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賈家因着有大孫女在宮內做着女官,自然也是關心皇上身邊神秘男子的家族之一。可惜賈元春在宮內身份尴尬,前些日子還被水漓給當衆懲罰了,還是賈母借着賈代善的面子求了上皇才能繼續在皇後那當差。
自然的,皇後不會想用這麽一個出身敏感還不被皇上喜歡的女官,不過是看在上皇的面子罷了。故賈元春實在是探聽不到什麽有利的消息。
賈母的榮慶堂內,邢氏與王氏帶着自己的兒媳伺候着賈母與四位姑娘用了早飯後才能各自坐下。賈珠遺孀李纨早得了婆母的示意,飯畢就領着小姑子去了自己的院內,将榮慶堂留給長輩商讨事宜。
梨香院內林白一覺到天明,半眯着眼在床上舒适的伸了個懶腰,大呼一聲暢快,險些将睡在裏間的夏安給吵醒了。
屋外小全子聽到了動靜後趕緊的進去伺候。
“主子,賈将軍早已經等着了。”小全子一邊為林白整理服飾一邊說道。
“咦,恩侯兄已經來了?怎麽不早些來喊我。”林白有些愠怒,主人家上門,客人還睡着是什麽道理啊!
“主子恕罪。”小全子沒再申辯,直接認了罪。
“錦白兄,方便進來嗎?”本在花廳等着的賈赦聽到了室內的動靜,大聲問道。
林白已穿妥了衣服,聞言回道:“恩侯兄,快進來吧。小全子不懂事,還望周全。”
賈赦推開了門,臉帶笑意的說道:“錦白兄,是我不讓他來喊你的,春日困頓,多睡些也無妨,反正也不是什麽急事。”
……
倆人間不間斷的講話聲還是把林夏安給驚醒了,此刻正閉着眼睛喊爸爸呢。
林白只得抱歉的笑了一下,與小全子一起給林小豬穿衣服。
“爸爸,爸爸要抱抱。”林夏安張開小胖手說道。
“別撒嬌,大舅還在呢!”林白這麽說着卻以後熟練的抱起了小豬崽子,還在他臉頰上留下了一個口水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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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目睹了人家父子間相處模式的賈赦吃驚到愣在了原地,連夏安喊他大舅都沒聽到。
……
早飯倆人帶着夏安直接在花廳用了些,林白習慣了早上喝碗粥。小全子把熬了一早上的魚片粥盛了倆碗,連帶一碗甜口的八寶粥一起端了上來。
“恩侯兄,快嘗嘗味道。”林白招呼道,再将八寶粥遞給了自己坐的夏安。
賈赦客氣了一番端起瓷碗舀了一口,“還是錦白兄會吃,誰能想到這簡簡單單的一碗粥加了些魚片競能美味成這樣。”
“恩侯兄快別恭維了,論吃食你府上可是更勝一籌呢。”
“哈哈,我們也別互相吹捧,錦白兄上午要沒事的話,一起去我說過的那荒山走走?”
“行,等我喝好這碗粥就去。”
倆人一邊吃着一邊說着,林白還讓小全子又加了碗。等用過早餐後,日頭早已高高挂起,将夏安送至賈母的院子後,倆人就坐着馬車出發了。
雁湯山位于京都的北邊,出了城門口後馬車約莫行了一個時辰才到。
“哎喲,坐散架了。”被小全子扶着出了馬車的林白龇牙咧嘴的嚷道。這一個多小時凹凸不平的小道,坐的還是沒有橡膠輪胎的木轱辘馬車,哪怕裏面已經墊了上好的錦墊,依舊不能改變颠簸的命運呢。
反觀一旁的賈赦似乎習慣了這一的出行,一身輕松的自己跳下了馬車。
“錦白兄,受罪了。”賈赦抱着拳說道。
林白揮了揮手,故作堅強的說道:“沒事,大老爺們的那就嬌弱成這樣了。”
咳咳,如果沒有那時不時的“哎喲”、“我的腰”之類的會比較有說服力。
賈赦讪笑着,走到前面領起了路。
“這片地是祖母留下給我的,因着出産實在有限,一直以來我只安排了一戶人家長住這邊,自給自足吧。”賈赦提到祖母時語氣稍稍低沉了幾分。
說話間倆人已經來到了一座青磚砌成的農家小院內。
“老爺,您來啦!”農家小院內一個缺了一條胳膊的大漢看到賈赦時激動的喊道。
“山叔,讓山嬸弄些野味,都走餓了。”賈赦一改纨绔子弟的模樣,話語間都透着一股親熱。
林白仔細打量眼前的小院,估摸着有些年代了,有些青磚已經剝落了。小院收拾的僅僅有條,但不同的是院內的植被焉黃,一看就是缺少造成的。
“快些進來,早已經備好啦!就知道你們這麽遠過來會餓呢!”山叔臉上挂着慈愛的笑容,招呼道。
林白跟着賈赦踏進了屋內,唯一的一張桌子上已經擺了一桌的好菜。
“錦白兄,快請,這裏野味還是不錯的,就是産量不大。”賈赦請林白先坐。
林白稍微客氣一下就坐了下來。
“這雞湯是真鮮。”喝了一碗黃橙橙的雞湯,林白翹着拇指說道。
