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急
要是出門了, 泊娅兩個哥哥上門讨公道她不在, 豈不是關不了了?
想通了的顧知語回去又睡了一下, 才不緊不慢起
身,正懶洋洋靠在床頭發呆呢,外頭又傳來喧鬧聲。
她立時就精神了, 先前她一番動作,柳管家都看在眼中, 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 泊武兩兄弟上門求見的時候, 守門的人只敷衍幾句,并不通傳, 兩人脾氣本就暴躁,在蠻山也是衆人敬重的王儲之一,何時受過這種冷遇,當下不管不顧就闖了進來。一路上挺順利, 并沒有遇上太大的阻攔,他們也沒發現不對。
實在是蠻山那邊的院子沒有前後院之分。根本沒有女眷的屋子不能進一說。
顧知語一出門,就看到來勢洶洶的兩人,她立時轉身關上了門, 尖聲道, “管家,趕緊報官。”
官兵來得快, 可以說是最快的速度了。顧知語懷疑他們就守在門口等着聽命。幾息之間就把泊武兩人和他們帶來的随從圍在中間。
泊武立時就要動手突圍,泊威一把拉住他, 看向柳管家,沉聲道,“都是誤會,我們兄弟二人聽說妹妹得罪了夫人被抓了起來,就想要來找夫人問個明白。還請管家看在我們對妹妹的一片擔憂之情,講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們。”
他倒是聰明,将此次擅闖說成是擔憂泊娅情急之下的動作。
柳管家不緊不慢,招手讓官兵圍上去,“我們府上自有待客之道,二位和王女徑直往女眷住的後院而來,很難讓人相信你們的擔憂。我更覺得是二位想要窺探我柳府內院。”
“別有用心之人,自然是要拿下的。若是侯爺查清二位是冤枉的,老奴親自給二位道歉。”
說話間,一群人一擁而上,哪怕泊威二人神勇,前後左右被人抱住壓在地上,根本使不出力氣。只能怒視着衆人。泊武冷笑,“你們不問緣由抓住我們,是想要挑釁我蠻山,這是要開戰嗎?”
顧知語坐在屋子裏根本不出去,眼看着外邊泊武他們一行人全部被捆起來,正擡腳想要出門時,就聽到遠遠的有男子怒斥聲傳來,“住手!”
柳管家看了一眼急匆匆趕來的泊厲,面色不變。而押送泊勇的官兵也毫不在意,繼續手中的動作。
見狀,泊厲更怒,“你們大膽!綁我蠻山王子,是否想要撕毀百年合約?若是我蠻山男兒打入邑城,你們可承擔得起皇上的問罪?”
柳管家欠欠身,“蠻山王息怒,二位王子不經通傳直奔我柳府內院,實在是未将我柳府看在眼中。再有,柳府安危關系着邑城安危,若是侯爺和世子出了事……邑城必然大亂。為妨有人故意生事,實屬無奈之舉。蠻山王放心,只等侯爺回來,查清此事之後,定會放了兩位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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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厲此時怒火沖天,自從到了邑城,就沒一件事順心,泊勇在獄中還不知道如何,柳成嵇這邊油鹽不進始終不願意松口讓他見一面。如今卻還想要扣押他另外兩個兒子,這是想要趕盡殺絕?逼他出兵?
“你們放不放?”
他語氣裏滿是威脅之意。
柳管家見了,微微後退一步,“老奴問問夫人?”
若是真的開戰,他實在承擔不起自己是這場戰事的□□。
“抓!”顧知語則只有一個字,“他們闖府是事實。我們侯府在邑城,代表的就是整個乾國對外的面子,他們想進就進,将乾國置于何地?邑城那麽多百姓親眼所見,要是讓他們全身而退,我乾國國威何在?”
這麽說也對。
顧知語隔着門跟柳管家說話并未壓低聲音,泊厲聽到後,眯起眼睛,“夫人想要如何?闖了你的院子,我讓他們給你道歉,然後去找世子将此事說清楚,可好?”
