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慶王還沉浸在往事的追憶中,外面通報,大夫來了。
王爺沒說話,默默的站在一邊,看着床上的他。
李遷趕緊跟大夫說“大夫,快來看看。他吐了口血,然後暈了。”
醫生也沒四處看,直接坐在床邊,仔細的號脈,又看了看他的氣色,看了眼睛,掰開嘴看了看。
摸了摸胸背,湊近聽了聽。
沉吟了一下說“依現在的情況看,不太樂觀。這位先生,胃經肺脈,都極為損弱。心緒不寧,瘀滞多年,營養又虧,導致身子極弱。這次是應激反應,吐血暈厥。就算是這次沒發病,他這身子,也是不行,一場風寒過來,都有可能轉了痨,人也就。。。。。。”
“大夫,該怎麽治就怎麽治,銀兩不用考慮。什麽藥好用什麽。”
“好,先開幾副藥,先把症狀控制住,讓他好好睡一睡。目前倒還好辦,不用費什麽好藥。但要是想讓他好起來,得精細的休養,長期溫補,千萬別凍着,不能傷風感冒。吃飯要有規律,心态要平和。着不得急,動不得氣,傷不得心。”
“好,請這邊開藥。”
大夫開了藥,李遷親自抓來煮。
慶王坐在床邊,拉着他的手,把臉埋在他手裏。
不大功夫藥就煮好了,李遷端來,慶王接過碗,放在小桌上,他自己坐在床邊,一手扶起他,把人抱在懷裏,勺子舀了藥,放到嘴邊吹了吹,又用嘴唇試了溫度,輕輕給他送下去。
他以前常做,所以還算得輕車熟路。
暈睡中的人無意識的咽了下去,眉頭輕皺。
嗯,還是受不了藥苦,以前他病了要吃個藥,費勁死了。
他轉頭看着在旁邊守着的柳“拿點糖來!“要口型比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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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一會兒,就把藥都喝完了。
又往嘴裏放了一小塊糖。
李遷又拿進一個湯婆子,王爺點點頭,還有點眼力勁。
現在人可不能凍着。
他靜靜的坐在他身邊。
廚房又煮了點雞粥,稀稀的,但喂不進去。
他讓他們去看看,有沒有牛乳羊乳的,找點來。
王爺坐在他身邊,仍就沉浸在往事的追憶中。
他回了宮,還帶着這麽個小人兒。
那時候他沒成年,也沒有自己的府地。
皇後所出的大哥是太子,他還有兩個姐姐,是皇後最小的兒子。
皇後已經四十多歲,氣質華貴,但容顏已老。
皇帝的新寵是個二十歲進宮四年的女子。那女子嬌美迷人,還帶點孩子氣,跟皇帝耍性子撒嬌,皇帝喜歡的不得了。四年時間,由一般的美人直接升到了麗妃,第一次懷了身孕,皇帝答應生子後把她升為貴妃。
後宮裏還有位賢妃,家族顯赫,十分聰慧。生有一子,比大哥小二歲,長得清俊,又非常聰明,性情開朗,對誰都非常和氣,皇帝也很是器重。
麗妃仗着皇帝寵愛,明着找事挑釁,經常給皇後下不來臺。
而賢妃卻是不動聲色的推波助瀾。
皇後在後宮左一槍右一刀的,很是難過。
他帶這麽一個身份不明的小孩子住在宮裏,那不是給人家遞把柄嗎?
