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挂墜愛人/chapter eleven
女孩仍用迷茫的眼神注視着馮懷明。
馮浩安走過來，眼神一如往常，溫柔的看着女孩，說出的話卻那麽冰涼：“林海音，你別裝了，我們在依林的記憶裏已經知道一切了。”
“你以為你還能和我哥在一起嗎？”他聲音轉為淩厲。
馮懷明神色憤憤，他突然摘下挂墜，捧到微生初南面前。
“您能出手嗎？把這該死的女人移出這條挂墜！”
林海音這才驚慌失措起來，眼神懇求的看着微生初南。
清遠看了眼馮浩安，開口：“根據委托，需要讓他們兩個的靈魂交換回來。然後讓你和依林在一起。所以請放心。”
馮懷明這才安了心。
“挂墜就先留下。請明天再來，那時候保證讓你後半生過得幸福。但是，報酬是你的性命。所以和這邊的朋友都道個別吧。”清遠繼續囑咐。
馮懷明第一反應看向弟弟，有些為難。
馮浩安則轉過頭，默默不語。
依林站在一旁克制着高興，只用溫柔的眼神注視着馮懷明。
“浩安，別這樣。我只是活在另一個世界而已。”馮懷明急急安撫，“而且……雖然我知道你的興趣是當記者。但咱家的公司不能沒人繼承……以後只能拜托你了。”
馮浩安臉色更難看了幾分，點頭不語。這些話在來的路上老哥都對他說過了。
“謝謝微生大師，謝謝大師。那我們先走了。”馮懷明道謝着弟弟出門，走前和依林用眼神纏//綿了好幾眼。
清遠領着依林，捧着挂墜到隔壁房間去了。
這交換靈魂的事還要靠他，初南可幫不上忙。
林海音被清遠送到了馮懷明公司前，早有警察在四處追查她的行蹤。這個女人一醒來将會面臨牢獄之災。
剩下的依林的靈魂被剝離出來，迷茫的與微生初南對視。
初南猶豫一刻，還是放出了死氣：“你的自主意識我會保留下來，等馮懷明死後，我就讓你們在那個虛幻世界裏團聚。既然你身為靈魂還能停留在人世間，就不同于那些普通人的靈魂。你靈魂的死氣就當作付給我的報酬了。”
她說這麽長的話，有些不适應。但還是繼續釋放着死氣。
依林的神情漸漸變得迷茫空洞，轉着頭在死氣裏尋找着什麽。
然後，她沒有猶豫就飄進了死氣。靈魂漸漸模糊，與死氣同化……
初南緩緩往回收起死氣，臉色變得紅潤了些。
下來只能到了明天，她收取馮懷明的性命，然後在他意識存在的那個虛幻世界裏，投入依林的自我意思，讓他們幸福一生。
至于依林的靈魂。
她面無表情的注視着依林消失的地方：“靈魂的根本，死氣已經全部被我吞噬，走好。”
“普通人怎麽可以和鬼魂一同生活。不是人漸漸衰弱死亡，就是鬼魂漸漸虛弱消散罷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小巧纖細而蒼白。
“或許只有我……不斷吸取着人類的生氣和死氣，才能保持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生存于世吧。”
說起這些，微生初南反常的沒有繼續看書，而是站起來，有些謹慎的來到大門口。
推開門，門外是下午微暖的陽光。
她多日不曾出門，臉色都是蒼白的，眼睛猛然見了光，眯起來好一會兒。
“有事要發生了，我也該出去走走了。”
她穿着黑色的哥特式公主裙，只有裙擺上是一層層紫色的蕾/絲，加上肅穆的神情。和這個城市完全格格不入。
少女卻絲毫不在意這些，她走在陽光下，些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左右打量一下，找準方向開始前進。
與此同時，一個幹淨整潔的辦公室裏，閉着雙眸的鬥篷青年詫異的“咦”了一聲。
“你說她，出門了？真是萬年不遇啊。發生什麽了？”
然而辦公室裏只有他一個人，端坐在辦公椅上的青年自言自語，顯得格外詭異。
初南獨自走在城市的街道上，然而卻沒人看見她似的。有行人經過她身邊，只會詫異的皺起眉頭，好像遇到了什麽厭惡的東西。然後奇怪的繼續走路，把這突如其來的惡心抛之腦後。
初南走着，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高大身影，那是一件熟悉的鬥篷。
“怎麽了？讓你都出門了？”祁眸雖然能被人看見，卻也旁若無人的穿着厚鬥篷。
“你真是消息靈通。”初南掃他一眼，有些驚訝祁眸居然會主動找自己。
“那麽，要我帶你一程嗎？就這樣走着，要去什麽地方？”祁眸問。
他掌握着這城市裏數不勝數的情報，自然好奇心旺盛。
初南搖頭：“不遠。一年前我種的因，現在該收果了。”
“一年前？我想想……”祁眸臉上出現思索的神情。
