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方反駁
王嫣卻素來不是省油的燈,嗓音更是提了提:“白妹妹,我好心好意提點于你,你怎可如此作踐我心意,不領情也還罷了,還将那一盆髒水潑在我的身上。我幾時誤會于你,何嘗不相信你是個貞潔女子,不過是提醒你留意宮中謠言,莫要再做這種愁苦姿态。如今你是待嫁之身,所嫁的還是這京城一等一的俊美兒郎,你郁郁不樂的,莫非看不上謝郎君?”
白薇薇臉頰一片赤紅,心中惱怒卻又無言以對。
而在場衆人的內心更是升起了一股子的疑惑。
論家世容貌,謝玄朗本就是一等一的出色,京城大半的姑娘都是想要嫁給他。
王嫣說得也是沒錯,怎麽婚前将臨,白薇薇臉上卻沒半點喜悅之色,反而繼續死氣沉沉的。
謝家是高門大戶,說起榮華富貴,除非白薇薇貪圖宮中繁華,否則根本也是說不通。
王珠心裏冷冷諷刺,在自己前世的記憶之中,只覺得這個白薇薇是個心計深得不可思議的女子。可是如今看來,其實白薇薇也算不得多厲害。如今衆人狐疑,無非是因為白薇薇只會裝柔弱而已。
白薇薇一時無語,面頰滾熱,可是卻怎麽也想不透,王嫣如今為何處處針對自己?
而她目光落在王珠臉上時候,白薇薇的眼睛裏更流轉深刻入骨的仇恨!若非王珠,自己又如何會落到這般地步?
白薇薇輕輕垂着頭,柔柔的說道:“我,我與九妹妹姐妹情深,又,又怎麽能高興得起來。”
平時拿王珠當踏腳石,是白薇薇經常做的事情。
如今不知不覺,白薇薇又這樣子做。一番話,卻引導衆人猜測,是王珠非得要搶別人的夫婿,才讓這未婚的新娘子都高興不起來。
衆人将信将疑,若當真如此,王珠确實也是太過于不堪了。可如今王珠大放異彩,似乎也并不像白薇薇形容的那般。
王珠心下卻冷諷不已,白薇薇果真又是如此。
可是這樣子的手段,用得太多了,也未必就有什麽用處了。
“白姐姐,從前你可是不是這樣子說的。你私底下總說,說你對謝玄朗并無半點情分,只不過是被先人的婚約給約束住。你告訴我,為了追求真愛,不必拘于禮數。說你對謝玄朗無意,所以願意成全于我,千萬不可因為顧忌到你,而錯過謝玄朗。否則我王珠身為大夏公主,何至于這樣子的厚臉皮,非得要奪人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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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白薇薇确确實實的說過,可是白薇薇怎麽也沒想得到,王珠居然會當衆說出來。
看到一張張錯愕的面孔,白薇薇也是慌亂無比。
她一雙眸子頓時飽含了淚水,下意識的咬住了紅潤的唇瓣,模棱兩可的說道:“九妹妹,你,你——”
這些話,王珠之前沒有在人前說過,是因為她覺得那時并不是什麽好時機。
別人非但不會相信,還以為她在污蔑白薇薇,為親近謝玄朗找理由。
可是現在,她已經跟謝玄朗劃清界限,給人印象截然不同,說出來的效果自然也是截然不同。
若是往常,白薇薇這樣子柔柔弱弱的哭兩聲,不必辯解什麽,都會覺得這是屬于王珠的污蔑。
可是現在,白薇薇的眼淚卻是沒有那樣子的效果了。
白薇薇眼見自己這含糊其辭似乎已經是沒有曾經的作用,不覺怯生生的說道:“九皇妹,我幾時,幾時說過這種話。”
