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百年冰牢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古話真是至理名言。
若是湛羽然能夠對季宜嘉再深入了解一點,也不至于一眼就被程彥清發現了端倪,從而導致了整個計劃的失敗。
湛羽然從程彥清那句問話起就知道情況不妙,但是他的反應太快,她還來不及銷毀那個被她控制的白魂,一切就都結束了。
程彥清一個攝魂就将白魂從季宜嘉身體裏拘了出來,白魂是被抹去了意識和七情六欲的魂魄,就算事情敗露,也不知道要逃跑,只是一動不動地站着。
白魂的兩只腳上系着兩根紅線,一直蜿蜒向前,消失在了虛空中,這是白魂受人控制的證據。
教中上上下下那麽多人,會做這件事情的,除了湛羽然,程彥清想不出其他的人選。
湛羽然在白魂被發現的時候,就想要跑,沒有證據,只要咬死不認,程彥清也不能将罪名硬安在她頭上,然而不等她離開,虛空中突然出現一只大手,将她整個人握住,拉進了虛空中。
只是短短一瞬間,湛羽然就又被從虛空中拉出來,站到了程彥清的面前。
“果然是你,”程彥清嘆息一聲,看向湛羽然的眼神複雜難言。
當年之所以救下她,不過是感其身世與自己有頗多相似之處,旁的真的再也沒有其他了,若不是她本身天賦不錯又值得信任,也不會讓她當右護法,只是現在看來,也許該換個人了。
“我……”湛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認錯嗎,她又不覺得她做錯了什麽,為自己辯解,她也找不出什麽理由。
程彥清對她也無話可說了,派人去将原本應該與湛羽然一起去荊州的沈堂主找來,打算讓沈堂主押着她去荊州。
湛羽然聽到程彥清提起沈堂主,臉色驟然一白,眼神愈加慌亂,那時她一心想着要擺脫沈堂主,完全沒有想到那樣做的後果,現在冷靜下來一想,才知道後悔莫及。
派去的人自然找不到沈堂主,無論生或死,一點蹤跡也沒有。
湛羽然暗暗松了一口氣,當時并沒有其他人在場,她只要一口咬定她和沈堂主分開了,誰也不會懷疑她殺了沈堂主。
程彥清冷眼看向湛羽然,将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又派人去禁地查看沈堂主的心燭,很快有人來報,沈堂主的心燭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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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堂主呢?”程彥清冷聲問道,對湛羽然不可謂不失望。
“我,我不知道,我和他分開了,他應該去荊州了吧,”湛羽然不敢與程彥清眼神對視,那犀利的眼神仿佛會看穿她內心,看到她的不堪。
“教中外派之人,都會取一滴血制成心燭,心燭長燃不滅,除非這人死了,心燭才會熄滅,現在沈堂主的心燭滅了,而你是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人。”
湛羽然眼中的慌亂愈盛,她并不知道還有可以探知人生死的心燭,程彥清的話幾乎要擊潰她面上的鎮定。
“我早就已經說過,教內禁止私鬥,違者視情況嚴重判罰,”程彥清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往日情分已經被耗盡得一絲不剩。
仙修與魔修宿怨已深,同修之間也難免會有仇怨,他早就定下規矩,教中衆人但有仇怨,可上決鬥臺,死生不論,嚴禁私鬥。
湛羽然僅剩的一點鎮定終于消失,她顫抖着看向程彥清,想要認錯求饒,卻被程彥清那冰冷無情的眼神給吓到了,嗫嚅着說不出一個字來。
景子簡得知消息趕來,知道來龍去脈後,求情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教主,我知道錯了,我……”湛羽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立刻跪地求饒,她殺了沈堂主,就算要她一命抵一命,她也沒有什麽好委屈的,可是……她又怎麽舍得再也見不到程彥清呢!
