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秦黎又默默地啃了幾口饅頭,起身說:“我去跟她講價。”
“??”等秦黎離開,導演轉回頭小聲和副導說:“看來傳說秦總摳門,不是假的,他好歹身價千億,老爹又是澳洲富豪,沒想到這麽摳門,這都要講價。”
副導點頭表示贊同,一邊喝米湯,一邊說:“有錢人都摳門,瞧我們華國首富的兒子,給女朋友買幾百萬的車和包,眼睛都不帶眨的。這次我們節目組請到唐菲,可真是撿到寶貝了。可惜啊,唐菲現在還沒有能打的作品,最近又爆出她學歷低,黑她的人可真不少。”
導演點頭說:“是啊,唐菲大師太慘了。被人黑,還攤上這麽個摳門老板。”
摳門老板本人聽見兩個導演讨論,倒是幾分委屈。
他給藝人随手刷個幾百萬美容費,他說什麽了?他寧願每月送百萬豪車給藝人,也不想每個月給唐菲報銷美容費。:)
……
秦黎剛走到唐菲房車前,女孩穿着超短裙和高跟鞋下了車。
她肩上斜挎着一只映着八卦的帆布兜,手上拎着一只二胡箱,及腰的長發紮成馬尾,看起來非常精神。
秦黎跟她說明來意,唐菲直接拒絕:“你們節目組遇鬼,我不替你們解決了,你們損失的可不僅僅是這麽多錢。”
秦黎一向會談價格,可到了唐菲這裏,只剩滿腔無奈:“你還真是一點不肯吃虧。”
唐菲擡下巴一指村莊的方向,說:“你別看那邊什麽事兒都沒有,但村子現在已經被鬼氣侵占,我得在下午六點之前把那只鬼抓出來,否則裏面的村民,以及這邊劇組的工作人員嘉賓,都會有危險。你去告訴劇組工作人員,在我回來之前誰都別進村,否則後果自負。”
秦黎把唐菲的話交代下去,在唐菲要進村時,他考慮到姑娘身上有傷,自告奮勇道:“等等,我跟你一起。”
“你?”唐菲猶豫了一下,點頭:“也好,每次有你出現,節目組就鬧鬼。我懷疑你們節目組有內鬼,專往你們節目組安排事兒。這個搞事的人,應該和上次把你家變鬼宅的人,是同一個。你體質特殊,八成有人想吞了你這塊唐僧肉,在後面搞鬼。”
秦黎也覺得事情沒這麽巧,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他的體質尚且可以自保,可秦骁體質卻恰恰與他相反。這件事如果不查清楚,遲早會出事。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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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村口,身後有人叫住他們:“秦總!唐菲!”
他們回頭,叫住他們的人居然是蕭峰。
男人追上來,喘着氣說:“我聽導演說,你們要進村。昨晚的事太詭異了,我好歹是拳擊運動員,又拿過金腰帶,真要出了事,我應該能幫上忙,我和你們一起進去吧。”
秦黎正要拒絕他,唐菲卻搶先說:“好,那就一起吧,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
秦黎看不懂女人在想什麽,他們即将要面對的是鬼,多一個普通人,難道不是多一份危險嗎?
進了村,他們發現槐樹下的紙人只剩了一個女孩,外面圍着一圈紅蠟,正“畢波”燃燒着。
村長死了,按理說他的魂魄應該還在這個村子裏。可唐菲用招魂符咒引了半天,一個鬼魂也沒招過來。
黑糖從唐菲帆布兜裏探出一只爪子,随後爬出來,下巴擱在袋口,看着四周那些一起往同一個方向走的村民說:“菲菲,這些村民很奇怪啊。”
突如其的東北青年音讓秦黎一皺眉,他打量四周後,把目光鎖定在了唐菲帆布兜裏的那只黑貓上。
唐菲一邊拿手揉着黑糖的毛腦袋,一邊說:“這些村民看起來是被控制了,走,我們跟上去看看。”
他們跟着村民往村內走,停在了村子中央一塊廢棄的祭神臺前。
這個祭神臺被廢棄很多年了,平時也就是供給游客拍照的地方。可是今天,祭神臺上綁着一個小女孩,臺下圍着村民。
臺上的女孩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雖然狼狽,可看得出她的打扮與這裏的村民格格不入。她染了一頭黃發,發尾燙得微微發卷,她身上的運動服是名牌。
女孩哭得聲音都嘶了,跪着求他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我哥很有錢,如果你們肯放我回家,我讓我哥給你們好多錢!”
“呸!大家別聽這個賤女人的話!得虧我有戒心,才沒讓她把大牛媳婦兒的信帶出去!否則,我們村所有買來的姑娘都得遭殃!”一個中年婦女站出來,面無表情對着大家說:“鄉親們,不怕你們笑話,這丫頭已經被我家老王給睡了,她已經是我們家老王的人。你們想,如果真的放她出了村,她能放過我們嗎?如果她哥真的是個有錢人,還不得帶着警察來找我們麻煩?”
下面一個老人杵着拐杖站出來:“造孽啊,造孽啊,你們不要再造孽了!山神會發怒的!這姑娘給咱村裏的娃送了衣服,又給咱村裏的娃送了糖果,村長媳婦兒,你們不該這麽對她!”
