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捉奸在床
程彥清盤膝打坐,準備運轉靈力,內間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聲響,雖然聲音不大,卻也引起了他的警覺,他立刻起身往裏走,神色中隐約透露出幾分凝重。
難怪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在他眼皮子底下摸進來了?!
程彥清緩緩握住劍柄,無論來者是敵是友,能讓他毫無察覺,此人修為必定不在他之下,幾個呼吸間,他腦中已經列出了幾個可能的人選,并做好了應對準備,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然而當程彥清進入裏間後,看到卷着被子掉在床下的季宜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方才那聲響的來源,頓時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才好,他都忘了這屋裏不止他一個人。
程彥清收起劍,轉身要走,但是又立刻停下了腳步,回過身,盯着躺在地上依舊呼呼大睡的季宜嘉看了會兒,等他回過神,人已經被他抱在了懷裏。
就算是被人公主抱,季宜嘉也睡得好像死了一般,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這讓程彥清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該高興她對自己的全然信任,還是該教育她對人起碼得有點警惕心。
程彥清将人放回床上,還蓋好了被子,又在床沿邊設了個屏障避免某人再次滾下來,這才回到了外間,繼續修煉。
裏間的人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外間的人盤膝專心修煉,一時之間屋內寂靜無聲,皎潔的月輝透過窗戶灑滿了一地,頗有幾分歲月靜好之意。
程彥清引導着體內的靈力按照固定的線路運轉,一遍又一遍地沖刷着經脈,卻不敢吸收一絲一毫游散于天地間的靈氣,他困在元嬰後期已經有一段時間,甚至靈力已經積累到了足以突破化神的程度,但是他不能突破。
修真之路,可謂一步一心魔,心志不堅定之人就算根基再好,也注定無法成就大道。程彥清自然不是心志不堅定之人,不然也不會在短短百年時間內修煉至元嬰後期,只是程家滅門血案是橫亘在他心中的除之不去的心魔,無法斬斷心魔,便注定他修真之路走得無比艱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隕落。
洶湧澎湃的靈力在經脈內肆虐,幾欲脫離程彥清的控制,卻又被他壓制住,繼續運轉,只是強行壓制靈力的滋味并不好受,等到程彥清結束時,他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一夜時間已經過去,天際邊出現一抹魚肚白,天色将明未明,隐隐已有金橘色的光芒從地面跳躍而出,空氣中帶着朝露的濕氣,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季宜嘉兀自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程彥清卻決定将人叫醒,這要是被人看到季宜嘉睡在他這裏,保證不消半日,新的流言又要傳遍教內。
身為一教之主,程彥清對于自己手下這些人相當了解,表面看着再正經再冷傲再兇殘,內心始終有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着。
“醒醒!”程彥清彎腰拍了拍季宜嘉臉頰,若不是生怕出門會恰好撞到什麽人,他簡直想直接連人帶被一起扛出去。
鸠占鵲巢的季宜嘉睡姿都沒變,繼續呼呼大睡,任由程彥清怎麽叫,半點不受其擾,妥妥睡神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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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彥清再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無奈,決定還是連人帶被一起扔出去好了,正當他彎腰将人抱起的時候,一只手準确無誤地抓住了他脖子,然後撲上來就是惡狠狠的一口。
季宜嘉夢見自己正在吃醬肘子,但是天上突然飛來一只老鷹,抓起醬肘子就要跑,她想也不想就沖上去抓住了老鷹的半邊翅膀,對着醬肘子一口咬了下去,咦,這醬肘子怎麽這麽硬,難道火候不夠?
