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陸母和女兒會談後，私下找過張叔和小甄開會，要他們別在佳蒨面前提卡麥或曾勁永的事。
她已經問過女兒對曾劭永的感覺了，知道他們之間有暧昧、有心動、有好感，只差還沒确認情感。
也不是她守舊八股，她就是覺得佳蒨如果跟對方交往，好像很對不起陸之屋的員工，所以持反對意見，也要求女兒不要再跟曾劭永見面。
這個男人是很優啦，可是身分不對。
當然女兒也有跟她提起曾劭永說過，他願意給予陸之屋營運意見、歡迎良性競争、感情與生意不沖突等等論點。
可是，事情真的這麽簡單嗎？
曾劭永提供的意見真的對陸之屋有幫助嗎？如果有幫助而生意變好，這樣不會反而害他被卡麥解雇嗎？
想着、想着，她擔心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女兒身上。陸佳蒨在剛送來店裏的八仙桌前準備讓客人擂茶的東西，準備到一半，LINE的通知聲響起，她直接拿起來看。
這一看，她的表情變得詭異，接着，眼眸望向窗戶。
是曾劭永傳來的——
心情還好嗎？
伯母有責備你嗎？
我很擔心你，我人在對面，正從辨公室的窗戶往外看，看見你模糊的身影，心口很熱……
因為母親的反對，昨天談過後，她都沒有接聽曾劭永的電話，所以他就用手機傳LINE。
他傳來的訊息讓她也有心發熱的感覺，可是心熱了又如何？聽從心裏的聲音沖動行事嗎？
她的母親很明确地表達了反對的意見，甚至還搬出父親，說如果他知道她跟影響陸之屋生意的人交往，絕對不會同意。
他們深厚的父女感情是阻擋她接受曾劭永的一大關鍵。
母親用父親成功阻止了她因曾劭永而悸動的心。
也許她該冷靜下來，在還沒投入太多感情前喊煞車，以免傷害母親，也傷害曾勁永。
她回傳告訴他沒事，但是避免提及感情的事，她知道曾劭永是聰明人，應該能感覺出她沒有訴諸言語的冷淡與退縮。
陸之屋的衆人聽到手機聲響，又看到陸佳蒨透過窗戶望着對面的卡麥，都心知肚明。
他們心裏都了，但是不戳破明說。
聚效
聚效
陸母看了，也無奈地搖搖頭。她暫時不想去煩那些事，先把手頭的事忙完再說。
再過一會兒，小甄邀請的大學同學就會來到陸之屋，聽小甄說其中一位還是知名美食部落客，部落格上的食記很多人點閱，按圖索骥吃美食，其它則是動不動就在FB上打卡分享的人。
她希望這群年輕朋友能用年輕人的方式幫忙宣傳，往上帶動陸之屋的業績。
不一會兒，小甄的同學來了，一行六個人，每個人都帶着相機，陸佳蒨立刻打起精神，笑咪咪又熱力十足地招呼大家。
她介紹陸之屋的創業歷史與對食材的堅持，也跟他們分享懸挂在櫃臺後方的古早木頭餅模，接着讓他們在八仙桌上DIY客家擂茶，最後，再送上店裏招牌的菠蘿酥讓他們搭配擂茶吃。
她本來只是想藉由年輕學子愛在網絡分享的力量宣傳陸之屋，沒打算推銷，結果小甄的同學吃了鳳梨酥後贊不絕口，每個人離開時都自掏腰包買了鳳梨酥和擂茶二合一的禮盒。
年輕學子做事的效率就是快，當天回去後就把在陸之屋體驗DIY擂茶的照片分享到FB。
其中那位美食部落客還張貼了許多陸之屋的照片，她把陸之屋已逝老板和現任老板父女情深的故事寫出來，還特別貼上他們這個世代沒用過的八仙桌，說在複古的八仙桌上喝擂茶、吃鳳梨酥，享受窗外的斜陽暖暖照在身上，感覺很惬意、放松。
當晚打烊後，陸佳蒨一個人坐在八仙桌前，開了筆電連上陸之屋的網站，發現很多網友留言要來擂茶DIY，詢問需不需要先預約，網絡訂單也多了好幾筆，這讓她對網絡的力量啧啧稱奇，同時也懊悔自己以前怎麽那麽笨，沒有想過要好好利用網絡營銷。
要不是曾劭永點醒她，她可能還在原地踏步，摸索不出改善方案。
想起曾劭永，她的心口一陣抽疼，她拿出手機，滑出稍早他傳來的訊息。
看着、看着，心不只是疼，還很熱燙。
怎麽會這樣呢？
她明明是個剛失戀的女人，卻因為另一個男人而沸騰，問題是，這份沸騰能持續嗎？
「唉唷！佳蒨，今天請人來參觀的效果不錯耶！你是怎麽想到這個點子的？」陸母從她後頭靠近，看見網絡上的訂單後，興奮地出聲。
陸佳蒨愣了一下，遲疑着說：「其實這不是我想到的，是曾劭永提醒我可以朝這方向發展。」
她把曾劭永告訴她的，要替産品說故事，并找管道傳播出去的營銷方式轉述給母親聽。