一念相思,縱使無望,也不願放,又如何能放!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景子簡在一旁嘆氣,愁得眉間都多了幾道褶皺,他顧念往日情分,可湛羽然這做的叫什麽事,處死幾個想爬床的侍女還好說,現在無緣無故殺了沈堂主,不發落她,如何堵悠悠衆口。
“暫押冰牢三百年,”程彥清也為難,不罰不行,罰得太輕不行,直接處死也不行,一番思索後,終于做出了決定。
景子簡松了一口氣,關三百年就三百年吧,人還活着就好,希望這三百年,可以讓她理智一點。
湛羽然卻是如被雷擊,僵着身子都忘了要求饒,讓她關三百年冰牢,三百年不能見程彥清,那她寧願死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湛羽然連連搖頭,眼淚簌簌往下掉,哭得一臉凄婉。
程彥清已經拿定主意,便不會再改,讓人将湛羽然帶到冰牢,嚴加看管。
景子簡唉聲嘆氣,頗為唏噓,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看看冷着臉的程彥清,最後也只能腹诽一句藍顏禍水。
修真無歲月,三百年也就是一晃眼的事情,程彥清這處罰看上去重,細算起來也不算什麽,就當是苦修三百年了。
“這位你打算怎麽辦?”景子簡看看倒在程彥清懷裏的季宜嘉,還不知道這位受害者肯不肯罷休呢,若是鬧起來,那才是真的要頭大。
程彥清看看安安靜靜窩在他懷裏的季宜嘉,覺得從來沒有這麽順眼過,嘴角上揚彎出一抹弧度,“就讓她也消停一會兒吧。”
被封印住的季宜嘉忽然覺得後背一寒,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接下來,這不妙的預感應驗,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見程彥清來救她。
無事可做的季宜嘉只好查看自己的人物界面,然後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完成了許多任務,東摸摸西戳戳又發現了一個NPC好感度表,程彥清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
季宜嘉看了看,好感度最高的果不其然是程彥清,甚至連被她整過的幾個長老好感度都還不錯,等到湛羽然時,那明晃晃的負值看得她有點傻眼,好吧,她知道湛羽然有多讨厭她了。
她不可能讓每一個人都喜歡她,她可以理解湛羽然讨厭她,她能理解……個屁!都怪程彥清這藍顏禍水!
這一時刻,季宜嘉和景子簡的想法不謀而合,格外一致。
季宜嘉足足等了一天,這才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程彥清。
湛羽然布下的封印,季宜嘉解不開,卻難不住程彥清,輕輕松松就解開了封印,又引導季宜嘉的魂魄回到身體裏,沒有半點為難之色。
季宜嘉原本是想跟程彥清抗議一下救援不及時,但是她一回到身體裏,各項數據齊齊掉回了零級水平,她只來得及看一眼等級,就暈了過去。
她辛辛苦苦升上去的等級啊!
季宜嘉暈得相當慘烈,因為程彥清沒有及時接住人,所以暈倒的季宜嘉頭磕到了地上的石板,額頭腫起了一個大包,暈過去的她又被疼醒過來了。
顧不得額頭上的大腫包,季宜嘉含着眼淚不死心地又看了看等級,明晃晃的一個“0”幾乎讓她眼前一黑,全身都在顫抖。
“……你沒事吧?”魂魄離體會讓人變得虛弱,并不會傷及性命,但是季宜嘉的表情太過凄慘,程彥清都擔憂地問了一句。
“有事!當然有事!”季宜嘉驀地回過神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咬牙切齒,目光兇狠,“那個女人呢?”
程彥清将自己幾乎被扯爛的衣袖從季宜嘉手裏解救出來,眉峰微微皺起,“已經關進冰牢裏了。”
“就這麽簡單?!”季宜嘉大吼一聲,氣憤得瞪圓了眼睛,只是關幾天,怎麽能彌補她受傷的小心靈呢!
程彥清沉默着沒有開口,實際上若不是湛羽然殺了沈堂主,他應該不會追究她對季宜嘉做的事情,最多就是罰她閉關自省一段時日。
“你怎麽可以包庇你的屬下呢?”季宜嘉憤憤難平,看向程彥清的眼神中滿是控訴。
兩個受害者,一個已經身死,不能提出任何抗議,還活着的這個,卻是鬧騰不休。
程彥清頭隐隐作痛,本就不多的耐心一點一點消磨殆盡,他開始惋惜,湛羽然怎麽不幹脆把這人也一起解決了呢。
“你這不是什麽事也沒有嗎,做人要寬容一點大度一點,給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程彥清看看中氣十足的季宜嘉,完全看不出哪裏虛弱。
季宜嘉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內心的小人卻已經哭暈,什麽叫什麽事也沒有,她辛辛苦苦升的級,一夕就掉回了零級,她的小心靈受了多麽嚴重的傷啊。
“你放心好了,以後她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你就大度一些,原諒她這一回吧,”程彥清耐着性子勸,心中卻決定要是還不聽勸,那就直接打暈帶走。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然後呢?”季宜嘉提醒程彥清,他可是有前科的,上次他說送走湛羽然,結果人掉頭來個回馬槍,要不是她命大,指不定就挂了,現在……哼哼,她可不信了。
程彥清額頭上青筋跳了跳,他想着,要不幹脆把這人也一起關進去吧,兩人一起在裏面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