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面具男主(十五)
魏國主将受了重傷,而這名主将是魏國的二皇子。考慮到本國的政治因素,魏國大部隊退出陳國境內,這次的陳魏戰争,再次以陳國勝利結束。
在營帳裏,終于再次相遇的朋友,一起分享勝利的平靜。沒法被勝利沖昏頭腦,但在彼此身邊就覺得安定。
張俊對于默默終于可以說話這件事,感到欣喜不已的同時,又感到有些奇怪,不過怪異感被他自動過濾,剩下的只有嘴角最單純的笑。
“你的病終于好了?”張俊滿意地對于默默說。于默默大大咧咧地攬住張俊的肩,“全靠張醫師醫術高明。”
蘇西王暗暗拉開于默默和張俊,于默默撇了撇嘴,從營帳中離開,她打算給蘇西王一個驚喜。在于默默離開營帳之後,蘇西王和張俊開始聊關于于默默的話題。
“郡王,可是想娶于姑娘?”張俊不愛八卦,可忍不住想關心朋友,蘇西王的表情淡淡,沒有一絲變化,他搖了搖頭。
這世界上,凡是他喜歡的,都會被摧毀。他知道陳國國主已對他又滅口之心,他又何苦讓另一個人陪他赴死。
了解時局的張俊,也只是無可奈何。他補充道:“那郡王打算如何安置于姑娘?”
蘇西王的臉上浮起一絲淺淺的笑,他對着張俊說,“不安排。”
多情總被無情擾,有情也總作無情,情到深處,已不由人控。蘇西王不打算安排于默默的人生,他打算讓于默默自己做出選擇。
除了與于默默成婚,蘇西王願意為于默默做任何事情。
張俊不明白蘇西王的狀态,可又在某方面和蘇西王産生了共鳴,他不再多話,告別了蘇西王,從蘇西王的營帳中走出,回到他自己的營帳之內,開啓了軍醫模式。
不過,回到營帳的他,卻沒有見到先他一步回到營帳的于默默。在于默默無聲無息回來的時候,張俊着實被吓了一跳。
“怎麽不出聲?”張俊覺得于默默的聲音還蠻好聽的。
于默默只好對張俊說,“我出聲了,是你太專注了。”張俊正在調配假死藥,于默默認出了張俊的所作所為,她故作不經意地問:“張大夫,可研制出假死藥了?”
張俊悶悶地搖了搖頭,于默默也不知道到底來不來得及,張俊會不會在蘇西王被處死之前,研制出假死藥,而蘇西王又是否會吃下假死藥,或許,他真的傻乎乎地願意遵王命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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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勢不容樂觀,于默默卻懶得再操心。在她坐到床上,準備休息的時候,張俊的聲音幽幽地向她傳來。
“姑娘,可有想過要嫁給蘇西王?”于默默被張俊的話鎮住,她無語地回應張俊道:“沒有。”
“沒有?”張俊沒想到于默默會直接說沒有。
嘆了口氣,“我怕成婚。”成婚這種事,對于默默可是傷害。張俊以為以于默默的聰穎認識到了她和蘇西王成婚的利害關系,他輕輕搖了搖頭,“姑娘,不會覺得遺憾嗎?”
于默默亂了,為了止住張俊的婆媽,于默默斬釘截鐵對說出她的答案,“不會。在我家鄉,喜歡的人不一定在一起,在一起的人不一定喜歡,個個都遺憾,遺憾得過來嗎?”
這話一說,于默默覺得她是被掌書人影響,搞得不食人間煙火起來。張俊聽着于默默的癡語,眼裏閃過一絲光,他和蘇小小大概算是喜歡的人不一定在一起。
看到于默默達觀的态度,張俊也不再亂想。于默默督促張俊進行假死藥的研發,她很清楚,從她進入這本書開始,她就不希望蘇西王死,不希望蘇小小死。
這地方亂七八槽、讓人傷春悲秋的故事太多,又何必多添他們這一筆。
蘇西王站在于默默和張俊的營帳外,把方才于默默和張俊說得話聽得一清二楚,他笑了笑,于默默不會知道,她沒想過嫁給陳曉言,可是陳曉言想過娶她。自私地把她帶在身邊,一世不離。
沒走進于默默所在的營帳,蘇西王悄然離開。
在晚上,于默默卻主動走進了蘇西王的營帳,蘇西王的營帳擺設依舊簡單,一眼就能看見蘇西王的面具。于默默在蘇西王眼前,拿下蘇西王的面具,蘇西王沒有制止她。認識她以前,蘇西王是不會讓人碰他的面具的。
蘇西王笑了一下,他到底是怎麽忍受這個女人一再碰他的面具。這一次,單單拿起蘇西王的面具,是不能滿足于默默的野心。
在蘇西王溫柔的目光裏,于默默戴上蘇西王的面具,面貌猙獰,于默默問蘇西王:“這個面具,送我一個一模一樣的怎麽樣?”
蘇西王看不到面具之下,于默默的表情,他輕笑,“這是由千年玄鐵所制,世間獨一無二。”
于默默放棄了這個無理要求,可是蘇西王卻莫名對她說:“等我不需要上戰場了,這個面具送你。”
聽出了蘇西王平淡話語下的對死亡的準備,于默默徹底放棄面具的話題,她不該一時玩心起,于默默說明了她的來意。
原來,因為打了勝仗,兵士們自發舉行了慶祝儀式,于默默是來邀請蘇西王同去的,她朝蘇西王笑得很不單純,“這個面具,先借給我一下?”