她出言反駁,是覺得這些話并沒有被旁人聽到,就算有幾個宮女作證,難道不能說是王珠收買。
王珠自顧自的說道:“可是若你沒說這樣子的話,若你一心一意的想嫁入謝家,就算隐忍不跟我去争,為何還處處姐妹情深的樣子,就是在這禦書房,你也口口聲聲,說要為我補補功課,這些誰沒聽到?白姐姐,你可真是心大,将心比心,誰能做到如此。若不是你不把謝家放在心上,就是當真比誰都善良。”
在場的少年男女,無不是出身豪門,個個也是耳濡目染家族鬥争之事。
若說這世上當真有白薇薇這種純善不計較的人,他們怎麽也不會相信,如今想想,真是覺得白薇薇慣會做僞。
這些事情明明都在眼前,只是從前不會細細思量而已,誰又會當真為王珠上心呢。
可這只是他們未曾好生思量而已,如今王珠提了提,更有一絲恍然大悟之感。
這皇族養女那也是頗有心計,無非将王珠這個嫡出公主當做踏腳石罷了。只不過王珠從前糊塗,所以被白薇薇算計。
可偏偏當真有那等糊塗的人,此時此刻,居然也還是為白薇薇不平,将白薇薇當那等晶瑩剔透的人兒。
李亭忍了又忍,終于也是禁不住開口:“靜怡公主原本就是心性純善,就算你如此待她,仍然是帶你極好,這也是瞧在皇後娘娘份上。”
平素李亭苛待王珠,捧着白薇薇,這倒是并不如何明顯。可是如今,李亭這偏袒的心思也就十分分明。
白薇薇臉頰熱了熱,心想這個蠢物,現在卻來插什麽口。
王嫣眼底更流轉幾許嫉妒之意。
“我若要謝玄朗,當初太後賜婚,就不必不要。如今白姐姐還字字句句,雖未明言,卻暗示我因為謝玄朗處處針對。白姐姐若是想要說什麽,無妨當衆說明白,總是不肯明言,也不好明着反駁。”
王珠唇角噙着一絲冷笑,冷冷看着白薇薇。
白薇薇似乎是受了驚吓,仿若受驚的鳥兒,輕輕柔柔說:“九皇妹,我,我并沒有別的什麽意思。”
往常白薇薇這般言語,只是會讓人覺得十分可憐,更覺得王珠是那等霸道蠻橫的人。然而如今,白薇薇這樣子含含糊糊的說話,也只能讓別人越發覺得她心計頗深。
反而是王珠,說話爽快,也是條理分明,似乎比白薇薇更加痛快一些。
白薇薇手帕輕輕擦過了臉頰,輕輕的哭泣,柔柔弱弱的。
可是她卻隐隐覺得,這些裝可憐的手段,似乎也并沒有從前那般有用。
李亭一時語塞,心忖王珠伶牙俐齒,不止薇薇,就是自個兒,一時也是無言以對。
眼見時辰已到,李亭也是不覺要講課。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婀娜身影頓時也到了門口。
蕭雪弗面頰微微蒼白,額頭上傷口雖然痊愈,卻也是仍然有那麽一道深紅色的傷口,瞧着端是觸目驚心。她面頰薄薄擦了脂粉,不過卻掩不住額頭上那般傷口。
白薇薇手帕輕輕的擦過了臉頰,目光落在了蕭雪弗臉上,忽而就流轉幾許怨毒。
她奪了蕭雪弗的功勞,算計了蕭雪弗,心裏并不覺得如何抱歉。蕭雪弗落得這個下場,那是因為蕭雪弗自己蠢,活該成為自己的踏腳石,就跟從前的王珠一樣。
如今這個蠢貨厚着臉皮過來,真是不知羞恥,半點臉皮都不要。
今日白薇薇被一頓羞辱,心裏真是郁悶得緊,想不到這個時候蕭雪弗居然來了。
論起丢人,蕭雪弗可是比自己丢臉百倍。有這麽個蠢物過來,正好分擔屬于自己的羞辱。
故而白薇薇頓時揚起嗓音說道:“蕭家姐姐,你可算是來了。”
蕭雪弗原本可以悄悄到自己的位置上,如今讓白薇薇叫了叫,頓時吸引住衆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