“哈哈......”賈赦看到林白那手勢得意的笑出了聲。
等倆人吃飽了後,一位滿臉滄桑的婦人端來了倆盆冒着熱氣的清水。
“老爺,洗洗手。山哥已經把您慣常睡的那間整理好了,好好歇一歇。”
“謝謝山嬸。”
宮內,水漓還在期盼着等下再來一次不期而遇的偶遇,卻在臨行前收到了小白去了雁湯山的消息。
“這荒山野地的他去幹嘛啊?”空無一人的大殿內無人可以作答,只餘回音缭繞。
水漓不死心的再将傳遞信息的紙條看了個仔細。
“好你個賈赦,拐着我家小白去什麽雁湯山。”小心眼的帝王又開始了無辜的遷怒。
“王安。”水漓喊了聲。
就在門外伺候着的王安颠颠的推開了門,“主子,奴才在。”
“去,通知水圻讓他帶上小八跟我一起踏春去。”想了片刻又說道,“和水垠也說下,他們兄弟關系倒不錯。”
王安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回道:“奴才遵旨。”
宮內父子四人悄悄的坐着馬車離開了。
馬車內,第一次與父皇同坐一輛車馬的水垠略顯忐忑,但想到出宮前母後交代的話後又鎮定了下來。
“垠兒,你是哥哥,出門在外要照顧好倆個弟弟。若父皇帶你見什麽人時,和弟弟們一樣該親熱就親熱些。”
......
“小三,想什麽呢?”水漓看着自家三兒子臉上的表情問道。
“我......父皇......”
“三哥,我們是微服私訪,要叫父親。”年紀最小的小八不顧六哥的拉扯出聲打斷了三哥的話。
水圻捂臉,不忍直視。
水垠被這麽一打斷倒是減少了些緊張感。
“父親,我想到母後的囑托,在思索踏春時該怎麽照看弟弟。”水垠是中宮嫡子,自然不是什麽無腦小兒,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還是知曉的,所以就說了皇後耵聍的前半句。
“嗯,你母後是個好的。”水漓誇道。
水垠聽到父皇對母後的誇獎,臉上漏出了恰到好處的羞澀。
一旁的水圻與小八也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在認識林叔之前若不是皇後的關照,帶着一個啥都不懂只會哭的小嬰兒,水圻可沒把握活到現在。
馬車在小道上颠簸不斷,三個孩子在水漓面前均都強忍着颠簸帶來的不适,沒誰叫苦。
随着馬兒的一聲嘶吼,馬車停了下來。坐在馬車外的王安掀開了簾子說道:“主子,到啦!”
三個孩子露出了顯而易見的歡欣,水漓看到了也只是偷笑一下。
“快些下來吧,還要走上一段路才到。”
就這樣,一大三小帶着一幫子護衛向着農家小院走去。
正圍着小院四周轉圈消食的林白一轉頭就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着幾人,一時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你怎麽來了?”扶正了嘴邊的林白一頭霧水的問道。
不待水漓回答,一旁的小八已經像顆小炮彈一樣沖了過來。“林叔,林叔。夏安哥哥呢?也在這裏嗎?”
水垠看到小八不顧一切沖上去之前是準備阻止的,奈何反應沒那麽快,伸出的手連小八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之後才注意到抱起小八的青年,溫潤可親,嘴角還挂着親昵的笑容和小八說着話,完全将父皇抛在一邊。
“沒來呢。你夏安哥要再過段時間才能出府,到時我帶他來找你玩。”
“好!林叔,我們可以去游樂園玩嗎?”
“當然可以啊,那就是為你們造的。”
……
“好啦,小八下來,你林叔累啦!”聽了會兒的水漓磨着牙說道,我還沒抱到呢被這個臭小子占了先機。
水垠注意到了父皇的表情,心下對于母後叮囑的後半句話有了一絲感悟。
這應該就是父皇藏着的心上人,果然是個男子。
水漓的到來自然也驚到了賈赦,身為一個一等将軍自然是認得皇上的。
“皇……”不待跪下請安,賈赦就被王安給阻止了。
“賈将軍,主子是來踏春的,別表露了身份。”
賈赦顫着腿點頭應道。
原來母親她們讨論來讨論去的男子就住在賈府內啊!
王安目視着主子與林主子離去,又對着賈赦耳語了一句。
“賈将軍,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将軍要自己掂量。”
賈赦直點頭,一幅我聽話,我明白,我知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