所以皇後堅決不許他養在宮裏。
把他氣的夠嗆,跟皇後鬧別扭。
他嫡親的大哥已經出宮建府了,對他很好,看他鬧的歡,就讓他把韓褀養在他府上。
當時大哥已經成親,娶的太子妃卻與大哥不合。
太子妃出身書香門第,博學多才,但性子很是高傲,與大哥對上,也從來不會低姿态妥協,經常把大哥噎的接不上話。
他把韓褀放到大哥府上,太子妃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孩子根本就不關心,聽說還要單獨的院子,要多少人伺候,吃什麽喝什麽穿什麽都有要求,她就煩了。
太子妃本就常識淵博,帶得氣場很足。又對這小孩子沒好感,一個眼風掃過來,韓褀就很有些怕她,那時候,她算是褀奇唯一怕的人了。
所以在那裏不吃不睡,還病了。
他知道消息,就搬到了大哥府上,那個時候他年紀小,性子很霸道,可沒少與太子妃對着幹。
太子妃雖然強勢,但畢竟是文化人,遇到他土匪一樣的性子,拿他還真沒辦法,自己丈夫又不體貼,當真氣的夠嗆。
而他此開始讨厭太子妃,而且他知道,皇長兄喜歡的是謝府的長女謝長榮,小名叫木木的。
兩個人小時候在一起常見面,私下有些情誼,別人都不知道。
謝長榮比大哥小四五歲,那個時候,為了地位和子嗣着想,皇後肯定要給大兒子娶個年齡相當的媳婦,不可能等到謝長榮成年。
皇後自己都比皇上要大一歲呢。
而且謝長榮的出身家世能力,都比不得太子妃。
所以她當正妻不可能。
大哥成親兩年,不動聲色的把謝長榮弄來府裏當側妃。
太子妃在做事上幫太子不少,後宅也管的不錯。但私情上卻與太子還沒有相處融洽,然後,謝長榮就進了府,于是兩個人連修複的機會都沒了。
當時慶王容骅很是幸災樂禍了一陣。
這樣住了不到一年多,皇後觀察到皇帝的身體不是很好,就又把他派到西北軍裏,他就帶着小孩兒一起去了西北。
別看小孩子兒嬌氣,那也是寧願吃苦,也不願意跟他分開。
他記得他受傷的時候,那小孩子哭的眼睛鼻子嘴腫到一起,還會給他端藥呢,他喝完藥,小屁孩子還知道喂他顆糖。
想到這兒,他心裏一陣的溫暖。
幹了兩年,在西北站住腳了,父皇去世,他大哥登基,他回到京城,分了府地,他帶着七歲的小褀兒住進了自己家。
褀兒有了自己的院子,不過,還是每天晚上往他床上溜。
他開始還說兩句,後來就随他去了。
偶爾那小孩子跟他鬧個牛脾氣,不過來睡了,他還得尋了去。
到了他成年,不知怎麽的,皇兄賜給他的王妃,才貌不出衆,門第不顯赫,家裏還一團亂麻。
他的手下,有心思重的,還在分析是不是皇帝不放心他。
他倒并不在乎,娶誰都一樣,聽哥哥的吧。
他十八歲成親。
那個時候大哥登基也沒幾年,他整天忙的腳不沾地。
事情都沒多想,等着結了親,看了老婆,也算是容貌端正,性情大方。
洞房完了,他才想起來,以後要陪着老婆睡了,而不是那個小人兒。
最近他一直忙,這些日子又忙着成親,有段時間都沒看他一眼了,現在,突然感覺有點心慌,趕忙起身,想叫護衛,發現守在外面的都是老婆帶來的丫環婆子了。
而他,除了暗衛,護衛都關在外院周圍了。連內侍,都打發到院外的小房子裏去了。
真是不習慣,于是讓妻子帶來的婆子去看看韓褀,婆子不知道情況,院子也不熟悉又沒當回事,一會來回話也不清不楚。
他不高興了,起身穿上衣服,去到韓褀的院子。
遠遠的就看着那個小人兒,坐在牆頭上,看着自己的主院。
看他進門,委屈的掉眼淚,也不出聲,只是流淚。
他心疼的抱着他下來,小人身體冰涼,他把他摟在懷裏,放到床上,他給他蓋好,輕輕拍着,細聲細氣的哄了半天。
