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年的前三甲居然有謝瑜,他可是連大字都不認得幾個啊,那皇帝眼睛是長在背後了嗎?”天隐一進門就踹了一腳桌腿,若歸瞪了他一眼。
“歷來都是這樣,皇帝不是不知道,只是默許了罷了,子承父位的事情還少嗎,有些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也就過去了,皇帝不急急太監,你這是想個馮公公換個位置呢!”若歸打趣兒的說道。
天隐翻了翻白眼,卻不知如何反駁。想了會兒他又道:“就這樣等着放榜?那宋銘還不得氣到吐血?”
若歸瞥了他一眼,将手裏的人參跟撒大棗一樣,一股腦的都給丢了進去,丢完了她才拍拍手道:“給禮部尚書傳個信兒吧,他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天隐盯着若歸那嘴角詭異的笑容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他怎麽覺着師姐今日心情不錯到過頭了呢?
隔日放榜,前三甲果真是被謝瑜奪了個頭彩,宋銘站在皇榜前險些暈倒,一臉慘白,捏緊的拳頭松了又緊了緊。
想着那日那姑娘說過的話,他心底是泛起一陣陣的悔恨,若是當日沒有将那考卷換給謝瑜,如今這前三甲中必定是有他的名字,可是如今皇榜已經放出來了,而他卻是名落孫山,怎叫他不心寒。
而皇榜正對着的閣樓之上,若歸與天隐早已看了許久。
“這宋銘看起來不像是能幹大事的人啊,師姐為何要助他?”天隐搖了搖頭,在心底嘆了一聲,随即轉身對這若歸問了一句。
“幹不幹大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想不想幹大事。”雲若歸回應了一句就沒有再多說。
六部中,禮部司科考,而這強加的吏部怕是三皇子讓老皇帝強加進去的,至于這目的,估計就是給三皇子招幕僚,至于能不能,确實不好說,宋銘一案,只不過是一個打火石罷了,真正燒起來的東西可不止這些。
“你可是考生宋銘?”就在宋銘一臉愁容的時候,身後突然多了個人,看着他詢問道。
宋銘轉身,便看到一位身穿青色衣衫,年約四五十的中年男子看着她,宋銘再怎麽沒有見過市面也瞧得出來這人一身上好的衣料,非富即貴,當即有些心驚,怕又是惹上了什麽麻煩。
“正是在下。”他甩了甩袖子,拱手道。
“聽說你的科考考卷被強換了,此事當真?”那人又問了一句。
宋銘捏在袖子裏的手緊了緊,他不知這人是敵是友,到底是來幫他的還是幫着謝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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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着他猶豫的模樣,那中年人又道:“你不願說也罷,先随我走一趟吧!”
宋銘欲推拒,但是一想到自己不過是個窮酸書生,對方又能将他如何,咬了咬牙,他還是追了上去。
隔日早朝,禮部尚書就參了吏部尚書一本,原本為了上早朝,一個個大人都起的早,現在還迷迷糊糊的,一聽這話,都給驚醒了。
“吏部尚書縱容考生舞弊,此乃一大罪,請皇上明察。”吏部尚書大神的說道,整個大殿都回蕩着吏部尚書那粗犷的聲音。
“皇上,臣冤枉啊!趙尚書,你血口噴人!”那吏部尚書一聽這話,吓的整個人都險些滾到了地上。他趕緊扶了扶官帽跪在地上哭喊了一聲。
“回禀皇上,臣有證人!”禮部尚書此話一出,整個大殿安靜的幾乎連呼氣的聲音都聽的清楚。
“什麽證人,傳上來朕瞧瞧。”皇帝不悅道。
“傳證人宋銘!”禮部尚書叫喚一聲,宮外的太監一聲聲傳喚,也不知過了多久,以為穿着粗布衣衫的寒門書生走了進來。
剛剛入大殿,宋銘緩緩跪下,朝着皇帝三叩首。
“草民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就是宋銘?”皇帝眯着雙眼看着跪在下面的人問道。
“正是草民。” 宋銘低着頭回答。
“禮部尚書說你能作證,吏部尚書縱容考生舞弊?”皇帝挑眉。
“正是,吏部尚書之子謝瑜強迫草民在科考時偷換試卷,草民不依,他便強搶了草民的考卷!”謝瑜說話的時候還有些緊張,聲音都是顫抖的,若是換作以往的他必然不敢多說,但是如今他心口憋着那口氣,橫豎都是一死,他不妨拼搏一次。
“哦?你可有什麽證據?”皇帝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禮部尚書也硬氣,頂着皇帝的壓力道:“請皇上允許臣查看此次科考的答卷。”
