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駱黎,我喜歡你!”佛彌在X大的教室喊,駱黎充耳不聞。
“駱黎,我喜歡你!”佛彌在X大的操場喊,駱黎充耳不聞。
“駱黎,我喜歡你!”佛彌在X大的籃球場喊,駱黎充耳不聞。
“駱黎,我喜歡你!”佛彌在X大的文化廣場喊,駱黎充耳不聞。
“駱黎,我喜歡你!”佛彌在迎新晚會上喊,駱黎充耳不聞。
“駱黎,我喜歡你!”佛彌在X大的各個食堂喊,駱黎充耳不聞。
“駱黎,我喜歡你!”佛彌在X大的報告廳喊,駱黎充耳不聞。
“駱黎,我喜歡你!”佛彌在X大的廣播站喊,駱黎充耳不聞。
……
“駱黎,佛彌在喊你!”
“他瘋了,還好沒丢臉丢出學校!”
第二天,駱黎在學校門口看到一個巨大的廣告牌,“駱黎,佛彌的媳婦,我喜歡你!”
“呸!”駱黎啐道:“誰是誰媳婦還指不定呢!”她本意是說她不是他媳婦。
可佛彌是個不要臉的賴子。
“那也行,待我長發及腰,自帶香車寶馬,送到你門下。”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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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從此……”
輾轉一夜,駱黎難以入眠,從此後面是什麽,她早就記不清楚了,可她滿腦子都是各種各樣的“駱黎,我喜歡你”,一句句像是魚塘裏不谙世事,正亂蹦跶的魚苗,此起彼伏的往外冒,她卻一尾也壓不下去。
駱黎本沒有繼承家産的想法,她一心只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盡可能協助弟弟打理好父親的心血就夠了,可是她大學畢業沒幾年,她那個才大四的弟弟卻把自己嫁出去了,不僅如此,他還自立門戶了!
猝不及防。
駱氏集團的太子爺就這麽一聲不吭的撂挑子了,還口口聲聲對她說什麽公社的牆上寫了:“生男生女都一樣,女兒也是傳後人!”
“一樣個屁!”每每想起這件事,駱黎就想爆粗口,雖然父親後來也不反對了,可她始終覺得胸口堵了一口老血,不咳出來就得一直堵着。然而一晃三年多了,她無論怎麽使勁兒,這口老血就是沒能咳不出來。
全部都是殷寧的錯!
“……”駱黎收拾妥當走出卧室,就看到孤魂一般披頭散發的人影,吓得往後一跳,炸呼道:“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兒?”
“我都住了快一年了,你怎麽還不适應啊!”佛彌伸着懶腰打了個呵欠,“早啊,駱黎。”
他沖她微笑,還沒來得及整理儀容的人,下颌冒出了些許讓駱黎驚訝的須發,哦,原來他也有胡子的!
“你又忙了一夜?”一年個鬼!駱黎在心底嗤了一聲,才五個月零十三天,哪裏就一年了!
“嗯!”佛彌迷迷瞪瞪的睜不開眼,眼底的烏青因為他的面色白回來而更顯得突出了,又打了個呵欠,他的眼角帶上了疲倦的淚。
“……”這形象實在讓人語言以對!駱黎心底嘈個不停。這個人是怎麽做到在別人家也跟在自己家一樣,日常的像伸脖子的鵝,更像紮進水裏的鴨子!
簡直是酣暢淋漓啊!
“一點細節而已。”說着他又沖駱黎笑了一次:“早上好啊,駱黎!”打招呼的人渾身上下充斥着慵懶,慵懶中卻帶着性感,連聲音都自在得讓人發顫。
“哦!”駱黎略窘迫,一定是因為室內暖氣太充足,才會因為多看了幾眼就晃了神,她匆匆逃下樓。
佛彌入住駱家以後,不再說“駱黎,我喜歡你”了。這讓駱黎很滿意,認為自己不需要繼續窘迫無措了。
可是他突然就開始每天早上都跟她打招呼,笑嘻嘻的對她說“早上好啊,駱黎”。
如果她不理他,他就會一直說,一直說下去。有一次他跟着她跟到公司去了,其實佛彌跟她去公司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問題在于他穿着睡衣去的。
還理直氣壯的說,都怪她不理他,害他以為早上還沒有來!
