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周前
“怎麽?不歡迎?”奧爾頓抖了抖報紙,認真尋找着重要的咨詢。
“大将軍要鎮守家中,小的豈敢置喙。”熟練收拾着餐具,沙北看了看愛人裹得嚴嚴實實的高領衣,忍不住皺起了眉,“都什麽天氣了,還穿這麽厚的幹嘛?”
“最近屋裏有點涼。”說罷,奧爾頓把領扣往上拉了拉。
盡管對方的手速很快,可沙北還是看到了脖子上深深淺淺的紅痕。他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但是并沒有說出什麽。
最近奧爾頓總是莫名其妙的帶着一身傷。
剛開始他以為是之前遇襲的傷口還未痊愈,然而昨天深夜,剛洗完澡的奧爾頓裹着睡衣出來,在敞開的領口處,他驚覺竟布滿了新傷。
沙北焦急的追問,然而得到的卻是不溫不火的敷衍,他登時心頭火起。
“你覺得耍我很有趣?我這是在擔心你!”
擦拭頭發的手頓住了,奧爾頓神情依舊淡淡的,“我沒有耍你。”
“那你幹嘛要瞞着我?”
“瞞你?”
“每次我要出門,你就故意支開布林;讓我按時月檢,可從不讓我查看歐庫斯的報告;甚至是之前暗殺的案子,你從不和我提半個字。現在你無端端挂彩,難道……”
狠狠咬住下唇,沙北臉頰微微抖動着,雙眼無神的瞪着地板,“難道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
“你在胡說什麽?”奧爾頓斂緊了眉。
“我胡說?”沙北唇角定格一抹冷諷,直勾勾的盯着對方,“那奎克是誰?”
眼睑微顫,奧爾頓眉頭深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你翻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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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亂擺,我幫忙收拾無意中看到的。”沙北自顧自的說道,“他最近在調查你,對嗎?”
“你問這個幹什麽?”
“這些傷是不是他弄的?”
“他只是在執行任務,跟你沒有關系。”奧爾頓語氣登時冷了下來。
“跟我沒關系?”似是早已預料這答案,沙北凄楚的彎彎嘴角,“那你跟我也沒關系了?”
然而沙啞的質問并未引起對方回頭,他只覺心髒像是吹漲的氣球,被一條繩捆的死緊,即将要炸裂了。
咽喉被堵得難受,沙北使勁咽下唾沫。
“……是因為我是仿生人嗎?”
熟料,奧爾頓渾身一僵,竟緩緩的扭過頭來,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既然當初選擇了你,我就決不後悔。”
聞言,沙北怔住了。
一起這麽多年,不是沒聽對方說過情話。可這種誓言般的承諾,他也只聽過兩次。一次是在确定關系前,另一次是現在。
前一次他立馬答應了對方,而後一次……
奧爾頓冷眸一轉,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視眼前之人。
“你這句話不止是侮辱了我,還侮辱了這份我拼命維護的感情。”
“……對不起。”沙北半垂眼眸。
最後奧爾頓有否答複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他只記得當晚兩人背對而眠,而自己則睜眼到天亮。直至天色泛白,才感到腰間被人緊緊箍住。
“睡吧。”
感受着後背熟悉的氣息,沙北霎時眼角酸疼,他用力抓住微涼的手,漸漸阖上雙眼。
*****
“——沙北?”
清冷的呼喚拉回了男人的神智,沙北笑盈盈的眨眨眼,“什麽?”
“我說,最近天氣不太好,經常下雨,沒什麽事就別出門了。”把報紙折疊放好,奧爾頓端起咖啡細細啜飲着。
定定凝視着對方半晌,沙北笑着颔首答應,“今晚想吃什麽?”
“随便,都行。”心不在焉的翻看另外一份報紙,奧爾頓頭也沒擡,“要不就蘑菇肉餅吧,配點白酒。”
聞言,沙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人家紅肉都是配的紅酒,你怎麽不一樣呢?”
“之前你釀的白酒不是成酒了嗎?我還不能嘗嘗你的手藝?”還想繼續擡杠,忽然,奧爾頓的光腦傳來了短促的提示音。
見對方無動于衷,沙北丢下一句我去洗碗,便閃進了廚房。
不多時,書房傳來一道輕輕的關門聲。他看着水流沖刷着餐具,眼底掠過一縷熒藍。
奧爾頓以為他早已忘記前兩天的事情,他也裝作忘記的樣子,可實際上一直記在心裏。他記得那些奇怪的傷痕,記得回家修養的歐庫斯,記得那個叫奎克的名字……
沙北也不清楚為什麽要欺瞞對方,但總覺得,假裝遺忘比緊記來的更輕松。
他要趕快忘記不愉快的事情,這樣才能一直陪伴在奧爾頓身邊,支持他幫助他。
思及此,沙北忍不住露出欣然的笑意。
沒錯,要趕緊忘記……
過了一陣,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沙北忙放下餐具,“你要出去了?”
“嗯,有緊急情況。”快速的套上衣服,奧爾頓對着鏡子整理軍容。
“今晚留門不?”
“不用。”
沙北遞過風衣,半垂眼簾掩去內裏的落寞。
看來對昨晚的事耿耿于懷。
果然還是……
待一切整理妥當,奧爾頓臨出門前,轉身在男人下巴,落下點水的一吻,“昨晚沒休息好,今天早點睡。”
沙北怔了怔,緊繃的表情頓時柔了下來。
果然還是想太多了。
“注意安全,等你回來開飯。”沙北目送着對方直至離開了視線。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等,竟等了十多天。
從那天起,奧爾頓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奧真慘,一直活在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