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爸爸,那夏兒還能叫你爸爸嗎?”林夏畢竟還小,一聽自己爸爸居然不是親爸爸,而一直以來的堂伯堂嬸才是自己親爸爸,一時情急就問了出來。
“你不叫我爸爸叫什麽?夏兒以後就是多了一位學識淵博的父親和溫柔慈愛的母親,他們會和爸爸一樣愛你的。”
林白抱緊了懷中的小包子,眼見着他從小小的一團只會啊啊亂爬到現在皮得上蹿下跳,心中的老父親般酸澀可一點也不少,畢竟以後兒子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算了,反正再大些也會被一個叫做兒媳婦的生物整盆端走的,就當提前演練一下吧。
林白自認為樂觀的想到,但抱着林夏的雙手卻沒有一絲放松。
一旁的賈敏也想将失而複得的兒子摟在懷中,但好在還顧念着堂弟已經養了這麽久了,願意讓安兒回歸林家已經是他的仁義了,自己可不能得寸進尺。
“好了,夏安,從今日起我親自給你啓蒙。”林海的父愛泛濫就是表現為給自家兒子親自授課。
“啊!”話音剛落,林夏不對現在是林夏安了,立馬的撅起了小嘴。
“夏安,你已經不小了,連三字經都背不起來,說出去還不得讓人笑話。”林海說道,深深為自家兒子的前途擔憂。
已經二十來歲還背不起三字經的林白自覺這時沒有自己講話的餘地,蹭啊蹭的把懷裏的小包子送到了堂哥林海懷裏。
然後遁走了……
太可怕,堂哥一旦心血來潮自己不是也得要跟着學上一遍三字經?
這個世界太可怕,寶寶想回家。
這是學渣林白泣血的心聲。
林夏安微張着小嘴坐在林海的膝蓋上,一副居然就這麽被抛棄了的可憐模樣。
惹得一旁的賈敏笑得捂起了嘴巴,還得要注意不能傷害了自家兒子的幼小心靈,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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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我們以後不能學你爸爸啊。”林海抱緊了懷中的小團子沉聲道,“以後每天晚上我回府後都給你啓蒙,等尋到好的先生我們再去拜師。”
“哦。”林夏安低落的回答道,總感覺多了個父親是為了管着自己而不是慣着自己。
哭喪臉。
另一邊林白逃出了被學霸籠罩的林府,開始了昨天未完成的事情。
當然在這之前要先将水圻和小八送到清霖書院。
清霖書院位于揚州城外的太白山半腰處,與備受世人推崇的清隐石廟一牆之隔。
林白一手牽着一個沿着石板階梯拾級而上,還好水圻是個聽話懂事的小大人,小八在哥哥與最愛的林叔叔好言哄勸下也是樂意自己爬的,不然沒帶小厮的林白絕對會累死在半途中。
待到了書院門口,說明了來意後,書院的守門人請來了互送倆小孩的護衛。
在看到了護衛兩個小孩安全的老熟人後林白才又一次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暗一,現在你是什麽身份啊?”林白磨着牙低聲問道。
很好,你真應該感謝小爺還能記得外人在不能大聲拆穿你的身份。
“小的是德忠,小主人的書童。”終于不是一身暗黑色系的暗一彎着腰回道。
“老了些啊?書童不應該是十來歲的小孩來做嗎?”林白怼道。
才剛滿二十的德忠:“……”沉默臉。
“算了,為難你做啥,帶着兩個小崽子進去吧。”半晌,林白洩了氣一般無力的說道。
德忠聞言,先将懷中主子臨行前交代的錦囊恭敬的交給林白,之後才帶着兩個小主子進了書院。
下山的路上,林白有無數次的機會将那個“騙子”的錦囊扔在太白山上,來個眼不見為淨,但每每想要随手抛出去時錦囊就好似粘了膠水一樣粘得牢牢的。
我……我還是看看再說吧。
林白一遍默念自己不是慫一邊将錦囊揣進了懷中,莫名的好心情。
……
有緣山莊第三進有緣書館內,因着一些列的莫名操作,從昨天到今天還木有一個客人來過,與前兩進院子的人來人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身為書局的掌櫃錦言倒是沉迷在期間,甚至還會帶着阿文和阿武将他們講述的故事整理出來,還好林白也養得起這麽一個暫時還只能燒錢無法盈利的書局。
“喲,又在寫故事啊,也歇會兒,一直伏案低頭對身體不好。”林白對着揮筆不停的錦言說道。
“哥,你來啦?夏安呢?”錦白擡頭一看不見林夏安疑惑的問道,今兒早上不是還說要一起帶過來見見世面的嗎?
咳!
林白假意的清了清嗓子,才不會告訴自家弟弟自己是怕被堂哥抓着一起補習基本的文化知識所以一個人逃出來了,絕對不會!