陸母聽完，對曾劭永有點改觀，他确實有兩把刷子，而且真的很不吝惜給予正确的意見。
不過，她沒有把贊許表達出來，怕女兒誤會她同意曾劭永這個人。
陸母說：「佳蒨，雖然曾先生很好，但媽還是覺得他不适合你。」
陸佳蒨轉頭朝母親露出沒事的微笑。
「媽，我懂，我知道輕重，你先去睡吧！我還要再上網一下。」
「嗯！」陸母心疼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我先去睡了。」
陸母走到樓梯口，卻沒有立刻上樓，而是站在那兒觑着女兒落寞的背影，她忽然不确定，出手阻止他們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決定？
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後，陸母轉身，腳步無聲地踏上階梯，忽然，身後聽見陸佳蓓擱在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曾劭永？」陸佳蒨迅速接起，聲音顯得急切。
陸母聽見了，心中的懷疑更深了，女兒似乎很期待曾劭永的來電，她是否該放手讓年輕人自己發展呢？
陸佳蒨接起曾劭永的電話，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着，像是做錯事怕被發現的小孩。
「我剛剛上網，看見有部落客介紹陸之屋，也看見你在陸之屋網站上所做的更新，相當棒。」
他沒有詢問她今天為何不接電話，而是客觀地點出他所看見的。
這讓陸佳蒨心裏一暖，默默感謝他的體貼，也感謝他的肯定。
原本她拿手機的手心還冒着汗，現在沒那麽緊張了，也能用比較平穩的聲調說話。「謝謝你，多虧你的指導，我才能衍生出那些點子。」
「不客氣。」他說着，接着話鋒一轉。「你今天還好吧？有被遷怒挨罵嗎？」
嘆了一口氣，陸佳蒨知道該說清楚的還是得說清楚。
只不過，要說出她決定順着母親的要求和他劃清界線，陸佳蒨感到心痛不舍，遺憾的感覺如此強烈，居然比跟陳聖凱分手還令她沮喪。
「我母親沒有罵我，但是……」胸口抽痛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她的唇顫抖着。
「我在想……」
她想着母親說過的話，想着父親對陸之屋的重視，終于，把心一橫。「也許我沒有辦法答應……」
「先等等！」曾劭永截斷她的話，聲音冷靜而沉穩。
「佳蒨，我希望你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回答我，而不是為了顧全旁人，壓抑自己的感覺。」
他這麽一說，她拒絕的話縮了回去，愣在那兒說不出話。
她承認自己不夠深思熟慮，她是因為不想母親失望才決定放棄的。
他似乎感覺到她的為難。
「我不想因為我的靠近，給你帶來親情上的壓力，又讓你因為這些壓力而放棄，我有能力能讓伯母對我改觀，只要陸之屋在我建議的企劃案下，業績愈來愈成長，她對我自然不會有敵視或成見，你要相信我。
「關于業績如何成長，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意見？」他很聰明，知道不要在這時要答案，以免說出來兩人都難過，他把話鋒轉到她感興趣的話題上，就是不讓她輕易說出拒絕的話。
「嗯……」她果然被轉開注意力。
「從網友的留言看來，他們對DIY和複古風比較感興趣，你有沒有想過把這方面發揚光大，在陸之屋裏，可以DIY的不只是擂茶而已吧？」
「啊！」她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
「我可以推出鳳梨酥和太陽餅DIY，而且全部都用複古木頭餅模讓客人體驗，這麽一來，陸之屋和卡麥的市場就區隔開來了。」
曾劭永在電話那頭贊賞地點着頭，聲音含笑。「很不錯！舉一反三，你看，這不就是另一個商機嗎？」
「哇！你好厲害，我以前怎麽都沒想過。」陸佳蒨佩服道。
她知道有些糕餅店也會讓客人玩糕餅DIY，陸之屋這麽做并不是業界先例，只是他們在還沒受到外來商家威脅前，沒有危機意識，自然不會利用DIY開發新客源，等到受了威脅又一時慌了手腳，沒立即想到這個方式，多虧曾劭永這個旁觀者比較清楚，輕輕一點就點醒她，只是……