沒想到這一哄,小人兒睡着了,他也睡着了,天就亮了。
王妃一個人躺在床上,歡愛的味道還沒散去,丈夫卻沒了影。
她不動聲色,但心裏,氣的要命,給這個八九歲的男孩兒,記上了第一筆。
後來他有了自己的兒子,有了妾室,側妃。
但他對她們,都差不多,王妃該有的地位,該管的家務,財物,一點也落的給了她。
他對王妃還算是滿意,後來在他的扶持下,他王妃娘家一支,在家族中立了起來。
日子就這樣過着。他出門必帶着韓褀,韓褀的護衛,供給,都是一等一的。
韓褀的院子,是這個府裏精致的一個院子,有個門和甬道,可以直通他前院的書房。
王妃生下了長子,長子一直住在主院的側房。長子四歲時,她又有了身孕,于是想把她的長子挪出去,其實還有其它的小院可以安排。
但她,打算讓長子住進韓褀的院子。
于是跟王爺說的“韓褀也大了,又不是血親,再住在後宅有也不合适。衡兒四歲了,要有自己的院子。韓褀的那個小院比較合适。您看看,要不然把韓褀安排在外院?或者在外面給他買個宅子,配些人,将來立事成家,也方便些。”
這話倒也十分的中肯,沒什麽毛病。
結果話沒說完,王爺就說“後宅之事,随你怎麽管,本王不幹涉。只是韓褀的事,你別插手,怎麽樣合适,本王自會安排。”
說完一甩手走了。
王妃愣在當地,成親幾年,王爺從來沒這樣不留情面。
那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小雜種,整天在院子裏耀武揚威,惹事生非,橫沖直撞,我說過嗎?
甚至還有幾次頂撞我,找我麻煩,我整治過他嗎?
你待他,比你自己的嫡長子好百倍,天下有這樣的事嗎?
他是誰?
我是誰?!!
為了他削我的面子?!
好!即如此,那就走着瞧吧!
心裏又加重了對韓奇的恨意。
慶王對韓褀,一如既往的好。
凡出門,必帶着。吃飯也在一起,韓褀要是病了,還會親自照顧,也會睡在他屋裏。
這樣就到了韓褀十五歲那年。
那些日子,他得了一個很美麗的妾室,別人送的。長得真是好看,善跳舞。她是真的喜歡跳舞,而不是為了獻媚讨好。氣質非常好,帶着些不谙世事。他不知道怎麽的,對她有些另眼相看。
賞賜了不少東西,沒想到她突然流産,而且有證據指向王妃。
他後院出了這種俗事,他當時是十分不高興的。
王妃力證了自己清白,又百般低調讨好,慶王剛消氣。
突然韓褀的貼身護衛急急的趕了來,丫環婆子在院門口沒攔住,護衛直接進到屋外說“王爺,公子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大哭,關着房間不出來,問他也不說,吓壞屬下了,您要不要去瞧瞧?”
他馬上站起來“我去瞧瞧。”
“王爺。。。。。。”王妃叫了一聲,王爺頭都沒回就走了。
他走進院門,滿眼修林茂竹,繁花魚池。幾步進了正廳,旁邊卧房的門關着,裏面傳來哭聲
“褀兒,怎麽了?”
一聽他來,哭聲更大了。
他急着去拍門“褀兒,把門打開,是我,是哥哥,開開門好不好?”
門沒開。
“你生氣了?”他低聲問。沒人理。
“受傷了嗎?”
“開門啊,聽話,來,我瞧瞧就沒事了。”
裏面只哭不開門。
他不敢踢門,怕吓着他,低聲低氣兒,哄了又哄。
門終于開了條縫,那個人一轉身就又跑到床上,鑽在被窩裏,蓋着頭,接着哭。
他趕忙的過去,拉被子,拉不動,裏面人哭的直哆嗦。
他坐在床邊手輕輕的拍着被子底下的人“怎麽啦?你得跟我說啊,不說我怎麽知道?是臉上起了包包嗎?是不是?”
前幾天腦門起了個包,紅腫一片,他哭了一鼻子。
被子底下嗚嗚的“不是。”
“是生我氣了?”
