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第6章 ☆、引向終局的殺戮

司耀流醒來後來到了夢裏的那個地點，距離醫院很近，這讓他有不好的預感。走近後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王鐵牛，張小爺已經不見蹤影。王鐵牛像夢裏那樣變成了零件，核心部件全都被敲碎，沒有了複原的可能。

司耀流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現在他确信自己會在夢中控制張小爺，而且是自己親手殺死了王鐵牛。恐懼和悔恨讓他想要了結自己，他沖向牆壁用力一撞，卻發出了金屬般的聲音。額頭傳來劇烈的疼痛，同時流下了一道鮮血，但是血液中散發出一股化學試劑的味道。

這時，電話響了。

寡婦告訴他，jc歸還了作為證物的錄音筆，阿東在處理時發現錄音筆中藏着另一段加密的非錄音文檔。原來，司耀流在産生第二人格後肉體迅速崩壞，青楓抱着私心把司耀流的主人格秘密轉移到了AI上并且銷毀了他的肉體和其他一切證據，只把簡單的記錄藏在了随身攜帶的錄音筆裏。

小司跪靠在牆邊，回憶起當年炊事班的歲月，眼含熱淚喃喃自語，鐵牛啊，我們好不容易相認，怎知忽然卻是永別。

突然，有個人影從牆後出現，是項吟。“司耀流，別像個喪家犬一樣，想為你戰友報仇就去戰鬥！”

“戰鬥？說的輕松，我這個仿生人怎麽打得過那樣的怪物？”

“張大爺當年害死了青楓，我現在要為我的老師報仇，我倆目的一致，不如你與我合作，憑借我這裏的新技術和你當兵的經驗，解決這個小孩還是綽綽有餘，你看如何？”

司耀流抓住了項吟伸出的手，“成交。”

然而回到家中的司耀流越想越害怕，他腦中不斷閃現着殺戮的念頭，似乎是要把所有認識的人殺盡一般，他甚至開始有點害怕閉上眼睛，總覺得只要眼睛一閉一睜就會再次看到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眼前。然而徹夜難眠的司耀流最終還是抵擋不住疲憊……

這是什麽味道？很熟悉但又有點陌生。

啊，是血！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已經一片血紅，他恐懼的望向了四周，終于在昏暗的角落中發現了一具屍體，他慢慢的爬了過去，看清了，是阿傑！胸口已經被洞穿，瞳孔急劇放大，仿佛看到了什麽極度可怕的事情一般。

我對不起你啊阿傑！都是我害得你！是我殺了你！我到底應該怎麽辦！

随着時間的推移，司耀流能保持清醒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夢裏的他不斷在奔跑中尋找目标，白天的他心智也逐漸受到巨大影響——他開始憎恨每一個和項目有關的人。他突然覺得阿傑和王鐵牛被害是他們自食其果。王鐵牛知道自己的過去卻遲遲不說，阿傑明白小玖可能會生下一個怪物還幫她接生。他們都該死！

這天，他意識到寡婦也是知情人，所以渾渾噩噩來到寡婦家想要殺了她。

潛入寡婦家的司耀流拿着刀默默走向書房，書房裏有寡婦在說話的聲音。他一把推開房門，把手中的刀向寡婦刺去。伴随着寡婦的尖叫，司耀流有了刀刃插進人體內的手感。

“得手了”，他笑着擡頭，卻發現寡婦被推倒在一邊，是項吟替她擋住了。司耀流看着鮮血從項吟體內噴出，突然清醒過來，飛快地逃了出去。

寡婦顫抖地抱着項吟，害怕得說不出話。

“師母，其實我一直喜……”項吟的表白最終沒能說出口，就在最愛的人懷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小司久違地回了家，拉斯在複仇計劃開始的時候就被送走了，家裏冷清清的。但裏面還留有他和鐵牛共同生活過的痕跡，或許是這原因讓司耀流重獲了理智。他拿出紙筆開始整理思路，現在和項目有關還活着的有寡婦，阿東，小玖，還有張小爺。那自己呢？已經死過一次了也還算活着嗎？

說到小玖，今天好像是她生日呢，不知她在監獄裏改造得好不好，等這件事結束去探望她吧。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是第一女子監獄打來的，“您好，是服刑人員司耀玖的家屬嗎，我們是來通知您司女士今天中午暴斃而亡，請您來認領屍體。”

司耀流頓時感到崩潰，他整個人又一次被仇恨和瘋狂所控制住。是了，一定是阿東！他一定是因為我妹妹出軌所以對她懷恨在心，而且他是偵探，所有的偵探都是犯罪高手，想來在監獄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一個人也只有他做得到了。我一定要殺了他！我一定要為我的妹妹報仇！

說完司耀流的眼睛突然變得血紅，一步一步朝着門外走去。

仿佛受到召喚一般，司耀流走到阿東門前，二話不說破門而入，然而，屋內早已沒有了阿東的蹤影，卻見到了同樣雙眼血紅的張小爺。随着殺人數量越來越多，司耀流的情緒越來越暴躁，跟張小爺的關聯性反而越來越密切了，他能感覺到，在張小爺的身體內，自己的第二人格已經逐漸占據了主動。

張小爺看了司耀流一眼，轉身向外跑去，司耀流緊緊跟在身後。不一會，便來到了火車站，站在了正準備雙宿雙飛的阿東和梓萱面前。

原來張小爺早就發現阿東已經準備離開，卻不知為何沒有直接動手殺人，反而是在阿東離開之前在他身上做了手腳，獨自等着司耀流的到來，并帶着他一路找到了這裏。

月臺上的阿東和寡婦并肩而立，司耀流想到自己妹妹死了，阿東卻和寡婦風流快活，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快！你一定有什麽機關的吧，快行動啊！我要他生不如死！”

張小爺驚訝之餘，在他的催促下默默按下了一個按鈕，遠處不知情的阿東突然痛苦地蹲了下去。不一會兒他又站了起來，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為什麽還能站起來？？”司耀流質問張小爺。張小爺笑了，“他的精子從此再也沒有活性了，我讓他斷子絕孫只能喜當爹，豈不是很妙。”

阿東和寡婦在司耀流的一臉懵逼中踏上了去遠方的火車，寡婦把頭靠在阿東肩上笑着說，“你知道嗎，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司耀流站的很遠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看見寡婦和阿東竟然在笑，疑惑得愣住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一把扯住張小爺的脖子“你這叫幹的什麽事兒？？？”

被第二人格完全控制住的張小爺，抓住司耀流的手，露出了戲谑的笑容，“殺了那麽多人，你覺得還不過瘾嗎？嗯？我該叫你哥哥，還是父親呢？”

“別假惺惺了，你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司耀流掙脫開了他，忍不住破口大罵。

“哦？刺殺寡婦未果害死項吟，剛才又想除掉阿東，你就很高尚了嗎，可笑。”張小爺字字誅心刺激着司耀流。他們都意識到了一場生死之戰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