只是她很替他煩惱，他身為卡麥的執行長，雖然沒有親自參與，但這樣提點她沒關系嗎？
「可是……你這樣幫我，不會被頂頭上司罵嗎？」她擔心地問。
她擔心的語氣讓曾劭永輕聲笑了出來，他分析道——
「不會的，一來，這些方法不是卡麥的獨門經營方法，沒有商業機密外流的顧忌，這些只要你去翻翻幾本商業雜志都能找到，我只是稍微給點意見罷了；第二，就像你說的，陸之屋和卡麥的市場區隔開來了，自然不會有客戶重疊的問題，喜歡傳統、自己動手的會去陸之屋，喜歡時尚、精美包裝的會去卡麥，影響并不大。」
「那就好。」陸佳蒨覺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心也暫時安下了。
曾劭永鼓勵她。「既然知道該怎麽做了就努力看看吧！不用遲疑，也許可以做出非凡的成績也說不定，同樣的……」
他意有所指地頓了頓。
「在感情上也是一樣，不要遲疑，要相信自己的心，而不是外在的雜音，也許有你想象不到的幸福等在前方。」
顧忌她會受到母親影響，為了不給她壓力，他沒有直白地問她答案，他留給她思考的空間和時間。
「我知道了。」她松了一口氣地說着。
她感謝他沒有窮追猛打、追問答案，但其實跟他談過之後，她心裏的答案有了變數。
原本是想顧全母親的感受，在還沒陷入感情前先拔出來，寧可現在拒絕他。
但是和他談過後，他的精銳見解、處理事情的态度，還有轉移她負面情緒的方式都讓她激賞，使原本想抽離的她動搖了。
他說得對，應該相信自己的心。
不管是在事業上還是感情上都一樣，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相信踏出的下一步會更好。
扪心自問，她很明顯對他有好感不是嗎？
所以她決定先別急着拒絕，緩一緩。
就像他說的，誰知道等在前方的幸福是什麽呢？
陸佳蒨抱着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的決心，開始調整陸之屋的經營方向。
她沒有大量的經費投入整修，只能将門市的三分之一劃為DIY區，除了接收網路上預約DIY的客戶之外，還自己當起業務員——
到處發傳單，主攻假日市場，強調陪着孩子動手做、享受親子同樂的活動，只要父母憑傳單帶孩子體驗DIY，即可享九折優惠。
也跑主婦圈，主攻平日下午的市場，強調媽媽學會做新點心，等孩子放學回家吃，自己做，既新鮮又健康。
這些營銷方式她都跟曾劭永在電話中讨論過，聽取他的意見，逐項修正，以免沖錯方向做白工。
在他的建議下，她還去上課，學習當個稱職的導覽解說員，力圖在客人DIY時，能生動有趣地介紹表達，讓他們能對陸之屋留下深刻印象。
因為産品的品項不夠豐富，為了求變，她還請張叔研發不同口味的鳳梨酥，以滿足客戶愛嘗鮮的心态。
傳統的、巧克力的、蔓越莓的、抹茶的、咖啡的……各種口味的鳳梨酥應有盡有，就看客戶想做哪一種。
至于太陽餅……就在她苦思該怎麽變化時，有一個假日，一對父母帶着小女孩D1Y，小女孩想象力很豐富，東捏西揉，居然把太陽餅做成凱蒂貓的臉！惹得一家三口開心不已，度過快樂的假日。
陸佳蒨大笑之餘，把它拍照傳給曾劭永看，他馬上回傳——
這是商機。
剛開始她還傻傻的，聽不懂，後來才想通。對呴！現在小孩生得少，每一個小孩都是寶，做父母的甘願掏心掏肺換取小孩的笑，要是他們知道一個簡單的太陽餅就能做到，一定會願意帶孩子來。
她立刻問小女孩的父母是否同意讓她把照片當成網絡宣傳照，取得他們同意後，當晚就把照片更新到網站上，果然，父母們詢問的留言激增。
陸佳蒨的努力，小甄和張叔都看在眼裏，他們看到陸之屋的改變與成長，也看到她當初說的那些改善方案真的做到了，他們對陸佳稽愈來愈有信心，也愈來愈佩服她扭轉情勢的能力。
陸母見陸佳蒨并沒有因為和卡麥執行長互動頻繁，而有對不起陸之屋的地方，相反的，她更有幹勁，而且陸之屋也更好了。
小甄私下問陸母。「老板娘，我覺得讓佳蒨姐跟卡麥的執行長交往也沒什麽不好啊。」
陸母被問得陷入深思，對啊！她還真的看不出有哪裏不好。
張叔也私下跟陸母說。「老板娘，我覺得佳蒨這次挑男友的眼光好像比上一次好。」
陸母反駁。「什麽男友？他還不是啦！」
她曾問過佳蒨，佳蒨肯定地說沒有交往，目前只是很好的朋友。
女兒回答的語氣沒有吞吐不安，不像是說謊騙她。