“哥,你又丢下夏安就跑啦?”錦言倒是了解他哥,絕對又做了次無良爸爸。
“嘿嘿,看破不說破啊,你繼續做你的大文豪,我去裏面瞎轉轉,瞎轉轉。”林白敷衍着跑去了內室,那裏也如茶館般被精巧的屏風隔出了一間間獨立的空間。
随便找了間梅花主題的小隔間,林白坐在了仿真的梅花樹下,靠着樹根做賊般的掏出了懷中的錦囊。
錦囊內有一封素雅的信箋,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小白,等我來接你。
等?等毛啊?
老子才不等你呢!
老子明天就去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妞!
雖然腦海中這樣的話語幾乎要沖破天際,怼上了天,但林白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的把字條再次折進錦囊內,小心的束好口,再次放在了胸前靠近心房的地方。
典型的诠釋了啥叫心口不一。
這一天,林白都是在這間泛着淡淡梅香的隔間內渡過的,一會兒寫寫、一會兒畫畫,浪費了無數張上好的謝公箋。
搞得錦白還進來了好幾次總以為是他哥病了,不然怎麽能受得了在書香氣息這麽濃重的地方坐上一天,還動起了筆墨?
最後離開時,林白把其中一張淺青色的謝公箋悄悄藏在了錦囊邊上,其餘的二十餘張則扔進了香爐來了個毀屍滅跡。
錦言心疼的看着變為灰燼的謝公箋,第一次覺得書局要是能設個黑名單的話,自家大哥的名字得寫在第一位,實在是太浪費了。
……
京都
退朝後的水漓按照慣例批起了折子,之後又看起了各地密探發上來的密信。當打開了林海發來的密信時,內頁除了例行的請安與彙報外還夾雜了一張廉價的宣紙。
水漓神色一怔,又快速的反應了過來,莫不是小白的來信?
一旁的王安看着主子從慣常的不茍言笑到神色放松直至喜笑顏開,一時間覺得這幾個月周身萦繞的戾氣都散了不少。
哎呦喂,林主子喲,您可算是反應過來了,奴才們早盼着這一天啦。
“王安,把庫房內新呈上來的那枚雙魚玉佩呈上來,朕要賞玩。”水漓将這份彌足珍貴的廉價宣紙疊了起來,放在了随身攜帶的錦盒內還親自上了鎖。
“喳,奴才這就去端來。”王安樂呵呵的回道。
這一日,這一枚番邦進貢的雙魚玉佩在聖上賞玩時不小心打碎了一半的消息傳出後,本已經蠢蠢欲動的想要争到手的衆位妃嫔倒是安靜了下來。
都碎了一半了,争到了也不吉利,保不準還得被聖上記恨上,還是想想怎麽才能懷上個龍子吧。
沒看那進宮才沒多久的甄貴妃狂成了啥樣?肚子裏那塊肉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皇上居然就升了她份位,簡直……嫉妒!
悄悄把東西送出了宮的王安深藏功與名,對于後宮的那點兒波瀾全然不顧,反正真正的主兒還在揚州呢,表忠心也該等把人接回來再行動哦。
英親王府內,往日裏禮賢下士的水泫最近脾氣比較暴躁,生生把一張豔麗的桃花臉板成了朵食人花。
“說,金陵那邊又寄了什麽信來?”
“王爺,您自己看吧。”即使是最受重用的吳老最近也不敢往前湊了。
水泫一把借過信件看了起來,沒一會兒就摔了信紙,“什麽意思?她只關心孫女能不能生個皇子,怎麽不來關心我這個現成的皇子外甥?”
吳老索起了腦袋,其他幕僚更是盡量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呵呵,果真就因為錯失一步,現在連外祖家也準備培養新的皇子外甥了?也不看看生不生得出來。”水泫恨恨的說道。
翌日,宮內的甄貴太妃接到了宮外兒子傳來的信息。伺候上皇用過了早膳,甄貴太妃吩咐心腹宮女守好門,偷偷看過紙條之後又親自扔香爐內焚為灰燼。
“秋蘭,幫我把當日母親陪嫁的簪子找出來。”甄貴太妃揚聲喊道。
守在門外的秋蘭應聲進門,到內室去拿當年老夫人給小姐留作念想用的木簪子。
“貴太妃,在這呢,不愧是小葉紫檀雕的您看保存的多好。”秋蘭站在梳妝鏡後面,貼心的把簪子戴到貴太妃的鬓間,大氣又精致。
“當年母親最疼我了,所以才給我的。”甄貴太妃用白嫩的纖手将已經插在鬓間的簪子拔了下來,對着鏡子自語道,“女兒再親離開身邊久了感情也就淡了,倒是孫女是寶貝兒子家的掌上明珠,活該寵着。”
“貴太妃,老夫人也是念着您的。”秋蘭将梳妝盒內另一只金簪插上,氣勢更上了一層。
“嗯,怎麽說也是我侄女,秋蘭你找機會把這支木簪送去,是我這姑姑的一絲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