蘇西王沒有反對,于是乎,于默默認為蘇西王同意了。他們一起走出營外的時候,夕陽殘紅,風暴已聽。在軍營之外,尤為地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與大地的磅礴。有一抹悲壯,一份孤膽,才下眉間,便上心頭。
走在夕陽殘輝中,蘇西王被兵士簇擁,別有一番英雄氣概。一點也不會因為他的容顏而讓人覺得他嬌弱,反而透露着不屬于人間的神聖。衆将士看着他的目光,也并不是畏懼,而是對于對神抵的崇拜。
營帳裏的士兵為獻舞騰出一大片空地,這片空地十分寬敞,足以容納幾百名舞者,若
咚咚咚,鼓聲響起,吹散了雲霞,劃破了長空。是寂寥,還是激蕩,分不清。
只見無數兵士有序地沖到空地上,跨步矯健,速度驚人,很快排好了隊形。咚咚咚咚,兵士的舞步聲與鼓聲相容相接。融洽,激蕩。人多而不亂,兵士們的舞步一致,動作配合得當,散發着逼人的集體感,果真是人多勢重。
他們的動作夠簡單夠原始夠粗暴,舞蹈中透露着人類最原始的熱情,那種豪氣和熱情很難在別的地方見到。
長月當空,風吹起兵士的衣襟,飄飄蕩蕩,任意東西。樂聲停,舞臺上的衆人停下舞動低頭望地,紋絲不動,站立如松。戰鼓響,衆人緩緩擡頭,望向月亮的方向,再次起舞。
悲憫,灑脫。
這樣原始的舞蹈,這樣直接的情感很是震撼,此舞只屬于人間,于默默朝陳曉言笑了一下,換她笑得比桃花燦爛。在鼓聲達到□的時候,于默默戴上了陳曉言的面具,入舞陣。
夜越深,舞越亂,情越切,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些忘我的舞者,歌頌蘇西王的舞,卻不是為了蘇西王而跳,而是為了每一個戰士而跳,為了自己而跳。
衆人之中,蘇西王卻只選擇注意于默默一人。于默默依舊很會跳舞,她的笑與淚都隐藏在面具裏,然後被蘇西王看到。
曲終舞畢人未散。于默默和衆士兵聽下舞步,蘇西王上前走,浩浩風聲震鼓,幽幽人聲傳心,人們歡呼鼓掌,全場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個身上。
他示意全場噤聲,大聲說道:“大丈夫惟願沙場以馬革裹屍還,此舞獻給每一個留在戰場上的英雄。”
衆将應道:“獻給英雄。”
一遍一遍重複着這句話,衆人的浩然之氣劃撥長空,直搗雲霄。蘇西王豪情萬丈,照亮着紅塵縷縷,于默默移不開她看向陳曉言的目光。看向陳曉言的目光那麽多,他應該不會察覺到于默默的灼熱。
于默默的眼角藏淚。舞畢,大家喝起了酒,于默默跟在陳曉言的身後,和陳曉言回到了陳曉言的營帳。
她把鐵面具還給陳曉言,陳曉言笑着接過,于默默問陳曉言,“覺得剛才的舞怎麽樣?”
陳曉言眉頭微皺,“是你排得嗎?”
我按原書抄的,差點嘴快說出事實,好在止住,于默默勉強地點了點頭。
“害羞嗎?”陳曉言肆無忌憚地揣測起于默默,于默默立刻搖頭,陳曉言更加亂說:“在沙場上,強吻本王的時候,你怎麽不害羞?”
于默默啞口無語,她笑了笑。“因為那時候想說着啊。”
陳曉言不滿意于默默的話,他一把把于默默拽到他的身邊,于默默低下頭,躲避陳曉言的灼灼視線,陳曉言托住于默默的下巴,于默默閉起了眼睛。
可是陳曉言再無動作,把于默默晾在虛空裏,意識到被耍了,于默默睜開了眼睛,無辜地看着陳曉言。
陳曉言壞笑,“方才,可是期待本王……?”
話說一半,陳曉言不打算再說,,于默默一時沒有反應,陳曉言怎麽這麽不知羞,她還沒在心裏好好埋汰陳曉言,陳曉言就大發善心地滿足了于默默剛剛的欲望。
他的吻很溫柔、很簡單,帶着蘭花香氣,于默默有一點沉溺,不推開陳曉言,她抓着陳曉言背後的衣料,越抓越緊。
真是很綿長的吻。松開了于默默的陳曉言,看着于默默有點迷茫的眼睛,锲而不舍地問于默默,“喜歡本王親你嗎?”
于默默搖了搖頭,她更喜歡,主動親陳曉言。沒有一秒的遲疑,于默默堵住了陳曉言的嘴巴。于默默的熱情點燃了陳曉言身上活躍的細胞,親着親着,兩人移動到床榻之處。
“可以嗎?”陳曉言的聲音很低啞。
于默默用手纏住陳曉言的長發,點了點頭。漫長的一夜,于默默和陳曉言,都體會到了銷魂的感覺。
第二天,陳曉言率衆離開了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