但她的女兒真的不一樣了，做起事來幹勁十足，處理這段不被她贊同的感情也變得成熟，是因為曾劭永的關系嗎？
也許她真的太守舊了，要适度接受不一樣的戀愛觀念才對。
這天晚上，陸佳蒨剛好從母親面前抱着包裝糕餅的紙箱經過，明明是辛苦的工作，臉上卻朝氣十足，似乎忙得很有價值、很開心。
她叫來女兒。「佳蒨，東西先放下，媽問你一件事。」
「嗯？什麽事？」
陸佳蒨放下紙箱，把因工作而松散的馬尾重新綁好，又覺得口很渴，拿起櫃臺上剛買來的珍珠奶茶吸了一大口。
「媽問你，你真的很愛曾劭永是不是？」
「噗——」
陸佳蒨咬在嘴裏的珍珠頓時噴出。
「媽！你怎麽突然這麽問啦？」她狼狽地抽出面紙把嘴角和噴出的珍珠擦幹淨。
「媽是想說……」
陸母有點吞吞吐吐。「我之前擡出你爸爸當借口，說你爸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反對，其實……」
她攢着眉心，擔憂地說：「那是因為我擔心你會受傷害才這麽說，可是現在看來，你做得很好，對面的卡麥也沒有因此生意下滑，我在想，你若是和曾劭永交往也不是不可原諒的事。」
「媽！」陸佳蒨驚喜不已，沒想到母親想開了。「你是說真的嗎？」
「嗯！」陸母有點別扭地說：「說實在的，我也覺得那個男人挺不錯的。」
陸佳蒨聽着，笑了出來。「哇！他聽見一定會很開心。」
「唉唷！」陸母難為情地揮揮手。「你不要跟他亂講啦！」
「我知道啦！」陸佳蒨開心地點着頭，又感性地說：「媽，謝謝你。」
雖然她已經決定聽從心裏的感覺，即使母親反對，她也會繼續喜歡曾劭永，只不過是用循序漸進的方式向母親表達，本來以為要抗争很久，想不到母親倒爽快同意了，這讓她心裏的大石放下了。
她心情輕快，臉上笑咪咪，迫不及待想跟曾劭永說這個好消息，順便……順便告訴他，她願意跟他交往！
陸佳蒨馬上拿起手機跟曾劭永通電話，知道他人在偏遠一點的卡麥分店，還沒吃晚飯，正準備開車回家。
真可憐，都八點了還沒吃晚餐。
陸佳蒨關心起他的肚皮。「你晚餐想吃什麽？」
「不曉得，也許回家下個水餃，或是路上買個便當吃吧！」大忙人曾劭永對吃不怎麽計較，能吃得飽就好。
陸佳蒨心生一計，笑着問：「吃得這麽随便啊，那怎麽會有營養呢？這樣吧，你想不想吃壽喜燒？」
「壽喜燒？」
曾劭永聽出她話裏的笑意，奇怪，她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是不是又想到什麽促銷妙招跟他分享？
他低低一笑。
「壽喜燒聽起來不錯，不過獨自一個人去吃顯得很可憐，怎麽樣？你要陪我去吃嗎？」
「好啊！」她爽快應允，就等他這一句。
「那你有推薦的壽喜燒餐廳嗎？」
「有有有！」陸佳蒨連聲說有。
「那我開車去接你，在你家附近的便利商店碰面可以嗎？」
因為怕陸母生氣，害陸佳蒨卡在中間為難，他主動約在那間便利商店，以免陸佳蒨不好意思開口。
「不用啦！那間壽喜燒在你家附近，你不用刻意繞過來，又不順路。」為了制造驚喜，她扯了一個小小的謊。
「我家附近？有嗎？」曾劭永很疑惑，怎麽也想不出來他家附近有什麽好吃的壽喜燒餐廳。
「有！超好吃，保證你吃過一次就會愛上。」
「哦？那還真要吃看看。」
「當然喽！那你等我，我搭車過去找你，等到了你家樓下再CALL你下來。」
「好，那你自己路上小心，待會兒見。」
「好，待會兒見。」
一挂電話後，陸佳蒨興奮地大喊一聲：「yes!」
喊完之後，她立刻梳洗打扮，拎着皮包上超市買壽喜燒的食材，買完之後搭上出租車直奔曾勁永家。
壽喜燒是她很有把握的一道料理，當她聽見他辛苦工作到現在都還沒吃晚餐，她突然心血來潮想要做給曾劭永吃。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女性心态，想要照顧心愛的人，烹調美味的食物撫慰他可憐的肚皮，更想看到對方吃飽時的滿足表情，不為什麽，就是想要……付出、給予。
這份想為他做些什麽，給予他溫暖的想法讓她的心溫柔似水，幸福美滿。
「愛」真是一種奇怪的元素，明明付出的人是她，但是仍覺得無比快樂，甚至比收了禮物還開心。
她就這麽一路憨笑着，滿懷期待等會兒的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