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面具男主
從書裏穿出來的時間,對于姚墨來說很是珍貴,這是她短暫可以做自己的時間,不過,她并不沉溺于享用這樣的機會。
因為還有太多重要的事情等待着她去做。掌書人于謹澈告訴姚墨,姚墨的母親過得還好,姚墨的心情輕松了不少。在書中的時間,是按照正常人閱讀此書的時間來算。姚墨清楚她還沒有在塵世失去意識太久。
閱讀接下來她要穿的這本書,第一次姚墨她有可能還沒有完成任務,就把小命給丢了,因為書中的男主實在很暴力。
姚墨皺起眉,弱弱地開口向掌書人提問:“如果還沒有完成任務,我被書裏的人殺了,我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于謹澈隐在暗處,他輕輕緩緩的聲音飄向姚墨,“對,你就死了。”
看不到于謹澈的面容,只能聽到他這番輕飄飄的話,姚墨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更為感到不安。繼續閱讀原書,姚墨越發覺得可怕。
如果帶面具的神秘将軍一怒之下,将她殺了怎麽辦。
這個将軍不好惹啊,他最讨厭身邊的人多言,而姚墨一直有個缺點,那就是嘴欠。她趴在桌子上,拍了拍額頭,盡力保持冷靜與理智。
幽幽地開口,妄圖吓到掌書人,她的語氣帶着不滿與抱怨,“于大哥,這次你就創作個長得單純無害,一看就是個良家少女,最好像是個小白兔一樣的啞女好了。”
于謹澈沉聲開口,略帶好奇,“啞女?”
姚墨下了決心,對着空氣,猛地點頭,“對,啞女。”
“為何?”
“保命。”姚墨覺得她必須在保命的前提下完成任務,既然多說多錯,她就幹脆不說,不說難錯,再加上單純無害、普普通通的長相應該不會惹人注意,也應該不至于讓将軍想殺死她。
“你覺得一個将軍會喜歡一個啞女?”于謹澈開口,語帶欣喜,不過更多地是疑問。
姚墨對着暗處的黑影笑了一笑,答道:“一般不信。”
于謹澈也笑了起來,因為他已經知道她的下一句話,闊別千世,她依舊沒變。
Advertisement
“可這是故事,不是嗎?“
于謹澈也不多言,他的聲音帶着特殊的厚重感:“也是你唯一的重生機會。”
姚墨繼續看書,将原本的故事刻在腦海裏。從她進入這個故事起,這個故事的走向就不會和當初一樣。
沒有準備多少時間,當于謹澈制造好姚墨在這個故事裏使用的軀殼之後,姚墨偏再一次開啓了她的替換女主之旅。
不知道為什麽,在離開之前,姚墨鬼使神差地向于謹澈提了個問題:“如果我會死,你會來救我嗎?”
問完之後,姚墨就覺得她的腦子被燒壞了,很是後悔。
“不會。”于謹澈的聲音帶着一絲寒氣,姚墨擡起頭,對上于謹澈的眼,他的眼漆黑如墨,仿佛藏着千言萬語。
姚墨覺得她實在是得寸進尺。
于謹澈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她又憑什麽讓他再一次幫她。其實,有一個問題,姚墨一直沒有想明白。那就是替換女主計劃對于謹澈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麽,為什麽他會開始這個計劃,為什麽他會偏偏找到她。
人總是寂寞的,在離別的時候,總是不舍的。又要和自己告別,姚墨沖于謹澈笑了一下,然後從于謹澈的眼裏,看到了屬于她自己的笑。
也很普通,不過讓她很想念。
姚墨又笑了一下,才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進入了另一本書,在這本書裏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于默默。
————
陳國與魏國正在打仗。這場戰役可以追溯到五十年前的第一次陳魏戰争。這些年,陳魏兩國之間,戰火不停,可以說是一直在打仗,從未有和平。
征戰與殺戮吞噬着一切。陳魏百姓自此不得安寧。兩國戰殇無數,一将功成,萬骨皆灰。更因天氣過于寒冷,凍死者不計其數。餓殍遍野,兩國城池口堆起的死屍,成為城池最外層的防護。
城中常常泛着臭氣,因此産生瘟疫。
戰火紛飛,呼喚着英雄臨世。世有英雄,稱為戰神。
這位戰神就是于默默的攻略對象,陳國的蘇西王——陳曉言。別看此人的名字很是書卷氣,容貌很是女氣,聲音很是溫柔,但在戰場上他就是奪命的閻王,遇人殺人,遇佛殺佛。
他有一個特點,當世無人再有。
那就是在戰場之上,他會戴着猙獰的鐵面具殺敵。這一切的起因是他長得比女人還美,太過陰柔,他覺得難以懾敵。
剛開始有不少人效仿他,帶着面具上戰場,但都因為自身容貌問題,被人鄙視,所以當世再無人去效仿他。他成就了一個唯一。
讓他被世人銘記的戰争是那場有名的破城之戰。
那一戰,魏國包圍了陳國的西北要塞之處,若攻破此處,魏國就可順勢而上,直取陳國國都。
陳曉言只帶了一隊不足百人的輕騎,從城中突圍,殲敵上千,扭轉了戰局。