他轉頭。雖閉目，卻像在打量旁邊店鋪窗臺擺放的吊蘭：“啊，就是那時候被你牽連的那孩子？”
初南眸光沉了沉，不再解釋，而是加快了腳步。
兩人繞過了一個巨大的貓狗收容所，經過鐵網時，裏面數以幾十的小動物全擡起頭，靜靜凝視兩人經過。不叫喊，卻也不敢動。全用那種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兩人。
“啊咧？這是怎麽了？二寶？小寶？”收容所的老婆婆疑惑的挨個撫摸着貓狗們，她順着小動物們的目光看過去。
鐵絲網外卻什麽都沒有。
“是不是又餓了啊？老婆子再給你們做點吃的去。”老婆婆放下疑惑，蹒跚着轉身。
在不遠地方的一棟高樓上，陌生女人站在玻璃前，眯起眼睛，勾起一個凄傷的笑容。
最終，兩人來到一個別墅小區前。
“就在裏面。”她率先走進去。
門衛從門崗室探出頭，卻像沒看到初南一樣，準備問祁眸的身份。
祁眸擡起頭，露出鬥篷下的面容，然後他微微一笑。
門衛糊裏糊塗的又坐了回去。祁眸這才不慌不忙的跟上。
過了好一會兒，門衛才從發呆裏醒過來，什麽都沒意識到。繼續玩他的電腦游戲。
小區裏，某一別墅的樓頂，一個滿臉淚痕的女孩神色一緊，有些慌張：“她、她來了！”
她不再猶豫，本來就站在邊緣，現在向前邁了一步，整個人失重的往樓下摔去。
初南什麽都不知道，只往那棟別墅走去。祁眸低着頭走路，卻突然睜開了雙眸，翡翠綠的眸色仿佛能吸走人的心神，又只是一瞬，他就合上了眼睛。
這次他離初南有些距離，力量控制得又正好，竟沒讓她發覺一點。
樓頂上正往下落的女孩驚愕睜眼，卻看到自己已經跌坐在樓頂上。
她家頂樓上種植過一些西瓜，卻只剩下一些幹枯的西瓜藤。現在，就是這些被她忽視的西瓜藤突然活了，把她重新拉了回來。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也不讓我去死！”女孩一陣傷心，坐在地上哭泣起來。
“因為你命不該死。”初南被祁眸帶着直接升上了樓頂，她的臉色有些紅潤。
天天待在陰沉老舊的老宅裏，缺乏鍛煉。初南只是剛才走了一會兒，就有些吃力了。
“是你——！”女孩緊緊盯着初南，眼圈又紅了。
這女孩比初南還大，差不多十六七的年紀。姿色不俗，卻被滿臉淚痕和憔悴神色遮掩。
“是我。”初南承認，“你為什麽要尋死？”
女生恨恨不答。
“我記得她叫許瑩？”祁眸回想，“自從一年前不小心被你那件事牽連後，身上有了死氣。她父母漸漸虛弱，然後故去了。”
女生身體一顫，仇恨的盯着初南。
“而且前段時間好像男友也受不了她的陰沉，和她分手了。他們在一起三年多了。”祁眸補充。
“這些都是你害我的！是你逼我去死的！”女生怨恨的瞪着初南。
初南面無表情，冷冷說：“首先，當時我就告訴你，這樣情況下不能再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我邀請你來老宅。但是你執意留下。”
“然後。”她眼神猛然銳利，“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在獲得我的死氣之前，你就已經能看到鬼魂了。”
許瑩眼神有些慌亂，但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那、那又怎樣！如果不是你的死氣，我怎麽會到這種地步！”
想到自己的處境，她又哭起來：“我從來沒有知心的朋友。我爸媽也死了。最愛我的男朋友也……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我只能去死！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祁眸已經忍不住皺起眉了，一股怒氣在心胸中升騰起。
初南仍是不急不緩，話卻像刀一樣淩厲：“你是不是想着，自己能看到鬼。死後也只會變成鬼魂，和家人團聚？”
許瑩有些驚訝，點頭：“是……我活着只是獨自一人……但是我死了。我的親人都在等我！”
初南掃視了一圈頂樓，然後目光向下看去，似乎透過了地板，看到了別墅裏的情景。
她的臉色漸漸沉郁下去。
“走。”她不廢話，“你只能看到你爸媽還停留在別墅裏，你卻聽不到他們說的話。我來……成全你。”
她轉頭盯了許瑩一眼，眸光淩厲。
“讓他們來告訴你，你這不孝女的所作所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