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才男主(五)
豁然開朗,好吧,起碼有所了悟的姚墨,不想再繼續站在門口,看着莫心塵和莫江邊兩個人重逢的場景,和大多數禮貌的秘書,她淡淡開口,表達了離開的意圖。
“莫總,我先回家了。”她浮起職業化的笑,不去看鬧別扭的莫心塵,莫江邊側頭向姚墨回了一笑。
姚墨覺得事情這下,不會這麽容易結束。果然,莫心塵的眉頭微微皺起,蒼白如吸血鬼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他朗然開口,語氣算不上溫柔。
“為什麽連接我哥回家這樣的小事也做不好?”
姚墨不打算和根本不打算對她講道理的莫心塵講道理,她作出謙遜的姿态,道了歉,“對不起。”
“對不起,很值錢嗎?”莫心塵問道。
姚墨搖了搖頭,莫心塵以看着傻瓜的模樣看着姚墨,他看門朝姚墨的身邊走去,姚墨下意識的往後彎腰,莫心塵的眉眼在姚墨眼前放大清晰,姚墨一個頭兩個大,承受着雙重折磨,莫心塵開口,話音很淡,語速很快:“所以你為什麽要說不值錢的話,浪費我的時間。是不是需要幫你報一個班,讓你學習下怎麽當秘書!”
姚墨眉心一皺,捂住肚子,恍惚間,點了點頭。
莫心塵的眼睛眯了起來,姚墨的額頭上溢出汗,就在姚墨忍無可忍,打算對莫心塵說出她想離開的理由時,一幫默默無語的莫江邊拉住了莫心塵。
“是我要去買花的,別對姚秘書甩性子。”
姚墨擡頭,感激地對着莫江邊一笑。莫江邊看着姚墨的表情有異,他一把把莫心塵拉到他幫邊,使得莫心塵遠離了姚墨舒适距離。
人與人之間的舒适距離,有幾厘米。而姚墨覺得,她和莫心塵的舒适距離起碼要一兩米。否則,對着莫心塵,她實在不感到舒适。對于暖心的莫江邊,姚墨是很有好感的,當然,這種好感是出于對莫心塵的對比。
她偏偏死活在這個時刻,大姨媽來了。而且,偏偏在這個時刻,她開始痛了。第一天的痛感,憂外明顯,對着向日葵這麽燦爛的花,姚墨的心情卻燦爛不起來。
她聽到莫心塵冷硬的話在耳邊響起,“她是我的秘書,理應以我的利益為先,在你要去花店的時候,沒有拒絕你就是她的錯。”
說得好像有幾分道理,姚墨頭有點暈。她略帶歉意地看着莫江邊,莫心塵覺得被無視了,而他最讨厭被無視。
“我在和你說話,你看我哥,這麽做好嗎,姚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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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墨疲于應對莫心塵的有理取鬧,她給出了一個無理數的答案,“誰讓你哥長得帥呢。”這麽一出口,姚墨就後悔了。
果然,莫心塵看向她的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
有風吹過,姚墨的頭發随風揚起,變亂,她的心也亂。心亂如麻,說莫江邊帥,不就等于間接說莫心塵帥嘛,姚墨悔到無言,把手空蕩地懸在腰側。
血在流,有些痛,被她忽略,她看着莫心塵,準确的說,她和莫心塵的目光在空氣中交會了五秒,莫心塵的嘴就開始動,有節湊地,像是機器人一樣,他疑問道:“我和我哥長得有區別嗎?”
姚墨不知道怎麽回答,是有區別,必有區別,可是影響不大,又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詞語表述。
“你為什麽不看着我?”
