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而類似這樣的小細節,他忽略的太多了。原來一直以來都只是他在享受着和駱黎在一起的舒适生活,他卻從來沒有注意過她的感受。
說好的給她撐起一片天,他卻沒能兌現,反而洋洋自得忘乎所以。
難怪張姨說他傻!
駱黎沒有睡很久,大半天沒吃東西,她餓醒了,下樓看到佛彌站着發呆,她有點擔心,急切的看着他。
他聽到聲音,轉身向她伸出手,要扶她下樓。
“……”一個小小的動作,駱黎卻很有些感動。
這樓梯她走了十幾年了,頭一次有人扶。雖然她可以自己走,不需要任何人幫助,可這感覺不同。這麽說或許有些矯情,但是只這一件小事,她突然就心情舒暢了,這是被放在心裏,捧在手心的感覺。
日子應該是怎樣的,駱黎并不清楚。三爸三媽的相處總讓她覺得恐懼,父親一門心思都在公司上,一直一個人,家裏的保姆見纏父親無望,竟然将主意打到駱骁身上。
該怎麽保護弟弟呢?這曾經是她人生的主題。
可佛彌不一樣,他把她擺在被保護的位置上。
她很開心。
“傻瓜!”看她的反應,佛彌越發自責,他一直以來都做的不好,所以只是這麽一件小得連舉手之勞都算不上的事,都讓她欣喜,他真是太糟糕了!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張姨說孕初多休息,不讓駱黎善後。沒有被這般關愛過的人,紅着臉坐在沙發裏,想起從大清早就開始吐,她還沒看報紙,佛彌便去門口取了報,道:“沒什麽新聞吧!”
可是剛翻了一頁,他就啞了。
“……”駱黎發現不對,接過去看了一眼,也啞了,半晌才道:“我真的不認識。”
殷寧也湊過來,看着第二頁那一整版的祝福,也是一懵,指着一個名字,道:“這個梁西林,就是東遠的那個梁西林嗎?”
Advertisement
“除了他沒有別人叫這個名字了吧!”佛彌無語,這熱度蹭的真溜!他指着另一個名字,道:“這個律師,江大生,就是這一次合作的那個。”
殷寧了然了,佛彌說的是那個文物盜竊案的後續工作,看來這一頁都是和佛彌打過交道的有緣人。
然而,他盯着那個熟悉的名字,哭笑不得,道:“難道曉旭師姐也蹭熱度?”
佛彌搖頭。
別人先不說,那麽低調的師姐肯定不是蹭熱度的人,那個向來和陳皓清齊名的梁西林,也不是個需要蹭熱度的人,至于那個炙手可熱的江大生,更是個性子十分古怪的家夥,他就算蹭熱度,也不會是在這種省級報紙上!
二人對視一眼,一致認定,這一版的人,很值得研究一下!
“……”蔔方拿走報紙,看了半晌,道:“……原來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就是你們倆呀!”
“……”駱黎看佛彌,萬分委屈,他們沒有鬧啊!
“別說人家了!”江生收拾完廚房,和張姨一起回到客廳,道:“咱們那時候才是鬧,他們這是人緣好!”
“江江說的對,你們就是人緣好。”張姨坐下,讓江生也坐下休息,道:“不知道我那兩個破孩子什麽時候結婚,真讨厭他們啊!”
“……”這話誰都接不了嘴,關于陳皓清和張正義什麽時候結婚這個問題,至少在場的幾個人都開不了口。
駱骁最後從廚房走出來,見駱黎和佛彌坐在一張沙發上,師兄和學長坐在一起,張姨和殷寧各自單獨占一張沙發,旁邊還有一個單座。
他走過去,坐在殷寧身邊,見張姨看他,顯然她沒想過他會坐到那裏。
駱骁擡臉沖對方笑,“張姨,你跟我媽似的,雖然我沒見過我媽!”
這話在場的人都明白,他不想對她隐瞞,無論是對殷寧的感情,還是對張姨的喜歡。
“這傻孩子,真讨人喜歡!”