怎麽會有這麽賴皮臉的人!
駱黎始終覺得這人是個怪胎。可架不住他賴着不走。
殷寧說,佛彌的家人都遷走了,只剩他一個人和他那輛黑吉普,他什麽都沒有,總不能讓他住車上,多可憐啊!
駱骁說,我們連客房都沒有,也不想讓人打擾二人世界。所以他這個新晉的愛狗人士,不對,是熱心人,很有愛心的退了一萬步,求她把他在娘家的房間借給佛彌。
陳皓清什麽都沒說,隔着電話他連看都沒有看駱黎一眼,單是沉默一瞬,她就已經敗了,不得不接納佛彌入住駱家客房。
美其名曰,一切為了影視基地,一切為了工作!其實是為了讨好驗收方的效果總監,以及那個堪比衣食父母的陳皓清!
駱黎吃穿住行全包,對了,還有汽油!于是佛彌心安理得的住下了,絲毫沒有倒貼的壓力。
好在他并不啰嗦,也不會騷擾她,二人的相處模式是典型的互不幹涉!除了早上的問候會讓她窘迫,以及他偶爾詐屍一樣在屋裏飄蕩會吓到她。
“我今天會晚點回來。”駱黎站在餐桌前喝牛奶,顯然她在趕時間,見佛彌終于收拾幹淨,除了去不掉的黑眼圈以外,幹幹淨淨的下樓來,道:“月底公司事多,你不用等我。”
“嗯,”佛彌點頭,道:“我不去辦公室了,今年沒有年三十,我今天要去給老爺子磕頭,”
駱黎明顯愣了一下,她完全忘記已經臘月二十九,沒有年三十的話,明天就是新年了!如果不是佛彌提醒,她幾乎忘記今天該去給父親掃墓了。
“你個工作狂!”佛彌趁駱黎失神不備,擡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指,道:“公司年會你不用去,放心的交給那些主管們吧!”
駱黎随口應了一聲,心裏莫名泛出一股暖意,幾乎湧遍了她的四肢百骸。想起什麽,她又問:“過年,你不回家嗎?”
“回啊,我給老爺子磕了頭就回來啊!”佛彌說的理所應當,仿佛這裏就是他的家。見駱黎翻他才聳着肩膀,故作可憐道:“他們沒給我地址,我想跟他們過年拿紅包都沒用!駱黎,你會給我壓歲錢,用紅紙封好,藏在我枕頭下的,對吧?”
“……”對個鬼哦,她為什麽要給他封壓歲包!她沒有理睬他,拿着外套走了。這人真是好本事,她還是分不清楚他哪一句真哪一句假,可他就是能幾句話就攪黃她那點不想一個人過年的寂寞。
那一年,父親大病一場後一直沒能真正緩回來。秋正濃時撒手人寰了,偌大的別墅從此剩下駱黎一個人。整理父親遺物時,駱骁只抱走了一本相冊。
可那二人走後,駱黎就裝不住了,越是大房子,越是顯得空曠,越是安靜的連毛孔張開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
她害怕一個人。
她不想一個人。
她不要一個人。
然後,讓她歡喜又憂桑的佛彌回來了!
她不再是一個人呆在那麽大的房子裏了。
佛彌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他是個人,可以說話的人,哪怕他不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也能讓駱黎覺得,屋裏沒那麽空曠。
可他最大的缺點也是人,因為他是個可以說話的人,所以滿嘴跑火車簡直常态!何況他還是個戲精,能演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