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_黛玉
“親王妃,世子今早被王爺帶進宮了。”貼身的侍女雪莺一邊打理着我的烏發一邊說道,“王爺臨行前可是交代了奴婢,萬萬不能再讓王妃下廚了。”
“他呀就是瞎操心。”我臉帶羞澀的說道。雖已成婚數載,育有一兒一女,在下人前提起時總覺臉紅。
“王妃,您可憐可憐奴婢。今日呀咱就賞賞花、看看草,可好?”雪莺插上最後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後俏皮的問道。
“好,我們就去花園等他們父子回來。”我徐徐走着,向着院內的小花園走去。石凳上早有機靈的丫頭鋪好了軟墊,桌子上放置着還冒着熱氣的各色點心。
這樣的日子說出去會有大半的纭國女子豔羨吧!
我生于官宦之家,雖生母早逝但卻有父親及哥哥的回護。啊!還有二叔和小叔,雖不是嫡親的,但也時時關心着我。
初夏的微風吹拂,吹散了湖面的平靜,我臨湖而坐捧着小叔托人送來的話本津津有味的看着。
“娘親!”遠遠的沫兒就喊了過來。
“回來啦,在宮裏玩得盡興嗎?”我放下書本,拿起桌上的錦帕,擦起了沫兒額上的汗珠。
“玉兒,為夫也要擦擦。”水圻不害臊的當着兒子的面撒氣了嬌。
我怒目一瞪,像什麽樣啊?
沫兒好似已經習以為常了,搖搖頭一副大人模樣的說道:“娘親,你和父王你侬我侬吧!我去找妹妹了,不打擾你倆。”
“嗨,這小子!我要好好教育他。”水圻擋住了我發燙的面龐,假意的斥責着沫兒。
“好了啦,快放手,大庭廣衆的像什麽樣啊?”我推推水圻結實的胸脯,四處看了一圈。丫鬟們倒是機靈早已退出了院子。
“我們可是相伴一生的夫婦啊,光明正大的有什麽可避的。”水圻十分不以然,要知道能娶到玉兒自己可是歷經重重考驗的,好不容易臭小子也大了些了,還不能親熱親熱。
吃過了午飯,水圻照例趕走了沫兒及剛會走路的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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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今兒怎麽又醒得如此之早?要不我們再歇個午覺。”
我本是要拒絕的,但抵不住那故作委屈的神色,應了下來。躺下身子後倒也真得有些疲累,不知不覺竟是進入了夢鄉。
但那個夢境卻不太美好......
夢裏的那個世界母親也沒有多陪我幾年,父親的身子随着母親的逝世衰敗的厲害,至于哥哥丢了後根本就沒有找回來。
我想醒過來,但那個夢境好似有什麽力量拉扯着我。
母親逝世後我被外祖家接了去,那裏才是真正令人絕望的地方。
堂堂高門貴女被拿起子奴仆說成是打秋風的,善妒又小性,一起玩樂的小姐妹還以戲子取笑自己。可笑,失了至親庇護的孩子連生氣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這麽過了幾年閑言碎語的日子,遠在揚州的父親也不行了,接到書信後外祖母安排了賈琏表哥送自己下揚州。
呵!好舅母、好外家都算計着我這個孤女的萬千家財。
是呀!外祖母說幫我保管嫁妝,反正只要嫁到了賈家這嫁妝早些用掉晚些用掉又有什麽區別?
但舅母才是真狠啊!拿了我的銀錢,诓騙我單純不識事,生生拿金玉良緣逼死了我。
何必呢,自小我只當寶玉是表兄,從未多想,怎麽就那麽容不下我呢?
外祖母倒是真想撮合木石前盟,但在貴妃表姐的權勢下不也無能為力。甚至還瞞着病重的我,來上一出移花接木!
不知鳳姐姐的心會不會為我痛上一會兒?
......