“這……”皇帝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并不想開口,倒是吏部尚書松了一口氣。只是看考卷罷了。
馮公公的動作快,很快就将今年的科考試卷拿了過來,禮部尚書一張一張的翻着,吏部尚書也不得不待在一旁等結果。
“皇上,看好了,這是今年探花的考卷。”禮部尚書突然抽出一張答卷來,擡起頭來看着皇帝。
“朕看過,寫的确實不錯。”皇帝的回答很是中肯,這篇文章确實寫的好,獨獨多了幾分遐想,少了幾分真實,如若不然,名次也極有可能更靠前一些。
“哼,不過是一張考卷而已,能看出什麽!”吏部尚書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就放松了一下,難不成還讓謝瑜上來對筆跡?就算是對筆跡他也是做了完全的準備,謝瑜的名字就是仿着宋銘的字跡寫的。
“答卷上寫的考生是謝瑜,謝大人可知?”禮部尚書又問一句。
“知道。”謝景知不在意的回應了一句,他早已準備好了,也讓人查過謝瑜的考卷,謝瑜仿了宋銘的字跡寫了名字便交上去了,謝景知可不相信禮部尚書能查出個什麽東西來。
“可是這張答卷不是謝瑜的。”禮部尚書将手中的考卷一樣,冷聲說道。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開始沸騰了,小聲的議論聲傳開來,一片鬧哄哄的景象。
“趙尚書,凡事要講究證據,欺君犯上可是殺頭之罪,你可想清楚了。”謝景知面不改色的說道。他就篤定那考卷牽扯不到他們。
“這答卷上就有證據,請皇上明鑒。”禮部尚書将那答卷高高舉過頭頂跪拜在地上,說道。
他方才已經确認過了,那答卷上确實有證據,說完這番話,他更是自信了一些。
皇帝看了跪在下面的人一眼,頓了一小會兒,還是揮了揮手,讓馮公公将那答卷呈了上來。
“回禀皇上,答卷的反面有考生的私印。”禮部尚書繼續說道。“此文章并非謝瑜所作。”
皇帝從馮公公的手中接過答卷,看了一眼禮部尚書又看了一眼吏部尚書那抖的跟篩糠一樣的身子,垂眼一瞧,還真是看到了那答卷反面的角落裏印着一個私印的形狀,隐約還能瞧見是銘宋二字。
宋銘?老皇帝蹙眉,隐約覺得有些眼熟。
“吏部尚書,你可有話要說?”皇帝将那答卷往馮公公手裏一扔,站起來憤怒的道了一句。
“臣是冤枉的啊,臣并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臣,皇上,您一定要為臣做做主啊!”吏部尚書的聲音傳來。
“來人,将吏部尚書給朕拖下去。”皇帝煩悶的揮了揮衣袖,說了一句。“大理寺卿。”
“臣在。”
“朕命你盡快徹查此案。”皇帝道。
“臣遵旨。”大理寺卿一直都是板着個臉,他本就話不多,現在整個人瞧起來更是生冷了幾分。就是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傳說中的那麽鐵面無私了。
若歸又給蕭貴妃看了看脈,蕭貴妃恢複的不錯,看樣子又準備鬥李皇後了,這樣也好,省的她自個兒麻煩,雲若歸剛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喚,天隐一看居然是一個小宮女,看起來年歲不大,天隐皺着眉頭看着她。
“神醫,太後娘娘有請。”小宮女說道。
“現在?”雲若歸略帶疑惑的詢問道。
“是。”
“帶路吧。”天隐應了一句。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不去吧,又不好,去了吧,又不知道是個什麽鴻門宴。
太後的宮裏有些偏,天隐随着那小宮女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到。
“你就是若歸?”一道威嚴的女聲傳來,雲若歸低頭應了聲“是”。
果然和那老皇帝有血緣關系,這太後的面容與皇帝很像,一股子瞧不起人的樣子還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今年多大了?”又是一聲,語氣倒是柔和了幾分,來一個下馬威再給一塊糖嗎?這太後的算盤也打得太好了。
“十八剛過。”雲若歸這吹牛倒是吹的自然,一點撒謊的感覺都瞧不出來。
“可有婚配?”太後又問了一句。
雲若歸險些将手中的茶杯給丢了出去,為何太後的問題都是這麽的……直抓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