明明姚墨一直看着莫心塵,莫心塵還要這麽問。
姚墨真得挺囧,她對莫心塵說,“對不起。莫總。”莫心塵一點也沒有滿意,姚墨對他笑了下,“為了不繼續說像對不起這樣的話浪費莫總的時間,我就先走了。”
不想啰嗦,懶得争辯,姚墨轉身,正要離開,可是卻被莫心塵拽住,莫心塵的手心有汗,姚墨有力把手從莫心塵的手裏掙脫。
反應有點過大,她轉過頭,詫異地看着莫心塵。莫心塵對姚墨說:“為什麽急着走。”姚墨覺得莫心塵的腦海裏就像有十萬個為什麽,不問清楚決不罷休。
這時,莫江邊的眼神有些冷,他對他的弟弟說:“別鬧了,阿塵。”
莫心塵卻沒有扮演聽話弟弟的角色,他開口詢問姚墨,“你額頭有汗,是因為緊張?”
姚墨搖了搖頭,“那是因為什麽?”莫心塵偏執地問。
姚墨蠻真誠地看着莫心塵,“我痛經。”
和莫心塵說這話,姚墨奇怪地一點也不心驚肉跳,莫心塵點了點頭,“我就知道。”看着莫心塵那樣小人得志的臉孔,姚墨禮貌地問,“莫總,我能離開了嗎?”
莫心塵終究對姚墨發了好人卡,他點了點頭,姚墨保持平穩的步速,離開莫心塵的視線,莫心塵看着姚墨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莫心塵把門一關,莫江邊坐在沙發上有點好笑地看着莫心塵。
“你不把你的秘書逼走,就不快活嗎?”他知道莫心塵,性格古怪,而這個古怪的弟弟,今天有點反常。
居然嫉妒起他,只不過是因為,剛才的女秘書多看了他幾眼。
莫心塵搖了搖頭,他是個很有人性的BOSS,既然姚墨給他當秘書,是為了知道她人生的極限,那麽他就成全姚墨。
莫江邊看着莫心塵,大笑了起來,“這位姚秘書,很特別。”
莫心塵看着莫江邊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領會不了莫江邊的精神,他點了點頭,“姚墨,特別傻。”
莫江邊愣住,他從不知道莫心塵會記住秘書的名字。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莫江邊一直期待有一個人出現,好好虐一下他那無所不能的弟弟。
對着窗外的風景,好心情的莫江邊笑了起來。
而莫心塵回到房間,沒有急于和莫江邊吃飯,他有那麽一點好奇,痛經是什麽感覺。
回到租的房子裏,姚墨輕松了許多,肚子還是痛,不過她感覺好很多,對于撮合白然和莫江邊的事情,姚墨沒什麽信心。對于攻略莫心塵的事情,姚墨沒什麽決心。
她知道莫心塵有莫心塵的好,例如有錢,然後有才,然後沒了。可是她認同不了莫心塵金錢至上的價值觀,太孤單。
人是情感動物,可天才往往封閉情感。
姚墨長呼一口氣,白然為什麽那麽喜歡莫心塵,姚墨是知道的。白然出生在白氏集團,從小到大,她的父母對她的要求就很多。讓她做這做那。和無所不能的天才莫心塵不同,白然屬于對大多的事情沒有天分,而是靠努力,去維持她天之驕子的驕傲。
她的父母經常在她耳邊說莫心塵和莫江邊的好。沒有什麽,就會羨慕什麽,人都是這樣的動物,羨慕什麽就喜歡什麽,比起莫江邊,白然更為注視着莫心塵,她喜歡這個人,低到了塵埃裏。
一直默默地喜歡,很多年過去,莫心塵和她的關系不好,而莫江邊和她的關系卻越來越好。不要看白然長得很漂亮,很柔美,她的性子卻很烈,在最後被莫心塵狠狠傷害之後,白然一輩子沒有結婚。
其實沒有結婚未必是不好,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可是為了一個人,堵死自己的路。為了一個人,一輩子不碰感情。一個人沉寂在自己的天長地久裏,實在是對人生的某種辜負。
姚墨懂她,但是也為她遺憾,有太多次質疑替換女主計劃到底是為了什麽,每次問掌書人于同志這個問題的時候,于同志的回答都天馬行空,說了等于沒說。
不再多想,車到山前必有路,沒路砸出一條路,姚墨給自己做起晚餐,她很久沒喝粥了,胃口不佳,熬粥是不錯的選擇。
有過窗,夕陽很美,城市被夕陽的紅淹沒。姚墨把口紅擦掉,露出她本來的唇色,在她等待粥開的時候,門鈴聲響起。
姚墨慢慢踱步到門口,她不知道,這個城市裏,會有誰來敲她的門。
站在門口的“人”,是掌書人。于謹澈穿西裝,很有味道,姚墨見到他來,沒有笑意。
“心情怎麽樣?”走進門的于謹澈舒适地坐在姚墨的沙發上,笑着詢問姚墨的心情。姚墨揚起一笑,“你說呢?”