那人說“不是。”
他放了點心,說話了,就是好些了。
他不由又問,”那你要說啊,你不跟我說,是想讓楊大夫來嗎?”
“不!”他露出了腦門,不哭了“不要楊大夫。”
“那你跟我說,聽話!”
“你去把門關上。”他委屈又小聲。
“好。”
他起身,去外面把大門關上。進了卧房,把這個門也關上。
回身看,那個被子下面露出了兩只眼睛,都腫了
他心疼的“看,眼睛都腫了,怎麽了嘛!”
他坐在那兒,身子前傾挨着他。
韓褀扭捏了一下,小臉紅了一下又白了一下。
小聲叨咕了一句,他沒聽清,湊得更近了。
“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那裏壞了。。。。。”
“哪裏?”
他臉更紅了,急眼了“你故意的!”
他更納悶了”啊?”
“尿尿那個地方,腫了。。。。。“他說完又把頭埋被子裏了。
他一愣,再一想,才明白,自家的少年,長大了。
于是掀開被子瞧。。。。。。
燈光下,那少年雪白的胯間,毛毛還沒長齊,又短又軟,絨絨的,中間那個東西,跟玉筍一樣,雪白細膩,前端一點微粉,俏俏的站着。
他一看,就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差點暈過去。
心在狂跳,嘴巴幹渴難耐,又緊張又激動又高興又自豪。。。。。。
又愛若珍寶!
此般感覺,平生未有!
腦子裏一剎,跟這個少年的十幾年,在腦子裏一閃而過。
為什麽對他無原則的寵溺,縱容?
為什麽絲毫不放他離開半步?
為什麽後院中,王妃大方知禮又能幹,妾室側妃美豔有才又多情,他卻一個也不曾放在心上。
原來是這樣。。。。。。看到他的樣子,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就這般渾渾噩噩的過着,只為等到他長大。
他用手輕輕捏住他那裏,那少年激動的就是一抖。
他嗓子裏的聲音輕輕的說“寶寶不怕,我的褀兒這是長大啦,是大人了。這樣很正常,你,你摸,我也是這樣的。“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裆部,只眨眼的功夫,他就脹的生疼。
少年的手碰到他的,他以前看到過,睡覺時也挨到過,知道平時不是這樣硬的,所以稍稍放心。
“這樣是長大了嗎?哥哥,摸得我好心慌。”他喃喃的說道。
“好奇兒,別怕,放松,一會兒就好了,你會舒服的很。”他嗓子深處發出沙啞的聲音,不似平常,表情溫柔,手指輕動,少年哼哼叽叽,一會兒就釋放出來。
頭歪在一邊,喘着氣,動也不能動。
他拿着床邊放着的帕子擦擦手,脫掉外衣,陪他躺在被窩裏,少年的頭紮在他懷裏,還在輕喘。
他摟着他,心裏沒有了剛才的激動,身體的堅硬和燥熱也慢慢恢複正常,心裏卻踏實無比。
他終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了。
而這就在身邊,一直在身邊。
當天晚上他就睡在這裏,什麽也沒做。
但他知道,這裏,是自己的歸宿。
第二天,他細細的跟他講了這裏面的事,還用手給他做了一番。
然後跟他說,這個,只能與他說,與他做,別人都不行。
然後在他過十六歲生日那天,要了他。
然後,少年也懂得了。
韓褀很害羞,很忐忑,害怕,不敢去問王爺,他們這算什麽。
這是他在王爺面前十多年,多來沒有過的忐忑。
而王爺,身份和性格使然,霸道習慣了,他從為沒感覺這個是問題,他不覺得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他做了的事,他也沒覺得對不起任何人。
可就是這份自負狂傲,自以為是而造成的謀般惡果,都報應在這少年身上了。
他立在床邊,定定的看着眼前虛弱的中年男子。
那如花般鮮活的少年,已經毫無影蹤。。。。
惡果,數百倍的報應在他身上了。
他淚眼模糊,悔恨交加。
他的眼淚,除了父皇母後去世,就只為他流過。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這麽多,還改改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