程彥清直接将人丢回了床裏,一摸被咬的地方,白皙的指腹上沾上了些許血跡,這一口咬得可不輕。
睡着的季宜嘉武力值比起醒着的季宜嘉要高出N個百分點,或者該說吃貨體內都藏着洪荒之力,爆發出來能征服全世界。
被丢回床上的季宜嘉總算是從荒誕的睡夢中清醒過來,一擡頭就看到臉色不善的程彥清,還記不起來自己到底幹了什麽好事,只是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是一般的銳利。
“出去,”程彥清黑着臉開始趕人,哪怕是當年被五個元嬰仙修圍攻,他也沒有受半點傷,今天卻被一個堪堪入了煉氣期的給咬傷了,他仿佛聽到自己自尊心摔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的聲響。
季宜嘉蹭了蹭柔軟的被子,有些舍不得離開這溫暖的被窩,而且程彥清叫醒她的時間實在是太早,以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人短暫清醒了一會兒,又開始被睡意籠罩,迷迷糊糊就要去再會周公。
“讓我再睡一會兒吧,”季宜嘉打了個哈欠,含着眼淚,準備睡個回籠覺。
程彥清身周的溫度陡然降了起碼十度,看着閉上眼睛又睡過去的季宜嘉,他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毫不手軟地開始……掀人被子。
小孩子賴床怎麽辦?小菊花媽媽課堂告訴你,掀被子就好。
溫暖的被窩灌進冰冷的空氣,季宜嘉一下子被凍醒過來,不得不睜開了黏在一起的眼皮,雖然意識還沒完全清醒,但是本能地手腳并用護住自己的被子。
程彥清也被拉低了智商水平,開始和她搶被子,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一人說話聲。
“教主,我們進來了,”景子簡連同湛羽然并另外幾位堂主一起進了屋子,他們一大早過來,是有急事要找程彥清。
正在争搶被子的兩人齊齊一愣,程彥清率先反應過來,只是無論是開口阻止人進來,還是放下被子若無其事地站到一邊,都來不及了。
于是,進來的一群人便看到自家英明神武氣度非凡……的教主發髻松散,衣衫淩亂,單膝跪在床沿上,手裏還拿着被子,被子底下還有個人,這幅畫面沖擊力太大,無論是進來的人還是屋子裏的人,都愣住了。
景子簡看清楚被子下露出的那張臉後,腦中不知怎麽回響起了湛羽然昨天罵的那聲狐貍精,突然覺得她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湛羽然一口銀牙咬得嘎吱作響,用力握着拳頭,連掌心被指甲刺破了也沒有注意到,只是用能吓死人的兇狠眼神死死盯着季宜嘉。
幾位堂主開始猶豫着要不要馬上掉頭就走,假裝自己從來沒有來過,萬一教主想要殺人滅口……
自認臉皮不薄的季宜嘉也覺得有點尴尬,這情形怎麽好像正室帶人抓小三,正好抓奸在床,一定是她想多了。
程彥清生平第一次被人“抓奸在床”,解釋不是,不解釋也不是,一番天人交戰後,只能擺出一張冰山臉,以最快地速度收拾好自己,将一衆看客帶去了書房。
“什麽事?”程彥清假裝方才的事情只是幻覺,一本正經地問道。
景子簡最先反應過來,将他們的來意一一說明清楚,事情很簡單,卻也很棘手,他們安排在仙修中的探子同時被除掉了不少,似是有人通風報信。
“肯定是有仙修的奸細混在教中,我看那個季宜嘉最可疑,要不怎麽她一來就出事了呢?”湛羽然語帶憤憤地說道,堅持要将奸細的大帽扣在季宜嘉的頭上。
“那些探子派出去最少也有幾十年了,知情人又少,季姑娘能從哪裏打聽到這些事,右護法不要意氣用事,免得冤枉了好人。”
“景子簡,你這麽說,難道不是出于私心想要維護那個狐貍精嗎!”見景子簡維護季宜嘉,湛羽然氣得直接吼出聲。
幾位堂主面面相觑,左護法和右護法吵架,他們還是不要插嘴了,萬一引火上身,那可就不好了。
“她不可能是奸細,”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程彥清淡淡開口,卻是堅定地站在了景子簡這邊,維護了季宜嘉。
程彥清都發話了,幾位堂主自然不可能跳出來唱反調,唯有湛羽然被氣得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可是教主……”她不死心,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就算季宜嘉不是奸細,她也要給她扣個奸細的罪名。
“右護法,人言可畏,要說什麽還是等你拿出證據再說吧,”程彥清冷冷看向湛羽然,打斷她的話,眼神中帶上了幾分警告意味。
湛羽然一口怨氣憋在心口,心裏面恨毒了季宜嘉,面上卻是不敢再說些什麽了。
關于季宜嘉是不是奸細的問題,被程彥清一錘定音,再無人敢說什麽,調查也交給了幾位堂主,事情暫時就這樣處理完了。
“你怎麽還不走?”程彥清看看杵在他面前笑得特別蕩漾的景子簡,略嫌棄地說道。
“啧啧啧啧,看看這脖子上的咬痕啊,我們的準教主夫人還真是熱情如火啊,”景子簡一臉壞笑,毫不客氣地調侃。
程彥清全身一僵,只覺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都不好了,方才他只顧整理了衣衫發型,竟然忘了還有這個咬痕在,也就是說他頂着這個咬痕……
“這麽多年兄弟,我還真不知道你的口味如此特殊,不過我會祝福你們的,”景子簡微笑着扔下一顆人工雷,将程彥清的神智炸飛到了九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