“在我面前有兩扇門,一個是莫心塵的心門,這門我不願意碰,我碰了他也不一定打開。還有,一扇是白然的心門,這門關的緊,我也沒資格碰。你說我的心情怎麽樣?”
于謹澈但笑不語,他善心地提醒姚墨,“你不覺得,你對莫心塵的偏見有點大嗎?”
姚墨點了點頭,她知道在很多問題上她對莫心塵都有偏見。比如莫心塵對莫江邊,絕對不是什麽戀兄情節,只是一種依賴。他們的父母早逝,幸好,他們兩兄弟都很早熟。憑借莫心塵的智商和莫江邊的情商,莫氏集團才得以發張壯大。莫心塵很是依賴莫江邊,自然對莫江邊對白然的關心,有點不爽。
而這一切,被姚墨放大,姚墨知道她入戲過深。或者說,這一次,她完全沒有入戲。在看到于謹澈的時候,姚墨也不猶豫,“你說我應該怎麽做?”
于謹澈笑了笑,“我不會給你意見,這是規則。”他的笑意有點苦,姚墨聽到鍋開的聲音,她走近廚房,遺憾的是,她只煮了一碗粥,不能和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于于謹澈分享。她把粥端出房間,在快要走出廚房的時候,她略一遲疑,又取了個勺子。
把粥放到餐桌上,一碗粥,兩個湯匙。姚墨看着于謹澈,對于謹澈提出邀請,“要不要試試我煮的的粥?”
于謹澈欣然點頭,姚墨坐到于謹澈的旁邊,兩個人同時彎腰喝粥。一碗粥被喝得極快。不需要吃飯的于謹澈,不願意錯過品嘗姚墨手藝的機會。
一碗粥,被兩個人很快地吃完。好吧,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人和一個神。喝完粥的姚墨心滿意足,胃部一暖,不那麽痛。
于謹澈看着一臉笑意的姚墨,說道:“你煮的粥很好喝。”
姚墨整個人仰在沙發上,滿意地按着肚子,笑了笑:“我知道啊。”
一時之間,于謹澈佩服起姚墨的簡單快樂。明明心情很低谷,可是一碗粥,就可以讓她滿足。于謹澈随着姚墨笑了起來。
“于大仙,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姚墨側過頭,看着于謹澈,她的雙眼很通透,明媚如灑落的陽光,“為什麽,會有替換女主計劃的存在。”
因為你,這個答案,于謹澈不打算說,他看着姚墨,笑道:“因為,太無聊了。”
“做神仙也無聊嗎?”姚墨實在是不能接受于謹澈的解釋,她微微閉眼,眼前一黑,過往和虛僞的現在以及不知道有沒有的未來,都離她很遠很遠,“做神仙,也無聊嗎?”
“很無聊。”于謹澈的話音沒有起伏。
“做神仙,也會死嗎?”
“會。”
“如果神死了,會怎樣?”姚墨覺得很困。
“會輪回,然後重生,繼續為神。”于謹澈的答案,姚墨沒有聽到,時隔太久,在姚墨忘掉一切的時候,于謹澈什麽都沒有忘記。
這大概就是神罰。
于謹澈把渾睡在一旁的姚墨安置好,姚墨在沙發上躺平,不說話的姚墨很是安詳,于謹澈笑了笑,起身給姚墨拿了個毯子。
姚墨的毯子是HELLO KETTY的,乍眼看去,和姚墨以前的神獸小蘭有點像。于謹澈掩住笑意,拿起桌子上的碗,到姚墨的廚房,幫姚墨吃碗。
姚墨睡得很熟。根本不知道于謹澈是什麽時候走的。她是被莫心塵的電話吵醒的,這一點她很确定。
于謹澈走得時候沒有關窗戶,默城晝夜溫差很大,姚墨有些受涼。一邊被莫心塵說教,一邊咳嗽的姚墨再不能強裝,打斷莫心塵的喋喋不休,她溫柔地向莫心塵請假,“莫總,我感冒了,能請假一天嗎?”