一群孩子沖上祭神臺,要去給女孩松綁,卻被幾個彪悍的男人給打了下來。
村長老婆繼續說:“張家奶奶,你別在這裏妖言惑衆,那是她自願的,我們可沒讓她來送衣服送糖果。我們這個村的情況,大家也都清楚,去年一口氣死了三個姑娘,如果外面的警察真追究起來,那你們,都得被叩上一個窩藏包庇罪。你們看着吧,放她走,你們就都得坐牢。”
臺下有個抱着孩子的婦女小聲說:“村長媳婦兒,那你也不能就這麽把人姑娘燒死吧?留下給你們家老王生娃不好嗎?”
“我呸!”村長老婆朝着婦女啐了口唾沫,哼了一聲:“老劉媳婦兒,你也是被買來的,你不會也想和大牛媳婦兒一樣,讓她給你帶信出去吧?”
婦女怒道:“我都是三個娃子的媽了,怎麽還會有這種念頭?你不要血口噴人!”
婦女也是被拐賣來的,逃跑的下場她太清楚了,被直接弄死都是好的,最怕的是被打斷雙手雙腳,生不如死。
村長老婆又說:“這賤女人是不能留了,她不僅想帶信出村,還想給我和老王碗裏下耗子藥,還好我發現的早……”
一聽這個,下面的村民不淡定了:
“她居然想殺人?不能留!燒死她!”
“燒死她!燒死她!”
“村長媳婦兒,這也算你們的家事,你自己看着辦吧!”
……
女孩歇斯底裏地吼道:“這不是家事!我不是他們家的人!你們都是為人父母的,我還有爸爸媽媽,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
“燒死她燒死她!”
下面的村民一臉麻木,舉起手慫恿道。
村長老婆讓幾個親戚往女孩身上丢柴,又潑了一桶柴油上去,火星一濺,“嘩”地燃燒起來。女孩在大火中哭喊着,哭聲叫聲凄厲。
“啊——”
“你們都得死!你們都得死!”
“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群惡徒!不會!”
……
祭神臺的上火越燒越旺,秦黎看得怒火中燒,當即拔了匕首要沖上去,卻被唐菲給拉住:“這是幻境,那女孩已經死了。”
秦黎攥緊了拳,紅着眼怒道:“已經這個年代,居然還有這種事,這群刁民簡直目無法紀。”
相比秦黎,蕭峰倒顯得平靜許多,他雙拳攥緊,小臂青筋暴突,明顯在隐忍情緒。
唐菲輕嘆一聲,說:“對比那些拐賣人口的人販子,鬼怪們可愛多了。”
話音剛落,他們眼前的畫面變了。
一群村民圍着一棵老槐樹。
村長老婆在槐樹周圍插了一圈紅蠟,裏面插着一只紙紮人,紙人的外形正是被燒死的那個女孩。村長老婆脫了自己的鞋子,一邊打着地面,一邊指着紙人罵:“死丫頭,你居然敢變成鬼吓我們,我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我讓你永遠都變成紙人,永遠都停留在被燒死的那一天!死丫頭,我讓你不聽話,我讓你不聽話!”
她拿鞋子把地面拍得“啪啪”作響,空氣中,回蕩着一個女孩的哭聲。
“好痛……好痛……哥哥我好痛……哥哥救我。”
村長老婆對着紙人笑了一聲:“死丫頭,你別想誰來救你,也別怪我這個當大姐的狠心,我要是放你出來,你去閻王爺那裏告我的狀,我豈不要受十八層地獄之苦?”
……
一直在隐忍的蕭峰終于忍無可忍,擠過人群,沖上去拎起村長老婆,一頓爆揍,幾乎要将女人打死。
村長老婆面無表情,既沒哭,也沒叫疼,就像行屍走肉。
緊跟着,空氣裏傳來女孩嗚噎的聲音:“哥哥,哥哥,帶我離開這裏,采采想回家……”
鐵血硬漢的情緒終于爆發,攥緊拳頭看着周圍:“采采,你在哪兒?”
“哥,我被那個女人用古巫術困在了紙人裏。有個道長替我解了一道束縛,我才能施法将他們控制。但那個女人身上流着古巫的血,我沒辦法殺她。哥,你幫我殺了她,那個道士說,只有這個女人死了,我才能解脫,我們就能團聚了。”
蕭峰拔出刀,朝着村長老婆步步逼近。
就在他要捅死村長老婆時,手腕被唐菲彈來的石頭打了一下,半條胳膊跟着一麻。
“蕭峰,你僞裝得夠好啊。”唐菲立刻阻止他:“你不該為一個人渣,背上殺人兇手的罪名,而她也不該死得這麽輕松。”
蕭峰紅着眼眶,吼道:“唐菲,我知道你有能耐,但你不該阻止我!你沒看見我妹妹多麽痛苦嗎?”
唐菲嘆息一聲說:“我不知道哪個妖道忽悠了你妹妹,但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我能救你妹妹出來,不用你去背殺人罪名。我也有辦法,讓這個女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蕭峰眼睛一亮:“真的?”
“恩。”唐菲轉過臉去看沉默不語的秦黎,說:“但我有個條件。”
秦黎不知道唐菲為什麽突然扭過頭看自己,下意識脊背打直,神經都繃緊。
只聽唐菲又說:“秦總,如果蕭峰殺人,你這巨資打造的節目,一定被封。屆時,公司股票一定會受影響。看來,背後那人不僅是沖着你的身體來的,還想讓你破財啊。我估計,你的節目組後期還得出事兒。這樣吧秦總,你幫我買一個五千萬的護膚套餐,節目組後續事宜,我都幫你處理妥當,如何?”
秦黎:“……想讓我破財的人,不是你嗎?”照這種頻率下去,他簽唐菲,遲早只虧不賺。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爆更~~希望明天大家還在QAQ,小冷文需要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