蕭悅15歲開始出書，以15歲美少女作家的名號出道，讀者開始腦補她長得很漂亮，越來越多的讀者要求她出席簽售活動或爆照。
而在20歲之前她一直走神秘路線，就在前陣子蕭悅突然說要開簽售會，出現在讀者視野。而這時候的蕭悅，已經改頭換面。
今天簽售會現場，蕭悅正在和讀者互動，網上突然爆出她“整容前”的照片。有讀者氣不過被欺騙，直接往她身上丢雞蛋。
這段視頻被直播出來，有路人發彈幕說“過分了”，也有讀者罵她“騙子”、“醜女”。
帝辛看得憤慨，罵道：“一群網絡暴徒。”
直播視頻裏，一個樣貌英俊的白衣男人走上臺，摟住女孩，用身軀護住她。下面扔雞蛋的讀者大罵：“連男朋友都是整容怪，惡心！”
由于帝辛看視頻沒戴耳機，唐菲和秦黎也湊過來看。
秦黎評價說：“扔臭雞蛋的人顯然不是讀者，真正的讀者只會失望，不會這麽偏激，更不會帶雞蛋入場。有人想讓這姑娘身敗名裂，又想利用網絡輿論殺人。”
唐菲“咦”了一聲：“這女孩不是我們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嗎？那個女作家。”
就在這時，唐菲兜裏的玉如意開始發光。她掏出微微發熱的玉如意，又看直播裏面的男人。她正要開口，只聽“轟隆”一聲，現場似乎發生了一場爆炸，直播被迫切斷。
唐菲吩咐帝辛：“阿星，看回放，放慢4倍速看片尾爆炸那段。”
……
書店發生爆炸，現場所有信號設備全被切斷，整個書店罩在了一片幽綠的黑暗中。臺上，白衣男人将女孩的頭緊緊摁在自己懷裏，聲音溫柔：“小悅，別怕。”
他溫柔的聲音剛落，轉過臉去看臺下讀者，看着剛才那幾個扔雞蛋拍攝視頻的挑事者，眼仁轉為憤怒之紅。
他的眼神變得陰鸷，聲音也從溫柔變為了一種冷厲的憤怒：“爾等，當下蒸籠地獄，再入拔舌！”
語罷，那幾人面前出現一只巨大的紅色怪獸，一張血盆大口，将幾人吞入腹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