莫心塵說:“給我一個準假的理由。”
姚墨微微笑起,“為了不傳染莫總,不影響莫氏的運轉。”
莫心塵冷哼一聲,“錯了,第一:我的身體,沒有那麽弱,會被你傳染,第二:即使我被你傳染,莫氏的運轉也不是少我一個人就不行的。”
莫心塵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姚墨無奈了,“第一,我不确定我的感冒是什麽程度,莫總也缺乏數據,沒法準确判斷莫總是否會被我傳染。第二:莫氏的運轉,是不會因為莫總生病而産生問題,但莫總舍得生病不在工作日,享受工作嗎?”
有點被說服,莫心塵稍稍被姚墨動搖,接下來,姚墨大大地打了個噴嚏,聲音很大,莫心塵覺得姚墨是故意的。
但是,他還是準了姚墨的假,“姚秘書,下次請假請早點說。”
姚墨知道莫心塵松動了,“好的。”
挂掉和莫心塵的電話,姚墨從沙發移動到卧室,目标是卧室軟塌塌的床,姚墨毫不客氣,直接躺了上去,繼續睡覺。
又感冒又來大姨媽,姚墨接受了身體釋放的需要休息的信號,在床上躺屍。一個人窩在被窩裏,從清晨到日暮。
又出了一次汗,感覺身體好很多,可惜,提不起什麽力氣,姚墨繼續躺在床上,休息。門鈴再次響起,姚墨以為是于謹澈來了,不緊不慢地穿鞋開門。誰知道,門外站着的是,如冰雕般的莫心塵。
那畫面太美,姚墨不忍直視。
她看着莫心塵,說了句,“是莫總的兄長嗎?”
莫心塵聞言一怒,抓住姚墨的手,往前走了幾步,關上了姚墨的家門,“你和我哥有那麽熟嗎?”
這話,剝奪了姚墨最後一點的希望。
代替回答,姚墨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噴了莫心塵一臉。這次,姚墨真得不是故意的。可惜,莫心塵是不會相信她的。
姚墨忙給莫心塵拿了個方巾,莫心塵擦了擦臉,他笑起,“看來,姚秘書病得很重?”
姚墨忙表虛弱,“很重。”
她邀請莫心塵坐到沙發上,莫心塵拿出一塊布,鋪到姚墨的沙發上,然後坐在布上。姚墨覺得有點搞笑。又打了個噴嚏。這次她自覺主動地遠離會噴到莫心塵的方向。
“姚秘書,怎麽病得這麽嚴重?”
“莫總,怎麽會來我家?”
兩人配合默契,同時發問。之後面面相觑,各自嫌棄。姚墨首先回答莫心塵的問題,“昨天,忘記關窗戶了?”
“理解,姚秘書經常忘帶腦子。”莫心塵直言不諱道。
哪裏有,莫心塵說得這麽誇張。姚墨腹诽着,“現在,莫總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莫心塵笑了笑,“不可以。”
“哦”,那我可以回房間休息下,莫總自便就好。”姚墨不想在生病的時候,應付莫心塵,就算她神清氣爽的時候,也在莫心塵那,占不了便宜。
“不可以。”
“那我可以幫莫總洗點水果嗎?”姚墨退了一步,她打算洗水果的時候,順便洗洗她的臉。
“不可以。”
都不可以,姚墨爆發了,她柔柔地說:“那怎麽才可以?”
莫心塵從沙發上站起,走向姚墨,他離姚墨越來越近,姚墨的頭越來越痛,恍惚之間,她覺得莫心塵的肩上有兩個腦袋。
一個正在對她無理取鬧。
、
一個正在對她暗暗鄙夷。
終于兩個人的物理距離,為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