“玉兒,怎麽啦?怎麽哭啦?”或許是為夢中的那個自己悲苦,睡夢中我居然無可遏制的流下了眼淚,慌得醒來的夫君不知該如何安慰。
“水圻,我好怕啊,好怕現在的一切是一個夢,夢醒後就如鏡花水月般一切都不存在了。”我靠在水圻的懷中,輕聲呢喃道。
“玉兒,你可別吓我啊!”水圻摟緊了我,連聲音都有些發顫。
“哄你呢!呆子。”我決定還是把夢境中的一切隐瞞下去,何必讓不切實際的夢中情景多擾亂一個人的心神。
“好啊,玉兒也開始變壞了。看我怎麽懲罰你。”水圻說着抓起了我的癢癢肉,我不可抑制的發出了求饒的笑聲。
“啊……哈哈……饒了我……哈哈……再這樣……我……我和哥哥告狀了。”
要麽是水圻捉弄夠了,要麽是哥哥二字讓他心生畏懼,反正水圻停了手。
我撫着笑疼了的胸口,斜了他一眼。
“玉兒,再這麽看我,我可要忍不住了。”水圻一本正經的說着下流話。
我氣惱的罵了句“流氓”,之後趕緊的喊了雪莺她們進來伺候我梳洗,若不然啊可真就起不了床了。
又到了一年花朝節,水圻照例的張羅了幾張席面慶祝起了我生辰。
哥哥一家前一晚就過來了,一大早嫂子就捧着一個紫檀打造的小盒子親送了過來。
“妹妹,我準備的生辰禮,可還合心意?”嫂子獻寶一樣的打開了蓋子,裏面躺着一對說不出材質但卻亮閃閃的戒指。
“水晶?”我拿出一枚切割精美的戒指,嘗試着戴在手上,意外的合适。
“總算有一樣妹妹不認識的了。”嫂子打趣道。
“難不成又是二叔從海外運回來的稀奇貨。”靈光一閃,我想到了在全世界環球旅行的二叔和上皇。
說起環球旅行那也是二叔發明出來的詞。想想也好笑,水圻聽了二叔關于環球旅行的解釋後居然頗為躍躍欲試,還是當今皇上果斷不許才沒有去成。
為這事啊,水圻還生了好久的悶氣呢。
“還是妹妹聰慧。”嫂子笑着誇道,“這是爸爸托人捎回來的鑽石,我就借花獻佛鑲嵌好了給妹妹做壽禮。妹妹看,這戒指一大一小,正好适合你與王爺,帶出去啊就是爸爸說的情侶戒了。”
“喲!還是你來得早。”哥哥滿面笑意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自娶了嫂子後,哥哥已經沉穩了許多,言行間像父親居多了。
“哥哥,嫂子可比你疼我,看這禮物太合我心意了。”我拉着嫂子開心的說道。
“成成成,只要壽星喜歡就好。”哥哥上來分開了我拉着嫂子的雙手,自己霸道的牽着嫂子走了出去。
哼!臭哥哥。我不就是和嫂子親近了些嗎,值得你親自來拉人嗎?
這次的宴席父親遠在姑蘇沒有出席,二叔不知走到那片國度自然也來不了,小叔一家倒是在京城,但小嬸臨産在即早托人送了禮過來。
宴席女客一桌,男客一桌。中間以屏風相隔,倒也熱鬧。
聽了幾出熱鬧的戲,又講了幾折小叔新寫的故事,宴席漸漸拉下了帷幕。
送完了賓客,府上又迎來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客人。
大舅賈赦。
說起外祖家,因着母親死因的緣故,這幾年關系早已淡了下來。
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二舅母雖已得到了她應有的報應,理應不牽涉到他人,但心裏的膈應卻一時消不掉。
“外甥女,這是大舅的一點子心意。”大舅局促的坐在椅子上,指着桌子上的紅木盒子說道。
“謝謝大舅,小輩的生辰沒得勞累了大舅親自走一趟。”我回了禮,道謝着。
“哎哎……外甥女喜歡就好。你迎春姐姐前幾日回娘家,說是多謝你上次給她解圍呢。”賈赦激動的說道。
自從老二家的謀害妹妹的事被戳破後,妹夫一家是冷了心。前幾年有老太太在世,外甥與外甥女還時不時來看看,自老太太逝世後啊,來往的更少咯。
“些許小事罷了,自家姊妹不護着護誰呢。”不算夢中那世界,無論從哪方面說,大舅一家都沒有對不起自家過。迎春姐姐又生來忠厚,碰上了難纏的小人,自己總要借着王妃的身份維護一二。
“外甥女大度啊。”大舅嘆了一句,之後說道:“你也知道,那雁湯山的溫泉小鎮你二叔信任我,讓我經營。這不,我準備在三月中旬啊閉館三日換水,之後一月專門迎接京中貴女,到時外甥女可得捧場。”
“這是自然。”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二叔未出京都前,每年的三月中旬到四月底溫泉小鎮歷來只接待女客,早已形成了慣例。
……
晚間,我躺在水圻的臂彎內,笑着說道,“有你們護着我,真好。”
水圻像個孩子般又吃起了醋,“玉兒,有我就夠了呀。”
我狡黠的笑道:“有本事你去和哥哥說去。”
“看我不收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