客人都走了以後,佛彌看着被打掃的幹幹淨淨的屋子一陣欣慰,冰箱裏甚至還存了中午駱黎多吃了半碗的湯,太周全細致了!
駱黎不放心,又看了一遍晚報。确定沒有後續消息,才松了那口氣。
大年初四拜財神。
大清早,駱黎又喝了一碗湯,師兄送了一碗蒸蛋來,放下就走了。佛彌覺得自己一定要盡快去拜見師叔了。他向殷寧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并說明希望他們作陪。
可這個“盡快”的難度有多大,他們都知道。
所以殷寧沉默了,說你等等。
昨天也說等等,然後他懵了一天,今天又說等等!佛彌郁悶了,殷寧的等等,他是越來越不明白了。他放下電話,去門口取報紙。
“……”
駱黎看着一個個熟悉的名字,這一次登報祝福的全部都是駱氏集團的各級員工,稱她作駱董,底板卻是那張低頭拉線打結的照片,她的心裏淌着一股暖流,湧遍全身。
“他們想你回去。”佛彌說,“喜歡就做,我不要你為了我,而壓抑你自己的想法。”
駱黎沉默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殷寧來了,身後還有兩位中年人。佛彌險些蹦起來,這一看他就知道,師兄到底像誰了!大樣像師叔,五關細節卻和師娘一模一樣!
他怎麽也沒想到,殷寧居然把師叔和師娘帶來了?!
這樣叫什麽拜見!太失禮了!
殷寧毫無壓力,道:“師叔師娘平易近人,不立規矩的!你意思意思,心意到了就行。而且師娘喜歡孩子,昨天一聽說我們問害喜的事,當時就要就往這邊來,師叔拗不過她,今天一早出發的。”說着他壓低聲音,道:“我說他們一家子,因為都是妻控。學長這兩天在這邊有個活動,所以那倆昨天就來了。”
“……”原來是這樣!
師兄是妻控,他看出來了,而且看着眼前這兩人,他就知道,師兄是跟師叔學的。師娘話特別多,師叔卻不嫌煩,幾十歲的人了,一雙眼睛卻總是從報紙上偷偷溜走,看師娘和駱黎說話。
而殷寧顯然很清楚他們各自的習慣,捧着本書窩在沙發裏,既不攪如兩個女人的聊天,也不打擾師叔,見佛彌看他,才擡臉,沖他笑一下,帶着點心知肚明的意味。
佛彌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和殷寧不再像以前那樣,一挑眉一對眼,他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麽了。
雖然殷寧沒有變,他也沒有變,默契也沒有變,但是他就是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了。
他一直以為他知道的殷寧至少是大半個殷寧,這才突然發現,那些只是冰山一角。殷寧向來低調,不顯山不漏水,他突然明白過來,以往他們能那麽默契,是因為殷寧總是在配合他。而現在他不知道了,并不是殷寧不配合了,而是殷寧給他的,是他未知的嶄新。
那種東西叫做生活。
大年初五,駱黎不再過問報紙的事情了,真要來個新春七天樂,她也不能阻止啊。在她的指導下,佛彌蒸了一大碗蛋,兩人吃得十分開心。
師娘又來了,只是這次師叔沒來,和師娘一起來的是另一位瘦小的中年婦女,說是江姨。
根據他們的習慣,佛彌已經猜到了,這位是學長的母親。心裏偷樂了一下,還好不用稱呼師娘作“蔔姨”,這個有點可怕!
兩個母親卻像是聽到他心裏想什麽,笑笑的回頭白眼他,師娘道:“要不你問問駱黎将來是願意作駱董,還是佛(bi)姨,佛(fu)姨或者,佛(fo)姨?”
“……”這個才是最可怕的!佛彌當場就要當機,師娘不愧是堅持教學一線幾十年的人物,反諷給力,直戳要害,簡直太彪悍!
兩位母親離開的時候,駱黎和佛彌送到門口,兩人都被站在車門口的人吸引了目光。
“……男神啊!”駱黎道。
“原來老書記是學長的父親!”佛彌後知後覺道:“原來陳皓清那天的電話是打給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