顧知語悠悠嘆口氣,“此事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事。關乎國譽,我身為女子不敢胡來。再有……女子處世艱難,今日他們二人闖入我的院子,世子若是知道,休了我都是可以的。且還有滿城百姓作證,我真是辯無可辯。”
“但是我還年輕,此事分明不關我事,為何要用我的性命來平息。我不服!”
說完,聲音放緩,“趙大人,勞煩你了。等世子回來,要是沒有人解釋,他想要如何處置我都可以,哪怕是休了我,我也認了。個人名節和國譽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泊厲臉色越發難看,“夫人的意思就是不肯放了?”
顧知語的聲音隔着門傳來,“世子應該快要回來了,蠻山王還是莫要逼我。”
泊厲胸口起伏,半晌冷笑一聲,“好,就依夫人所說,等世子回來再說。”
他帶着人怒氣沖沖走了,門後的顧知語也長長舒出一口氣來。
今日她賭的就是泊厲不敢随意動手,今天真要是在這院子打起來了,只怕這一次兩邊交鋒就真的不能和談了。
不過這些年來乾國蒸蒸日上,皇上登基之後鼓勵寡婦再嫁,就是覺得人口太少,如今和當初立國時早已不同。那時候還有許多地沒人種,如今國庫豐腴,國力愈發強悍,泊厲只要腦子沒問題都不會想要這個時候出兵。
也是因為如此,顧知語才想要試探一下泊厲的底線。他帶着人飛快退了出去,顧知語的面色卻越發慎重起來。四個兒子三個都被關了,泊厲還能忍住氣性沒動手,此人心性太穩,很是難纏。
至于泊勇攻城一事,興許是想要打邑城一個措手不及,要是真的得手,乾國想要贖回,也得出血才行。
總之,不管他是為了什麽,顧知語這邊順利的将泊威他們關了起來,如此,泊厲再想要在邑城搞事,都得掂量一下他幾個兒子的性命。聽說留下來的那個三皇子,天生體弱,一年到頭病恹恹的,這才沒能跟來。
柳成嵇父子兩人卻一直沒回來,只在栗牆那邊,如今已經開春,他們今年盤算着開荒種地了。最近都沒空回來。泊厲在城中等不到,還跑去栗牆找人,卻因為軍營裏不能進外人沒能見到柳成嵇父子。
這邊泊威幾人一直關着,由于他們身份特殊,不好下獄,只得找個隐蔽的屋子關着,一開始泊威他們還整天咒罵,趙大人也是個狠的。只要聽到一句罵聲,那頓飯就不送,幾天下來,餓脫了相的兩人就消停了。
那邊柳成嵇不見泊厲,他又找上門來,顧知語直接不見,就說自己身為女眷,不好見外男。好歹搪塞了過去。
泊厲被三推四推,跑了幾次之後,也明白了柳成嵇的意思,反正他們是不想放泊威他們出來了。不過也沒對他們做什麽,他就安靜了下來。
泊厲一般只待在行館,有時候會上街逛逛,皮毛賣完之後就開始收糧食,不過根本沒人去賣給他就是。
邑城恢複了以前的平靜,只除了泊厲偶爾會帶着人出現在街上,和以前沒打仗的時候一樣。
轉眼到了二月,柳成嵇他們開荒告一段落,終于回了府。回府當天下午,泊厲就帶着人上門求見。
彼時柳成嵇正和顧知語兩人用膳,聽到柳管家的禀告,柳成嵇已經快一個月沒能和顧知語好好說話吃一頓飯。頓時臉色不太好,道,“來得倒是巧。”
顧知語笑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別說白日,怕是夜裏他也要趕過來的。”
要知道,蠻山的繼承人可還在那院子裏呢。
這段時間,經常有皮膚黝黑的男子在各大街小巷亂竄,不用說都知道是找什麽。