自此他成為了陳國人心中當之無愧的戰神。
在陳曉言的努力下,戰争取得了喘息之機。他派人劫了魏*隊的糧食,遠道而來的魏*隊,因為補給不足只能退兵,卻被陳*隊在退兵地帶處處埋伏,傷亡慘重,終于主動求和。
戰争暫時結束,蘇西王陳曉言準備回到蘇西郡。蘇西郡有一件大事即将發生,那就是立下赫赫戰功的蘇西王被皇帝賜婚,将與四大氏族之一的蘇氏聯姻。
陳國有兩大美人名揚天下。一個是蘇西王陳曉言,另外一個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蘇小小。
蘇西郡即将彙集兩大美人,這讓蘇西郡的百姓如何不激動。自古英雄配美人,而最讓陳國人好奇的一大八卦就是陳曉言和蘇小小誰長得更好看一點。
對于這個問題,于默默也沒有從原書中找到答案。
漫步在蘇西郡,于默默暫時對陳曉言和蘇小小都沒有興趣,她在找一個醫館——濟世醫館。
醫館的名字,讓她佩服起這個醫者在亂世的志向。其實,她更佩服他與陳曉言相處的勇氣。按現代的觀點,陳曉言有典型的分裂性格,他既是儒雅的翩翩公子,也是嗜血的殺人狂魔。而造成他性格轉換的條件和環境,于默默分析了很久也沒分析出結果。
敢于收下如此暴虐的病人,孤身走在還有些落敗的大街上的于默默,對于這位醫者的敬仰,如江水滔滔,越發洶湧。尤其是在她發現濟世醫館就在這座城池的中心地帶之後,變得綿延不絕。
于亂世,不避世。張大大門,給予需要的人以幫助,于默默自認做不到。而對于做到的人,于默默很想對他說,收我為徒。
可是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于默默擡起右腳跨進醫館,在衆多忙碌的人中,于默默按照原書記載找到了她要找的人——醫館的主人張俊。
他不會是醫館裏最忙碌的醫者,而是你走進醫館,第一個注意到你的醫者。他不是會給你把脈配藥的醫者,但醫館裏所有配出的藥都要經過他的檢查。
他不會是穿着最華麗的醫者,也不會是穿着最簡樸的醫者,他只穿青色的衣物,只梳最簡單的發髻。
這樣的人,在這間醫館也只有一個。
于默默朝着張俊走去,她在張俊面前站住。張俊比她高出一個頭,于默默擡起頭,努力地對張俊說話。
她發不出聲,眼裏寫滿了無助。張俊不自覺将手放在于默默的腕間,他緩緩開口,聲音和煦,“姑娘,可是從小就說不出話?”
于默默忙對張俊連連點頭。
張俊加重力道地把住于默默的肩,安撫于默默。于默默漸漸安定下來,張俊盡一個醫者的本分對于默默說,“姑娘的病,無藥可救。”
于默默又是一陣搖頭,她的力道很重,恨不能把頭從脖子上甩出去。
無藥可救,她最讨厭的就是這四個字。
張俊作出了手勢,示意于默默離開。于默默看懂了張俊的意圖,她開始哭。梨花帶雨不能滿足于默默此時對哭戲的要求,她就在張俊面前止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她哭成這樣,卻發不出哭聲。張俊動了恻隐之心,也不趕她離開。
于默默站到角落,盡量不引人注意。其實,她本就不引人注意,但是她知道張俊會知道她,就算張俊不注意她,她也要讓張俊注意到她。
她站在那,一動不動,仿佛是泥塑的。
張俊忍不住往于默默的方向一瞥,于默默早已擦掉了眼淚,無神地看着醫館裏的一切,甚至沒注意到偷看她的他。
張俊一生對醫術的追求達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專攻疑難雜症。這次疑難雜症主動送上門,張俊糾結了一下,決定治。
他走向于默默的方向,于默默裝作不知情。張俊走到于墨墨眼前,低頭對于默默笑了一下,于默默覺得張俊笑得很好看,讓人如沐春風。
“我會盡力治療姑娘。”他承諾道。
于默默在心底長呼了一口氣,開始胡亂比劃,讓張俊找人拿紙筆過來。張俊好不容易會意,找來紙筆。于默默接過紙筆,她在紙上寫道:“孤女無依,願為奴仆,償債。”
張俊但笑不語,他接過于默默手中的筆,在紙上寫道:“治好再給錢。”
于默默沒有因之高興,她搶過張俊手中的筆,寫道:“我無處可去。”
張俊定定地看着于默默,是啊,亂世多風雨,她這樣一個啞女,如何獨力活下去,是他想少了。
張俊有點抱歉,他開口說:“姑娘若不嫌棄,可以在我身邊打打下手。”
這正中于默默下懷。果然如書中所寫,張俊是個很善良的人。難道他不知道,在亂世之中,越是善良的人,死得越早。
于默默看着張俊,眼睛發亮,再一次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笑顏如花,張俊的心情也跟着明亮起來。再過不久,他的好友陳曉言就要回蘇西郡,而他又要忙碌起來了。
于默默張開嘴,用嘴型向張俊表達了謝意,“謝謝。”
之後,張俊幫助于默默在城裏安頓了下來。
于默默和張俊一樣期待着陳曉言回蘇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